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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二少要纳的是舞女牡丹,你百乐门非要让司二少把她妹妹也一起带走,这不是讹人吗?”
管事忍着怒气:“牡丹与芍药本就是双生姐妹,契约文书自然是放在一起的!”
“司二少只说要带走牡丹,这不是要坏了百乐门的规矩吗?”管事说。
“少拿规矩说事!”狗腿子大声说:“莫不是白姐发了醋意,这才不许人走的?”
众人来这里消遣,最是爱这种沾点暧昧的桃色消息,一时间又是一阵议论。
“牡丹、芍药?百乐门有这人吗?”
“不就前两天来的那对双生花么!歌舞都算是平平,论容貌和白姐差远了!”
“又不是什么头牌台柱子,哪那么多规矩,就算是卖个好给督军府也是使得的啊!”
“该不会真是白姐吃醋舍不得吧?”
“说不定?这白姐前几天不还替司二少挨了枪么?”
“挨了枪现在就能下地?”
“可惜了,白姐怎么就看上一个司二少了呢?”
第一百八十六章 腹黑龙头的罂粟花23
此类言语不绝于耳,司泽听着这些话,只觉着格外刺耳。
什么叫做‘可惜了’?
难道被白琼荧看上,还是他三生有幸不成?
司泽气结,他站在楼梯口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又一股的烦躁。
旁人可以看戏,但作为主家,琼荧却不能一直这么干站着。
她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腕上的羊脂白玉镯子轻晃,在暧昧的灯光下美的耀眼。
带等到周围纷杂的声音稍稍褪下一些,她才开口,眉目不动,嘴角带笑。
“司二少,我白琼荧立足于此,虽算不上是什么人物,但也算是个敢做敢当的。”琼荧开口,声音清脆悠扬,在这厅中回响,引人侧目。
“我承认曾经倾心于你,做了不少荒唐事。”琼荧镇定的说:“但江边那一枪没能打死我,寒江水冷,总能让我清醒几分。”
“我如今还能站在这里,一是命不该绝苍天未弃,二是承蒙龙头不弃倾力相救。江边事我不究不查,权当是自己眼瞎心盲识人不清,一腔真心喂了狗!”
“但论起吃醋……呵,那夜之后,我白琼荧也算是死过一回,司二少你我恩怨两清,自然再无纠葛!又何谈吃醋?”琼荧冷声问,一连串话语如珠,没给司泽半点反应的机会!
“至于百乐门的规矩……”琼荧淡淡地说:“司二少不过是拿不出违约金而已,看在督军府的面子上,这点小事自然不成问题。”
“只是敢问司二少,可能代表督军府?”琼荧呵笑一声,嘴角轻扬:“说句得罪的话,今日在这里的若是司少帅,只要人家姑娘点头,我百乐门分文不取,双手将人奉上!”
“至于司二少您……呵!”
琼荧呵笑一声,笑中含讥。
司泽的脸色变了再变,最终在哄笑声中彻底黑了下去。
“白姐这话说的可够狠的……”有人对着同伴小声说,幸灾乐祸地看着司泽。
司二少回国这么久,一未入军二未行政,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哥儿罢了!
而他又有继承督军府的野望,哪里肯屈居人下?
可白姐这话,就差把这件事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简直是把司泽的脸放在地上摩擦!
“说到江边事……”有人迟疑着说。
“该不会是司二少谋害白姐的圈套吧?”
“这怎么可能?”
“若不是如此,白姐哪那么容易被害?”
“听说就连九爷都受了伤……”
“要不是圈套,白姐怎么会突然放下?”
“要是圈套,那这司二少可真不是个东西……”
利用女子心意害人,这是男人能做出的事儿么?
尤其是被害的还是个天生尤物,一顶一的美人儿!
“白琼荧!你胡说什么!”
听着周围的议论,司泽不敢再等,当即开口叱骂。
他回来这么许久,素来以绅士的一面待人,也有些好名声。
哪怕这次来,身上也是沾着酒气的。
就算言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日后也能推到醉酒上。
他原本计划的好好地,利用给牡丹赎身一事将这女人引出来,以后再借着赔罪和感谢的名头恢复来往……
他能利用这女人一次,自然也能算计第二次!
只要他毁了这女人、毁了青帮,阿爸又怎么会看不见他的功绩?
但没想到这个女人张口便说要和他恩断义绝,还将话题引到江边事上!
玫瑰花香中,琼荧眯眼看这个面红耳赤的男人,瞳仁染了墨似得幽暗。
她盘了低髻,发上的南珠梳篦中倒映着手边的玫瑰。
“哦?莫不是司二少自认为,自己可以当督军府的主儿了?”琼荧轻笑着说。
她刻意混淆两件事,这话说和说古代的皇子有心篡位的性质差不多。
司泽顿时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怎么不知道二弟什么时候能当督军府的主了?”
司少帅的声音忽而冒出来。
他的嗓音洪亮,盖过了纷杂的议论,直晃晃地刺了过来。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三楼的楼梯口不知何时站了一批人。
百乐门中暖若春,司少帅脱了风氅,只穿着一身军装,军装是特制的,上面没有半点装饰,纽扣泛着冰冷的金属光芒。
就像他这个人,永远都叫人看不透。
司泽难堪极了。
牡丹和芍药方才就到了,站在人群中没敢出头,更不敢出声。
司少帅一步步走下来,笑的有些邪气。
“二弟能当督军府的家,我怎么不知道?嗯?”他重复逼问。
这些看热闹的人,有胆子嘲笑司泽,却在司少帅出来时齐齐保持了沉默。
琼荧微讶,司少帅这个人素来公私分明,怎么会在这时候帮她出头?
她转念一想,将自己不切实际的心思收起来,默默地住了嘴。
免得成为这场兄弟相争的大戏中的刀子。
司少帅缓步走下来,目光从琼荧这张美艳的面庞上一掠而过,直直地落在司二少身上。
“怎么,说不出话了?”司少帅淡淡地说:“没用的东西!”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点面子都不给司泽。
司泽只觉着难堪,心生怨怼。
司少帅的目光从人群中扫过,落在牡丹和灼华身上,又嗤笑了一声:“这便是你要纳回去的姑娘?”
芍药躲在牡丹身后,吓得脸色发白。
没想到司少帅还记得自己,牡丹牵强的一笑,拉着妹妹上前一步,恭敬地低头行礼。
“白姐,少帅,二少。”
司少帅打量了这两人一眼,又看向司泽:“你眼光也不怎么样么!”
也不是说牡丹和芍药不美,毕竟百乐门里无丑女。
但也要看和谁比。
百灵等女本就是百乐门里一顶一的,今日又是盛装,或孤傲冷清或妖娆魅惑,各有各的美艳。
而被她们拱立其中的琼荧,却不逊分毫。
和这样的美人儿相比,牡丹和芍药的姿色也只能称作平平。
司泽咬牙,事情已经闹开,若是白琼荧因为吃醋而阻拦,那只能证明他魅力大,旁人提起时只有羡慕的份。
可白琼荧不在意他,又将他陷入这种尴尬境地。
第一百八十七章 腹黑龙头的罂粟花24
若是他今日无法将人带走,反倒是落了笑话!
想到这里,司泽咬牙:“大哥又未曾爱过人,如何知晓感情的事?”
“我心悦牡丹,自然不忍看她陷身风月!”司泽义正言辞地说。
“那就按人家规矩来。”司少帅站在琼荧身边,不耐烦地睨他:“跑过来闹什么事儿!缺的银钱我替你出!我督军府的姨太太,总不能有个做舞女的胞妹!”
芍药白着一张脸,脑子飞快地转动,心中没有半点喜悦。
她和姐姐又不是台柱子,所谓的违约金对于督军府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司二少连这点钱都不愿出,还要闹出事来,只能说明他对姐姐的宠爱不够!
更别说今日司二少在这里丢了这么大的脸!
就算姐姐能被司二少收房,那她呢?她以后要怎么办?
说话间,管事已经按捺住脾气,按照规矩来问她们两个的意愿。
司二少松了口气,连深情的模样都不想摆,只站在那里等着牡丹点头。
“我、我不愿意!”芍药鼓起勇气抢在牡丹前面开口。
“我们姐妹临近饿死的时候,是白姐给了我们一碗饭吃!”
话既然开了头,剩下的便更容易说出口。
“我虽是个不起眼的小卒,但也知道不能恩将仇报。”芍药将重点抓的极准:“白姐因二少受苦!我便不能和二少走!”
管事的脸上浮现一抹讶色,诧异地看着芍药。
俨然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听到这种表衷心的话!
正要开口答应的牡丹,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紧要关头,自己的亲妹妹会拖后腿!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司泽所谓爱恋之语下的咬牙切齿与不甘不愿!
但那又如何!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能入督军府就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可身边的人,是她的亲妹妹!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牡丹深吸一口气,不过在电光火石间就做出了决定。
“承蒙二少错爱,牡丹感激不尽。”
说出这句话,牡丹只觉着后背都被冷汗浸透。
“二少与牡丹不过仅有寥寥数面之缘,何谈倾心?”牡丹顶着司二少要杀人的目光将剩下的话说完:“二少今日醉酒之言,牡丹不敢当真!还请二少收回所言!”
这下管事脸上异色更浓,难以置信的看着牡丹。
一个小小的舞女而已,谁给她的底气拒绝的司二少?
管事为难地看向司二少。
按照规矩,姑娘不愿点头,那旁人拿出再多银钱也不能将人带走!
这规矩还是白琼荧掌管百乐门后亲自定下的!既是保护这里的歌女舞女,也是保护她自己!
一旁的柳黎松了口气,自家白姐痴缠司二少许久,要是司二少当真带走了她手下的舞女,那就是赤裸裸地打她的脸!
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司泽气的直接拔了枪,枪口直指牡丹。
“司二少!”琼荧重重地呵斥:“男欢女爱本就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您难道还想强抢不成?”
这样和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为了一个舞女拔枪,督军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司少帅没想到自己这个二弟这么沉不住气,当下差点被气笑了。
“司泽,你还要不要脸面?”司少帅摆手:“请二少回府!”
他身后的副官一涌而下,竟要将人押回去。
琼荧静默着不出声,身上环绕着一股子不该属于此时的娴静淡雅。
司少帅余光瞟见了,心中又是一悸,仿佛从她身上看见了藏于花丛中的蛇。
任何人在百乐门中拔了枪都不能善了,否则这生意还做不做?
要是司泽真的被百乐门的打手赶出去,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司少帅出面管教,那是兄长管教弟弟,算是给司泽留了颜面。
柳黎用余光窥视琼荧,见后者没有反应,便对着手下人比了个手势。
无人再上前!
“司炎!你凭什么这么做!”司泽被气的要命,但副官的手似铁箍一般,他挣不开,只屈辱地被这么压着,如同困兽一般嘶吼。
“就凭我是你哥。”司少帅淡淡地说:“带下去醒醒酒!”
一直到司泽被压着离开,他才回身,对着琼荧轻笑:“今日我这二弟多喝了两杯,承蒙百乐门照顾,这人情,我司炎记下了!”
这是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琼荧佯装听不懂他话语中的警告,含笑应下,又说了几句场面话才将此事圆过去。
只是看着这些美人儿上楼的背影,有明白人小声嘀咕:“这下好了,百乐门定然是被司少帅记恨上了!”
“司少帅不是和这个的弟弟不合么?”
“再不和也是亲兄弟啊!哪能叫外人欺辱?”
要是那两个舞女今日和司二少走了,这事儿只能算是司二少不讲理不守规矩。
但舞女没走,还对白姐表衷心,那就是一个面子问题。
再往深处想想,谁知道这是不是白姐求而不得的报复?
继续带着几位美人儿上楼,琼荧嘴角带着疏离的笑意。
【大人,这牡丹似乎也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啊……】
零零弱弱地开口【她身上的气运,也不太像是女主……】
说到这里,零零也有些拿不准。
毕竟原剧情是以牡丹和司二少为视角展开的。
可目前来说,看这位牡丹的表现,实在是不像是原剧情中那个胸有沟壑心怀家国天下的女子。
而那个司二少,似乎也表现得太过浅薄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