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它分享。
猫吃得不够快,狮子还特意将肉撕出小条方便其进食。
纪禾清从前听老人说过,驯兽师抓来一头狮子后,会给它配一只狗或者一只猫,有了陪伴,狮子就不会抑郁而终。
都说万物有灵,连狮子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人了。
赵岚瑧一次次按在剑柄上又松动的手指,他一次次望过来的目光,纪禾清看得清楚明白。
如果他没有在眼神上作假,那么在撇开那些关于他残暴不仁、嗜杀成性的传闻后,再扒开他那层神秘莫测的“玩家”皮囊,往里一瞧,其实他只是个孤独得要发疯的可怜人。
纪禾清决定大胆尝试,小心求证,于是她侧过头,对他道:“你一个人玩游戏,一定很寂寞吧!”
赵岚瑧微微怔住。
纪禾清弯起嘴角,面上是毫无破绽的亲切温柔,“我也是,太无聊了,所以我想和你一起玩,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也许很久之后,纪禾清都不能明白,她这声轻轻的询问,在赵岚瑧眼中,是石破天惊的一道落雷,是昊日从九天砸落迸射出的千万道金光。
他情不自禁地微微眯眼,似乎被这金光灼痛了眼睛。
恍惚间有什么声音在他心内针刺般竖了起来:
——你要做个明君,殚精竭虑,战场杀敌,收复山河,将大晋这座即将倾倒的大厦扶起来。
——红名为恶,必须铲除干净,一个不留!
——错了,都错了,从今天起,你是个昏君,忠臣你要杀,奸佞你要留,你要让大晋在规定时间里灭亡,听见没有?
然而这些乱七八糟的杂音飞快被一道轻柔的声音淹没了。
——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愿意吗?
赵岚瑧从恍惚中回神,他蓦然睁大眼睛,紧紧攥住了纪禾清的手腕。
纪禾清也愣住,她心想,他握得太紧了,还在微微发颤,比起激动,更像是忽然摸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怎么会呢?这样一个掌握了一国权柄的帝王,这样一个为所欲为的……鬼。
正在这时,直播间观众终于众筹开启了新的资料片,观众选择共享后,纪禾清也是可以看到的,于是听到那熟悉的空灵水滴声,纪禾清下意识就看向了弹幕板。
【游戏:皇帝模拟器
玩家姓名:赵岚瑧
游戏时长:十六年。
任务:收复江北十六城(已完成);夙兴夜寐,勤政简朴(已完成);治理水患(已完成);治理旱灾(已完成);惩治贪污腐败官员(已完成);颁布利民政策三条(已完成)……】
十六年!也就是说,至少从登基起,就是这么个人,没有什么被夺舍,她认识的那人,那位文武双全、智勇无匹的少年英主,也是眼前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之前认定的一切再度被推翻,纪禾清睁大眼睛,惊愕又茫然。
“我看见了。”赵岚瑧忽然开口。
纪禾清:???
“我看见你了!”赵岚瑧死死地攥住她。
夕阳即将融化,金光铺天盖地。
眼前人的眉、眼、鼻、唇清晰分明得像一幅工笔画,连同她脸上的细纹、绒毛,都在闪闪发光。
他攥住她,就像攥住一个太阳,且要她,永不沉没。
“你是玩家。”他无比肯定。
第9章 组队寻宝 (修)
当赵岚瑧前脚杀了卢尚书,后脚就来到携芳殿,还配着那把杀人剑时,纪禾清就知道,赵岚瑧要对她下杀手了。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刻,但纪禾清没想过赵岚瑧的新鲜感会去得那么快。捏造一个“探索皇宫”的任务,一是她的确需要弄清宫内布局,二是拖延时间见招拆招寻觅对策。
当步辇走到百兽园时,纪禾清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赵岚瑧对宫内所有人都视若无物,却独独对她有几分耐心,仅仅只是因为她知道“玩家”么?不,也许赵岚瑧自己都不知道,他频频望过来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既然狮子都能为一只小猫低下头颅,为何赵岚瑧不能?他是玩家,是一个有可能夺舍了原本天子的“鬼”,却也没有超脱凡人。
他愿意为一个可疑的“玩家”身份诸多试探,明明看出她的破绽却依然忍耐,说明他的确是很缺一个知情识趣的“同伴”,那纪禾清就给他一个。
情知不会如此轻易就取得他的信任,纪禾清也不急躁,只要她这一次能活下来,她就有自信一直在赵岚瑧手下活命,而只要她活得够长,再借助直播系统的辅助,迟早能弄清他的所有秘密,或许还能把他从陛下的身体里赶出去。
可是新开的资料片打乱了她的步调,让她头脑就跟煮坏了的糨糊一样乱糟糟的!她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懂他了!
可是她也成功了,而且结果远超她预料,因为她的那一句话,赵岚瑧似乎就完全信任了她,真的将她当作了玩家同伴,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她亲切得不得了。
这种境况,好比她拿了个锄头,原本只想开垦一亩田地种些果腹的粮食,然而一锄头挥下去,地上金光耀目,她刨出一个足够她衣食无忧的金矿。
可这,是为什么啊?
纪禾清一头雾水,彻底懵圈。
因为这成果并非全凭自身实力所得,也因为面前这位确实是曾经的陛下,纪禾清罕见地有些心虚,内心也多了几分忐忑。
赵岚瑧变得太多了,她如今已经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况且凭运气所得,早晚也会凭运气还回去。今日她莫名其妙得了赵岚瑧的信任,也许某一天又会莫名其妙丢了性命。
弹幕显然也跟纪禾清一样懵圈。
【为什么啊?有大佬分析出原因了么?】
【树上糊涂果,树下你和我。】
【嗨呀,管他什么原因,我只知道目前形式一片大好!】
【确实大好啊,赵岚瑧看清清的眼神都变了。】
宫里上上下下服侍的宫人们是最先察觉到这变化的。
天子已经一连四日早起去寻纪贵人了,殿前宫人们跪了一地,他却不进去,等着纪贵人开口才肯踏进门去。
纪贵人在那洗漱梳妆,他就搬了把凳子坐在旁边看着;纪贵人用饭,他就给纪贵人添菜;纪贵人出门,他就往前走半步领路;纪贵人……
这哪里是君王和妃嫔,寻常百姓家的丈夫也做不到如此体贴周全吧!
偏偏纪贵人对此安之若素,不仅没有半分受宠若惊的娇态,反而对着陛下直呼其名。
她第一次出口喊赵岚瑧时,宫人们吓得险些晕过去,她第二次出口喊赵岚瑧时,宫人们两股战战,觉得这位主子恃宠而骄得意忘形,怕是没多久就要人头落地。她第十次出口喊赵岚瑧时,携芳殿的宫人们神态淡定,仿佛这是和太阳从东边出来一样理所当然的事。
这一日赵岚瑧又早早来找纪禾清,一开口就道:“我发现一个新宝箱,正好你还没探索到那里,我们一起去开。”
纪禾清微笑:“好呀。”
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总管太监满脸笑容,笑着笑着就心酸地开始抹眼泪,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了,陛下终于像个人了。
他们在前面走,高公公就在后头跟着,而他后头还追着一架步辇,防备着两位主子随时累了就给他们抬回去。
只是跟着跟着,高公公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路,怎么越来越熟啊?
一名小内侍小跑着凑到高公公身边,“公公,这是去内官监的路啊!”
内官监,宫中宦官的住所,是宫中最偏僻的地方之一,高公公虽说是司礼监总管,但也是在那儿住着的。
高公公闻言,心里忽然有种分外不祥的预感,嘴上却是道:“许是贵人好奇,陛下就带她去瞧瞧。”
高公公不祥的预感飞快应验了。
只见天子率先走进他的屋子,进去后就狂风扫落叶一般乱翻,没一会儿,书册、衣裳、被褥、箱笼等等就被翻了一地,天子一边翻,一边还自言自语,“没道理啊,上次探查分明是在这儿的。”
高公公脸上冷汗冒得跟下雨似的,两条腿也哆嗦着。他不敢制止天子,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纪贵人。
纪禾清已经从弹幕的聊天中得知探索地图的乐趣之一就是挖宝,但是她对于为什么到高公公住处挖宝这件事略有疑惑。
难道高公公身份也不简单,赵岚瑧这是来找证据?或者高公公多年来贪污大笔银钱,连赵岚瑧也看不下去,于是过来抄家?
无论如何,这事儿纪禾清不打算掺和,毕竟她自己也站不稳当,再看高公公那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纪禾清愈发觉得这里头有古怪,更不愿让自己沾一身荤腥。因此面对高公公的求助,纪禾清只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砰的一声响,赵岚瑧将高公公的床板硬生生掰开,露出下面藏着的一个带锁箱子。
赵岚瑧:“这npc,还挺会藏啊!纪禾清你快过来看看!”
高公公见状几乎要晕过去。
纪禾清微微蹙眉,“上了锁。”
赵岚瑧不以为意,“像这种上了锁的箱子很好解决,打它一顿就老实了。”
纪禾清:???
紧接着,就见赵岚瑧拔剑出鞘,一剑把那箱子劈成两半,里头的东西全都滚了出来。
有一些不知做什么的瓶瓶罐罐,一匣子金银珠宝,一叠银票,一些田庄地契。
赵岚瑧见此略有些振奋,“这npc挺有钱啊!”他继续往里掏东西,然后翻出来几根粗粗长长的东西,举起来细看。
“这东西……”他皱眉,又有些惊讶,“竟然不打马赛克。”
弹幕也惊呆了。
【妈呀,没想到这老太监玩得还挺花!】
【就……这是可以播的吗?等一下我们这个直播间不会被封吧?】
【此时我的疑问跟玩家一样,为啥没有马赛克嘻嘻嘻嘻……】
高公公:……
高公公已经晕倒在干儿子怀里。
在场的其他宫人也是目瞪口呆,不知眼睛该往哪里看。
然而赵岚瑧是不会关注npc死活的,他数了数,发现有五根,拿出来三根塞进纪禾清怀里,“见者有份,你初来乍到,多给你一个。”
纪禾清:……
她面皮一红,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僵着脸把这烫手的玩意儿扔回赵岚瑧怀里,“我不要,全给你吧!”
赵岚瑧盯着她面上红晕,微微怔了一下,手上下意识把玉势抓紧,“既然这样,多分你些珠宝。”
说着,塞给她一些珠宝,一些银票,一些地契。
第10章 湿衣裳 (修)
天子亲自抄了高公公的屋子!
半天功夫不到,这条消息就跟长了腿一样,飞快传遍了整座皇城。
虽说高公公的资产肯定不止屋子里那么一点,但这件事里透露出来的门道可不少。
高公公是谁?进宫几十年的老人,多少年明争暗斗才坐稳司礼监总管这个位置,几年前天子最残暴的时候,他随侍天子身边依然稳稳当当安然无恙,现如今天子忽然抄了他的屋子,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下高公公的脸面,这岂不是说,天子已对高公公有所不满?那下面的人,是不是也能争一争总管这个位置?
底下人心浮动,高公公不是没察觉,只不过眼下他愁的可不是这事儿。
纪贵人刚刚得宠几日,其他人都在观望态势,觉得天子往日行事毫无章法,这一次说不准也是一时兴起,等兴致过了,纪贵人就会被弃若敝屣。
但高公公跟在天子身边六年,他自认还算了解天子的脾性,从前天子来了兴致,根本不会顾虑任何人,他看别人,都像是在看一块木头、一个稻草垛子,任他把玩捉弄,只管他自己尽兴,他人是喜、是惧、是忧还是恨,他一概不放在眼里。
那是真真正正的目下无尘,高如神明。
可天子看纪贵人是不同的。虽说第一日看纪贵人时还有些为所欲为的随性,但从第二日傍晚逛完百兽园时,一切就都不同了。
高公公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天子从步辇上下来时,那眼睛都快黏在纪贵人身上割不下来了,高公公还以为纪贵人忽然变了张脸,可抬眼望去,纪贵人分明还是那个纪贵人,脸上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沾上,怎么天子一副看珍宝的稀罕样儿?
当时高公公还以为天子开窍了,就等着天子召纪贵人侍寝了,谁知接下来两天,两人夜里都是各回各屋,只是每到清早,天子就按时到携芳殿等着纪贵人开门,那热乎劲儿,那守礼的分寸,高公公不敢往外说,心下只觉得追求心上人的世家公子也不过如此。
这方方面面的不同,都证实了纪贵人在天子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所以此番陛下忽然带着纪贵人抄了他的屋子,劈了他的箱子,拿了他的那啥,高公公一开始怕得要死,以为下一个要被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