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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得过来,只不过好热闹,喜欢成群结队,嫌一个人游玩太过无趣。
他没有直接回答,a。j。低头开始自顾自琢磨:“鲁颂颂,名字听起来象个漂亮姑娘。”
他正色地告诫a。j。:“别乱打主意,人家姑娘有男朋友了。”
a。j。嬉皮笑脸地回答:“有男朋友算什么,还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他没时间关心a。j。的竞争日程。公司的ceo想并购另一个主营云技术的公司,贝克不同意,作为公司事实上云技术方面的技术总监,他这两天整夜整夜地被电话会议纠缠。
直到又一个周五的下班时间,他又被a。j。电话召唤。
a。j。在电话里说:“哇,h城的交通真让人无话可说,找出租车比挖宝藏还难。你办公室不是在西郊?我们在湿地公园,拜托,求搭车。”
他只好带上司机小刘过去接人。车行入公园门外的长长车道,路旁的梧桐还没长叶子,因此视野开阔,远远就可以看见两个人坐在路旁的花坛边上聊天,男的是一惯的神色夸张,手舞足蹈,女的听得很津津有味,时时笑得弓起腰来。
车停在他们面前,他降下车窗,这回鲁颂颂总算没一脸茫然,似乎不认识他的表情,只笑吟吟地和他打招呼:“shane,多谢多谢,今天麻烦你。”语调温和又礼貌。
陈亦辰按惯例坐在后座上。本来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要拉开后面车门的是鲁颂颂,结果她稍一停顿,赶紧上前去拉副驾驶的门,把a。j。推到后面去。a。j。还和她谦让:“不用,我坐前面就好。”鲁颂颂笑说:“那怎么好。这点外交礼仪我还是懂的,老板坐后面,打工的得坐前面。”
车在下午六点的拥挤街道上举步维艰,而陈亦辰在后座上一路后悔。一前一后两个人聊得实在欢实,早知道这样,他就自己坐到前面去。
“你为什么叫a。j。?”鲁颂颂需180度大转身才能看见a。j。,大半个脸还是对着陈亦辰的方向,看着也叫人觉得累。
a。j。眉飞色舞地回答:“我的大名其实叫aaron jian yang。你懂的吧,华人父母都超级要面子,据说字母排在前面的做什么都比较容易受关注,所以我的名字两个a打头。”
她笑起来:“完了,我是两个s,排得好后面。”说完又转过头来朝陈亦辰笑:“可是shane为什么也是s打头?”
a。j。主动替他回答:“他父母有恃无恐呗。他就是z打头也没关系,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学霸。”
shane微微笑了笑,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们的话题已经转去了其他方向。
说到刚游完的那个湿地公园,a。j。忽然转成了中文,可毕竟词汇量有限,激动得很词穷:“风景真好,很……中国,很……江南,里面有个什么满清大臣的宅子,一池塘破荷叶,很……破,很……漂亮。”
鲁颂颂很体贴地又转回了英文,只在关键词上用中文:“说到大宅子,我家祖上也有啊,在四川。有没有听说过文经书院?光绪帝时戊戌变法,死的好多人都曾在那里读过书。我曾曾祖父是个两榜进士,还做过文经书院的山长,相当于现在的大学校长。”
说实话她的英文说得相当流利,而且语调抑扬顿挫,声音清脆悦耳,加上嘴角那两个梨涡,说起话来若隐若现,说什么都让人觉得绘声绘色。她一脸自豪的样子说:“不过老家早就没人住了,倒听说曾经在老宅的大树下挖出过一箱古董,价值连城。”
a。j。听得张大了嘴:“都什么古董啊?现在在哪儿?”
她却忽然停住了话题,似乎凝神想了想,怔怔地一愣,最后说:“不知道,不记得了。”如果陈亦辰没看错的话,她象是略略地出神,目光不知聚焦在哪里。
a。j。没注意,很快又说起了其他事:“刚才买的臭豆腐真臭。”
她回神笑着接话:“是啊,现在别处都吃不到。”说着又比划自己胸前别的一串玉兰花苞:“还有这样玉兰做的胸针,小时候在别的小朋友身上见到,香气扑鼻。那时候我总是特别羡慕,现在街上等闲都见不到了。”
他早就注意到她的那串玉兰,确实芳香馥郁,似乎每次她一回头说话,就有一阵清香袭面。
好不容易陈亦辰才找到插话的机会:“你们要去哪儿?”
a。j。笑说:“我全听颂颂安排,我家颂颂让去哪儿就去哪儿。”
陈亦辰不禁在心里一哂。才几天时间,就从鲁小姐升级到我家颂颂,看来a。j。的进展不错。
鲁颂颂说:“a。j。说要吃小笼汤包,那去吴山广场怎么样?”她应该是回身征询a。j。的意见,可是就近正好和他的目光相遇。四目相对,她立刻笑了笑问:“shane一起来吧?”
他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略一迟疑,a。j。已经替他找到了推辞的理由:“不用管shane,吃喝玩乐他一定是没时间的。” a。j。朝他狡黠地眨眼:“比起吃小笼汤包,shane觉得写代码有趣多了。”
结果就这样决定,小刘在吴山广场步行街前为他们停车。鲁颂颂率先下了车,a。j。下了一半又回过头来,朝他竖起两个大拇指,难得说得面色郑重:“thank you!”说完才下车去追鲁颂颂的背影。
陈亦辰住的公寓在西郊,离公司很近,因此现在又要从市中心开车回到西郊去。车在傍晚拥堵的高架上一步一停,他不禁想起a。j。那句郑重的“thank you”。谢他什么?帮他找了位美女向导?送了他们一程?没跟着去当灯泡?
车里似乎还留着一丝玉兰花的清香,萦绕在四周。他小时候花粉过敏,对香气也十分敏感,如果不吃药,一到三四月份就涕泪横流。如今在国内住了多年,免疫系统的神经早被pm2。5操练得比钢管还粗,过敏也不治而愈,不过仍然讨厌香水味,整个办公室不成文的规矩,谁和shane开会,最好别用香水。
今天那阵香气格外闹心。只一缕微弱的香气,隐隐约约,但似乎驻扎到鼻孔深处,挥之不去,让人忍不住想打喷嚏。最后他不得不打开车窗,任由傍晚七点高架上的汽车尾气滚滚涌进来。
回到一个人的公寓,叫了外卖,一个人吃饭,上网看了会儿新闻,联网到公司的平台。今天有产品构架计划等他最后审核批准,他却看得有点心不在焉,只好起身,拿上东西去健身房跑了五公里。
出了一身汗再回来坐到桌前,还是工作效率低下,一事无成。思前想后,最后他给a。j。的酒店房间打了个电话,当然是没人接听。他留了言,嘱咐a。j。无论多晚回来,给他回电。
一直等到过了十二点a。j。才打电话回来,语气有点懒洋洋:“什么事那么十万火急?”
他问:“鲁颂颂呢?回家了?”
a。j。打着哈欠说:“现在几点了?不回家难道还在我这儿?”
他想就此挂电话,a。j。 却似乎清醒了几分:“你那么气急败坏干什么?”
他自觉得语气挺淡定的:“我什么时候气急败坏了?”
a。j。不厚道地笑了一声:“你不放心颂颂?不会吧,难道你喜欢她?”
他矢口否认:“怎么可能?喜欢谁也不能喜欢鲁颂颂。”
第3节
a。j。不肯罢休:“唉,这有什么好害羞的,颂颂是个不错的姑娘,你要是喜欢就吱一声儿。你们先认识的,虽说公平竞争,我总不好和自家兄弟抢,一定会尽力把持的。”
他只觉得哭笑不得:“你要抢谁追谁我管不着,只要不是鲁颂颂就行。万一她吃了你的亏,我岂不是要承担连带责任。”
a。j。不悦:“这是什么话?我对待感情也是很郑重的。”
他扶额,不禁语带调侃:“是是是,你周游世界那么多地方,每到一个新地方对待一段新感情,都是很郑重的。”
a。j。终于不耐:“行了行了,吃小笼汤包时,我们还遇见颂颂男朋友了。连她男朋友都没说什么,你倒管得宽。”说完直接挂掉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有位小天使给文灌了营养液,谢谢。
第5章 我们都有小秘密(4)
那晚在吃小笼汤包的苍蝇馆子里,颂颂意外地遇到了大师兄范羽。
严格说来范羽并不是她的师兄,而是颂颂爸爸的得意门生。爸爸科研教学二十年,桃李满天下,大师兄范羽,二师兄宋挺,三师兄,四师兄,一直排到十几个。妈妈早不在了,她几乎是在爸爸的实验室里泡大的,直到高中还常在爸爸实验室里做作业,嗑瓜子,看碟片。那时候爸爸的学生都叫她小师妹,而大师兄是常带她出没在z大学食堂电影院的那一个。
如今她早已长大,而大师兄也升级为成功的商人,据说公司不久就要上市。
那天正巧遇到大师兄带着几个员工来吃饭。他在楼梯口拉住她说:“我买的那个佳能70…200mm的镜头到了,哪天跟我去试试。”
大师兄说的就是她想攒钱买的那个镜头,俗称“爱死小小白”,中长焦全画幅,锐利轻便,成像一流。她想了想说:“好啊,叫上二师兄一起去。”
大师兄扬眉,眼风扫了扫a。j。的方向:“那个是谁?”
她笑着回答:“海外游客,我做导游打工挣钱呢,争取也早日拥有小小白。”
大师兄温和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拍她的头,仿佛她还是那个实验室里嗑瓜子看卡通片的小姑娘。
结果吃完饭a。j。闹着要去游夜市,直至深夜她才回到家。这一天日程爆满,她游得精疲力竭,回到家一头倒在床上,第二天醒来又忙着写朱生豪翻译大赛的稿子,一直到下午才记起昨天忘了写日志。
她第一时间在日志上补了一句:“春天不期而至,晚上留了一扇窗睡觉,竟然不觉得冷。”
没想到“深宇宙”立刻留了言:“晚上睡觉。。。。。。写日志也偷懒,一看就是第二天补记的(frown face)。”
她惊奇:“现在不是美东时间的凌晨?不用睡觉?”
屏幕安静了片刻。她过了十五分钟又刷,才看到下面多出来的留言:“现在可以去睡了。”
傍晚a。j。如约来接她,竟然是开着车来的。他说:“shane把车借给我了。”
颂颂对着那辆车啧啧称奇了一番。挂的是本田的牌子,普普通通,但显然是经人改装过,亮银色的轮毂,宽大的后尾翼,车身侧面有闪闪发光的排气孔,看起来颇为神秘。由于底盘低,坐在车里象直接坐在地板上。a。j。一脚油门下去,排气管声浪惊人,速度快得直接把她甩到椅背上。
她惊得下巴几乎掉在地板上:“这是shane的车?”
a。j。笑说:“是啊。”然后什么涡轮,点火,单凸,全面一一介绍,颂颂一概没听懂,只听懂了关键,这车轻松跑到时速两百公里,并且,改装者是shane自己。
她委实难以将陈亦辰那张一本正经的扑克脸和这辆酷炫拽集一身的改装车联系在一起。a。j。洋洋得意地爆料:“shane从小家里管得严,就是上大学的时候玩儿过一阵车。玩儿什么他都是技术流,改装汽车我认识的人里没人比得过他。比如这辆,是他精心制作的宝贝。不过他可能好几年没开了,我死磨硬泡他才肯借给我。”
她好奇:“为什么好几年不开?”
a。j。停了停,最后说:“大概因为h城交通差,公司又有专车接送吧。”
那天的晚餐他们定在茶园环绕的青年旅社里,并且商量好晚饭后去h城唯一的一家livehouse (小型现场演出)看一支民族摇滚乐队的演出。吃完饭,下起一阵小雨,路面上湿漉漉地反射微茫的路灯光,车开了十分钟走出山路,a。j。才叫起来:“哎呀,差点忘了,shane叫我晚上去救他。”
陈亦辰此刻正襟危坐在“紫天椒”里,想的是同一件事…………他答应把车借给a。j。,但a。j。必须在八点以前来解救他。现在八点零五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对面坐的是长发披肩,眉眼如画的年轻女子,据说是他表姨邻居的同事的侄女,书香世家,有良好的白领职业,举止文雅,谈吐温柔。
多年没联络的表姨,也许由于生活在h城的缘故,突然又被他妈妈恢复了联系。这位表姨古道热肠,大约受了他妈妈的嘱托,十分乐意给他做媒。据说最近相亲市场上理工男走红,更何况是他这个版本,有事业,有相貌,有家世,工作勤奋,热爱环保,对小朋友永远和蔼可亲,对长辈永远彬彬有礼,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充满正能量的青年才俊,虽然生活缺乏点情趣,但居家旅行也算十分够用了。
这个不是第十个,也是第八个了。姑娘执意让他叫她的英文名,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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