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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倒不是村子里没有骡车,可是谁不认识谁?唐家跑了个小媳妇,谁还敢把车借给姜如意?
说不定,别人家还不如这家呢。
也是这一刻,姜如意打定主意要离开这儿了,去不去金陵另说,她得先离开这个狼窝。
她还觉得好笑,怎么到哪儿都要给人去做小老婆啊?
她想找一面镜子对着看看里头那张脸,问里面那个人:“你怎么就长了一张专门给人做小老婆的脸呢?”
这时,姜如意把弯下来的腰重新掰正了回来,从这一刻起,她就得让自己狠下心来了。善心和良心救不活她的命。
她是曾经想到过死的人,连死都不怕了的人,还有什么好恐惧的?
这些天给唐家干的活,足够让她此刻可以心安理得地拍拍屁股就走了。
这些天她为奴为婢把自己当成个牲口,不就是图的这一刻?图的日后午夜梦回,不会因为自己白占了一户善良农户人家便宜,而遭受到良心的谴责?
她也曾因为这个原因感到羞愧,因为她不是真心为了报恩而帮唐家干活,而是为了自己心安。她惭愧地睡不着,第二天就干更多的活,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唐家人帮她解脱了。
帮她把最后那一点不安给彻底敲散了。
所以,鞠完这个躬的姜如意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要生存下去,她就能把良心给踩在脚底下,也是这一家人帮了她一把。
她发现原来自己不接受被同情,是因为接受不了施舍同情的那些人,那副理所当然的鄙夷与嫌弃,还有索求。
大不了吃野草,她一路从山上吃下来,她总不会让自己在去金陵的路上饿死。她还偷偷攒了些吃的,馊了臭了,总好过没有。
她没有银子租车,那就走呗,这双草鞋大概能撑到她走到金陵城才烂掉吧?
所以她不打算跟唐家借任何东西,她只要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了。
这时候她听见一个很陌生的声音从小唐娘嘴里传出来,是小唐娘发出来的吗?为什么会没有一点温度和人性?
“这就想走了?”
小唐娘说这话的时候慢慢把脑袋眼睛抬起来,朝着姜如意的脸刺过去。
姜如意还想试着反抗,她腰上一直藏着一把剪子,她用自己都不相信的冷静,悄无声息地去摸拿把剪子。
如果不是一直躲在窗户底下的小唐,突然窜出来,可能拿把剪子的头就戳进了小唐娘的脖子根儿了。
戳穿她的大动脉,让她浑身的血做一个大喷泉,血红色的喷泉。
可惜小唐一巴掌过来,把她给扇倒了,剪子也飞了出去。
小唐的语气还是温柔的,他苦口婆心地道歉,犹犹豫豫畏畏缩缩不敢去把摔倒的姜如意扶起来,这一刻,对于姜如意的触碰还是神圣而腼腆的。
这种女人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她天然自带的鲜乳似的皮子,就是刚蒸熟的蛋白,差一点没熟透的那种蛋白。你都不用碰,你只要看一眼,就够你一辈子受用了。
小唐媳妇细皮嫩肉,却没到这个程度。
而且小唐媳妇像是天生就不知羞,她能在床上叉着两条腿,举着煤油灯骑在你身上晃,你在她身上看不到女人该有的样子。
村子的娘儿们好像都是这样,天生的不知羞。
她们把狗日的,你他娘的,各种器官挂在嘴上,没事儿就要用嘴强奸你祖宗十八代。
她们懒成狗,催一下,动一步,还要回头咬你一口。
姜如意实在太美好了,全村人都没见过这样美好的人,她坐在那儿都不用把脸转过来,你看她安安静静坐在石头块儿上洗衣服,把衣服拧干,再抖开。
村里人没几个人念过书,秀才是挑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东西,他们连科考是啥都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可这时候他们各个都恨不得胸中有丘壑,能用什么词语,或者一句诗把这个女人形容出来。
小唐更是在这里头添了一份神圣。
当只要想到这样的神圣会让自己受用,他浑身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在和媳妇快活的时候他会想这个,一向他就不行了,抱着媳妇两下就完事儿了。
他甚至不敢把姜如意往那里去想。
第172节
越不敢就越想。
神圣与下流往往能撞击出最强烈的火花。
有人把从姜如意这儿换来的首饰拿到镇上去当,当回来十两银子。大家伙儿都乐疯了,十两银子是整个村子里三年粮食卖出来的价钱。
人家做成个宝贝挂在脑袋上带着玩儿。
虽然他们不知道当铺老板把那簪子送到省城里,当了一百两银子。也不知道当铺老板因为这跟簪子被金陵城的军队给抓了起来,严刑拷问。毕竟这是几个月后的事儿了,那个时候姜如意早就离开了村子。人们虽然还记得她,可是大家都是健忘的,马上又是春耕,还得为这一年的生计操心。他们把这样一个美好的东西藏在心里,有时候半夜拿出来,在脑海里回放,让自己快活一晚上。
岁月把那个原本就美好的人美化得近乎完美。
还是说回现在,不管怎样,这十两银子又为姜如意的神秘和神圣增添了一层色彩。
她还说着一口省城口音的话!
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就是整个村子男人的全体高潮。
小唐见过张二哥背过来的人,从头到脚用麻布袋罩着,人还没有袋子长,斜着站着。看不出人到底多长。
张二哥是个人才,一张细腻的白面孔,最重要的上头没毛,跟个娘儿们似的,讨女人喜欢啊。村里人当着张二哥面说,二哥人和善,生意好,心善,长了一张好面孔。等张二哥数够了子儿,吃饱了乡亲们的好饭好菜,临走还揩了一斤黑乎乎的花生,大家伙儿才聚在一起,头碰头,压低了声音骂狗杂碎嘴角没毛,不像个男人,肯定是缺德事儿干多了!
张二哥是出了名的人贩子,村里人指着他,又瞧不上他。家里有闺女媳妇的,只要一听见张二哥来了,全都把门窗关严实,说黄大仙来了,专门吸俏娘儿们的血!他们是怕村子里的人也想被张二拐子拐来的那些,背井离乡,从最北边驮到最南边来卖,跑都没出跑!
小唐看人家娶老婆,老婆就是被张二拐子拐来的,一排排麻布袋躺在地上。然后村子里最穷的,娶不起老婆的,探着身子过来瞧媳妇。一般这样“娶”回去的媳妇没有谁是愿意的,有的是黄花闺女,那就赚大发了。有的是生过娃的娘姨、窑姐,一路不知道被张二拐子受用了多少回。
管她是闺女还是娘姨,一开始没有一个是愿意的。男人们就喜欢她们不愿意,这样他们才有理由把自己的兽性暴露出来。男人们都野性,把媳妇当成畜生驯化,畜生不肯干活儿,那就先抽一顿然后干饿着,等把它饿没了两斤肉,眼睛珠子开始冒绿光,眼白都给饿黄了。你再好声好气地去劝和她。她能不服?
小唐不想对姜如意动粗,但是一脚已经照着她小腿肚子上的肉去了。
就和宰驴似的,得先抓着驴的腿不让她跑了。
小唐把那把磨得发亮发白的剪子提到一边儿,一双眼睛瞪成牛眼,一步一步朝姜如意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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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是抗拒的,他想把她抱进怀里,揉进心坎儿里。
她怎么就不懂他的心呢?
非得让他动手。
他还要踹,大腿被他娘抱住了,小唐娘眼睛鼻子都是红的,好像被打的成了她。
“畜生!你要她死!?”
姜如意眼睛盯着地上的剪刀,心里估算着距离,她能不能一口气把剪刀抓住。她犹豫了一下,看见小唐粗壮的猿臂,还是先放弃了。
她规规矩矩地坐下来,两只腿盘起来,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惊惧,这些日子,把她的胆子吓大了。她想,要是来头绿眼睛的狼扑过来,她也能一拳头怼上去,拿拳头怼进它的喉咙里活活把它噎死。
她想,她要是能活着离开这儿,给钱昱做小老婆算什么?
她骨子里的那副泼辣露了出来,现代的姜如意和古代的姜如意融合了,成了一个新的东西。
小唐没瞧见她的眼神,他的眼睛落在她雪白的糯米团子的脸蛋儿上,还有耳朵旁边黑得发蓝发青的头发。
他怔怔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还抬起头对上他,而且还笑了一下。
小唐像是被见过女人似的,脸倏的一下红了,一张洗白了也不算俊俏的大方脸,瞬间红得跟个童子鸡似的。
这会儿要是还让他动手,把她当成牲口收拾,怕是不成了。
小唐被小唐娘赶出去,小唐走了半道儿,听见她娘扯着大嗓门儿喊:“给你平安妹妹打个糖水荷包蛋,打进迷糊粥里,趁热赶紧端过来。”
小唐脚下抓快了步子,后头娘又扔过来一句:“听见没!”
小唐也扯着脖子粗红脸吼:“听见了!”
小唐娘这话就是故意说给姜如意听的,挨一棍子再给块骨头,村里人都是这么治媳妇的。她颤巍巍站起来,把姜如意也拉起来,姜如意眼睛离开了地上那把剪子。这会儿捅了老太太没用,外头那个一进来,她就完了。
她乖巧地坐下,眼睛看着小唐娘,小唐娘在她边上挨着她也坐下。
小唐娘身子轻得很,坐下去床上连凹都没凹一下,她是操心把身上的肉给操没了,一身的好血好肉,全都被这一家子吸干了。她得在她彻底被吸干前,找个接替她的人。小唐媳妇还不够,太懒,得有个给她当下手使唤的。
小唐娘把两只鞋摘下来,扣着鞋屁股在地上砸砸土,一下子鞋盒子里头砸出来一堆干巴巴的黄泥。
姜如意瞪着一双眼睛。
小唐娘说:“给你找这个医婆子,没把我这一双腿走断。”说着捶捶腰,她本来就驮着的背更驮了。
姜如意还是面无表情,耷拉着眼睛,睫毛都没颤一下。
小唐娘不气馁,她顶有办法让小媳妇就范。
她把袜子也脱了,露出黑黢黢常年没洗的一双小脚,十个脚趾头簇成一团小小窝进去,姜如意第一次看见这么完美的金莲。她有点恶心想吐,这就是畸形的产物,明明残废了,却成为了男人们的性刺激。
小唐把小脚下头的红色发肿的血泡给她看。
“喏,就为了你,瞧瞧这双老腿。都快进棺材了,还得受这罪!”
她死死地盯着姜如意的眼睛,想从里头盯出一点温柔,一点松动。
可是那双瓷白棋盘里镶嵌的两颗琉璃黑子似的眼睛,亮闪闪的,出了标志,招男人稀罕,小唐娘啥也没找着。
没事。
“这北风吹着啊,哪里是风啊,简直就是刀子割在身上、脸上。挨千刀的张婆子竟然嫌太远,让我背着她来。”意思是她一路被人当骡子骑,把人给驮回来的。她这么一大把年纪有儿子有男人,怎么就受这口窝囊气呢?还不是为了你个没良心!你咋不看我呢?我为你一双老腿走断了,老脚上全是血泡,你咋没良心呢!?
姜如意等她说完了这一通,还是一点反应没有。
第173节
她已经看穿了老婆子的意思,老婆子作践自己来博取她的同情,老婆子把她当成一个柔柔弱弱的闺女对付。老婆子要让她觉着亏欠,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了那一双长了血泡的老脚,压弯了的驼背,跟她儿子圆房。然后伺候他们唐家一辈子。
“院子里有骡子,你咋不骑着去?”
一句话让小唐娘无地自容。
她所有的花招让姜如意一句话识破了。
她就是故意有骡子不骑,故意作践自己,她就得让小媳妇看见她对她的好,让小媳妇替她难受。她就得把自己往死里折腾,让小媳妇觉得她天生就欠她们家的。
姜如意觉得挺可笑的。
就像是现代小伙子谈恋爱一样,大雪天里骑车去看女朋友,要是不在地里摔几跤打个滚,那就不能算轰轰烈烈。再好的骑手也会摔成雪团子,然后湿漉漉地让女朋友捧着自己的大湿脑袋心疼,嘘寒问暖。
他才觉得自己是贞烈的,爱过的。
老婆子肯定觉得自己心特狠吧?
就像最后分手的时候,男孩对女孩说,我那样对你,为你付出,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女孩子说一句,又不是我让你这样的。
反倒像是男孩自己犯贱。
姜如意觉得老太太如果活在现代,肯定是个出色的心理学家。
要是没有刚才小唐那副嘴脸,姜如意说不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