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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音阁的一间密室里。
李止虽然逃过了一劫,可受伤很严重,伤口周围发炎了,散发出阵阵恶臭。
偏偏最近几天,各大药店都守着官差,若是贸然前去抓药,会引起他们的疑心,从而带来很多麻烦。
冯姝没有法子,决定乘着天黑,去附近的药店偷一点药回来。
可李止却不同意,拉着冯姝的衣袖道:“表妹,你这样做太危险了,我看还是算了吧。”
冯姝却不以为意:“表哥放心,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我一定会偷到药的。”
听到这话,李止更觉得难过。
他一向骄傲的表妹,为了他竟然要去做贼,想想就内疚。
“我暂时还死不了,表妹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冯姝盯着表哥胸前的伤口,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
表哥是个瞎子,没看到自己的伤口有多可怕,所以才会这么说。
正这般想着,外头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冯姝脸色微变。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会有人敲门?
不会是又有官差在挨家挨户搜人吧?
冯姝示意表哥不要出声,走到墙边按动机关,就听到嗡嗡一声轻响,原本的严丝合缝的墙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门,门内是个小小的暗室。
她让李止进去了个暗室,又把外面收拾了一番,这才走过去开门。
“谁?”隔着门缝,冯姝尽量用平静的口气问。
“姑娘,是我。”
一听到是小婵的声音,冯姝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伸手拉开了门。
门外立着的少女披着一件雪白的斗篷,手上拿着一柄油纸伞,伞面上落了叶一层薄薄的雪花。
冯姝微微蹙眉:”小婵,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小婵笑了笑,微微侧过身。
冯姝这时候才发现,少女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
看到男子的一瞬,冯姝面露错愕:“驸马爷?“
她已经听说了长平公主暴毙的消息,还听说皇上正派人四处捉拿驸马和镇国公父子。
龙虎卫和锦衣卫满大街抓人,闹得整个京城鸡犬不宁,可这父子二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她怎么也想不到,驸马爷竟然藏在她的妙音阁中。
贾相如走上前,冲着冯姝拱了拱手:“冯大姑娘,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冯姝犹豫了一瞬,还是侧过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进来吧。”
贾相如笑了笑,扭头对小婵道:“你先回去吧,我和冯大姑娘说几句话。”
小婵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贾相如在冯姝震惊的目光中施施然走进去,随意扫了一眼屋内。
冯姝一下子警惕起来,不动声色问:“驸马这几天是不是一直藏在小婵的屋内?“
她竟不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要好了?
贾相如也没否认,点头道:“是啊,皇上到处在捉我,我走投无路,找到了小婵姑娘,冯大姑娘请不要怪罪小婵,是我苦苦哀求她,小婵才答应收留我的。”
冯姝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好奇。
贾相如躲在小婵那儿好好的,为何又来找她?
不会是想让她助他一臂之力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杀了长平公主,也算是替她报了仇,所以,她还是要帮助一下人家的。
冯姝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放在男子面前:“天气有点冷,驸马爷喝杯茶暖暖暖身子吧。”
贾相如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盏看着少女道:“冯大姑娘,能让我见见晋王世子吗?”
冯姝拎着的茶壶险些被吓掉,她竭力维持着镇定,沉着脸道:“驸马爷莫不是在说梦话?我怎么知道晋王世子在哪里?”
贾相如笑了笑,一字字道:“冯大姑娘,那天在万花巷,如果不是我的人混在官差中帮忙斡旋,晋王世子不一定能逃脱呢……
想到那个有些奇怪的官差,冯姝恍然大悟。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谨慎一些为妙。
少女淡淡一笑:“就算你暗中帮助晋王世子逃脱了,这和我有关系吗?驸马爷为何要问我要晋王世子?“
贾相如默了默,压低声音道:“晋王世子那天刺杀皇上逃脱后,我一直派人跟着他,我知道他藏在冯大姑娘这里。”
冯姝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冒出寒气。
贾相如知道晋王世子藏在她这里,那她是不是要灭口?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冯姝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决定还是先问清楚再说。
“驸马爷为何要找晋王世子?”冯姝不动声色道。
贾相如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语气波澜不惊:“冯大姑娘知不知道,皇上快要死了?”
冯姝一惊:“皇上要死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中毒了。”
少女瞪大眼睛:“中毒?谁给他下的毒?你吗?”
“我哪有那个机会?”男子笑得一脸阴沉,“是长平公主。”
第415章 半只朱雀
冯姝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什么?长平公主给皇上下毒?这怎么可能?”
贾相如唇角微弯:“长平公主是个极度自私的人,皇上虽然是她的父亲,可当她知道皇上要杀她的时候,那点稀薄的父女之情早就没了,她当然会奋起还击了……”
冯姝默了默。
这话听着虽然荒唐,可她竟然相信了。
和长平公主打过几次交道,她深知这位姑奶奶的性格,这事还真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少女看了一眼眼男子精致的眉眼,唇角微勾:“长平公主能做出弑君之事,也有驸马爷的功劳吧?如果不是驸马爷在背后推波助澜,长平公主恐怕没这个胆量。”
贾相如没有否认,一双眸子暗如深潭:“当然了。”
“那我想问驸马爷,你为何要这么做?”冯姝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满心都是疑惑。
她就知道,贾相如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去当这个驸马,一定是有别的企图。
可就算他不想当这个驸马,让长平公主死了就行了,为何要挑拨长平公主去行刺皇上呢?
这样做的风险未免太大了,会让整个镇国公府跟着陪葬的。
她不相信贾相如会这么蠢?
贾相如从袖中掏出一物,放在了桌子上。
冯姝看到那个物件,瞳孔猛地一缩:“你为何也有这块玉佩?”
贾相如眸色转深:“怎么?冯大姑娘认识这玉佩?”
冯姝察觉失言,刚要掩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异响。
严丝合缝的墙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随后出现了一扇门,一身白衣的李止从里面走了出来。
冯姝变了脸色:“表哥,谁让你出来的?”
李止对冯姝的话充耳不闻,面对着贾相如的方向拱拱手:“可以把那块玉佩给我看看吗?”
贾相如深深看了一眼李止,拿起桌子上的玉佩,递在了他的手里。
李止接过那半快玉佩,在手里摩挲着。
即便看不见,他也能摸出那是半只朱雀,是用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
李止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离开晋王府的前一夜,晋王把他喊过去,告诉了他的身世秘密。
直到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高高在上的晋王世子,而是一块挡箭牌。
晋王对他满心愧疚,可李止对晋王却没有怨恨。
说实话,他只是晋王府一名管事的孩子,晋王夫妇还是他父母的救命恶人。
就算他没有做晋王世子的挡箭牌,晋王府被绞杀,他一样逃不过。
可他却顶着晋王世子的身份,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
而且他看得出,晋王夫妇对他是真心疼爱,把对那个刚出生就被送出去的儿子的爱,全都加在了他的身上。
甚至在知道晋王府会遭殃前夕,连夜把他送了出去。
临走前,晋王夫妇对他也是万分不舍,并交给他半块朱雀玉佩。
晋王告诉他说,这只玉佩本来是一只完整的朱雀,是他把这玉佩一分为二,自己留下了一半,另一半放在真正的晋王世子身上。
他再三追问谁才是晋王世子,晋王却三缄其口,只说希望那个孩子过平凡人的生活。
那时的他实在不明白,父王为何不肯告诉他真相。
现在想来,父王是真的希望晋王世子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他再被牵到皇权争斗中去。
可李止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真正的晋王世子竟然就是镇国公世子,就生活在跟晋王府相隔不到几条街的镇国公府上。
李止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来,面对着贾相如的方向道:“这玉佩……是你的吗?”
贾相如点点头:“当然,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这玉佩就一直待在我的脖子上。”
李止握着玉佩的手哆嗦了一下:“果真如此?”
“当然。”
“那你……”
贾相如忽然上前一步,对着李止跪了下来。
李止虽然看不到,却感受到有人跪在自己面前,急忙后退避开。
冯姝盯着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的贾相如,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驸马爷为何要跪晋王世子?”
贾相如对着李止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而后才站起来,忏愧道:“我是在跪我的救命恩人,当年如果不是他,我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
李止踉跄后退一步,满脸都是惊惧:“你果真是晋王世子?”
贾相如望着眼前的瞎眼男子,眼中含泪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世,我刚出生就遭到了暗杀,父王没办法,只好委托镇国公把我偷偷带了出去,从那以后,我便以镇国公世子的身份活了下来……”
冯姝扭头看向李止:“表哥,他的话可信吗?”
李止伸手从脖子上扯下一块玉佩,和手里的那只玉佩一起递到冯姝面前:“你看能不能对上?”
冯姝接过两块玉佩,拼接在一起,就变成了一只完整的朱雀。
可少女依旧不信,她死死盯着贾相如道:“这玉佩不会是你捡来的吧?”
堂堂的镇国公世子怎么会是晋王世子?这也太离谱了。
贾相如惨淡一笑:“事到如今,我难道还会说谎不成?我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之后,才决定去当这个驸马的,目的就是为了替父王母妃报仇……”
冯姝盯着贾相如看了一瞬,眼神微微有了变化。
她忽然发现,贾相如长得和姑母还真是很相像呢。
可为何之前一直没发现?
“现在街上到处都在抓你,你自身还难保,先不要想着报仇了,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嫡亲的表哥就在眼前,冯姝却碍于身份不便相认,忍不住一阵唏嘘。
贾相如摇摇头:“我不会躲的,听我父亲说,晋王那里应该有一道先帝的遗召,那上面明确说明要传位给晋王,我现在就要找到那道遗召,让狗皇帝让位,替我父王母妃报仇雪恨。”
“遗召我们已经找到了。”冯姝伸手拔下发髻上的簪子,从里面倒出一只卷轴。
贾相如既然敢来找李止,就猜到遗召在他手里。
看着少女手中渐渐展开的那道明黄色,男子长吁了一口气:“只要有了这遗召,我就可以给父王母妃报仇了!”
第416章 跑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加上是阴天,天上不见星月,四处伸手不见五指。
镇国公府里一片漆黑,从外面看去,几乎以为府里没人。
各个院子里的人全都聚集到后院的花园中,黑压压足足有上百人,可大家全都屏住呼吸,没有一丝声响。
“老爷,人已经到齐了。”一名管事在旁边小声道。
贾轩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皇上估计要拿镇国公府开刀了,为了不步晋王府和西平侯府的后尘,我们只能躲一躲,出发吧。”
说完这话,贾轩便转过身,在前面带起了路。
众人表情凝重,一声不吭地紧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去镇国公府的大门,而是径直走向花园深处的湖边。
这是一片人工挖出来的湖,几乎占去了半个府邸,曾经是镇国公府最吸引人的景致。
众人有些疑惑,不知道老爷为带他们来湖边?
再看一眼深不见底的湖水,顿时恍然大悟。
难不成老爷要带着他们一起投湖自尽?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往日在府里享尽荣华富贵,当然要承受这样的灾难。
可蝼蚁尚且知道偷生,更不要说他们这些人了。
有几个胆小的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