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姜母一向不喜欢现代烹饪设备,衷情大锅灶的烟火气,此刻江挽书下楼看见姜母在给土灶里面添柴火,大铁锅里炖着热腾腾的东西,味道很浓烈,特别香。
姜湛:“有一个菜,是地方特色,但不是Y省的,菜名里面夹着做菜工具,你猜是什么?”
江挽书:“铁锅炖大鹅?”
姜湛微微一笑,然后让她帮忙给自己倒水,他得和面。
他换了一件衬衫,还是挽起了袖子,江挽书看了他的袖子一眼,拿了勺子在他身边听他吩咐倒水。
大理石厨台上渐有面团成型,又被分成一个又一个的,江挽书看着看着就笑了。
“有点像孕育孩子,怪有成就感的。”
姜湛一怔,看着她眼神古怪,“然后吃掉?”
江挽书:“。。。。。。”
那边烧火的姜母瞪眼,捡起一颗地上的土豆扔到了姜湛的后腰上。
臭小子,平常闷葫芦似的,怎么每次一到他小姨面前就喜欢胡说八道。
——————
乡下有一句话,没吃过中餐都不叫午后。
而每个美好的午后就是吃完饭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看着不远处的田地。
清风徐来,绿意盎然,三人都坐在靠椅上,一派惫懒,远处的麦浪如绒毛成海,风一来,哗啦啦一片卧倒,又很快直起。
江挽书还是提了自己的去意,当听到她把旅游行程这些都定好了,姜母就不好留人了。
姜湛看了下院子外的车子,若有所思,问:“你这次没有联系那个旅游公司的人?”
他太敏锐。
不等江挽书回答,姜母顿时急了,“一个人怎么行,小姑娘的噶漂亮,走哪都不安全,肯定得有人陪着,没喊人的话,反正这臭小子也有时间,让他陪着你去。”
这话提议就是她脱口而出的,但姜湛忍不住颤动了下瞳孔,手指微微抓紧了扶手。
江挽书说:“有的,有喊人,他们会在外面车道等我。”
她骗人。
姜湛低头,没说什么,等过了半个小时,江挽书收拾东西,这次又是姜湛送,替她拉着行礼箱弄上车后,他绕过,走到驾驶座外面,江挽书正在调导航,见到阳光阴影被遮住,转头,看见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抵着车窗,对她说:“还是喊一个吧,你的安全最重要。”
并不强势,甚至算得上委婉跟温柔,但目光灼灼,比前晚跟她讨论未来命题的时候都要郑重。
江挽书看了他一会,最终言简意赅一个字,“好。”
他这才松口气,正要退开,却听她又补充了一句,“少熬夜,你这样子真的很像大晚上去做贼。”
做贼,去哪做贼?
他的思维可以入数学的殿堂,上蹿下跳,在数字跟曲线的世界里使劲折腾,无数构想,无数尝试,疯狂吸收着他人创造的知识,在这个世界,他是坦荡的,因为数学需要勇气跟坚持。
但在另一个不可言书的晦涩世界,他什么都不敢做。
宁可折断四肢也只能窝在她所居天宫之下的荒野深沟里,每一个夜晚都沉默着,唯恐她察觉到他在犄角缝隙里隐秘的呼吸。
可他也只是一个凡人,总有破绽。
——————
姜湛脸上的表情被她捕捉到。
晦涩又复杂,但都内敛了,变成了沉默。
车子调头离开,江挽书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从后视镜看到对方站在原地目送他。
但这一次,她想到了那本书。
眸色微深,她还是收回了目光。
距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
姜湛回家后,上楼回房间,发现被套跟被单已经取下放在一边,显然让姜母方便清洗留给他使用。
克制,谨慎,无偏差的距离感。
他的目光挪移,看向了那本书,像是解开了一个数学题,答案是对的,只是他晚了一步。
答题时间已经过了。
他好像失了力气,颇有些颓靡坐在床边,手机点开,入目的是昨晚阅览最多次的一条新闻。
苏牧云跟某某女子被国外某个媒体拍到,传回国内,虽然那女子看不清,却引来不小波澜,都在猜测她的身份。
新闻中用了这样的关键词——科技新贵,天之骄子。
过了一会,姜湛扔下手机,站了起来,走出房间,到了阳台上,像是最精准的数学测量,他双臂抵住了阳台,如她那样眺望着远方。
他知道,如果万幸还有下一次见面,他必须喊她小姨。
她或许已经起疑。
明明他不曾有僭越的野心,怎甘承担落魄放逐的下场。
——————
江挽书的旅游是闲散且无意图的,走走看看,偶尔拜访一些值得钦佩的人,可能是闻名之士,也可能是无名之人,没有规律,没有规划,中途得知了新闻的事,她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处理掉。
七八天后,她按原计划回到S市,在这些天,她跟姜母时有联系,后者关心她的平安,关心她的吃喝,偶尔才穿插提到姜湛天天看书做题,又抽出时间陪她干农活,非常辛苦,等假期结束了就去了学校。
“快高考了,但他们老师给我打电话,说有很多学校可能想提前录取他,好像最好的学校都找他了。”
“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选了,反正让他自己选,但问他要去哪,他也不说,怪怪的。”
江挽书此刻正从飞机出来,在S市机场买了一杯咖啡,手指摸到了冰咖的凉意,说:“他很聪明,总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姜母:“那倒是,他想要什么一直都很清楚,不让人操心,更不会麻烦别人。”
江挽书听到这话后,看了一眼静悄悄的某个微信号,她有意控制,他也未曾僭越。
倒像是她敏感了。
后来又听说他各种学科的比赛都拿了奖,只要他在,别人就只能第二。
省内省外,考试圈跟竞赛圈,开始有人给他了一个名头——天选之子。
可惜他本人对此很不感冒,低调而沉默,总是衬衫加长裤,深居简出,刻苦而显得平凡。
努力,本来就是平凡人最需要的一个品质。
一个月后,高考期到了,考点在镇上,从村里赶过去肯定来不及,而姜湛本来的学校也是考点,宿舍不让住,所以他在外面租了旅馆房间。
考试前一个晚上,房间里,正有一个人躺在被子下,黑暗中,房门门锁忽然啪嗒一下,它动了。
像是试探,待室内没有反应后,房门门锁发出清脆的声响,接着门被缓缓退开,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无声无息钻入室内,目光紧盯着床上的被下人影,忽然扑上去,伸手就要按住背下人的右手位置用力折断。
但他扑上去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因为被子下是枕头,质感不对。
不好!
他起身就要跑,但门后站着的人闪出,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上,黑影重新扑到床榻,后被人死对着后脑勺一个闷击。
人砰一下趴下去,昏沉中,感觉到自己衣兜里的东西被摸到了,压着他的人一动不动,但很快,兜里的东西被掏了出去。
———————
当夜警察就来了,听说有人入室盗窃带刀伤人,吓得不少旅客出来,也让酒店的人着急得不行,再三保证会维护安保。。。。
警察把人抓走的时候,后者已经清醒了,后脑勺红肿着。
这个尖嘴猴腮的混混满嘴说自己只是想偷东西,手里的刀刃不是他的,是那个男生硬塞给他的,他身上的伤也不是自己弄的,都是诬陷。
谁信?人家快高考了,给你搞这个?而且走到监控里明明是你鬼鬼祟祟潜入房门,可不是人家把你拖进去的。
第12章 拉扯
警察哪里听他的,将他带走后,得知苍白着脸的姜湛明天要高考,而且他的左手小臂一面还有不小的血口划伤,刀刃划得很深,说是对方潜入时,他察觉到了,躲在门后,对方进屋就扑床袭击,反应过来后与想逃出屋子的他搏斗,劈砍的时候他用左手格挡了下,后来他避开正面,踹中对方后腰,将人踹到床上扣住。。。。。
如果那一刀没挡住,后果可想而知。
“明天要高考?这可不行,赶紧去医院!”
“走走走,我们送你去医院。”
警察们一看姜湛长得出类拔萃,一看就是好孩子,而且其中一个警察估计家里孩子也是他高中的,认识姜湛,一下子就急了,忙说他们会调查出真相,给他讨回公道芸芸。
“麻烦你们了。”
坐上警车到了医院后,被护士处理伤口的姜湛明明脸色苍白虚弱,但表情十分冷漠。
没多久,学校教导主任跟校长来了,气得脸都黑了。
天杀的,Y省教育资源一直都不好,论教育成就远不如上海江苏河南这些地方,可他们也是有志气的,也想着天降文曲星。
这两年风水好啊,美梦成真,奖励拿到手软,学校名气火箭窜升,出去走路带风,遇上外省那些顶级名校的校长都不带卑躬的。
可文曲星也得毕业啊,这最后一波要收尾了,他们紧张着呢,可现在呢?
真是晴天霹雳!
“我们家姜湛本来就可以进Q大,为了给我们学校争气才特地参加高考,现在被伤成这样!什么人干的!畜生啊!”
校长脑海里想到了某个可能性,虽然赵家他招惹不起,可毕竟他们这边有地头蛇,人家还未必是过江龙,而且姜湛背后没人?他背后没人?
这么迫害一个高考生,毁前途,跟杀人放火有什么区别?
他气得爆粗口,直接到处打电话找关系。
而当夜,因为只有走道有监控,酒店内部没有,警方从小刀上只找到了混混一个人的指纹,后来根据姜湛手臂上的划痕角度跟伤口深度测算,对应上了混混的大概身高,又找到了他以前购买刀具的记录,加上走道监控作证,基本锤定了。
混混也是万万没想到,本来只以为被抓后会按入室盗窃罪处理,而且毛都没偷着的话,处罚更低,接过现在呢!
故意伤人罪!
在警察们的讯问跟调查下,混混今夜此举不是偷钱的嫌疑越来越大,他得知自己会被按故意伤人罪处理,天都要塌了,可他还是不敢承认真相,支支吾吾的,只说刀具是很久以前买的,干这行就是为了入室的时候防身。
呵?你还挺理直气壮?
警方都无语了,万分怀疑这个混混的说辞,在国家机器的调查下,很快,他们查到了混混不久前收到了二十万的一笔收入,抓到了线尾细查。
真相转眼浮出水面。
但这一切跟姜湛无关,他在当晚包扎好伤口后,警察怕他还有危险,提出带他回招待所,接过校长直接提出把他带回家。
招待所肯定没有别墅舒服啊。
“我家就我们俩口子,房间多的是,阿湛啊,你别怕,安心考试,别的我们帮你处理。”
姜湛笑着道谢,回去的路上,听校长说他打电话告知了江挽书后,他表情略僵,但看了一眼手机,它静悄悄的。
“谢谢校长,但能不能别告诉我妈?”
“那肯定不说,你小姨也让我别说。”
“。。。。。。”
姜湛才在校长家落脚,进了房间,被俩老夫妻安抚一番后,他躺下了,又看了手机一眼。
就在他快闭上眼的时候,电话打来了。
他弹簧式坐起,不等江挽书那边说话,他就主动开口了,“小姨,我没事。”
江挽书那边突然听到他喊小姨,眉梢轻扬,但很快下压,“早点睡,接下来关心考试就好。”
“嗯,对不起,打扰你了,我会好好考试。”
他客气而知礼,反让江挽书没有发挥的余地,也显得她最近的冷淡显得尤为可疑,以及伤人。
过了一会,在沉默中,又是他主动道:“你也早点睡,晚安。”
“好。”
电话挂断,她站在高楼中的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这繁华都市宛若不夜城的夜景,案头工作繁杂,她拿着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没多久就知道了案子的所有细节。
她皱着眉,手指敲着手机,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
第二天,姜湛都没让姜母来送考,毕竟乡下来这也很远,又没有住宿条件,所以没必要,他自己直接带伤去考场,大概因为太无所谓了,从容不迫的样子,一路都被不少家长用好奇又惋惜的目光关注着,来送考的一些老师心头也吊着。
完蛋了,这肯定会影响啊,虽然只是左手。
哎。
高考两天就这么过去了,姜湛每次考完都跟姜母汇报,对老师同学们也只说考得还行,但别人看他脸色不好,出入都是一副比平时更冷漠的样子,都猜测他没考好。
毕竟那手臂伤口不像是轻伤。
“也无所谓啦,反正已经被提前录取了;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