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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儿子派人送来的战报和家信,眼角堆满笑意,欣慰地捋着胡子,当即按照儿子的提议上书给梁王,请求带领驻守江州的三万萼州军返回萼州,助儿子一举攻下武州城。
公事安排停当,他手里拈着儿子的家信,半晌舍不得放下。
儿子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他的关切、对唐庄主鼎力相助的感激,更多的是对唐姑娘的爱慕。
以往对于婚姻之事,儿子从不置喙,全都听凭他做主,如今不止为了唐姑娘退了定好的亲事,还写信恳请他去唐家提亲,想来是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唐姑娘相守一生。
离川海对儿子口中的唐姑娘越发好奇,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见见她。
若真是位心性纯善的好姑娘,便成全了儿子的心愿,早日让他与唐姑娘完婚。
离川海提笔给儿子回信,笔尖轻柔地划过纸面,比平日里的劲力十足轻缓了不少。
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没有休息过,为的是能尽快安顿好江州百姓,辞去江州刺史一职,回到萼州与儿子团聚,如今这一日终于近在眼前。
暮色苍茫,梁王李宏图看着御案上离川海派人送来的萼州战报,和陆逢时、余望言的密信神情复杂。
离善朴重创了马本初,无疑是件振奋人心的喜事,却令李宏图越发不安起来。
之前他以为离善朴一介书生,年纪又轻,还被余望言把刺史府搅的乌烟瘴气,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他着实不该小瞧了这位将门虎子。
离川海父子执掌江萼二州,统领萼州军十万有余,再向南攻下的武州,梁国东部和南部皆为他父子二人统辖,一旦动了反叛的念头,必是大患。
他原打算利用离川海来打压他的岳丈陈偲远,却没想到陈偲远在军中的地位未被撼动,离川海的势力也日益壮大,还有他那儿子也不得不防。
如何才能让离川海父子不起异心,安安分分地为他开疆扩土?
李宏图沉思了良久,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离川海出兵一举攻下武州的请求。
想想,再想想……
他一只手攥拳抵在眉间,满眼疲惫。
绵绵春雨淅淅沥沥,整座从栖山笼罩在轻纱一般的雨雾里。
唐棣趴在窗边的桌案上,手里攥着离善朴送给她的泥人。
战争已经结束三天了,也不知离善朴怎么样了。
她找占五过来,问他萼州的城门重新开启了没,占五忙派人下山去打听,半个时辰后回报说南门还封着,只有东门可以进出。
唐棣喜得眉眼一弯,忙把泥人插回床边,撑起雨伞向唐武房中跑去。
刚刚打赢一场大胜仗,萼州城的百姓欢欣雀跃,街头巷尾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顶着牛毛细雨夸赞刺史大人的英明神武。
有知情的说这次的主帅不是刺史大人,而是刺史的公子。
还有人说亲眼见过刺史公子的,骤然被围在中间,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纷纷问他刺史公子长的什么模样。
那人得意的下巴快要扬到天上去了,落了一脸的雨水,不知道怎么描述,只说刺史公子俊的像画里的人似的。
于是针对离善朴雄才大略的夸赞就此结束,众人开始议论起他的长相来。
“刺史公子的确长得俊,前几年他中了榜眼,刺史大人亲自出城迎他回来的,听说去离府求亲的人都排到城外去了!”
“是是,那年我也见了,可把城里的姑娘们激动坏了,一个个挎着一篮子鲜花往他身上抛!”
“那年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呢,这几年没见,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
“更俊了!”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人们叫嚷着要跑去刺史府门外,看看刺史公子到底长什么样子,几个年轻姑娘羞红了脸,也犹豫着要不要跟去,可惜没有人敢打头阵,片刻功夫便作罢了。
唐棣撑着伞,站在人群外美滋滋地听了半天。
唐武被淋了一身的雨,抬起手臂在脸上抹了一把,不耐烦地催她赶紧走。
唐棣刚走几步,只听身后一位大娘的声音,“算算刺史公子也不小了,没听说他娶亲的事呢!”
唐棣脚下一顿,又转身溜回到人群边上听着。
“离刺史不让!当年来求亲的全部都给赶走了。”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刺史公子早都定过亲了!”
“是哪家的千金?”
“不晓得,不过我那天看见他和一个姑娘当街抱在一起。”
此话一出,街上瞬间炸了锅,周围几小撮人纷纷涌上来,足足挡住了半条街,挤得唐棣忙向后退了退,手里的雨伞压低了些。
“快说,那姑娘长什么样?配得上刺史公子不?”
“长得跟朵花似的!比花还要艳呢!”
“那是!要不怎么入得了刺史公子的眼。”
“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真让人羡慕……”
几个年轻姑娘满脸的失落,接连掩面离去。
唐棣不由得羞红了脸,抿着嘴偷笑,从人群中退出来。
只见唐武眯着细长的双眼,嘴角垂着,一脸气冲冲的样子,雨点在他宽大的脸上汇成水流,顺着络腮胡滴在隆起的胸口上。
唐棣被他这副凶神恶煞的委屈模样逗得笑出声来,忙把伞高高举过他的头顶。
“出门的时候天就在下雨,让你带伞你不带,怪谁?”
“咱俩下山就骑着马快跑,这点儿雨根本用不着带伞,谁让你站那半天不走的?”
唐武把伞推开,牵起马,不屑地嘟囔道:“啥刺史公子,不就是根酸黄瓜,让他们吹的跟神仙似的!”
“什么黄瓜?”
唐棣没有听清他的话,在伞下歪着头问道。
唐武心虚地摸着脑后,不敢再开口。
街口处,两个人架着一辆棕色的马车疾驰而来,冲散了街上聚集的人群,车窗的布帘被风吹的向后飘去。
车轮激起地上的污水,溅了唐武满身的泥点,他脚下顿住,目光追着那辆马车转头望去。
“你怎么不走了?看什么呢?”
唐棣跟着停下脚步,顺着唐武的目光望去,马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余浅那孙子,车里是我偷换玉扣子那个干瘪老头。”
唐武嘴里嘀咕着,牵着马继续前行,“干瘪老头旁边那个黑衣人没见过,看那副德行就不像好人。”
“余望言?”
唐棣嗤笑一声,“他想投奔的新主子吃了败仗,想去去不了,留下来又提心吊胆,怕是日子不好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说别人八卦刚好被听到是种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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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危机
离府门上的四个兔子灯笼已经被撤去,门仆穿着一身蓑衣站在门口,见了唐棣不需要进门去禀报便请她进去,知道唐武是唐棣的表哥,不再阻拦他。
府里的侍卫虽不清楚他与唐棣的关系,却好几次见泓澄亲自带他进来,两个人时常嬉戏打闹,也不再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唐棣就像是进自家院子一般,直奔离善朴的书房,把伞撑开了放在地上晾着,坐在他的椅子上等他。
唐武想起离善朴还是心有余悸,不敢进去,跑进隔壁的耳房躺着去了。
半晌后,离善朴从刺史府赶回来,没有撑伞,一身湖蓝色的锦衣上落满了细小的雨滴,从前襟翻出绣着棣字的帕子轻抚去脸上和睫毛上的水珠。
唐棣没有起身,坐在离善朴的椅子上歪着头笑望着他。
几日不见,他稍稍瘦了一点,但气色还好。
“下着雨呢,你怎么还跑来?”
离善朴坐在书案侧边的椅子上,打量着唐棣被雨浸湿的衣袍,神色欣喜又有几分不舍。
“没事的,雨不大,骑马骑得太快了,撑伞挡不住,飘进来的。”
唐棣两只手肘拄在书案上,拖着下巴,细细端详着离善朴,眼神中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我刚刚在街上听人议论,说当年就有好多人来你家里提亲,想不到你从小就这么讨人喜欢。”
说着往离善朴身边凑了凑,“跟你定过亲的那位姑娘是谁啊?我认识吗?”
离善朴哭笑不得,心道城里的百姓竟然当街议论起他的私事来了,还被唐棣听见。
他没有回答她,话锋一转,“我给我爹写信了,我爹说得了梁王的旨意便回来,就这几日了。”
“离刺史要回来了?”
唐棣瞬间被离善朴带跑,忘了打探他的旧事,身子挺直了些,双手收在身前。
“他老人家南征北讨的,过年都不能回家来,真是辛苦,我是晚辈,等他回来了,我一定来探望他。”
离善朴笑而不语,他写信给父亲,恳请他去唐家提亲,父亲的回信上没有半句反对的话,只说会尽快赶回来,必定是同意了的。
他打量着唐棣的表情,像是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不重要,过不了几日她就会明白了。
“公子”,泓澄知道唐棣在书房里,站在门口轻唤,听见离善朴允了才推门进来。
“属下刚刚在东街的巷子里遇到徐大侠和章姑娘,徐大侠让属下给公子带个口讯,说朱锦融已经被马本初捉拿入狱了,三日后问斩。”
“兰茵呢?还在客栈吗?”
唐棣一心在章兰茵身上,对于泓澄说到朱锦融的事丝毫没放在心上。
“属下见徐大侠背着包袱,带着章姑娘骑马走了,像是出城去了。”
离善朴了然一笑,“徐兄那日同我说要带着章姑娘去季州的滟波湖泛舟,我还以为他早就动身了。”
他心里明白,徐常容担心朱锦融会因为密信一事而气急败坏,像上次在河边那样,收买江湖人暗地里对付他。
直到打探到朱锦融被收押待斩的消息,才放心地出城去了。
“滟波湖?”
唐棣灵动的双眸闪过一丝向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很美的地方,徐大侠真好,还带着兰茵去游山玩水!”
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半分埋怨离善朴的意思,离善朴却心虚地别开眼。
他整日忙于公务,极少有闲暇陪伴唐棣,更别说带着她游山玩水了。
听见她夸赞徐常容,双手捏着袖口,心底的醋意抑制不住地升腾起来。
书房里一片沉寂,泓澄尴尬地吐了口气,“公子,属下再去南城门看看。”
“去吧。”离善朴随口应道。
泓澄忙转身出去关好房门,耳房门口又是一阵细碎的打斗声,片刻后骤然恢复了宁静。
泓澄又硬着头皮敲门进来,说王主簿在刺史府求见。
离善朴内疚地看着唐棣,她大老远顶着雨跑来看他,在书房里等了他半晌,他陪她一刻钟不到就要去忙公事了。
唐棣全然不在意,拉着离善朴的手起身,“后日是我的生日,你得空吗?”
“后日?好,后日一早我去从栖山看你。”
离善朴一口应下,他平日里没有闲暇陪伴唐棣,若是连她的生日都不能陪着她,心里就更内疚了。
唐棣满心欢喜,抿着嘴笑道:“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离善朴顿了顿,这个问题着实令他头疼。
上次他送给唐棣一盒红豆,自鸣得意地以为自己开了窍,竟然送出这等暧昧又诗意的礼物给她,一定会让她感动的热泪盈眶,结果被她给吃了,全然没有领会到他的心意。
究竟什么样的礼物才是她喜欢的?
他看着唐棣一脸期待的样子,只得随口道:“让我再想想。”
唐棣略显无奈地挑了挑眉,一块木头哪懂得送礼物。
她本来也没报多大希望,只是忍不住开口问问罢了,但只要是他送的,她都会好好收着的。
唐棣折起地上的伞,与离善朴携手走出书房,唐武正站在耳房门口,整理着刚刚与泓澄打闹时被拉扯的乱七八糟的衣襟,见了离善朴咧着嘴傻笑。
雨终于停了,天空中仍是灰云凝冻,庭院里到处湿漉漉的,透着一股泥土的清香。
风比来时大了些,吹得唐棣满头的乌发纷乱地贴在脸上。
离善朴站在唐棣身前帮她挡着风,听四个侍卫说泓澄刚刚出府去了,正要命人去追他回来,让他与唐武一起护送唐棣回去。
唐棣脚下一转挡在离善朴面前,幽香的发丝被风吹着扫在他的脖颈上,嬉笑道:“不必折腾了,唐武陪我回去就行了,你还怕风大把我刮跑了不成?”
离善朴略一思量,微微翘起嘴角。
他与唐棣一起谋划诱敌之策,除了身边最信任的几个人外,没有人知道。
此次对战马本初,从栖山庄一直紧守东门,没有与马家军动过手,马本初再怎么恨他,也迁怒不到唐棣头上去。
况且有唐玉山在,马本初绝不敢轻易对她动手,有唐武护着她,应该是安全的。
离善朴站在假山旁目送唐棣出门,转身向刺史府走去,边走边思索要送给唐棣什么生日礼物。
他仔细回想以往送给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