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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驰援京都??”
远在边关前线,更何况这两日蛮兵频频骚扰,今日更是鏖战好?几个时辰,虽然没有败,但也损失不少,众人原以为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事?了?,却没想到京都?竟然被?天命盟贼子破了?城。
听见这个消息,大家的面色都?不好?。
纪禾清:“如今京中将士还?守着宫城与反贼对峙,若是再?晚两日……”
她凝目蹙眉,众人都?懂她的意思。只是现在调兵去驰援京都?,倒不如从京都?附近州府调兵,一来距离近,二来边关这里还?需兵力镇守。若是这时候顾此失彼,那他们之前的努力不全白费了??
纪禾清明白大家的顾虑,她道:“你们放心,我之前在战场说的那句话,并非作假。蛮王的确已死,是赵……陛下亲自?去杀的,除此之外?,他若是没有留手,应该还?会杀掉一些贵族,这样一来,蛮族内部争权夺利会乱上好?一阵子,怕是想要进攻,也是有心无力。”
“当真!”众人一听这话,自?然欣喜。
没了?顾虑,立刻调兵准备驰援京都?。
陈四?娘刚刚歇了?一会儿,已经缓过劲儿来,问?道:“京中那么多位大人也不是吃白饭的,既然京都?危急,肯定会向周围州府发信调兵,虽说州府兵力不多,平时只供自?卫,但到了?这种危机时刻,他们还?能不去京都?吗?数个州府凑一凑,几万杂兵总能凑出来吧?”
纪禾清心想,不怪陈四?娘他们这个想法。
在听见赵岚瑧描述情况时,她也闪过这个念头。
但很快就被?赵岚瑧所描述的形势惊住。因为京都?陷落的速度太快了?,哪怕有燕随云开城门,京都?之前做的布置也不是没有用的,怎么会那么快就被?逼到了?宫门口,除非“仙人”给了?天命盟超出规格的武器。
不能存在超出时代?规格的武器,但如果?只超出一点点,比如将火炮改得更轻更快更易于隐藏。那只能算钻漏洞。
火炮造价高昂又沉重无比,因此前线战场上并没有,蛮族那边也是没有这个技术的。只有几架留在京中镇守。
天命盟能打得那么快,纪禾清只能怀疑他们有火炮。
肖将军去调兵,纪禾清在营帐中浅浅休息了?半个多时辰。
梦里全是哭声骂声与火光血光,她睡得很不好?,忽然听见有人打了?个响指,她一个激灵,顿时惊醒过来。
抬眼就看见面前坐了?个人影。
帐内微弱烛火照出他面庞憔悴,下颌几点胡茬。
纪禾清怔了?一怔,随即欢喜,“赵岚瑧,你回来了?!”
她伸手要去碰他,却叫他避开,她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拒绝自?己。
赵岚瑧却冷淡道:“我来这里,是和你告别的?”
他一向是很温和的,纪禾清几乎没见过他这么冷淡的模样,觉得他有些怪异。
她坐起身,借着烛火细细打量他,忽然目光一凝。
他们分开时,她记得他身上穿的虽然是黑衣,腰带却是素净的青色,然而此时那条腰带却成?了?难看的红黑色。
她忽然一伸手,按住赵岚瑧躲闪的手,探手去碰他的腰带,入手一片湿黏温热,纪禾清愣了?愣,手指飞快往上摸索,终于碰到他胸前衣裳上破了?口的一块,以及里面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的窟窿。
她呆呆看着,心脏忽然停跳。
这时,赵岚瑧嘴里涌出血来,“我的剑断了?,没有武器,我没能安全回来,对不起……”
“别说了?,别说了?……”
纪禾清一瞬间心痛得几乎要裂开。
却在这个时候,耳边又是一个响指,纪禾清一个激灵猛然睁眼,就看见帐内烛火明亮,照出赵岚瑧担忧的脸。
他眼神明亮,下巴虽然多了?点胡茬,头发上也满是风尘,但面容干净,半点不显憔悴。
纪禾清手指哆嗦着把他身上,尤其是胸口摸了?个遍,手还?探进他衣服里,确定是温热的,这才松了?口气。
明白刚才只是一场噩梦,她浑身松懈,手也要收回去。
却被?赵岚瑧一把握住。
“你很担心我才做了?噩梦吗?”他很认真地看着她额上的汗水,“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没有时间闲话,赵岚瑧快速道:“我刚刚回来,看见肖将军刚好?调齐了?兵,马儿也都?喂饱了?,我立刻回京,你好?好?休息,等我消息。”
话落他松手正要离开,却反被?纪禾清攥住,“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赵岚瑧看了?看她憔悴的面色,明显不赞同。
纪禾清不愿再?像今天这样做噩梦,坚持道:“我一定要去。”
赵岚瑧没再?反对,“好?,一起。”
他走出营帐,那匹鬃毛为蓝紫色的黑色骏马立刻嘚嘚嘚迈了?过来,极具灵性。
肖将军等人本来见陛下风尘仆仆刚刚回来就要走,还?有些忧心,但京都?形势紧急也没有人劝,但是得知云麾将军要同骑一匹马上路,就有点古怪起来。
虽说这二人的关系无人不知,虽说这二人聚少离多想要借机亲近亲近也是人之常情。
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他们是焦急赶赴京都?,再?这么搞就不合适了?吧!
纪禾清看见了?他们眼神中的异样,只说了?一句,“这匹马快,我们要快点赶回去。”
肖将军等人却是不太相信,这一次赶赴京都?他们挑出来的也是百里挑一的宝马,虽然说陛下的马一定是最好?的,但也不至于差太多吧,两个人骑一匹总归不太舒服。
但很快肖将军就被?自?己打脸了?。因为陛下那匹马快速奔行起来是真的快,没多久就将他们甩得只能看见烟尘滚滚。
肖将军的人真是自?惭形秽心想大将军和陛下都?是正经人,又值此危急时刻,自?己竟然将他们想得如此龌龊,真是不该!
又拍拍身下的骏马,说道:“你也争点气吧,看看人家驮两个人都?跑那么快。”
马:……
汝,人话否?
***
京都?城南
自?从城破之后,京都?的天似乎就没有亮起来过。
百姓惶惶不安地躲在各个角落里,往日繁华的街市商铺全是狼藉。
有□□离子散,有人趁火打劫,可也有人熠熠生辉。
了?明拼死跟那个前来复仇的天命盟堂主打了?一架,对方虽然先一步重伤,可他自?己毕竟是个武功不入流的,打起来竟然占不到便宜。
搏命将对方击杀后,了?明自?己也身受重伤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他躺在佛寺门前的青石路上,有些后悔了?,好?好?躲在寺庙里不就行了?,为什么要作死出来救人呢?救也没救几个,还?搭上了?一条命。
他这一辈子还?没吃过多少好?肉,喝过多少好?酒呢?竟然就要这样结束了?么?
可是当他侧头看向寺庙的大门时,仿佛透过那扇黑漆大门看见了?矗立在庙中的佛像。
恍恍惚惚想起刚刚来京城时,他和阿清进云松寺的场景。
那个时候阿清干瘦干瘦的,他也是个瘦猴模样。为了?扮和尚扮的像一点,他还?特地去京中最出名的寺庙里取经。
阿清陪着他一块去。两人就坐在庙里蒲团上嘀嘀咕咕。
了?明:“人都?说我佛慈悲,我看佛一点也不慈悲,要不然我们在街头流浪乞食的时候,他怎么不发发慈悲呢?”
他已经忘记了?阿清那时候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们两个说了?一会儿佛祖的坏话后,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老和尚的声音,吓了?他们一跳。
老和尚一点也不慈眉善目,看着甚至有点凶,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一直忘不掉。
“佛说众生平等,那么我认为佛也是众生,众生即佛,人即是佛……”
过去的经历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过,了?明想起他安置在佛寺里的那些百姓,想起刚刚他跟反贼的殊死一搏,浑浑噩噩地呢喃。
“阿清,原来我……这么慈悲啊……”
***
城东
轰隆隆,火炮喷出几团烈火后猛地熄灭,一柄铁锤重重砸落,将那耀武扬威的火炮砸成?一堆废铁。
起居郎身上的衣裳被?烟熏火燎得破破烂烂,头发也乱七八糟,脸上乌漆麻黑已经看不出曾经温文俊秀的模样了?。
可是他还?打。
不久前他砸毁了?两架火炮,又将天命盟的另外?三架火炮引到了?城东,刚刚那是被?他砸毁灭的最后一架火炮。
他的运气比预料中好?,还?没死。
但火炮没了?,天命盟的反贼还?在。
迎着他们凶光毕露的眼睛,起居郎半点不惧,调动内力继续迎战,然而刚刚迈出去一步,他心下就微微一惊。
他的腿,怎么了??
起居郎目光下落,终于发现自?己的左腿凹下去一块,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左腿被?炸掉了?一大块肉,可能已经伤到骨头了?,甚至散发出了?一股焦香味。
叶雨笙在武学上天赋异禀,然而他有个病,他没有痛觉。
父母担心他有一天会死在比武上,于是逼他弃武从文做了?起居郎,这么多年不跟人动武,他险些忘了?自?己不知疼痛。
他又摸了?摸自?己身上其他地方,到处都?在流血,身体?像个破了?洞的水囊。
难怪……难怪……身上越来越冷,他还?以为自?己运气好?,没受伤呢!
叶雨笙撕下一块布,缠紧了?自?己流血的地方,心想:幸好?不知疼痛。
“来啊!你们这些贼子,多来一个我赚一个!”
***
城西
肖未寒拼了?命,也没能重新关上城门,临死前他还?多拉了?几个天命盟的反贼下黄泉,倒也不算亏本。
只是倒下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甘。
这里是城西啊,是平民百姓最多的地方。
援军不知有没有来,他手下的兵都?死了?,他也要死了?。等他下了?黄泉,难道要看着百姓跟下饺子一样纷纷扬扬往黄泉里落,然后一个接一个跑来骂他吗?
别呀,再?扛一扛,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肖未寒意识模糊间,忽然听见嗖嗖嗖的细微声响,他竭力睁大眼睛,就看见靠近自?己的几个反贼被?箭矢射中,而出手的,是远处几个正持着粗陋弓箭的女子。
那反贼看起来是天命盟里的喽啰,没有冲到最前面,也贪生怕死,趁乱搜刮死人身上的财物。
持弓女子声音颤抖,却坚定喊道:“滚!不许侮辱他们!”
肖未寒恍惚从她们的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他有些恍惚地想,原来女子也有许多这样的,原来云麾将军不是女子中的奇葩啊!
***
城北
反贼开始攻打宫门了?。
韩尚青察觉局势不好?,立即安排人将几件能代?表皇权的重要器物,比如传国玉玺秘密送走藏好?。
同时安排后宫嫔妃包括周太后从小门顺着城北护城河离开。
嫔妃都?送走了?,但周太后不走,她持剑立在宫门后的大殿前,目光如火炬,盯紧了?宫门缝隙里隐约透出的火光。
“死守宫门,绝不能让那些贼子进来……”韩尚青也往身上套了?甲,也从库房里拿了?兵器。
他武功不行,只有些三脚猫功夫,实在不行,也只能殉国了?。
亲近的下官劝他跑路,韩尚青大义凛然,不止将劝说他的人痛骂一顿,还?义正言辞地表明自?己绝对不逃,发誓要尽忠守节,投效国家,与国共存亡。
因为这一番话,那些跟潘相一个派系,往日里对他颇有微词的官员刮目相看。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在陛下面前油嘴滑舌,拍须遛马,御下又有些刻薄的人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对于韩尚青来说,他已经无父无母,毫无牵挂,是陛下给了?他生路,给了?他人上人的荣华富贵。
他曾经是个农民,现在对于他来说,这座宫城就相当于农民的田地,他只是想守护这一片土地,农民怎么能离开他的土地呢?
正在这时,有人从城楼上跑下来,一边哭一边喊,“潘相去了?,潘相去了?……”
韩尚青觉得自?己总算听到了?一件高兴事?,死也可瞑目了?,“他是被?反贼杀死的?”
那人哭道:“不,潘相是自?刎而死,那些反贼答应以他的性命换那些妇孺老幼活路……”
韩尚青愣住,在他的想法里,潘相是决不会有从容赴死的决心的,就算有再?看见那些砍过来的刀剑时,必定也会吓得屁滚尿流毫无体?态。
他觉得潘相哪怕是去跟反贼谈判,哪怕是被?反贼逼死,也绝不可能自?己下得了?手。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潘仁明明是个假仁假义,虚伪之徒。他的父母兄弟,他的全家老小,都?是在潘仁的纵容下被?害死的,他怎么可能有如此气节!一定是潘相的门生捏造的!
韩尚青不敢相信,他脚步匆匆奔上城楼。
趴在女墙边极力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