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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簪-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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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记得一万个人的生辰。
  就这样,顾大帅以一种暮芸完全猜不透的理由,生气了。
  他生起气来十分隐蔽,即便是在张鸿何三看来也算“喜怒不形于色”;但在暮芸眼里,顾安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稍微一黯,她便能霎时看出端倪。
  这厮从前便是如此,当年还在长安城的时候,若是自己一时兴起给了哪个美少年几串玉珠子叫顾大将军知道了,他当时不说什么,却会连日里用一种“我对你很失望”的表情在自己跟前乱晃,直到自己猜出他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为止。
  ……实在是比小姑娘还难哄。
  好歹是人在屋檐下,暮芸还是耐着性子猜了一会儿;直到顾大帅抱臂甩出一句:“你不必猜了,我不想听。”
  向来以好脾气自居的芸殿下,终于怒了。
  “你差不多得了!是你要打牧州还是我要打牧州?!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抬起小手照着顾大帅的脑门就是一掌:“你醒醒吧!脑子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正经事?”
  顾大帅被她打蒙了。
  这一招的力道比起打蚊子还不如,与其说是打了他一掌,倒不如说是摸了他一把,临收手的时候还揩了一把油,也不知该说她是风流还是下流。
  时间拉回到此刻。
  徐青树颤颤巍巍道:“两位的情趣果非我等凡人能够理解的,不过……捅刀这种事真的这么值得纪念嘛?”
  顾安南眼风一扫,徐青树立时噤声。
  紧接着让人闻风丧胆的顾大帅一转脸,给了暮芸一个“你竟然还有脸说”的表情。
  也是奇了,这道暗伤被他经年日久地捂着,暗夜难眠和生死关头往往被他拿出来反复琢磨,每想一回都能在心里憋上一段说不出的恨,多少次濒临垂死,他都在心里得在心里骂一句娘——
  天杀的暮氏兄妹,早晚得杀到长安去。不将暮芸这背后一刀还给她,他顾安南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
  就是这么一口咽不下的恨,于他而言倒比续命老参还好使,保着他水里来火里去一路闯到了今天,本以为暮芸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主动提起的,没想到她竟然还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
  这厮好似全无心肝,一把抓住他结上的痂狠狠撕开,内里鲜血横流全然不管;可这么一来,却好似更有泼天灿烂的阳光照上了这处暗伤似的,一时之间,竟将他心里压了数年的郁气吹散了那么一星点。
  顾安南忽然有了个很奇异的想法。
  老子身上有得是伤。
  战场上,被荆人杀过,被匈奴人捅过,收服各地的时候被被山匪的长刀砍过——
  谁都捅得,暮芸为何捅不得?不过就是一刀的事,至于想着这么久吗?
  如果此刻他那卧龙凤雏一样的两个军师还在,肯定会痛心疾首地问他:“我的大帅喂,这小事吗?”
  但是他们不在。
  待得顾安南反应过来自己又开始在心里给暮芸开脱的时候,他忽然觉得——
  自己就是个贱人。
  挨了这家伙一巴掌,反倒挨出原谅的味来了!挨打没够是吗?!
  拉着三人的马车再一次向前行进,暮芸一时不察便往后晃了一下,下意识要抬手在顾安南身上扶一把,却被他把手拿开了。
  暮芸先是一愣,而后豁然笑了。
  不笑还好,一笑就代表着心里着实不舒坦了。
  “我说顾大帅,是,之前那些事是我对不住你;但难道你千里迢迢赶往匈奴把我截下来,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你不清楚吗?”
  暮芸抱臂,数年来皇室教养出的忍耐功夫被顾安南一招散尽:“还有,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我‘顾夫人’的名号;当时又为什么要把我从栾提顿手里截下来?”
  …………………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
  山寨里,两位军师好不容易将顾安南安排下的事情处理了一个差不多,各自瘫在书房的两边闲聊。何三道人揉着喀啦作响的脖子说道:
  “不过老顾当时既然已经决定了把南境九郡当做老家,自然是要先把匈奴那边摆平——想来抢亲不过是顺便吧。”
  张鸿嗯了一声。
  “那时我在匈奴王庭潜伏,识破了栾提顿大单于给帝姬设下的和亲圈套,又探听得知他要派最为好色的左贤王去迎亲。”少年军师仰躺在书堆里,举起手去挡窗棂里刺目的阳光,从他指缝里散落出的光线落入眼睛,折射出一些清亮亮的影:“于是给大帅写了信。”
  何三道人点头:“小鸿儿算无遗策,我是远远不如的。”
  “何大哥说得哪里话,”张鸿笑道:“只是当时匈奴人看我看得很紧,我只能把情况拆成两部分送走。没想到第一封信刚送出去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你的回信。”
  何三道人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嗯,老顾拿到你信的时候就跟疯了似的,热血上头,竟然不管不顾带着几百人就往北烟草原冲!”
  “要是你当时瞧见他那鬼样子,非得吓死不可。”何三道人回忆起来,心有余悸道:“那眼睛一下就红了,跟要滴血似的,就连铁三石那糙货都让他吓得不敢吭声。”
  张鸿:“唔。”
  何三道人:“不过你们盘算得很好,这些日子我也渐渐觉出味了——若真能将芸殿下扣在身边,那可真是占了天大的先机,说不定咱们真能与楚淮一战!”
  张鸿目光有些奇异:“他出兵的时候……只收到了一封信?”
  “是啊,怎么了?”何三道人:“我们到了南境才得了你第二封消息,不过我没看见那个。”他似乎反应过来了:“鸿啊,你第一封信上写什么了?”
  “分析利弊都在第二封信上,”张鸿目光闪了闪:“第一封信十分简要。”
  ‘帝姬有难,迟则必死。’
  何三“啊”地一声,书房内,两个军师几乎同时陷入了沉默。
  半晌,少年军师清朗的声音说道:“若他真是你说的那个反应,我只怕大帅当时根本就不知道‘利弊’两个字到底怎么写。”
  他有些发愁地想——
  这狗娘养的顾大帅,平日里在弟兄们面前混似个没正形的流氓,谁能想到竟然还是个情种!
  “现在想来,军中知道主母就是帝姬暮芸的人也不多,老顾若是真想抓着殿下当招牌,这又是何必!”何三又开始发愁,只觉得白头发唰啦唰啦地往出长:“老顾啊老顾,你他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
  “我怎么想,那也没什么紧要。”顾安南沉沉地看着对面娇小的人:“反正你也从不把我当一回事。”
  “我也用不着你回答,”暮芸久居上位,语气中有种皇室独有的轻缓和冷漠:“自然是因为抓了我在军中,对你这个反贼有着天大的好处。”
  顾安南张了张口,最后又闭上了。
  他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徐青树声音都打颤了:“那个那个,一会儿进城我得出示文牒,小的先出去……”
  “你不信?”暮芸不闪不避地逼视着顾安南,看也不看地一手拉过徐青树的衣领:“敢问这位小哥,牧州符盈虚有没有下令在牧州附近搜捕我?”
  徐青树夹在他俩中间,嘴皮子都在抖:“我我我……”
  顾安南:“说!”
  徐青树吓得两行眼泪唰一下就落下来了:“是,早前殿下在北烟草原失踪以后,牧州这边就已经以选秀之名明里暗里地拿着画像搜查殿下好几轮了。说是只要芸殿下还活着,必定是要往长安方向去,牧州既是她必经之地,就肯定是逮得住的。”
  暮芸冷笑:“你听见了?想抓我的不只你一个。”
  徐青树擦了把眼泪:“这也不单是牧州,如今三十三州都乱了,举凡是举兵起事的,除楚淮那恶贼与殿下有血仇外,谁不想找殿下做活招牌?这也,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嘛……”
  “说得好!”暮芸冷声道:“便是你我此次出行之前,你那位鸿军师也劝着我,与其花心思去收拢大荆残兵,不如直接跟着你们。”
  这天大的好处,说起来不过三点:
  其一,如果有暮芸在,那么这支起义军不再是“谋逆反贼”,而是“勤王军”了。他们大可以说是芸殿下授予了他们“给大荆复仇”的权利,从此以后名正言顺,无论打谁都能挺直腰杆
  ——此为“正军名”。
  其二,当年暮芸以孤女之身力挽江山,这半壁江山的子民全因她的坚持也才保全了性命。再后来,她为着家国主动前往匈奴和亲,全天下都念着她的好。只要有了暮芸的支持,在老百姓心里自然就要比别的起义军高出一筹
  ——此为“得民心”。
  最后,为的便是尚在坚守的那一十三个大荆州府。
  要知道世道虽乱,却也还有忠臣良将守着大荆朝最后的脸面。这一十三州的长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年轻——他们都是帝姬暮芸逐渐掌政之后亲自筛选出来的人,各据一方守住民生。
  这十三个布政司使如今虽未必还听一个衰落王朝的帝姬的话,但多少还会念她的旧情。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将来他们不得不投靠众多起义军中的一支,投靠芸殿下在的那一个,总不至于让人戳着脊梁骨说一句“背信弃义”,将来去地下见了祖宗,也有一个“忠君忠主”的好名声。
  ——此为“得疆土”。
  是以这普天之下的逐鹿群雄,没有人不想要暮芸。正如她自己所说,乃是一块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活招牌”。
  “你不过是占了个先手而已,”暮芸垂眼,过于浓密的眼睫将她灵动的眼睛覆上一层暗影,看起来冷漠又薄情:“可别再提过去那些儿女情长了——顾安南,咱们都是腥风血雨里活下来的人,如今天下狼藉,谁还会想着那种事?”
  是啊。
  可得有多么蠢,才会不断为对方找着伤害自己的接口呢?
  “我会帮你拿下牧州,权当是谢谢你从栾提顿手里救了我。”她偏过头去不看他:“然后我就会走,将来沙场相见,你若有本事,尽管一枪挑了我,到时候成王败寇,我暮芸绝无怨言。”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徐青树(流泪。jpg):“卧底工作真的好难……啊呀,这什么东西?扎到我脚了呀!”
  顾大帅:“……”
  徐青树:“大帅大帅,这碎了一地的玩意儿,莫不是您的玻璃心吧!”
  顾大帅:“……给老子滚!”


第28章 国破山河在(五)
  徐青树今年二十有二; 乃是一个端端正正的年轻人。
  在跟着他们家顾大帅起事之前,此子常年习武,乃是个冲锋陷阵的好苗子;无奈天生长了一副白嫩嫩老实孩子的模样; 谁看了都不怎么会怀疑他,便被安排在牧州城中成了一枚暗子。
  牧州波谲云诡; 守官符盈虚喜怒不定,在这里潜伏天天都提心吊胆; 时刻都得做好大刑加身毅然赴死的准备;饶是如此,徐青树煎熬地想,在牧州滚生滚死都没有在这辆马车上难熬!
  两位大爷!
  你们要聊这种天大的“家务事”,能不能不要当着我这个小喽啰的面?!这真的是我能听的东西吗?还有主母!连自己这个外得不能再外的外人都听出来了; 恐怕是大帅他老人家被冷酷无情的您给活生生戳了心窝!
  殿下呀!
  连我都恨你没有心!
  打从主母大人说办完牧州的事她要走之后; 大帅就好似沉默地疯了,他劈手夺过自己准备的易容膏; 不由分说地就往主母脸上抹。
  后面的事情,已经完全脱离控制了。
  易容膏是徐青树之前特意准备下来的,能暂时让人的肌肤看起来黄一些; 多少能将主母的艳色遮一遮;
  不多时,原本好好的一个明艳美人,已经被他家顾大帅揉成了一个小黄脸婆。徐青树又抖着手递上了一根点麻子用的笔:“还是再处理一下吧; 主母还是太漂亮了。”
  暮芸有心自己弄; 无奈顾安南又在抢着“代劳”。暮芸气结:“徐小哥; 你们家大帅凶得像条疯狗; 难不成他就不用遮掩了?”
  徐青树:“这个自然是要遮掩的,只是没那么麻烦!”
  他一边说; 一边从怀里拿出件绣金描银的行头来——
  此物一出; 马车里的三个人都险些被上面满满登登的金线晃了眼。仔细一瞧; 这衣裳不但通体金绣,衣摆上还缀了一圈小拇指大的东珠,衣领袖口举凡是用得上扣子的地方,都是用最好的玛瑙石当小扣使的,简直是一个大写的“财大气粗”。
  通体上下,要的就是一个俗字!
  暮芸看着那物前襟上的一圈枝肥叶茂的“梅兰竹菊”,半晌都没能说得出话;顾安南倒是没什么异议,也不避着她,当面三下五除二换上了。
  真是好一个……俊俏的土包子啊。
  徐青树满意了,又极为麻利地摸出一串宝石戒指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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