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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门致歉。”
“李大人遭遇了什么意外?”谢揽想起刚才街道被堵的事儿,难道和李似修有关?
那少年提起来仍有恐惧之意:“我家大人遭遇了刺杀。”
谢揽惊讶,还没上任的帝师当街被刺杀,这事儿听着怎么那么玄乎:“那李大人可有受伤?”
少年摇头:“无大碍,我家大人只是手臂受了一点轻微的刀伤。只可惜暴雨天不好追踪,被凶手给逃了。”
真是太可惜了,谢揽惋惜着摇了摇头。
这没用的刺客也不知是谁请的,怎么不来请他,便宜又好用,指哪儿砍哪儿,砍错包赔。
“那请你家大人好生养伤,我们改日再约。”谢揽正好也不想与他应酬,转身出了望仙楼。
踩着垫脚凳重新坐回马车里:“回家吧。”
……
这厢冯嘉幼换了男装之后,从后门进了大理寺,知道崔少卿正在议事厅,她先去卷宗房溜了一圈。
没多久,崔少卿派人喊她去二堂。
她抱走几册感兴趣的案件卷宗,撑着伞去往二堂。
走在抄手游廊上,远远看到崔少卿与一人相伴着从二堂走出,站于廊下。
他落后于崔少卿半步,再加上细密的雨帘,冯嘉幼瞧不清楚他的脸。
但能让崔少卿起身相送之人,想也知道其品级,穿的却不是官服,似乎是一袭水墨纹样的儒袖宽袍,撑着一柄颇有江南风韵的油纸伞,与这雨天倒是相得益彰。
冯嘉幼停住脚步,躲去柱子后面避开他们。
等崔少卿将他送走,她才绕出来。
崔少卿回来之后,脸色凝重的仿佛能滴出水,招呼她进二堂里来:“这朝堂又要不太平了,新任帝师当街遭人刺杀,你说说看……”
冯嘉幼一愣:“李大人遭人刺杀?”
崔少卿沉沉道:“这凶手该怎么查,他是内阁举荐的第三任帝师,对此最不满的人是谁?”
冯嘉幼心道是太后党,不要以为太后党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这很像阉贼的风格。
但也不排除是辅政大臣们借机挑事。
冯嘉幼反应过来:“方才您送出门的是李大人?”
此案恐怕关乎党争,如今大理寺一直没有正卿,就是因为大理寺还没被站队,由大理寺处理最好。
“正是。”崔少卿头痛不已,今年是怎么回事,案子一桩比一桩棘手,“李大人亲自来报案,我不接都不行。”
冯嘉幼寻思着:“也未免太巧了。”
崔少卿不解:“巧什么?”
冯嘉幼问:“崔叔叔,听说之前李大人约您两次,方不方便告诉我他都说了什么?”
“他回来京城谁都不请,连着请我两次,搞得阉贼以为他在拉拢我。”崔少卿提起来更头痛,“但他不是拉拢我,是在要挟我。”
冯嘉幼皱眉:“怎么说?”
崔少卿看向她手里的卷宗:“他让人搬了一摞子卷宗副本摆在我面前,他说自己研究了大理寺内所有官员的断案风格,这些不符合任何一人,问我是不是有位幕后军师,观其缜密思路应是一位女子。”
这不是要挟是什么,私自将本该自己处理的案子交给一个女子来做,足够言官弹劾一通的了。
冯嘉幼垂着眼,不只崔少卿会被弹劾,她往后也不能再自由出入大理寺,做她热爱的事情了。
“崔叔叔将我说出来了?”
“不说能行?”崔少卿安抚她,“他私下来问,说明不想闹大,奔着我来的我兜着即可,无非也就是站辅政大臣的队。而且我与他谈起你在起草新律的事儿,将你的一些想法讲了讲,他颇为欣赏,我觉着对你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冯嘉幼沉默许久:“崔叔叔,我先回去了。”
她一手抱着卷宗,一手提着伞出了二堂,沿着另一侧游廊走出去。
如她所料,李似修站在游廊尽头,瞧着正在避雨。像是怕雨势过大,弄脏他过于繁琐飘逸的衣衫。
冯嘉幼凝视他的背影时只觉着非常陌生,因为从前总共也没见过几面。
她甚至都不知这人究竟何时何地见到了她,随后开始一门心思的求娶她。
“李大人。”雨声中,冯嘉幼隔着挺远的距离喊他一声。
李似修提着合拢的伞转身。
见到他的正脸,冯嘉幼才总算有了印象。
李似修的相貌自然和几年前没有差别,冯嘉幼第一次见他时,就记住了他这双含情眼,令他瞧着有几分轻佻。
但气质与几年前却大不相同,当年他有些闲散悠哉,如今写满了清高矜贵。
说起来藏拙,这位才是藏拙界的祖师爷,不然也不会出其不意的夺下帝师之位。
李似修不认识的上下打量她:“阁下抱着大理寺的卷宗,瞧着也不像官吏,不知是何人?”
搁这装什么?但冯嘉幼还真不能拆穿他,他的身份不便私见官员内眷,她也不能明说自己是这大理寺的幕僚。
冯嘉幼知道他身边肯定有暗卫:“李大人此时说话方不方便?”
他点头:“阁下有话不妨直言。”
“听闻您是来报案的?”要说的话有些隐秘,冯嘉幼上前几步,看向他被划破一道平整口子的右手臂,只稍微沁了点血。
但正是这点血,以他如今敏感的身份,却足以搅动朝中的风雨。
“没错。”李似修颔首,“我今晚约了玄影司的谢千户,遭遇刺杀后派了仆人去给他报信,仆人尚未归来,我在此稍等一会儿。”
冯嘉幼面色紧绷:“李大人暴雨约人见面,真是有雅兴。”
李似修笑道:“只因谢千户外出多日,今日才回,我仰慕已久实在等不及。”
“难道不是因为下暴雨的晚上,更适合行刺的凶手逃脱?”
冯嘉幼搂紧手里的卷宗,低声沉沉道,“李大人这招声东击西用的漂亮,约着谢千户出门,算准谢夫人会趁此时机前来大理寺。您又安排刺客当街行刺自己,推掉谢千户之约,以报案之名来大理寺见谢夫人,凭谁都无法诟病你的行为。”
李似修目色沉静的看着她。
冯嘉幼道:“当然,此次的刺杀行动并非临时起意,也并不只是为了见谢夫人,不然也未免过于小题大做,当另有更高深的目的。”
李似修淡淡道:“阁下可知如此污蔑帝师,是何等的罪过?”
冯嘉幼不卑不亢:“李大人既来大理寺报案,我大理寺自然有权问询,有权推测案件的任何一种可能性,何来污蔑?”
李似修微提唇角:“那我只问,我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来见谢夫人?”
冯嘉幼反问:“你说为何?”
李似修避而不答:“阁下的推论只对一半,我今晚确实想要会一会谢千户,看他乃何方神圣,没料到路上竟会遇到刺客。遇刺之后,我才转念先来大理寺见谢夫人,毕竟这样的时机目前不多。”
冯嘉幼将信将疑:“李大人究竟为何非要来见谢夫人?”
李似修拗不过她的样子:“因我猜这谢千户非寻常人,谢夫人应是陷入了一桩源于压迫的婚姻之中,在他身边过得并不如意。”
他说完,等待冯嘉幼接,神色瞧上去有几分鼓励她求救似的。
但冯嘉幼却只是冷硬地质问:“那又关李大人何事?”
李似修微微蹙起眉梢。
冯嘉幼的态度仍是冷漠地很:“我奉劝李大人一句,在京城只管做好分内之事,旁人夫妻如何用不着您来操心。”
突地响起一道惊雷,闪电照亮夜空。
李似修拢了拢被穿廊风吹的鼓起来的长袖,心道自己此番打乱原定计划,提前两年重返京城,正是因此缘故,岂会不算他分内之事?
冯嘉幼朝他微微躬身:“其实不管原因如何,谢千户与谢夫人如今恩爱甚笃,还望李大人高抬贵手,莫在挑起事端。”
“恩爱甚笃?”从她口中听到这四个字,李似修禁不住笑起来。
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玄影司的武道场外,那天有个名叫裴砚昭的青年人在武道场一战成名。
同时,那天也是李似修人生的至暗时刻,心灰意冷的跟随人群游荡到武道场,却见树边蹲坐着一个好看的小姑娘,哭的泣不成声。
他远远看着她哭了小半个时辰,哭的仿佛天塌了一般,让他觉得自己今日或许并不是最惨的一个,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最后他鼓足勇气上前,折腰递条帕子去她眼前,她挥手打掉,骂了声登徒子,起身提着裙子跑了。
想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不难,但李似修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查到她那天是为谁而哭。
李似修又寻机会见她几次,即使眉间锁着愁绪,她眼中依然是闪着光芒的。
再瞧她现如今这幅模样,他几乎快要认不出来了。
他一直不语,冯嘉幼不知他知道多少,心中没谱。
她实在摸不准这人,如今只能看出他是个心思极细城府极深的政客,这样的人通常只会立足于自身利益,极少会被个人情感左右。
顺他鸡犬升天,逆他则死无葬身之地。
自己当年真是被裴砚昭给迷了心窍,只想着打发他,不然就算李似修再善于藏拙,凭他求娶她时想要展现自身的本能,她也应该能看出这人绝非池中物。
而这些年他远在金陵,她有耳闻他官位爬的挺快,但并没有极出色,她没怎么关注过。
若他再早些回京,冯嘉幼没被冯孝安算计之前,兴许真会考虑一下他。
但现在对她而言,他是个极危险的敌人,必须谨慎应对。
第43章
她瞧着是认了命,他不认。.
各怀心思的沉默中, 李似修终于再次开口:“对比从前与现在,恩爱甚笃四个字,谢夫人揽镜自照时先骗过自己,再来骗我不迟。”
冯嘉幼依然是那句话:“但这与您没有关系。”
李似修置之不理, 朝她进了一步, 恰好站在廊灯下, 面容比先前明朗许多:“我承认是我过于乐观,回来晚了, 但还不迟。”
他撂下这句话, 撑起伞转身往雨里走。
如今两人的身份见一面太不容易,冯嘉幼追上前一步, 直呼他的名字:“李似修!”
他脚步顿下。
冯嘉幼的语气颇急:“你这人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顽固,不论我出嫁的原因, 也不管我们夫妻感情如何,如今我已为他人妇, 且安于现状不愿改变, 你何苦非得追着我死缠烂打?”
李似修转头看她怒视自己的模样, 直到此刻才终于和心上人重叠在一起。
他弯起唇角, 先前的疏远仿佛冰雪消融:“那你告诉我, 你究竟遭了他什么胁迫?”
冯嘉幼认真摇头:“没有胁迫,我是自愿的。”
即使是被欺骗, 也算她自愿的。
“以我对你的了解, 绝无可能。”李似修刚要柔和的态度,旋即又收敛起来, “你敢说你在割舍下玄影司那位裴镇抚之后, 原本更属意之人不是我?”
不等她回答, 他再度提步离开。
冯嘉幼想和他说清楚, 但远处有人朝这边过来,她不得不停住脚步,目望他在雨中渐行渐远。
她思索着李似修最后一句话,怎么想都觉着不太对劲儿。
原本她以为是自己那一封忍无可忍的回信,让他误以为是一种承诺,如今见她突然低嫁,心中才会不痛快。
可听他之意,好像她在许久之前就该知道他会有今日这般成就?
她快要熬到双十年华也不嫁人,是在等着看他的成就?
为何会如此?难道是他曾经写的那些信?
冯嘉幼从没看完过,莫非信中暗藏了什么信息?
……
李似修出了大理寺,上了马车。
他稳稳坐着,心绪却久久无法平静。
尤其是雨打车棚的嘭嘭噪音,吵得他心烦意乱。
遇到冯嘉幼之时,李似修已知自己稍后不得不前往金陵,且多年无法归来,才会在短短时间内几次三番的求娶,只想将她暂时带离京城这处伤心地,呵护她渡过难关。
奈何她丝毫不为所动。
之后去到金陵,李似修改变了策略,开始写信与她交心。
知她有继承冯阁老遗愿改革法制的志向,他研读了所有冯阁老关于新律的文书,只言片语也不放过。
以及冯嘉幼往日里帮大理寺处理的卷宗,观其手法,他才发觉她竟有这般大才。
李似修心中不甚欢喜,开始在信中夹杂一些见解,以及隐晦透露出自己有能力助她达成所愿。
将那些信连贯起来,几乎快要将他真正的身家背景交代出来。
原本她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以为她是没看或是看不懂,她却突然写了一封回信给他。
李似修猜她是看懂了,知道他的仕途之路早已被人规划好,只要他愿意努力,稍后必定成为帝师步入内阁。
因为他前一封信还喊累,抱怨这条内阁之路实在不好走,想偷偷回京城去看望她。
她立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