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江山为簪-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银烟和尚笑眯眯来者不拒,什么“身负大运”,“康健长生”随口就来,手指一搭小孩腕骨就给答案,比大街上三文一次的卦象还能糊弄事,饶是如此,也架不住夫人们前赴后继地来,他险些连自己的桌案都看不见了。
  章夫人老是排不上,只好“勉强”地退而求其次,力求自然地领着茹茹到了旁边一个年纪尚小的比丘尼面前。
  这比丘尼戴着厚厚的冬僧帽,穿一身浅青色的女式僧袍,面色微黄,脸颊肿胖,正垂眸乖巧地站在银烟大师身后。见章夫人过来,低头念了声佛,半蹲下身同孩子平视。
  这一抬眼,眼眸灵如剪水,眼尾薄红如犯桃花,有种说不出的清正和妩媚。
  反正不像什么靠谱比丘尼。
  “章小公子,唔,脸挺圆的。”她一本正经地胡说道:“将来会长成个小胖子。”
  章茹茹惊呆了。
  即便他只有六岁,也知道这八成不是个正经批卦的!会长胖算什么预言?根本不想听好嘛!
  章夫人原本紧张得心都快从腔子里跳出来了,闻言没奈何地一笑,总算缓过来了一点。她从袖中拿出两块碎金双手递过去——
  没人注意到,那金子下面还有一块小小的,同质的令牌。贪心的“比丘尼”六根十分不清净地把黄金往怀里一揣,对章夫人点了个头。
  章夫人扶着儿子的肩膀念佛道谢,而后压低声线道:“已按您的吩咐,将那驯兽女带进来了。”
  章茹茹:“娘,你说什……”
  比丘尼——也即暮芸,飞快地捂住小孩的嘴巴,从袖子里拿出一袋松子糖丢进他怀里:“拿着,一会儿开席了就给对面的漂亮哥哥送去。”
  小孩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穿过舞女们翻飞的衣袖往对面瞧,嘟着嘴巴道:“都挺好看的,是哪个嘛!”
  “他还没来,但你放心,他很好找。”暮芸在他头顶恶作剧似的撸了两把,眨眨眼道:“最晃眼的那个就是!”
  眼看着舞女们换了一波,乐声渐小,上位者应当是有话要说了,夫人们都带着孩子悄然退下,章夫人也不例外。
  暮芸眼疾手快地掐了把小孩脸蛋:“嗳,未来胖子,你不会偷吃吧?”
  茹茹脸都憋红了:“我不会胖!我会证明自己!”
  缺德的暮芸对章夫人做了个安抚的神色,同气哼哼的小孩摆了摆手。而就在夫人们回到自己座位的同时,符盈虚终于出场了。
  他踱步出来,从幕后走到台前,胖大的身躯像一座肉山,蒲扇似的手上带着五宝戒指,对着惶恐起身的众人凌空向下一压。
  符盈虚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前呼后拥地出场,今天他只带了自己那个沉默寡言的老仆。
  这肉山似的符大人轰然落座正中的褐色雕花大椅上,目光扫过他的栖芸楼,竟真还带出了几分上位者的傲慢与威严来。方才座席上侃侃而谈的大人物如同小鬼见了阎王,全都偃旗息鼓发起抖。
  “都坐。”
  他一开口,声音虽然不大,却因为所有人都在屏息而显得格外清晰。众人跪地磕过三个头,又高呼三遍“符大人安”,这才诚惶诚恐地落座。章茹茹小朋友被母亲按着头行礼,小小的心里有点排斥地想——
  这大胖子莫不是个绘本里的老妖怪罢。
  如果将来自己会长胖,难道就是他这样吗?
  想到这里,茹茹下意识地将那袋松子糖拿得离自己远了些,仿佛只要吃下半颗这种“剧毒”他就会和西大街张屠户家里的猪尿泡一样膨起来。
  他开始迫不及待地用小眼睛去找那个“晃瞎人眼”的哥哥在哪里,然后好赶紧把东西交出去。
  “他在哪呢?”最上位的符盈虚环视一周,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人不全。”
  刚赶回来的曾华立即站了出来,擦着颊边汗回道:“全的全的,大人有令,谁敢不从?只是图州使者江东暂时不在西衙署,我等派人给口信时便没有送到……”他仰脸谄媚笑道:“莫要耽误了吉时,不如咱们先开宴吧?”
  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所有人都以为符盈虚不会在乎。
  可他们错了。
  “那就等,”符盈虚抬手扎了个葡萄扔进肥厚的口中,咬得汁水四溅:“他不来,不开宴!”
  曾华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这个江东为什么突然举足轻重起来,出了门在寒风中大声喊人,发疯似地催促府兵四处去找——
  而想知道“江东”人在哪里的还不止他一个。
  城外帅帐之中,何三捏碎了手中的蜡丸掏出密信,脸色发青:“青树来信说他将大帅跟丢了!肯定是老顾故意把他甩开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城内地下河道里,刚刚领着人秘密上岸的张鸿也蹙眉摸了摸石壁上的刻痕:“这和事先商量好的有出入……大帅人在哪里?”
  但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是混不吝。
  你越着急,他越开心;你越紧张,他越得意。
  就在何三张鸿并曾华等人急得团团转时——
  顾安南,也即江东,施施然出现了。
  自己人全副武装在找主帅,敌方如临大敌怕他来,此人却大摇大摆,来去自如地走到了敌阵的最中间。
  “图州使者到——”
  栖芸楼中门大开,寒气并一个修长身影大步而来。入目是一双玄色武靴,武裤在靴边折出挺括的弧度;这家伙似乎也知道自己杀伐气太重,刻意竖起高领遮住颈侧,手中长扇在进门时唰然摇开——
  衣摆随着顾安南的步伐翩然浮动,水湖蓝描金绣彩,山河扇摇动江河,桃花眼笑含三月,真正是丰神俊朗,公子无双。
  他身上那种过于肃杀的煞气被灿烂的颜色一冲,生生混合成了一种微妙的风流匪气;再配上本就立体深邃的五官,直迷得在场的女眷们红了脸不敢再看。
  “骚气,”暮芸中肯地点评道:“又叫他逮住机会开屏了。”
  顾安南站在当庭,负手而立,符盈虚不知为何,竟然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两人微妙地对峙了那么一瞬。
  “久等久等,”顾安南以手抱拳唱了个喏,脚下打了个转,准确无误地找见了自己的座席,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镇日出入风月场的公子哥:“拙荆怀了身子闹噩梦,方才在家里拖着我撒娇不让走,失礼失礼,还望诸位见谅见谅!”
  “哎呀——”他见众人都在看,唯恐嘚瑟得不够,继续胡编乱造道:“都老夫老妻了,还是黏人得很,回去我好好说说她!”
  只怀了个“鬼胎”且并不在家的暮芸:“……”
  被他扶着的银烟大师无奈道:“你掐得贫僧好疼。”
  暮芸:“……哼。”
  好在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暗潮涌动,他们都紧紧关注着符盈虚的反应。


第40章 风雪见白虹(五)
  符盈虚眼角眯着; 却也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曾华和莫斐像两根木头桩子似地戳在门口,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图州使者完了;不是下油锅就是喂野兽; 反正小命是留不下了。
  然而符盈虚什么都没说。
  他坐回去了!
  不仅坐了回去,还从身后老仆的手里接过了玉杯; 轻飘飘抬手一邀:“开席。”
  几乎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江东”,心说如今图州的地位竟然这么重要了吗?而江东好似没心没肝; 竟然正兴致勃勃地研究桌上那几样点心花色。
  好在莫斐曾华等人虽然还在震惊,但为了这场宴席排练了数月的匠人们还保持着职业操守——
  听得这两个字的命令,数十位鼓手同时落槌,齐整的声音在整个栖芸楼内不停回荡;牧州城内最好的舞女旋着流云长裙入场; 恢弘的乐声踩住人心的节奏; 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 风雨凄凄。
  白虹别庄里豢养的女子多达百人,只因符盈虚一声令下,便都各出奇招准备这场舞宴;只不过并不是为了争宠; 而是为了让在符盈虚手中讨生活的父兄能过得稍微好一点。
  符盈虚半仰躺在为他特制的椅子里,两条大象似的肥腿支着,眯眼看着场中舞女纷飞的裙裾。他拍了拍手; 身后转出几名身着粉红衣裙的姬妾来; 柔柔地伏在他胸前腿边; 给他捏肩捶腿; 伺候饮食。
  暮芸忽听身边之人的呼吸急促起来。
  是胡樱。
  昨日她决意留在了银烟和尚的院子里,但毕竟需要身份出席;于是当天夜里; 陆银烟便遣人去给曾华曾管事递了个话; 说希望能给他调两名洒扫婢子; 宴席结束后剃度出家,待日后在牧州开坛祈福时也能有个帮衬。
  曾华不疑有他——
  他甚至没往“这和尚是不是个淫僧”的角度去想,立马挑了几个貌美的送过去,不料银烟大师觉得不满意,竟亲自去了最下等仆人的院子里挑。
  挑中了一个小模小样的病女,并一个被打折了左臂的胡樱。
  于是今日宴席上,陆银烟身后便多了两个低头顺目的小比丘尼——一个便是胡樱,另一个则是顶替了病女的暮芸。
  胡樱始终低着头不言语,直到此时此刻,她看向符盈虚处,杏眼里扑簌簌地调出悲愤的泪水,又默默擦拭掉了。
  暮芸不明其意,但也觉得有哪里十分古怪。
  符盈虚刚过完六十大寿,但看那脑满肠肥油光水滑的样子,瞧着最多也不过四十罢了——她目光在他旁边那圈年轻姬妾上转了一圈——难不成采阴补阳真的有用?
  要么以后自己也学学前朝的山阴公主,养他十个八个小年轻吧,到时候花花绿绿精精神神地养上一院子,瞧着就赏心悦目,肯定能多活好几岁。
  她这边“纳妾”之心不死,对面的“大房”如有所感,十分不满地瞧了过来。
  “找到啦,这个够晃眼!”宴至半酣,大人们觥筹交错,小孩子也可以适当地乱跑了。茹茹小朋友顺着栏杆缝隙爬上顶层座席,在顾安南身后探头探脑地赞叹道:“吔,我家五十岁的管事婆婆都不敢穿这么花呐!”
  顾安南黑着脸回头,把小孩吓了一跳,手里的松子糖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他一看那袋子,发现是自己昨日留在暮芸手上的,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小子,你叫什么?”他把小孩抱在腿上,将人家孩子吓得一动不敢动:“小小年纪就敢替漂亮姑娘传信啦。”
  章茹茹小朋友哪里听得懂大人的龌龊?他一身小肥肉挣扎不休,从顾安南胳膊弯里钻了出去;跑出老远了又气不过,回来伸出小靴子,吧嗒一下在顾安南屁|股上留了个鞋印:
  “胖洗你!”
  旁边其他的公子哥们见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拍着顾安南肩膀说这是章大人家的小公子,平时顽劣得紧,让他别往心里去。
  顾安南听得一个章字,心下暗中思索,面上却八风不动地扔了块松子糖在嘴里,干巴巴笑骂道:“只盼我家婆娘肚子里是个姑娘,若是个女娃,老子非给她宠上天了不可!”
  旁人凑趣:“若是个如章小公子这样的男孩呢?”
  “阿弥陀佛,”顾安南两掌一合,学着陆银烟的样子促狭道:“饶了我吧!”
  众人又大笑起来,各自举杯敬了一圈酒,忽听上首符盈虚开了腔:“银烟大师替朝廷传令,千里迢迢前往我牧州,符某人敬您。”
  “好说。”银烟和尚举起清茶,优雅饮下:“前日符大人说要送朝廷一份力,不知是什么?”
  所有人都分出一耳朵听着这边,暗道这和尚要钱还挺直接的,难道朝廷真的已经穷成这样了吗?都到了派银烟大师出来要钱的地步了?
  想当年帝姬在位时,再难也没到这个程度,那时节朝廷还有正经巡抚下来,符大人也不好张扬太过,他们这些下面人的日子多少也还能过得下去。
  如今帝姬一去,朝廷也真算完了。
  “大师莫急,”符盈虚将手伸进怀中爱姬的衣襟,慢声道:“我这份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大师带回京城去,白首辅定是要发我封赏的。”
  银烟和尚又问道:“是什么?”
  符盈虚得意地悠悠然道:“顾贼的项上人头!”
  全场哗然。
  甭管众人心里信不信,嘴快的已经开始拍马屁了,银烟和尚却还在追问:“这份大礼今天就能送吗?”
  符盈虚兴致极高:“稍后便到!”
  稍后?!
  在场众人都跟着惊惶起来。
  难道今日就是顾贼总攻之日吗?那他们还坐在做了喝个鬼的酒!还不赶紧回家紧闭门户?!
  “看看你们的样子。”符盈虚目光转了一圈,鼻子喷出热气,语气恶劣道:“实话告诉你们吧,顾贼事先埋伏了百十来人到我牧州城内——以为今日有宴,城防必虚,所以定下在今日骗开城门,想要一举夺下我的牧州!”
  牧州的文武百官诚立即起身叩拜,山呼“大人英明,大人万年。”
  裴氏女也跟着起身,手中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