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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哝。”一颗淡蓝色包装的薄荷糖被递到眼前,时矜微楞。
郁辞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视线移开:“。。。。。。昨晚在你口袋里顺的。”
“你别误会。”他有些尴尬,却又不能不解释,只好低声道:“昨晚抱你的时候,我揣兜揣顺手了,以为那是我的口袋。”
等他掏出这颗糖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口袋并没有带糖。
可糖已经拿了出来,放回去或者直接说都不太合适,他也就随手将糖揣回自己睡袍里了。
时矜垂下眼,从郁辞掌心拿起那颗糖:“谢谢。”
“客气什么,都是室友。”郁辞挑了挑眉,长臂一展就要搭上他的肩,却在掌心即将接触到时矜的时候微微停顿。
机场里,一袭黑裙的冷淡美人疏淡的眉眼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郁辞的指尖动了动,将手收了回来,他侧过头,清了清嗓子:“反正这糖也是你的。”
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时矜抬眼,目光与郁辞对视一眼。
书房的门开了。
雕花的红木大门一打开,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浓郁的铁锈味铺满了书房前的空间,彰显著书房内的惨状。
与血腥味相对应的是书房内四溅的血。
桌上,椅子上,窗边的窗帘,洁白的墙壁上都溅满了血迹,甚至连雪白的天花板也沾上了水滴状的喷射形血液。
地上的血流了一地,映入视线中的便是刺目的红。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流出这么多的血。
时矜在最后走进书房,视线在书房内的景象上短暂划过,最后定在血液的源头。
目光触及椅子上的人时,他神色微动。
意外的,死者不是林富豪。
垂首瘫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具女尸,身上似乎是淡蓝色的连衣裙,只是此刻已经被血液浸透。
干透的血液糊在裙角,将柔软的布料固定成一个僵硬的形状,淡色的布料也被血染成了深蓝色。
死者的身上遍布伤痕,在衣服布料没有遮盖的地方,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刀痕,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尸体的不远处,一把一掌长的匕首丢在地上,匕首上的血迹无疑彰显著昨天夜里书房中发生的罪行。
一片安静中,赵医生率先开了口:“报警吧。”
“。。。。。。好。”万保洁颤抖着手拨通电话,在得知警方很快就会过来时,她松了口气,身子瘫软的跌靠在唯一一块没沾上血迹的墙面上:“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陈管家沉默的站在一旁。
程儿子的情绪倒是平静很多,他皱着眉看了看椅子上的尸体,又在空旷的书房中转了一圈:“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还有,”程儿子在书房内唯一可以藏人的柜子前停下,打开柜门,看着空旷的柜子,问出了一个压在众人心底的问题:“我爸呢?”
杨歌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从进门以后就开始频频的看向门外,闻言他有些不耐的回头:“你管你爸去哪里了,人没出事不就——”
杨歌手的话猛地顿住,他的视线定在椅子上的女尸右手腕,双眼猛地瞪大。
第34章
死者不是林富豪; 而是杨歌手的亲妹妹杨安安。
这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的。
钟思思作为临时侦探,将众人带到客厅。
“经过警方的调查; 在场的各位都不能排除嫌疑。”
“因此; 作为本次案件的嫌疑人,希望大家能配合警方,将自己从昨天到达别墅后到刚刚发现死者的这一段时间的所做的事详细的描述出来。”
话落; 钟思思目光在客厅的几人脸上转了转,最后落在角落那人身上:“郁妻子; 你先来。”
郁辞挑了挑眉,目光似笑非笑的扫了眼钟思思。
钟思思缩了缩脖子; 将自己藏进摄影机后面。
郁辞收回视线,坐直身子; 目光漫不经心的在客厅众人的脸上梭巡:“我昨天下午一直在楼上睡觉,晚饭的时候因为身体不适,也没有下楼。”
“后来差不多七点吧; 我有些饿了; 就到厨房吩咐佣人给我煮了个面。”
“七点半左右; 我吃完面条,顺便到花园里转了转散心; 哦,对了; ”郁辞扫了眼对面神情恍惚的杨歌手:“我还在花园里碰到了杨歌手。”
“八点左右我就回了房间; 在夜里十点半的时候,我出门处理了一点个人的私事。”
说到私事的时候; 郁辞勾了勾唇; 身子向后; 懒散的靠坐在沙发靠背上; 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十一点左右,我回房洗漱休息,之后就没有再出门。”
“接下来,每次你们说完,下一个要谁说就你们自己选吧。”钟思思懒得主持,索性让他们按照自己的节奏来:“郁妻子,你选下一个。”
郁辞随意的在人群中点了一个人:“杨歌手,就你吧。”
杨歌手似乎还沉浸在妹妹莫名丧生的悲痛中,被点了名,仍有些恍恍惚惚的:“我是下午两点来的,两点五十五左右,我出门办了件私事,之后一直待在房间里。”
赵医生打断他:“私事?”
杨歌手点点头:“对,私人事情。”
见赵医生没有继续问的意思,杨歌手继续说:“直到下午四点五十左右,我有些胸闷,就去了趟楼下的花园散心,后来五点半,陈管家上来叫我们去吃饭。”
陈管家给他倒了杯温水,杨歌手接过,惨白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些,继续说:“晚餐结束之后,我吃的有些饱,就走到花园去消食了,中途碰到了郁妻子,我没走多久就回了房间洗漱。”
“后来,”杨歌手停顿了一下,手指摩挲了一下水杯:“十一点的时候,我出门处理了一点自己的事,十二点的时候回了房间,直到今早听到赵医生的尖叫声才出门。”
“什么私事需要你处理一个小时?”万保洁盯着他看了几秒,直接质问:“杀人吗?”
“那是我妹妹!亲妹妹!”杨歌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吼了出来,布满红血丝的眼眶一片通红:“我为什么要杀我妹妹?”
程儿子冷笑一声,移开视线:“谁知道呢?”
“下一个我来说吧。”
他翻了翻自己的剧本:“两点半的时候,我从厨房端了碗糖水给父亲送去,顺便跟他商量一些事情,三点十分左右,我从书房出来,碰到了正要进去的时律师。”
程可朝着时矜眨了眨眼,继续说:“之后我就回房间休息了,然后五点半陈管家就上来叫我下去吃饭。”
“晚餐结束之后,我回房休息,在书房门口碰到了万保洁,然后时律师也上来了,我们就简单聊了几句,之后赵医生从书房出来,大家就各自回房了。”
“之后大概十点十五分左右吧。”程儿子喝了口水:“我想起我还有些事没跟父亲说,看到书房亮着灯,我就去了,但是书房里没人,我就走了。”
时矜眉梢微动:“你怎么知道书房里没人?”
程可弯了弯唇,露出脸颊边的两个小酒窝:“因为我敲了很久的门,一直都没人来给我开门啊。”
时矜对他的笑容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在笔记本上加上一笔:“你回房之后就没再出门?”
程可歪了歪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没回答。
时矜注意到,在程可用沉默代替回答的时候,赵医生咬了咬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他垂下眼,笔尖在程儿子的名字上画了个圈:“我没问题了。”
郁辞的视线扫过时矜手中的笔记本,转了转笔,俯下身子,压低声音:“怀疑他?”
温热的热气在耳边熏蒸,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般剐蹭着耳膜,叫人耳廓酥麻。
时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嗯,目前来说他的描述嫌疑最大。”
郁辞挑了挑眉,双臂一展,懒散的靠坐在沙发靠背上。
时矜抿了抿唇,看向他:“你不认同?”
“不。”郁辞勾了勾唇,视线漫不经心似的看向窗外:“我同意你的怀疑。”
窗外,一只身形高大的大黑狗趴在狗窝前,正搭着脑袋呼呼大睡。
屋内,时间线的梳理进程过半。
赵医生是下一个交代时间线的。
“我给林富豪做检查的时间一向是下午三点,但今天下午三点我从家里赶来别墅,却从陈管家那边得知林富豪正在书房会客。”
“三点半的时候我得到指示,前往书房给林富豪做检查,恰巧碰到了从书房出来的时律师。”
“四点半我做完检查之后就回房休息了。”赵医生撩了下耳边的碎发,继续说:“五点半管家来叫我下楼吃饭,吃到一半,林富豪身体不适,我就跟着他上楼替他做检查,一直到七点。”
“晚上十点到十点二十分,我出门办了点私事,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直到今天早上我前往书房,发现了书房门口的血迹。”
没人对她的时间线提出疑问,于是赵医生点了下一个人:“陈管家,你来说吧。”
陈管家点了点头,开口。
“三点二十分,我前往书房给老爷送药,之后就在客厅监督着会场的布置。”
他突然转头看向万保洁:“四点五十分的时候,我从花园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万保洁,她手里拎着一袋子垃圾,神色慌张,可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已经走出了大门。”
万保洁抿了抿唇,有些慌乱。
陈管家看她一眼,继续说:“五点半我上楼叫大家吃饭,中途得知夫人的房间下午似乎有人进入,就上楼查看。”
“六点半晚餐结束之后,我指挥着佣人收拾完餐厅,六点五十的时候给老爷送了次水,但老爷没开门,是赵医生在房间里应了声,走过来开门把水接了进去。”
“后来我就一直忙着处理别墅的事宜,直到夜里十二点半,我回到房间,再出门就是今天早上了。”
时矜皱了皱眉。
管家在六点五十之后的时间线太简单了。
有这个疑问的不止他一个人,程儿子揪了揪抱枕上的流苏,提出质疑:“六点五十以后你一直在处理别墅的事?”
陈管家微笑着回答:“作为管家,管理好主人的别墅是我应该做的。”
看似回答了,却又什么都没回答。
一片沉默中,万保洁左右看了看,主动提出要求:“下一个我来吧。”
在得到众人的点头认可下,她开口:“我是保洁,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整理房间的卫生,今天三点,我照旧从三楼开始清洁屋子。”
“四点半左右,我打扫到了夫人的房间,老爷突然推门进来,我吓了一跳,不小心将夫人房里的一个花瓶打碎了。”
杨歌手的情绪平稳了些,此时也进入了状态,闻言他看向万保洁:“所以我下午听到三楼传来的那阵动静是你打碎了花瓶?”
万保洁咬咬唇,点头:“是的,老爷看到我打碎了花瓶,很生气,叫我滚出去,我将花瓶碎片收拾起来装到袋子里,就下楼想着把垃圾扔了,就是刚刚陈管家说在门口碰到我的那个时间。”
“林富豪四点多的时候对你发了火,五点半却又心情很好的让你一同入座吃饭?”杨歌手皱起眉头,显然不是很理解:“晚饭时我看林富豪对你的态度挺好的。”
万保洁捏了捏衣角:“也许,也许是老爷想着明天就是六十大寿,就没打算跟我这种小人物置气吧。”
杨歌手看她一眼,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万保洁继续说:“后来五点半我就跟着大家一起下楼吃饭,晚餐结束之后在书房门口碰到了少爷,再然后我就回房间了。”
赵医生问:“回房间之后就没再出来?”
万保洁犹豫片刻,开口:“大概晚上八点左右,我出门处理了一点自己的事情。”
“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吧?”万保洁想了想:“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时间不长。”
最后进行陈述的是时矜。
他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时间线,顺便点出了一个刚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被大家集体忽略掉的共同时间线:“晚上九点左右,陈管家曾端着糖水过来,嘱咐我在九点到十点这段时间不要出门。”
程儿子率先点头:“我也有。”
赵医生和万保洁随后也点了点头:“我也是。”
郁辞挑了挑眉:“我没有,不过我回房之后陈管家有派人来提醒我消毒时间,大概在八点半的样子吧。”
时矜点头,目光看向杨歌手:“你呢?”
“大家看我做什么?”杨歌手笑了一声:“我当然也有啊,我们都在同一层,陈管家怎么会漏了我。”
第35章
【时间线交流完毕; 现在是搜证环节。】
搜证环节没有安排分组,而是自由搜寻线索。
时矜想了想; 先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