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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边的位子是空着的。
他莫名涌起一阵爽感:
被奶橙放鸽子了是吧?你也有今天啊活该!
哪怕隔了半个球场,班斐依然能接收到对方传来的侵略讯号。
啧。
高洁谋不仅蛊惑人心了得,在他梁先生跟班女士结婚当天,在浴室里割手,还留了一份“我等你就等到二十九岁”的绝笔信,事后自然人救了回来,新郎也抛下新娘在医院度过了整夜。同时呢,他调教手腕高超,养了一条指哪打哪的好狗。
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这条狗已经不稀罕他那根肉骨头,转而吃起了橙子一类的素食呢?
开场二十分钟,那家伙依然没有来。
班斐叹息一声,看来今日是无法做一出好戏了。
又有迟来的草绿卫衣女生,穿过人海挤到他面前,目光满含渴望,“帅哥,我已经走了俩小时,你女朋友不来的话,能不能让我坐一会儿?”
“没有女朋友。”班斐温声道,“请坐吧。”
什么?还是朵野花?!
草绿卫衣女生欣喜无比,激动挨着绝世帅逼坐下,还试图以相同经历拉近距离,“今天真的好倒霉,我被同学放了鸽子,帅哥你也是吧?”
她俏皮眨了眨眼,“都说负负得正,咱们遇到就是天意的撮合,等球赛完了去喝一杯?”
绝世帅逼没有说话。
他看向她,狭长凤眼映出一簇烂漫的粉色。
?
这、这么勾人的吗?
女生被看得几乎难以招架,脸瞬间发热。
但实际上——
万人球场,热浪沸天,到处是看不清的面容,或狂热的肢体,班斐的视线里反而只捕捉一张气鼓鼓的、很有辨识性的粉河豚脸,她抱着一捆比她脸盆还大的粉黛乱子草,整个人就像是淹没在粉红色的春日海洋里。
她瞪着他,气咻咻地走过来。
女生实在受不住帅哥的电眼,求饶道,“帅哥,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但你在这样看下去,我可就要收费了。”
忽然某种绚烂的影子切过视野。
“——嘭!”
班斐只觉后脑勺一紧,那种熟悉的、粗暴的、又不容置疑的吸盘大法。
他被人凶狠摁进了六块腹肌里,又被腌入一股汽水葡萄味的沐浴露里。大约是跑过来的,这小猛兽爆汗如雨,高温灼伤他的皮肤。
“9917的天意!是我的!”
稚澄护食地龇出一口锋利雪亮的牙齿。
女生:“……?!”
稚澄抓起她招蜂引蝶的9917,去了最前排的svip座,那一圈全是北体大的体育生,而且有不少熟面孔还是见过的。
北体大的体育生们震惊目击:
他们的前嫂子牵着新欢,坐在了顾哥给她预留的女友专座?!
“嘶——”
这一晚高低得埋个人吧。
班斐正要说话,被稚澄一把粉蓬蓬的粉黛草怼脸,“从现在起你好好反省!”都是要做家夫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姑娘勾勾缠缠的呢!
?
我反省什么?
班斐有些失笑,还是把粉黛草接过来,“就为送我花迟到?”
他们这情况真是有点奇妙,他还是第一次被追得这么热闹。
稚澄哼了声。
她向来不是那种搞暗恋把自己搞得伤身伤心、还八百年都放不出一个响屁的卑微型选手,既然长了一张嘴,那肯定什么都要表达出来的。
“我可是第一次送花,跑到旧宫古镇采的,来回路程四小时,那地方又闷又热,差点没把我撅了过去,很不容易的,你要把它当兔爷一样供起来知道吗!”
班斐低笑,趁着顾屿之走来的时候,故意与她亲密耳语。
他俯过身,含进了耳垂那一小片肌肤,尾部圆滚滚的。
白衬衫浸着檀香、玫瑰、雪松,以及微末的乳香,丝丝缕缕缠进了她的感官,今天哥哥没有穿禁欲高领,而是内搭了件巴黎限定Tee,眼底亦染了几分情/欲之都的瑰丽,像赛因河畔垒起的那一块浮光金玻璃,极明,极艳,又易碎。
“你都把哥哥的身心都射穿了,还能不供着?”
可想而知,他这一番撩拨,狙击了顾屿之的心肝脾肺。
等比赛以90:89的分数告终,北体大迎来强敌环伺下的惨胜。
体育馆人都走空了,但余兴节目还没完。
顾屿之招了颗橘球走过来,当着班斐的面,一下又一下拍着,那动作凶残的,仿佛在拍他的脑袋瓜子,顾屿之语气不善,“姓梁的,你还记得你在射箭馆里说过什么吗?你他妈当那是放屁呢?”
稚澄:“嗳对对对那就是放屁。”
顾屿之:“……”
没让你反插一刀你个叛徒?!
班斐面孔温善,“那再来一场比一比?”
顾屿之眯起眼,“好啊,这次就篮球。”
高中时候的梁笑斐除了射箭这一项得天独厚的天赋,其余体育运动并不占据优势,尤其是篮球足球一类的球类运动。
他就是先发制人,要他出糗!
稚澄像老母鸡一样,高高叉开两条小胳膊,插进两人中间,痛心道,“住手!你们不要再为我而血流成河了!红颜祸水我认就是了!”
顾屿之:“……”
班斐:“……”
随后一只冷白掌心,一只浅麦掌根,占据了稚澄b脸的一半。
这对仇人步调一致把她推了出去。
稚澄垮下b脸。
男人!你们这么嚣张是要被炒西蓝花的!
场上再度开赛,这次是单人投篮对决,就连走到半路的观众都被吸引了回来。
顾屿之如同一道橘红色流星,快如闪电,动如雷霆,冲抢篮板、内线突破、三分投射都被他玩得出神入化。
奈何旁边有个偏心的裁判,动不动就是:
稚澄:“姓顾的你头顶绿啦?谁干的?我干的!”
稚澄:“传下去!姓顾的腰围都小到不行!”
顾屿之:“……”
顾屿之那一身小麦色的健康有劲而腱子肉被汗油浸润,完美梦回埃及法老王的统治时代,就是那张嘴臭的,张口闭口都是一语双关的垃圾话。
他舍不得骂他的前女友,还舍不得骂他的情敌吗?
“姓梁的你连防守都不会,你以为你防得住我?”
“呵呵,这发挥的真他妈的稳定,到了其他地方也一样吧。”
“投射行不行啊?不行就换我上,你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班斐解开了几粒丁香扣,在激烈的争夺中,他的呼吸仅是重了两分,还能闲闲飘来一句,“小橙皮,听见没,他把你当茅坑使呢。”
顾屿之:!!!
靠!这家伙又来玩阴的!
稚澄:?!!!
今天她和姓顾的非死一个不可!
等等,她不满问,“为什么是橙皮?!”
她之前好歹也是颗甜橙!奶橙!
班斐轻笑,“橙皮有更多用途不是吗?”
稚澄:?!
撩、撩到了。
顾屿之在情敌的刺激下愈发暴躁,恨不得将他的喉咙活活咬穿。他抢过班斐的篮球,肩膀擦过之际,带着私人恩怨重重撞了下。
“呲——”
脚底踩滑打跌的刺耳声响。
“嘭!”
顾屿之没有多想,一个暴力冲锋,高高跃起。
扣蓝!
却没有想象中的欢呼与喝彩。
一股危险从后方传来,他本能竖起了汗毛,转头猛看:
黑发男生嘴角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摔到了地板上。
“怎么回事摔啦?!”
“你没看见吗那橙色球衣的撞人啊!”
“哎哟那衬衫帅哥摔得老惨了!”
稚澄就像小炮弹似的,轰隆隆冲了过去。
而班姓的阴谋家,温顺且柔弱,躺在她的胸怀。
顾屿之当即爆火,拉他的胳膊,“你他妈装什么装我都看见你笑了!”
哥哥柔弱嘶了一声,“啊,好疼。”
班斐压着唇心,满脸虚弱,对稚澄轻轻说,“橙皮,你不要怪他,只怪哥哥体力不中用,身子也不中用,轻轻一碰就碎了,啊,我皮肤天生敏感,轻轻一揉也会红的。”
顾屿之:这绿茶?!我靠!!!
作者有话说:
橙皮:他两副面孔!他好茶我好爱!
第24章 魔鬼局
纯爱战神,带头冲锋!
稚澄的灵魂则是出走一回。
哥哥说他皮肤敏感; 碰碰就红欸?
这是她可以听的吗?!
稚澄低头。
视野很放肆冲进了这一场雪的旷野。
那缕被光管照得微绿的融水,从哥哥的耳骨一直蜿蜒到下颌。
没了高领的束缚,她很清晰看见了哥哥的喉结,喉围比其他男孩子略低一些; 喉结略大一些; 末端尤为锋利,如同插进雪地里的茶青色斩马剑; 冷峭; 森然; 等着开锋饮血。
稚澄很没有自觉,目光又往斩马剑之下走了。
尽管哥哥没有她这种爱出汗的体质; 但运动过后,身体仍然沁出了一点雾状水汽; 将他脖子那一圈的发梢染得湿漓漓的。
而那块被顾屿之冲撞过的肩膀,从领口处透着气的那片肌肤,竟然真的擦出了一种奶酪樱桃被撞碎后的淡粉红色。
啊那日后她岂不是可以在哥哥身上发表:《玫瑰与烈枪》、《那座深夜开放的草莓园》、《夏日重逢之樱桃爆浆》等等伟大作品?!
超!
动了动了我的dna动了!
稚澄:“开发新世界吸溜。”
顾屿之:???!
稚澄擦了擦口水; 严肃地说; “他都伤成这样了; 我还是带他去保健室上药好了。”
《保健室角色扮演》、《蝴蝶绑带是爱的天赋》、《可能会有点痛哥哥你忍一忍》。
啊,这糟糕又令人怦怦心动的情节,她这个恋爱小天才怎么可以错过呢?!
而前前任顾屿之表示:
绝不给你们这对狗男女创造任何独处机会!
顾屿之眉心狠狠抽动,冷笑道; “你们这是玩我呢不是?搞来搞去选手是你家的,规则是你家的,裁判也是你家的; 输不起就出鬼; 那还玩个球!!!”
中途那一颗篮球咕噜咕噜滚到顾屿之脚边; 被他暴躁踢开,它高高跃起,在急速旋转中,当场砸中坐得最近的草绿卫衣女生。
女生痛得惊叫。
顾屿之看了眼,很没诚意扯了扯嘴角,“啊,对不起。”
他冷酷说着,转身就走。
“嘎吱——”
还没朝前走几步,顾屿之的球鞋在白桦木地板狠狠打了个滑跌,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顾屿之:?
他的球服后领被人凶狠抓住。
顾屿之:?!!
对方往后狠狠一扯,勒得他脖圈一阵窒息,随着球服猛然上窜,更滑出了大片精瘦暴力的小麦色腹肌。
“喂。”
他的前女友,也是他交过的唯一一任的女友,正阴沉着一张粉白瓷的娃娃脸,由于背着光,又戴了一顶蓝柑苏打水的鸭舌帽,阴影覆了大半面部,冷黑发,冷猫瞳,嗓音沙哑如一筒热炮溅出,震得他耳膜发颤,“撞到人就给老子好好道歉啊混蛋。”
跟个暗黑萝莉似的。
女生:“……?!”
妈妈是心动的感觉?!
顾屿之正窝着火呢,哪能乖乖听劝,嘴角戾气歪起,横冲直撞往前跨步。
结果。
当前步数为0。
而那一件橙红行星的球衣几乎要被暴力扯烂,但仍被牢牢抓在稚澄那肉乎乎的小手里。
顾屿之:“……”
顾屿之:“…………”
妈的。
差点忘记这小东西天生力气惊人,能把人干得爬不起来。
这种属性放到恋爱时候是很爽不错,但某个时刻真的很讨厌。
尤其是在他情敌面前。
顾屿之目光阴鸷,满脸写着:不想睡老子就莫挨老子!
“道歉!”
稚澄昂起小脑袋,“给我家夫跟路人甲姐姐道歉!”
路人女生:“……”
谢谢,但大可不必如此强调我的人设。
“哈!家夫!那家伙凭什么?!”
顾屿之本就怒意勃发,这下更被气得原地乱撞,“你他妈眼睛是不是瞎了?”
稚澄满脸认真,“没有瞎,我刚检查过,裸眼视力均5。3。”
习武之人就是这么任性!
“……”
顾屿之真想掀开这一块脑壳看看,她里面装的是卤煮火烧还是炭烤猪蹄。
“要老子道歉?”他居高临下望着她,“老子只听我女人的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要老子听话?”
稚澄:?!!!
稚澄气咻咻捡了那颗橘球回来,“行啊,想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是吧,那咱们高低来比划比划,我输了你就给我去操场裸奔五圈去!”
顾屿之:?
他太阳穴直抽抽。
闹呢。
“行啊,老子输了自然照做,那你输了怎样?老子可不跟玩不起的家伙打赌!”
稚澄挺起小胸脯,“怎么玩不起?我是那种人吗?我输了就让哥哥裸奔去,也五圈,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