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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时间！”叶黎抿了抿嘴。
“等时间？”乐隽没听懂。
“对！”叶黎道，“时钟一直在走，说明鬼域的时间还在流逝。每次当我们死后，都会回到循环的初始起点。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一直不死呢？”
“不死？”乐隽瞳孔微缩，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等循环的终点？”
“没错！”叶黎眼中难得多了一抹赏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所谓循环，终点就是起点，之后又从起点走向终点。
既然这个循环的起点已经特定，那么终点究竟要如何定义呢？
目前已知的是，只要他们死亡就会回到起点，但这并不能保证“死亡”就是唯一的终点！
如果他们一直不死呢？循环是否就不会开始？
既然时间在流逝，说明一切还在变化。
而这个空间里的时间，似乎都是特定的。
他们在各自特定的时间里苏醒，学校会在六点准时变成鬼域……
那是不是可以以此推测，循环的终点也有一个特定的时间呢？
“可是怎么才能不死呢？”乐隽皱着眉，脸色不太好。
看着那扇已经被撞的摇摇欲坠的铁门，他怎么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慢慢来呗。”叶黎一脸轻描淡写，“大不了多死几次，总能找到办法！”
乐隽：“……”好家伙，就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人！
“走吧。”
叶黎招呼了一声，径直转身朝铁门的方向走去。
乐隽腿软，“干嘛去？”
不会直接就开门送死吧？
叶黎抬手一指铁门上头的屋顶，“这门估计撑不了多久，先爬上去再说！”
那屋顶离地有三米高，顺着边上的铁网围栏就能爬上去，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乐隽一听赶忙跟上。
他长手长脚，顺着围栏边的竖杆三两下就攀爬了上去。
叶黎虽然个儿小，但胜在灵活，爬着也轻松。
两人很快相继爬上了屋顶，楼梯里的动静闹的很大，他们站在上头都能感到震颤。
再加上四周空空荡荡，冷风呼呼刮得厉害，叶黎险些被吹歪了脸，脚下也晃晃荡荡站不稳当。
她干脆蹲下身子，拉起宽大的校服下摆，将自己蜷缩起来的双腿整个包裹了起来。
乐隽看着蹲得像个大蘑菇似的女孩，嘴角微抽了抽，然后默默往她身后挪了挪，挡在风向的位置，也跟着蹲了下来。
“这学校里，有没有放学后人少又相对隐蔽的地方？”叶黎开口问。
这些腐尸太凶残，他们打不过又跑不过，硬刚是不可能硬刚了，要想活命就只能苟。
天台肯定不能再来，得再找个隐蔽牢固的地方躲藏才行。
乐隽认真想了想，回道：“体育馆。”
虽然他第一次就是在那送命的，但主要是因为当时事发突然，他又毫无准备。
但平时放学后会去体育馆的，除了几个体育特长生外，就是体育队的队员，最多不会超过五十人。
而且体育馆内的空间大，每个场馆之间都有门可以上锁，相对来说，是他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
“可以，那下次就去体育馆试试！”叶黎没有异议，一口定下。
俩“蘑菇”蹲了没一会儿，下方的铁门终于在众尸的不懈努力下，不堪负重，“哐当”倒地。
一时间，似破堤决口，无数皮开肉绽、狰狞可怖的怪物如潮水一般狂涌了进来，一波接着一波，密密麻麻、纷纷拥拥，转眼就将空旷的天台挤的满满当当。
它们很快发现了楼顶上蹲着的两人，开始争相推挤踩踏，拼命朝着楼顶爬来。
看着那一张张的秃头烂脸，听着近在迟尺的可怖嘶吼，叶黎果断站起身来。
她跺了跺蹲得有些发麻的脚，才刚迈出步，就感觉自己的衣摆被扯住了。
扭头，正对上一张可怜兮兮的脸。
第8章 约会
“你，你干嘛去？”乐隽还蹲在地上，声音发颤。
“跳楼啊！”叶黎答得理所当然。
乐隽惨白着脸：“那我怎么办？”
叶黎语气冷漠：“要么跟我一起跳，要么等着被它们咬死，你自己选！”
看着那些乌黑腐烂、参差不齐的牙口，乐隽果断做出选择，“我跟你！”
“那走吧！”
叶黎想走，可衣摆却仍被拽着，顿时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乐隽脸色难看，求救似地看着她，“我，我腿软……”
叶黎：“……”
就这胆量，真白瞎了这么大个儿！
十分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叶黎终是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此刻几只腐手已经攀上了楼顶的边沿，腐尸就要爬上来了。
叶黎把人直接拽到楼边，“跳！”
乐隽看着脚下二十多米的高度，只觉得头晕目眩，腿肚子抖得厉害，可就是不敢迈出那一步。
“我，我不敢……”他感觉整个人快要濒临崩溃了。
他怕，他真的怕！
虽然明知道死了还能再活过来，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坦然赴死的。
至少他现在还不能！
就在这时，一个腐尸已经顺利爬上了楼顶。
它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肢体以诡异地角度歪曲着，咧着腐烂大半的嘴，嘶吼着朝着楼边的两人抓扑了过来。
“把眼睛闭上！”叶黎终于没了耐心，低吼一声。
乐隽下意识照做，紧闭双眼。
紧接着他便感觉到身后被人猛地一推，整个人便顺势朝前一扑，脚下落空、极速下坠……
“啊……”
凄厉的惊叫声中，叶黎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砰！砰！
两摊鲜血迅速弥漫。
弥留之际，叶黎只看到夜色中，有无数狰狞的身影正从楼顶不断跌落……
似飞蛾扑火一般，哗啦啦啦啦，好不壮观！
……
“宁宁，醒醒！”
叶黎习以为常地睁开了眼，耳边听着同桌一如既往的催促，“快起来啦，放学了！”
她抬头看向了教室门口，果然看到一道瘦高的身影正在外头走廊探着脑袋。
“你先让让！”叶黎站起身，开口对唐琪道。
正收拾书本的唐琪下意识起身让道，却见同桌绕开她直接走了。
“诶你干嘛去啊，不吃饭啦？”唐琪在她身后喊。
叶黎摆了摆手，回了一声：“约会！”
出了教室，乐隽的脸上有些不自在，显然在为上次“赴死”前的行为举止感到尴尬。
叶黎不以为意，朝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心照不宣地一起朝楼下走去。
“你们老师拖了五分钟的课。”乐隽道。
他一下课就过来等着了，结果就看到老师在上头认真讲，她在下头呼呼睡。
叶黎随口应了一句，“嗯，他敬业！”
下了楼，两人径直穿过操场，朝体育馆走去。
他们结伴而行，虽然一路无言，却仍然引来了无数探究好奇的目光，原因自然是来自乐隽这个行走的发光体。
乐隽早已习惯了备受瞩目的感觉，所以没什么不适。
他偏头看了看叶黎，却发现她也面不改色。
女孩双手揣在兜里，走的昂首阔步，完全不受那些灼灼目光、窃窃私语的影响，仿佛周围一切对她来说都是空气。
乐隽突然对这个外表看起来柔弱普通的女孩产生了好奇。
她似乎总是一脸冷静淡漠，好像什么都无所畏惧的样子，即便是在面对死亡时。
一个胆大又奇怪的女孩。
学校的体育馆在操场的右边，与学校食堂相对而立，俩人约莫花了十分钟才抵达。
一进体育馆大门，率先看到的就是一面荣誉墙，上头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奖状，都是各类大型体育比赛的。
叶黎大致扫了一眼，便在上头看到了乐隽的名字。
他的奖状一共有三张，其中一张的获奖时间正是一个月前，参加的是200X年全国青少年游泳锦标赛，获得了男子400米自由泳第三名。
叶黎微微挑眉，略带诧异地看了边上的少年一眼。
这种全国性质的锦标赛能够拿到第三的名次，没想到这胆小的家伙还挺厉害的。
此刻距离六点还有一段时间，叶黎打算先四处“参观”一下。
这座室内体育馆主要有综合馆、游泳馆和练功房三个场馆。
综合馆的占地面积是最大的，里头篮球、排球、羽毛球的场地都有，此刻正有一群篮球队的队员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加上边上的看客，约莫有二十来人。
练功房在综合馆的右边，空间不大，平时主要是学校体操队在使用，叶黎推开门看了看，里头只有三个女生在对着镜子压腿，估摸着是舞蹈特长生。
游泳馆在综合馆的后面，要过去得先穿过综合馆，再过一条走廊才到，边上就是公用的淋浴房和更衣室。
叶黎二人过去时，游泳馆的大门正紧闭着，里头昏暗一片。
“这里平时课后没什么人来，都是我在训练。”乐隽说着推开门，熟练地找到电源开关按下。
屋顶四周的照明灯顿时蹭蹭亮起，屋内的场景纤毫毕现。
里头很简单，就一个长25米，宽12。5米的游泳池。
泳池的右边靠墙，左边是三米宽的走道，走道上随意摆放着几张椅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屋子的四面都是墙壁，没有窗户，只有钢架结构的屋顶中央有一小排天窗透光。
叶黎想了想，做了决定：“就呆这吧，不过得先想办法把外头的几扇门都锁上。”
游泳馆在最里头，从大门到这，一共有四扇门。
“这好办，我有钥匙！”乐隽道，“有时候赛前训练呆的时间晚，就跟老师申请了场馆的钥匙，从大门到游泳馆的这几扇门都有。”
“那还等什么，走，关门去！”叶黎乐了，这运气是真不错！
“等等，钥匙在我更衣室的储物柜里，我现在去拿。”乐隽立刻推门往外走。
“你有手表吗？”叶黎问了一句。
她没戴表，这附近也没个时钟，没法看时间。
“有，你等我！”乐隽说完匆匆走了。
更衣室分男女，叶黎等在外头。
没一会儿，乐隽就出来了，抬手递来一块黑色的运动手表。
那表一看就价格不菲。
叶黎也不意外，直接接了戴在手上。
像这种设施高端的私立国际高中，学费都很昂贵，除了一些学习好的特招生可以免除学杂费外，其他能读得起的学生，家境一般都不差。
现在已经五点五十三分了，距离六点，还剩七分钟。
第9章 干架
时间有限，两人不再耽搁，立刻开始行动。
体育馆的大门有两扇，外头是防盗栅栏门，里面是钢化玻璃门。
栅栏门看起来挺牢固的样子，玻璃门估计阻挡不了什么，不过聊胜于无。
这会儿正好没人来体育馆，他们十分顺利地关好了大门。
没理会练功房，叶黎二人直接进了综合馆。
体育馆内各个场馆的门安的都是双开弹簧钢制门，此刻篮球队的队员们还在球场上奔跑追逐，叶黎二人的运气不太好，锁门时引来了他们的注意。
“喂，你们在干什么？”
“干嘛把门锁了，没看到我们还在吗？”
“搞什么鬼？”
“……”
面对一声声质问，叶黎二人也不吭声，只一味埋头走。
“喂，跟你们说话呢！听到没有？”对方觉出异样，有几个人开始朝他们走了过来。
叶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低语一声“快跑”，拔腿就朝场馆的另一侧门奔去。
乐隽也连忙跟上。
“喂，别跑……”对方见状，立刻追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长手长脚，跑的飞快。
但好在球场离得较远，乐隽率先跑到门边。
他一把拉开门，等着叶黎过来。
叶黎两条小短腿都快迈成了风火轮，才终于险险赶在对方追上之前跑出门。
乐隽快速将门“砰”地关上，凭一己之力死死握着门把，不让里面的人将门打开。
门被拍的“砰砰”作响，里头不断传来质问咒骂的声音。
叶黎也顾不得喘口气，赶忙拿着钥匙插锁孔，将门上锁。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
恰在这个时候，有两个身穿球服的男生正好走出更衣室，立刻被这边的吵闹声吸引了过来。
“陈宇，快抓住他们，他们把门给锁了！”门里头的人大喊。
那两人显然跟里头的人是一伙的，闻言立刻上前就要揪住叶黎二人。
他们之间离的近，走道又狭窄，躲肯定是躲不掉的。
没多少时间了。
叶黎沉下眼，准备动手。
可令她完全没想到的是，一旁的乐隽却二话不说，率先挥拳朝抓他衣领的男生揍了过去。
那男生猝不及防，侧脸重重挨了一拳，顿时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