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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皮。”
穆雨淅好笑的拍了拍裴六娘,心知肚明她指的惊喜是什么。怀着期望的心情,缓缓的在花园中走过。
裴府的花园穆雨淅在之前参加裴府宴会时已经看过一次,花园和京城中其他府邸不太一样。花少树多,少了些许富贵,却多了一分疏阔。花园的小道里还有些许动物雕像点缀在其中。望着那些神态各异的动物雕像,穆雨淅会心一笑,这些动物雕像显然都是裴三郎的杰作。
虽然只看了这些动物雕像两次,但穆雨淅在心里默默的将它们和自己的狸奴玉雕做个对比,私心里总觉得自己的狸奴玉雕制作的更加用心,也更为精致好看。
顺着小道往前走,远远的便看见了一颗巨大的榕树,是之前挂着秋千的那颗。彼时她还在此处和别人发生了点不愉快。也是在这里,裴三郎第一次救了她。
穆雨淅心中一动,脚步一转便往榕树所在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近,便看见榕树下的木板秋千上坐着一个人影。此刻,那人影随着穆雨淅的脚步声回头,果然是仍在病中的裴三郎。
不同于他平日里的清冷孤傲。许是因为风寒未愈,此刻他的唇色有些苍白,但脸颊却又泛着点红色,像极了志怪小说中的猫妖。
此刻这‘猫妖’见着心上人前来,眼中顿时绽放出光彩,竟惊的穆雨淅不敢上前。
“元娘,你来了。”
本来打算严厉质问裴三郎落水后是否没有听她的话喝下驱寒药的穆雨淅被美色迷惑,不自觉的便放缓了声音。
“嗯,我来了。”
两人傻乎乎的对视良久,直到一阵清风拂过,裴三郎咳漱了几声,这才将穆雨淅惊醒。她快走两步上前,将秋千一旁放置的披风抖开递给裴三郎。
“你风寒还未好全,快披上披风,不要受凉了。”
裴三郎也没觉得不对,听话的将披风接过,披在了肩上。然后往旁边坐了点,伸手拂了拂秋千的另一端,示意穆雨淅坐下聊。
这木板秋千比一般的秋千要大许多,穆雨淅和裴三郎一人坐一边,中间还空着很长的位置。这般坐着,既不违背男女大防,也不显得太过生疏。
穆雨淅轻轻坐下,见裴三郎听话的披上披风,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想起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将脸上的笑意一敛,开口质问道。
“三郎你是不是没有喝我给你的驱寒药?老大夫是京城最擅长预防风寒的人,他的药向来效果很好。你怎么会感染风寒?”
听见这话,裴三郎下意识的挺直了背板,立马回答:“我喝了。”见穆雨淅眉头微皱,似乎并不相信,裴三郎连忙补充:“真的喝了。只是新煎好的药太烫了,我多放了会儿。”
这么明显的心虚,别说穆雨淅天生善于感知他人情绪,便是一个普通人过来,也能发现不对。穆雨淅眯了眯眼,语气危险的问道:“多放了会儿?放了多久?”
对面的裴三郎心虚的移开目光,半晌才开口。
“两,两个时辰。”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穆雨淅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
“两个时辰?那驱寒药早就凉透了吧?你还当真敢喝!难怪你会感染风寒,便是不喝药也比饮下放了两个多时辰的驱寒药要好。”
许是因为犹在病中,裴三郎的思绪还没有那么清晰,没能抓住穆雨淅话中的重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我答应了你要喝药的,虽然多放了会儿,但我真的喝了。”
听见这话,穆雨淅一愣,那恼火的情绪也瞬间被扑灭。半晌之后,这才轻声开口。
“药凉透了会损失药性,喝了反倒不好。”
“那我下次不放那么久了。”小心的打量着穆雨淅的脸色,裴三郎忐忑的开口。
又是一击直球。
穆雨淅眨了眨眼,将心中的异样感压下,这才歪着脑袋看向裴三郎。故意逗他。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怕我呀?”
虽然别人向来都说裴三郎像个木头不解风情,但此刻他却神奇的感知到了穆雨淅的心情变化。敏锐的发现穆雨淅此刻似乎不再生气,他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只是怕你生气。”似乎是担心自己没有解释清楚,裴三郎继续开口:“不是怕,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
逗人不成反被撩拨的穆雨淅心中尖叫。
“生病了的影响这么大吗?那个害羞好逗爱生闷气的裴三郎去哪了?”
轻咳了一声,穆雨淅正准备转移话题,便见一个丫鬟端着托盘往这边走来。人还未过来,穆雨淅便闻见了一股药味。等端着托盘的丫鬟走近,穆雨淅这才发现,盘子里果然装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物。
“郎君,这是夫人让我送过来的,你到了该用药的时辰了。”
裴三郎神色一僵,偷偷的打量了穆雨淅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将药从托盘上端了下来。只是他的眼神犹在托盘上逛了一圈,却并未发现其他的任何东西。
神色僵硬的将药碗凑到嘴边,药物还未入嘴,便嗅到了一股苦涩的味道。裴三郎眉头一皱,便想将装着药的碗还给端药的丫鬟。
只是余光瞥见一旁矗立的倩影,裴三郎心一横,便将药倒入了嘴中。
强忍着嘴中的苦涩将碗递给端药的丫鬟,见丫鬟已经转身离开,裴三郎还没来得及转身便感觉嘴唇触碰到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接着便是一股甜味在口中化开,冲淡了风寒药的苦味。
裴三郎转身一看,只见穆雨淅的左手正拿着一个荷包,右手正从半空中收回。见他回头,对着他得意的笑笑。举起左手的荷包晃了晃。
“我带了饴糖,怎么样,是不是不苦了?”说着便将装着饴糖的荷包递给了裴三郎。
“诺,以后喝药觉的苦了,可以含一块饴糖在嘴里,这样就会好很多了。比那些酸梅果子也好得多,果脯会解药性,不能多吃。”
裴三郎这才反应过来,之前是穆雨淅塞了一块饴糖在他嘴中。脸色蓦然变的通红了起来。
穆雨淅见状,以为是裴三郎刚喝的药没有效果,忍不住担心的伸手探了探裴三郎的额头。
“怎么突然脸红了?是又发热了吗?”
穆雨淅温热的手掌心覆盖在裴三郎的额头上,并未感受到他体温有什么异常。只是坐在秋千另一边的人脸色越来越红,连耳根都红透了。
两人靠的这般近,穆雨淅感受到的情绪也更加情绪。那炽烈的情绪汹涌而来,穆雨淅这才反应过来,裴三郎可能并不是高热,而是害羞了。
猛地后退了一步,望着裴三郎羞的通红的脸颊,穆雨淅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离谱的念头。
“若我是男子,可能便是一个天生善于夺取芳心的风流浪荡人吧。”
作者有话说:
某些人可以为了别人的喜好花好多天的时间抓萤火虫
可以为了别人一个喜欢的眼神费尽心思做花灯
可以毫不犹豫的跳水救人
但答应别人要喝药却需要做四个小时的心理准备
裴三郎:……?
第31章
回到穆府的穆雨淅心情十分明媚;接下来的几天哪怕和以往并无不同,她也觉的比平日里心情更加轻松一些。
只是这好心情并未能维持多久。只因穆家家主告知了她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父亲您是说太后有意为乐平郡主赐婚?”依旧是在穆家家主的书房之中,穆雨淅皱着眉头轻声询问。
穆家家主点点头。
“据说乐平郡主回府后大病一场;太后十分忧心,特意派身边女官前往探望。等她病情好转回宫谢恩时,突然当着满宫的人面前提出请太后帮她赐婚。”穆家家主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开口。
“赐婚的对象便是裴家三郎。”
为什么乐平郡主竟如此坚持?穆雨淅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烦躁。
“我朝向来没有哪家女郎亲口请求赐婚的,太后竟然肯答应?长公主也没有阻止?”
穆家家主神色未变;继续回答:“当时长公主正好去了太后寝宫的内室,不在前厅。太后怜惜乐平郡主年幼丧父,又天生体弱;因此向来偏爱于她。裴三郎在京城的名声甚好;哪怕在深宫,太后也依旧听过他的美名。因此乐平郡主一开口太后便有些意动。”
见穆雨淅眉头微皱,穆家家主心中叹息;“还是有些不够冷静。”
这才继续开口。
“恰巧皇后娘娘当时正在太后宫里请安;在太后应允之前开口劝了一句。说结亲是结两家之好,需得考虑周全;委婉劝说太后在赐婚之前先问过裴家的意见,免得生出一对怨侣,太后这才作罢。只是她仍然禁不住乐平郡主的痴缠;答应为她说和。”
“父亲您是怎么知道的这般详细?”
穆家家主但笑不语。穆雨淅见状,思索片刻;这才恍然大悟。
“是皇后娘娘透露的消息?”
穆家家主点点头:“你可知皇后为何会将消息透露给为父?”
穆雨淅咬了咬嘴唇;半晌才开口:“为了拉拢父亲。”
毫不意外的听见这个正确答案;穆家家主心中又一次可惜穆雨淅为何不是一个男儿身。
“我儿聪慧。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皆已长成;圣上迟迟未封太子,朝中大臣心中犹疑,试图搏从龙之功的臣子众多。在身份上,二皇子是皇后养子,占了半个嫡字。大皇子则是李妃所生,占了一个长字。在圣宠上,皇后得圣上爱重,李妃作为太后的亲侄女,有太后偏爱。因此两者不相上下。”
“现在较量的便是朝中大臣的支持?”穆雨淅接着开口。
穆家家主点头:“皇后本就出身将军世家,又有军功在身,在武将一派威望甚至比圣山还高。但也正由于皇后的强势,提高女子地位的种种律令令朝中许多文臣十分不满,因此文臣偏向大皇子的更多。”
听到这里,穆雨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穆家家主执掌中书省,作为文官之首,若能争取到他的支持,便足以抵得过半朝文臣。
微微低头,额间的发丝落下盖住眼睛,穆雨淅轻声开口:“裴家作为武将世家,想必更加亲近皇后一派。裴夫人又是个周全人,必定事先和皇后娘娘透露过裴府即将和我们穆家结亲的消息。因此皇后娘娘这才会开口阻止太后赐婚。一方面是为了确保裴府不会被姻亲关系所束缚,倒向李妃一派。另一方面,又可借这门亲事拉拢我们穆家。”
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哪怕是朝中大臣,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能立马从三言两句中分析出朝廷局势的人也不算多。穆家家主欣慰的看向穆雨淅。
见她虽然分析的十分透彻,却不显得意,只是低着头,遮掩住了所有的神色。想到前些日子穆夫人在书房中和他争吵的内容,穆家家主心中一软,蓦然开口。
“你也不必太过多虑,虽说裴府可能有借此拉拢我们穆家的意图,但裴三郎毕竟年轻,少年慕艾也是有的,毕竟咱们家元娘如此优秀,裴家的求娶未必是因为利益。”
“我晓得的。”
穆雨淅抬起头,眼神清亮。
言语可能骗人,行动可能假装,但她每一次感受到的炽烈的情绪不会是假的。也许裴家是考虑了诸多利益才和穆府结亲,但穆雨淅相信,裴三郎绝对是真心的。
对着穆家家主轻轻一笑,穆雨淅淡然开口。
“我知晓父亲您是担心我难受,但我既然选择了裴三郎,便会相信他。”
见穆家家主欲言又止,穆雨淅继续开口:“父亲您也不必担心我被人哄骗做出些什么离谱的事情来。怎么说我也是您和母亲特意聘请大儒教导出来的,世家女的责任我始终记得。裴三郎是我心属之人,皇后娘娘也是我最为敬佩的女子。但我不会因为他们将穆家拉入夺嫡这个火坑之中。”
短短的几句话,却掷地有声:“史书我也是读过的,虽说从龙之功是一条青云路,但能屹立不倒的始终是纯臣。穆家也永远只能做一个纯臣。”
望着站在面前的大女儿,穆家家主心中自豪又酸涩。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穆雨淅,半晌之后才涩声开口。
“你既然知晓,为父便也不再多提。裴三郎确实不错,你放心,有为父在,圣上不可能同意太后为裴三郎赐婚。”
这便是穆家家主的妥协了。
穆雨淅福了福身,谢过穆家家主,便缓缓退出了书房。
寝房内,穆雨淅难得有些睡不着。
在穆家家主的书房中,穆雨淅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皇后为何会阻拦赐婚之事上,完全忽视了乐平郡主的反常。穆雨淅左翻右覆,始终想不明白乐平郡主为何会那般执着。
明明裴三郎已经明确的和她说清楚了,对她无意。明明还有把柄在裴家和穆家手上,为何会如此孤注一掷的请求太后赐婚?
“娘子,是有飞蚊吗?”听见穆雨淅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