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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容不下-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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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双年轻而赤诚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紧秋濯雪,令人产生自己是猎物的恐惧感。
  秋濯雪当然不会害怕,可仍是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
  越迷津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你也没有不高兴。”
  他笑起来。


第七十五章 
  伏六孤总共炒了六个菜; 三荤三素,倒很是平均。
  旧友重逢,本该畅饮。
  可惜伏六孤由于身体缘故已戒酒四年; 家里除了茶叶之外,就只剩下泉水能喝,两人索性以茶代酒。
  四年未见; 秋濯雪当然有许多话要说,他也并不冷落越迷津,反倒是越迷津神色淡淡; 只偶尔应和两句; 不过气氛还算热闹。
  茶喝了两杯; 秋濯雪的筷子才移到边角一盘不认识的蔬菜上去,他从没见过; 奇道:“这是什么菜?”
  “游冬菜。”伏六孤道,“这种菜冬日也不死不枯,所以叫游冬; 眼下正是最嫩的时候。清热凉血,我看你血气旺盛; 整日就想着多管闲事; 不如多吃几口。”
  秋濯雪轻哼了两声,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 才刚入口; 眉头就紧蹙了起来; 浑身一僵。
  正在吃饭的越迷津都不由得看过去。
  伏六孤说得正开心; 忽听秋濯雪不说话了; 不由得奇怪:“怎么……”
  他声音戛然一止,只因他看见秋濯雪的神色痛苦无比; 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半晌,秋濯雪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幽幽道:“阿衡……”
  伏六孤当然有名字,他原名叫做伏衡,只是这世上除了秋濯雪之外,只怕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我在。”伏六孤忙道,“你哪里难受?”
  “你倒还不如在这菜里下八斤毒药。”秋濯雪神情复杂地搁下筷子,口中的游冬菜又苦又涩,他不过嚼了两口,就觉得嘴里仿佛塞进来四个破裂的苦胆,蔓得舌上都是,恶心得脑袋发昏,“我死的可能还快活点……”
  伏六孤:“……”
  越迷津:“……”
  “你真是娇气。”伏六孤被他吓这好大一跳,没想到只是为了两口苦菜,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要不要调些蜜水给你去去苦味。”
  秋濯雪皱着脸道:“如此美意,却之不恭。”
  “你想得倒美。”伏六孤哼了一声,“虽说我家里是备着一些糖蜜,只可惜不是给你吃的。更何况游冬与蜜的药性相冲,你一时嘴甜,一晚上受罪。”
  他们二人相熟多年,一盘苦菜算得什么,秋濯雪平日也绝不是这样娇气的脾性。
  伏六孤心下纳闷,愤愤地尝了两口,确实有些苦味,只是他这些年来吃习惯了,并没觉得有什么,经秋濯雪这么一提醒,虽反应过来,但仍觉得他小题大做了些。
  又听秋濯雪玩笑道:“可别说我不讲道理,越兄,你苦不苦?”
  伏六孤心中好笑:“你还大他三四岁,居然还叫他越兄,你当是在叫情哥哥吗?”
  越迷津正夹了一筷子游冬菜,闻言一怔,皱眉道:“嗯,有一些。”
  “那你干嘛还吃?”秋濯雪眨了眨眼,“我还当你也喜欢?”
  越迷津淡淡道:“我不喜欢,也不讨厌,主人一片心意。”
  正如杀人一般,越迷津不喜欢,也不讨厌,有必要就动手,他曾经不喜欢饮酒,因为饮酒伤身乱性,后来发现稍微饮一些,能叫身体暖和,就饮一些。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话到此处,伏六孤终于反应过来,他目光一转,这才发现这盘游冬菜正摆在越迷津面前,总算回过味来,方知秋濯雪不是无端娇气,是借玩笑提醒,不由得面上一红,心下好生抱歉。
  越迷津茶不多饮,话不多说,对每道菜都夹两筷子,实在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忍耐。
  “确实是苦!我自己喜欢,忘了你吃不惯。”伏六孤独居久了,自由随性,待客难免不够细致,有些不好意思,就顺着秋濯雪的阶梯下来,“这盘我自己来解决吧。”
  秋濯雪轻笑一声,又再与伏六孤说起闲话来,不经意又看一眼越迷津。
  不同当年徘徊于生死边缘的六日,如今秋濯雪与越迷津已同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他有什么喜恶,吃好吃坏,住好住坏,都是一样坦然接受。
  苦,对越迷津来讲,似乎与甜相同,都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难道他一点喜欢、讨厌的东西也没有吗?
  秋濯雪端起茶杯,热气氤氲,突然暗暗笑了一声。
  倒也不然,他曾经不就很讨厌我么?这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能撩动这绝世剑客的心神,多少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不过越迷津如今已放下,他们二人也已重归于好。
  只是秋濯雪还是不明白越迷津心里在想什么,他想到自己耳后那缕轻轻柔柔的头发,对方指肚上的茧子虽不算厚,但擦过少有人触碰的耳廓时仍显得粗糙了些,激起一点酥麻麻的痒意。
  这举动在朋友与兄弟之间,都称得上太过亲密了。
  只有情人才会做这样的事。
  可越迷津神色实在坦然,他不过是见着一缕头发掉下来,帮忙别一下,就如同在地上捡起一片落叶一般随意。
  要说他的行为里有狎昵调情之意,也实在勉强。
  此举自然是不合礼、不合适、不恰当的,可正如越迷津所说,秋濯雪没有半点不高兴,因而从始至终,他也没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越迷津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
  茶饭皆歇后,竹屋内的烛火很快就熄灭了。
  冷月银泉不远处的树木之中,忽然有两双眼睛亮起,在月光下闪闪泛着光,很快,这两双眼睛就换了好几棵树,直到树木皆尽,两个小小的身影倏然没入灌木丛中,一路往前。
  地上的草木渐渐稀疏,漫山遍野层层叠叠地开满了大片大片的醉梦花,圆月盛在山顶,明晃晃地照耀下来,形成一片烂银般的花海。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赤着脚,从花海之中穿行而过,偶尔见着几只蝴蝶翩翩飞过,彩翼斑斓,这些蝴蝶素来以醉梦花为食,带有极强的毒性,墨戎人闻之变色,他们却浑然不惧,与这些毒蝶嬉戏了一阵,才奔向花海中心的高脚竹屋。
  竹制的阶梯被两个娃娃踩得啪啪作响,清静全无,屋内人慢吞吞地从窗口望向他们。
  “踩得好,不妨踩得更响点,踩塌之后,正好将我这屋子重新翻修一遍。”
  脚步声霎时间放轻了,两童眨巴着眼睛,不去开门,而是跑到窗户下,扒拉着竹墙,一同仰起脸来看着他。
  “藜芦。”
  “藜芦。”
  二童原是双胞兄妹,男童叫做赤砂,女童叫做雪蚕,两人生来心有灵犀,前后各叫一声,除去声音略有不同,音调平平稳稳,竟然一模一样。
  藜芦倚靠在窗边,不紧不慢地又翻过一页书,似乎不觉得叫两个孩子待在屋外说话有什么不对,也没有着急唤他们进来。
  “藜芦。”
  “藜芦。”
  雪蚕先踮了踮脚,试图重新唤起藜芦的注意力,赤砂紧随其后,又叫了一声。
  “初夏未至,两只小蛙就叫得这样勤快。”藜芦叹了口气,将书合上,“莫非是他不在家,你们没讨到糖吃?”
  “不是。”
  “不是。”
  二童齐齐摇头。
  “那就是他有贵客到访,你们不敢入内。”藜芦仍然不紧不慢,“而且这客人不是墨戎中人,武功还相当高强。”
  雪蚕瞪大眼睛:“藜芦知道?”
  赤砂歪了歪头:“藜芦偷看?”
  藜芦轻笑了一声,将书随手搁置在桌上:“这点事还需要劳动我起身?他对你们一向宠爱,纵然不是有求必应,也相差无几,倘是你们俩犯错挨骂,早就互相推脱起责任来,哪会在这里求我理会。”
  “要是遇着什么危险,你们必然求援;若有人相求治病,他就该随你们一起来。既然他在家,你们又没讨好,说明连门都没踏进去,那么必然是他家中来了客人,却是你们害怕的客人。”
  雪蚕点点头道:“很可怕。”
  赤砂随之补充:“很惊人。”
  二童说得煞有其事,藜芦却只笑不语,站起身来将炉中的香料换了一味,不紧不慢地调和香味,目光凝望着灰烬之中的灰色蛊虫。
  不见藜芦反应,雪蚕跟赤砂面面相觑,从竹窗爬了进去,亏得他们俩不过九岁,身形稚小灵活,竟从容钻了进去。
  “有门不走,偏要走窗。”藜芦盖上香炉的盖,漫不经心道,“下次还是让伏六孤少给你们说什么中原大侠的故事。”
  雪蚕细声细气:“又不是藜芦讲。”
  赤砂一板一眼:“是藜芦教我们不要拘泥于一种方法。”
  “真不知道是我教的,还是伏六孤惯的。”
  藜芦语气仍没什么变化,重新回到自己的躺椅上躺下来,捞起未看完的书继续翻看,很快就感觉双腿一沉,两个娃娃一左一右靠了上来。
  虽然藜芦并没有表现出要听的意思,但是二童却有一肚子的话忍不住要跟他说。
  雪蚕的眼睛又大又亮,似乎要透过书皮望在藜芦的脸上:“伏大叔家里来了两个男人。”
  赤砂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措辞,沉稳道:“一个很可怕,一个很好看。”
  藜芦翻过一页,神色仍然悠闲:“是么,他倒是胃口不小。”
  “他给好看的煮茶。”
  “他给好看的做饭。”
  藜芦甚是懒散,有一下没一下的应付:“你们不要学伏六孤,以貌取人不对,貌美貌丑都是一样,切开来并没有任何差别。”
  二童齐刷刷点头。
  “那么。”藜芦顿了顿,“这两人叫什么名字呢?”
  雪蚕道:“可怕的叫越兄。”
  赤砂道:“好看的叫濯雪。”
  藜芦终于将书缓缓放了下来,他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看不出脸色的变化,眼底不见半分笑意。


第七十六章 
  伏六孤起床时; 天还没有亮。
  清晨露重,潮意惹得人甚是不畅快,他就着朦朦胧胧的一点天光; 到冷泉里简单冲洗了一番,并没惊动任何人,又把头发擦干; 换上新衣,才见天边翻出鱼肚白。
  他提着洗干净的衣服正打算回转时,忽听见身后传来秋濯雪幽幽一声:“哎呀; 咱们四年不见; 阿衡你竟学得这样客气; 过了一晚上还不忘重新梳洗打扮一番,真是令我受宠若惊; 我是不是该知情识趣些,来晚一些?”
  这话调侃意味甚浓,伏六孤咳嗽了两声; 脸上不由得泛红。
  他知自己的心思绝藏不过秋濯雪这双利眼,一时羞恼起来; 以粗声大叫来掩盖自己:“你大清早不睡觉就去练功; 在这儿装神弄鬼什么!吓我这一跳!”
  “我起来练功,想洗把脸醒醒神。”秋濯雪无辜地眨了眨眼; “不行么?”
  伏六孤只庆幸天还没彻底亮; 勉强保住最后一点面子; 挥手道:“洗洗洗。”
  他正欲看似稳重实则仓惶地逃窜回自己温暖的小家; 肩膀上就轻轻搭上来了一只手。
  秋濯雪的手一向都很柔软; 却能给予人无穷的力量,这双手虽然不会医术; 但救过许多人的性命,挽回过许多不幸,阻止了许多灾难。
  无论是多么不幸的人,只要被这只手搭住,就一定会重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然而此时此刻的伏六孤只觉得心里骤然一紧,满脑子哐当当只响起两个字来。
  完蛋!
  要是可以选择,伏六孤宁愿希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是狼吻,哪怕是最凶残可怕的狼王也不要紧,起码事情可以简单许多。
  至少那样他还有一线生机。
  “阿衡……”秋濯雪感觉到手底下伏六孤的肩膀甚是僵硬,话到嘴边又吞咽了回去,轻轻叹息一声,很快收回手来,温声道,“算了,不同你开玩笑了,你去忙吧。”
  既伏六孤不想说,他又何必勉强呢。
  伏六孤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秋濯雪,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不能相信自己居然被放过一马,半晌才道:“你……你不问我?”
  “有什么好问的。”秋濯雪微微一笑,“我不是已说了吗?我甚是受宠若惊。”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秋濯雪如果要问,伏六孤恨不得跑出八百里地去躲;可是秋濯雪突然不问了,伏六孤反而忍不住想跟他倾诉。
  秋濯雪虽然比伏六孤要小一岁,也经常逗得他说不出话来,但是伏六孤不得不承认,这世上要是有人能令他完全信任,只可能是秋濯雪。
  “走吧。”伏六孤忽然说,“天快亮了,冷月银泉的日出很特别,你该看一看。”
  他们俩沉默着回到小屋,伏六孤将自己的衣服晒好,随后两人找到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仰头看着太阳从草木与瀑布之中升起。
  冷月银泉四周草木繁茂,月色下极是幽深,此时由晦转明,日出而烟消雾散,骤然将凉夜扫荡一空,照耀得水光灿烂,令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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