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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之下,吻显得极其轻柔,蜻蜓点水。
冷风吹起陆诏年的发丝,香烟味道萦绕。她愣怔抬眸。
代替目光回应她的是同样轻柔的话语,“陪你回来了,今晚,陪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感觉到他隐藏起来的脆弱,陆诏年攥住了他衣衫,“嗯。”
于是后半场陆诏年也在众人撺掇下喝酒了,半夜好几个人叫了代驾,陆诏年不知道孟柔怎么回去的,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酒店了。
红色灯罩的床头台灯透出橘黄的光。
壁后传来盥洗室的冲水声,陆诏年莫名其妙地呼了口气,还好不像一般旅馆只隔一道毛玻璃,否则看到他的身影该有多尴尬。
这时,水声停了。陆诏年一惊,赶紧装睡。
尽管她调整了一个不太容易出错的侧卧姿势,可从手底荡开的褶皱涟漪,仍出卖了她。
陆闻恺用手背拭去淌到下颌上的睡,俯身,单手撑床。
感觉到他的气息愈来愈近,陆诏年手攥得更紧了。好不容易想到假装翻一个身,可一转身,鼻梁就碰到了他另一只胳膊。
“陆诏年。”
他怎么这么严肃?
陆诏年睫毛颤了颤,犟着不睁眼。
“我要亲你了,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陆诏年睁开了眼睛,可为时已晚,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陆诏年勉强挤出声音:“你,说话不算数。”
绵延辗转间,陆闻恺笑,“我也没说,如果你回答,就不亲啊。”
“你无赖……”
抗议声最终被淹没,陆诏年丢盔卸甲。
陆闻恺指引她,把双手搭在他脖颈间,陆诏年晕乎乎地照做,两个人便更紧了。
他忽然使出力气,仿佛要将她揉为一体。他手掌很热,可一会儿就不觉得了,她整个人发烫,心在滚水里沸腾。
“小哥哥……”
陆诏年这声音感到陌生,话音刚落,心跳就被握住了。
惊雷骤响,前世风雨迟来,淋湿一座城。玻璃上雨迹蜿蜒,陆闻恺扣住妹妹的手指,舔舐那低声呜咽,哑声说:“别怕。”
作者有话说:
看到一句土味:重庆是重逢的重,庆幸的庆。庆幸我们在这座城重逢XD
第二十七章
陆诏年还没有忘记那次在荒野的温泉边; 狭窄的车里,陆闻恺把她压在皮座里,是如何的温柔缱绻。
眼下陆闻恺全然化身那个飞行员。在滂沱暴雨之中; 视野迷蒙,鼻息间时冷时热,陆诏年觉得身体好似山脊雪线,他来回逡巡,寻找最惊险的航向。
陆诏年试图跟上他; 勉强将人拽了过来。指甲留下红痕; 他肩颈锁骨一片微微发红,汗水从发梢落下。
他要她说什么,她就回应什么,她呢喃着; 一声一声。
陆诏年感觉他有些难过; 或者生气; 可思绪来不及沉到心里; 陆闻恺就夺回了她的注意力。
回旋,翻转; 他是最优越的飞行员。
从那汗湿眼睛的视线里,陆诏年看到他握她的手; 青筋凸起。他从背后拥住她,“年年。”
陆诏年才发现自己语带哭腔; “我好想你。”
风暴过后; 尼古丁烟丝飘散开来。
“下午你不在,我去了博物馆。”陆闻恺抿了下过滤嘴; 把大拇指轻轻抵在唇齿上; 似乎要说什么沉重的话。
“我小时候去过好几次; 你看到广场上的鸽子了吗?”陆诏年心下忐忑。
“嗯。”陆闻恺深吸了一口烟,薄雾溢出。
“近代史馆做成了民国老街的样子,还有大隧道惨案的雕刻壁画,我想起了很多,忽然很好奇。”
陆诏年心想不会的,却听见陆闻恺说:“你正正二十岁,原来是有原因的。”
陆诏年睫毛颤抖,视线里他的手撑着床沿,而她的攥紧了被褥。
“家门宗亲在美国都有点交集,老一辈的人也只是道听途说,你要不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陆闻恺缓慢地说。
那个杂文博客谈及幺小姐,称死因扑朔迷离,年仅27岁就死了。疑似介入著名工程学家施芥生与女化工学家的感情,也有传闻称,介入感情的是施芥生,实际幺小姐与这位女化工学家保持着特殊的关系。幺小姐逝世后,其二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名门大户的丑闻从不会摆上台面,何况陆家迁台后活跃政坛。网络上关于幺小姐的资料很少,关心的人也不多,只有舞会、学校合影等流传出来的几张照片。
陆诏年以为陆闻恺也不可能查得到,却没想到,他现在的家庭与陆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时候,陆诏年天天往女化工学的公寓跑,确有一些流言蜚语。陆诏年学了制毒,最后酒壶装着致幻的毒药,去了空军坟。陆诏年的心思昭然若揭,当时没有外传,可不代表家族里不会流传这么个奇闻。何况陆诏年是记名在册的女工程师,研究所的同事年过半百,聚会上恐怕也会提及一二,喟叹往昔。
陆诏年轻声说:“是,那一年国府兴修空军坟,我觉得一切怎么都好,我该来找你了……”
陆闻恺拥住了陆诏年。
“别说了。”他声音很轻,不知是哄她,还是哄自己。
“我也不想辜负你期望的。”陆诏年没忍住,哭了起来。
“还说傻话。”陆闻恺拭去她眼泪,“我怎么会怪你。”
“小哥哥,你不许再放开我了,再也不许。”
“好。”
“小哥哥……”
“还有什么,我都答应你,你要我摘月亮给你,我一辈子就只做这一件事。”
陆诏年一下笑了,握拳钻他胸膛,“你不如说带我到月亮上去,还实际些。”
“小笨蛋,宇宙里无法解释的事情我们都遇上了,你还要跟我讲实际。”陆闻恺轻叹,“果然工科生就是不懂罗曼蒂克。”
“谁说的,我最喜欢的电影是《黑客帝国》。”
陆闻恺皱了皱眉,“浪漫?你说《星际穿越》我还能理解一些。”
“‘你相信命运吗?’‘不信,所谓命运就是指身不由己。’”陆诏年说起《黑客帝国》的台词。
额头抵额头,陆闻恺低语,“那你现在相信了吗?”
陆诏年只念台词:“‘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你吃不准自己是醒着,还是做梦。’”
陆闻恺碰她鼻尖,“我喜欢那一句,怎么说来着——‘热恋中的人和疯子没什么差别’。”
交织的吻和他们。
雨下整夜。
*
黎明时分,陆诏年拎起鞋子,悄声离开。
装乖巧给妈妈爸爸买了早点,回家收拾了书包,她搭车去学校上课。路上给陆闻恺留言,下午四点下课。
过了会儿,陆诏年?????又点进对话框,把他的备注改成了“小哥哥”,后面跟了个眉形新月的emoji。
最后一节课是语言文学选修,孟柔帮陆诏年选的。陆诏年坐在后排看了一节课的竞赛资料,孟柔的影都没看到。
下课后,陆诏年给孟柔发简讯,孟柔回复:别说了,好衰。
孟柔感冒了,陆诏年买了热奶茶,去宿舍看她。
本地生的唯一优势在于随时都能回家,往常这种情况孟柔早回家了,看她窝在宿舍上铺,堆着一团团擦鼻涕的纸巾,病恹恹的样子,陆诏年竟心疼了起来。
“怎么不回家?”
“还不是上午有专业课。”
“你还早起上了课,孟柔,妈妈好爱你。”陆诏年摸了摸孟柔脑袋,看烧坏没有。
孟柔嘬了一大口奶茶,包着芋圆,含糊不清地说,“其实我昨晚就来宿舍了。”
“昨晚?不是找了代驾回去吗……”陆诏年的话戛然而止。
“我和小哥哥坐的你的车回去,你在没在车上?”
“在。”孟柔垂头丧气,只有力气喝奶茶。
“你……”
“我吐了加闻一身,被轰出了房间。”孟柔欲哭无泪,“下这么大雨,我都走不动路,他居然这么对我……”
没想到是这种发展,陆诏年扶额,“你为什么会去他房间?”
“我喝醉了啊。”孟柔理所当然。
仔细想来,昨晚孟柔一副东道主的样子,很兴奋,是喝了不少。
“那现在,你要和他道个歉吗?”
孟柔手动划了个问号:“我有病吧,还给他道歉。”说着又来气了,“不行,我这样全拜他所赐,他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
“不然?”
“我起诉他!”
手机振动了两下,陆诏年拿起来看了一眼,小哥哥发来了微信。
陆诏年雀跃地回复:你来了?
小哥哥:嗯。
孟柔不经意瞥见,故作风言风语:“这么快就置顶了哦。”
陆诏年回复消息没搭理,孟柔醋意大发,直接指着屏幕问:“怎么这个月球黑黑的?”
“新月呀。”
“什么意思啊。”
陆诏年眉眼弯弯,看过去:“初一的月亮十五圆。”
陆诏年完全就是陷入恋爱的小女生的样子,孟柔有点愣神,“哦,原来他在你心里还不够满月。”
陆闻恺发简讯说到宿舍楼下了,孟柔说要去控诉他大哥的恶行,顺便回家好了。陆诏年便收拾起孟柔的包,拉着她下楼。
陆诏年推门而出,毫无预兆地看到抱着一束花的男人。
几栋女生宿舍楼并排,楼下人不少。陆闻恺对周围的视线丝毫没有察觉似的,站在台阶下,原本把花束背在背后,可花型饱满,以他的身形也难以藏住,索性拿在手里。
花束色彩缤纷明亮,像一幅描绘秋天森林的小画。
孟柔颇有自知知名地松开了陆诏年的胳膊。
陆诏年慢吞吞地走到陆闻恺跟前,“你来就来啊。”
“嗯,我以为你让我来接你下课,是这个意思。”陆闻恺把花放到陆诏年怀里。
陆诏年低头闻了闻花束,小声说:“我是这么虚荣的女孩子嘛。”
“不知道。”
陆诏年抬眉,正要表达不满,却见陆闻恺启唇:“我只知道,你想到的,没想到的,我都会给你。”
陆诏年退了半步,蹙眉,笑咧到耳根:“小哥哥……”
孟柔捧着脸走过来,无声地笑。
陆闻恺抬手打招呼,孟柔比了个你加油的手势,拎起包说:“那我先走啦。”
等孟柔上了车,陆诏年才想起:“诶,你不是要控诉……”
陆闻恺抬眉:“什么?”
“没什么。”
既然孟柔自己没有说,她还是不要在背后讲别人坏话了。
“走吧。”
“去哪里?”
阴沉的天透出一缕余晖,自行车迎着风,树影婆娑,两只手碰在一起。陆闻恺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手,亦如从前。
视线越过花束偷偷瞧他,片刻,陆诏年往前走了一步,手勾着他的,“跟我来。”
出校门,过马路,从坡道进中学后门。
家属区旧楼房长满爬山虎,下课铃打响,孩子们涌向操场,篮球场瞬间挤满人。
陆诏年转头看陆闻恺,后者回看她,可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小哥哥,想让你知道,我一直在这里,日复一日重复从前做过的事情。
我以为我有不得不报答的恩情,人生必须实现的目标,我不懂得什么叫作恋爱。
原来只是因为,我人生最重要一块碎片,遗失在了宇宙里。
陆诏年收敛情绪,故作低落:“那时候在南开寄宿,你从来都没来看过我。”
“年年。”
“我没有埋怨你不来看我,但是你为什么连一封信也不回我呢?”
“我,以后给你写好多信,好不好?”陆闻恺声音有些涩哑。
“不好,那样你要离我很远吗?”陆诏年眼波流转,看着花束笑起来,“你要送我好多好多花。”
“比登月简单多了。”陆闻恺垂眸失笑。
他们在家属区转了一圈,绕出来。下午放学时间,街上的摊位愈来愈长,小吃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陆诏年小时候没有零花钱,只能眼巴巴看着别的小朋友买凉串、烤肠甚至汉堡。第一次给别人写作业,只是为了一块鸡排。可是吃到了,陆诏年也没觉得多好吃。
现在陆闻恺陪着吃了一路,陆诏年辣得呼舌头,还要吃。
“吃饱了,一会儿吃不下晚饭了。”
“也不是一定要吃晚饭啊。”陆诏年眯眼睛,拍打陆闻恺肩膀,“我要喝冰水。”
等陆闻恺从旁边便利店买来冰水,还未宁开瓶盖,陆诏年就一下拿过去,开瓶盖大口喝起来。
陆闻恺哑然,帮陆诏年抹去淌到下巴的水流。
他抬起手背,抿了下手沾的水:“我计划的约会,是被你破坏了吧。”
街边人来人往,发蓝的白炽灯映在他身上。陆诏年拢了下手指,想要踮起的脚跟,在一个人迎面走来时,紧踩在地面。
“陈老师。”陆诏年挥手问好,而后悄声向陆闻恺解释,这是她高中班主任。
“也,陆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