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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却差点误了出宫的时辰。
还是张总管在外头喊了两遍，谢九渊才听到。
手臂被江羡枕着，他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动作亲昵。
谢九渊眼底倒映着江羡的面容，有那么一刻，竟有些不舍离开。
江羡在他抽动手臂的时候也迷迷糊糊中醒来了。
谢九渊看了他一眼，“朕晚膳前回来。”
江羡：“哦。”
倘若顺利的话，或许不等到谢九渊回宫，他就走了。
江羡看着谢九渊穿衣的背影，“陛下昨晚上说，是去云台寺？”
谢九渊低低应了声。
“那陛下去了寺庙，记得在佛祖面前把昨晚的话再说一遍。”
“倘若陛下此言为真，有佛祖见证，显灵应验也挺好。”
“倘若陛下此言为假，佛祖不会庇佑，陛下相信因果报应吗？”
谢九渊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以为江羡赌气说出的两句话，竟会是他们分别前的最后两句。
后来的日子中，每每想起今日的对话，留给谢九渊只剩后悔。
——oo——
谢九渊出宫后，江羡依然像是往日一样，等到辰时才起。
洗漱，用早膳。
一切都和寻常时候一样。
“公子是要去书房吗？”
“嗯，不用跟着了，去整理下寝殿吧，总觉着有些凌乱。”
陛下昨晚留宿在殿中，他们这些奴才都心知肚明，对江羡的吩咐也是言听计从。
“那午膳前奴才再去寻公子。”
江羡应了声，“好。”
说罢，江羡就去了书房，这儿守着的也都是张总管安排的人，自然认得江羡，就把人给放进去了。
江羡在书房停留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本只有下册的书籍。
“前些日子去承乾殿，将上册书籍给落下了，不知能不能去帮我取来？”
“只有下册没有上册，也没法子看。”
守门的小太监顿时有些为难，“这个……”
陛下不在宫中，承乾殿也并非是谁人都可以进去的。
江羡面色无异，很自然的开口说，“倘若不放心的话，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进去？”
“再不行只能等陛下回宫了，陛下昨晚还问要不要一起去云台寺，本以为在宫里能看看这些有趣的游记，不成想这么可惜，哎。”
江羡说完，还叹了一口气，装作可惜的样子。
宫中的太监都很会看脸色。
连张总管都对这个江公子恭恭敬敬，倘若陛下回宫，因为此事责罚他们……
“奴才同江公子一并前去。”
江羡笑道，“好。”
进去承乾殿之后，江羡就找了个借口，让这两个太监分开帮他找落下的上册的游记。
趁着另一人不注意，直接催眠了面前这个人。
南梁太子所传的异术的确为真，江羡刚刚来到这一位面就知晓了。
不过那时候小命难保，用不上这个催眠异术。
如今刚刚好。
江羡拿出了一个链条，上面挂着个圆形的物件。
稍稍晃动了几下，小太监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恍惚。
“去外面守着，瞧见旁人进来前来禀报。”
“江羡今日从未来过承乾殿，一直在书房，知道么？”
那个小太监目光涣散，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奴才知道了。”
用同样的方法，把另一太监也支了出去。
让他们在外头守着，有任何动静还可以前来禀报。
江羡在承乾殿寻了好大一会儿，都没瞧见过什么兵力部署。
不过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陛下的承乾殿。
江羡往里走了一些，看着这些书架，脑海中想到的是上回张总管说的，没有陛下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往承乾殿里面去。
所以里面，有玄机么？
谢九渊出宫，对太后娘娘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陛下隐瞒的很严，但太后娘娘还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顺着那些奴才的谈话也知道了陛下金屋藏娇藏的究竟是谁。
“简直可笑！怨不得不愿立后，怨不得不亲近任何女子。”太后娘娘眼中满是不悦，声音也尖锐了些。
“一国之主，留下敌国太子的命也就罢了，还跟他卿卿我我同住一个寝殿，陛下是疯了不成？”
伺候太后娘娘的嬷嬷也是连忙上去劝说，“太后娘娘别气坏了身子，如今重要的是，怎么处理这件事。”
“老奴可听说，陛下对那个南梁太子宠得很……还吩咐人赏赐了不少东西给他，就连睿王爷身边的奴婢都说连陛下心腹张总管都恭恭敬敬的。”
太后娘娘眼中满是恶毒的算计，“寻一些身手好的人，去承心殿。”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倘若陛下果真宠着他，也可用于制衡陛下，倘若陛下丝毫不在意，区区一个敌国太子，死了就死了。”
太后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站在谢九渊的角度考虑。
太后想的，都是怎么扶持谢睿或者谢睿的孩子继位。
这江山，太后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到谢九渊，更没有想过谢九渊能活。
太后娘娘直接下了懿旨，带着人赶往了承心殿。
承心殿在承乾殿后方，两处地点距离并不远。
所以太后娘娘过去的时候，也被这两个小太监给瞧见了。
江羡还在认真的找有没有什么机关，小太监前来禀报，江羡被吓到，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花瓶。
吱呀一声。
放置着很多书籍的书架从中缓缓打开。
江羡：“？！”
小太监低着头禀报，“公子，太后娘娘带人去承心殿了。”
太后？
江羡对太后了解的并不多，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江羡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知道了，你们先回御书房。”
打发走小太监之后，江羡就进了这个承乾殿内的暗门里。
里面放了很多的兵器，还摆放了很多罕见物件，随便一个估计都是价值连城。
江羡也并未耽误时间，直接去寻找和北冥兵力部署有关的书籍。
很快，就看到了很多北冥的路线图以及各种北冥的兵力部署安排。
放在最上面的就是和南梁有关的，毕竟两国之战，还暂时没有停歇。
江羡离开承乾殿后，就发了个信号给南冥的暗卫。
从一开始南梁太子就是假意被俘，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信号发出，暗卫也很快会来江羡这儿相助。
……
太后娘娘带人赶往了承心殿，却扑了个空。
一番审问才知道江羡不在这儿。
赶到御书房，江羡还在若无其事的看着游记。
太后娘娘直接下令，“来人，把他绑起来！”
“太后娘娘，陛下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动承心殿的主子。”
太后铁了心要带走江羡，所以也带了不少人，听到这话，直接冷笑一声，“区区一个狗奴才，也敢在哀家面前叫嚣？”
江羡倒是很坦然，“不用太后娘娘绑了，跟你们走就是。”
如果说先前还有些不解，陛下为什么会对一个男子动心。
如今答案显而易见。
饶是见过前朝后宫佳丽三千的的太后娘娘，看到江羡的时候身形也停顿了一瞬。
从江羡发信号，到被太后娘娘的人带去了一处不知名的殿中，江羡一路上都沿途做了记号。
暗卫收到信号进宫，也必然能找到他的位置。
被押进去后江羡才看到，这儿和慎刑司相差无几。
也一样放置了很多慎刑司的惩罚人的物件。
——oo——
谢九渊去了云台寺后便一直心神不宁，
平日里只是会偶尔想起江羡，今日记起他的次数反倒是越来越多。
云台寺庙，佛祖在上。
谢九渊却无法说出先前在江羡面前说的那句话。
扪心自问，当真不爱么？
云台寺住持瞧出了谢九渊有难题未解，“阿弥陀佛，陛下不妨试一试，或许就有答案了。”
谢九渊眉心微不可察的皱了下，接过住持手上的签筒，抽中一签。
签解：凡事皆有因果，顺其自然便是答案。
住持也缓缓开口，“陛下莫要错过，以免追悔莫及。”
谢九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昨晚江羡说的那句话。
【陛下相信因果报应么？】
就在这时，张总管神色匆匆的进来，回禀说，“陛下，宫中出事了。”
这一刻……
更像是谢九渊违背内心之后来的报应。
第131章 命丧火海？陛下眼眶微红，我只爱你
回宫途中，宫内人也将事情来龙去脉给禀报清楚。
太后娘娘擅自带走了江公子，如今还不知情况如何。
谢九渊眸中泛着寒意，就连张总管都没见过这样仿佛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陛下。
“将谢睿带来。”
“陛下的意思是……”张总管瞧见谢九渊泛着寒意的双眸，也顿时不敢多言，“是，老奴这就吩咐人去办。”
陛下这是真的动了怒啊。
不止是动怒，也动情而不自知。
莫要错过后追悔莫及，如今已经为时已晚。
很快，谢九渊就带人赶回到了宫中。
太后娘娘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所以谢九渊过去慈宁宫的时候，太后娘娘模样平静，一点都不意外。
“陛下不是去云台寺了，怎么这么快就回宫了？”太后娘娘语气很自然。
谢九渊眸光很是凌冽，冷冷吐出了两个字，“搜宫。”
半句话都未曾跟太后娘娘说，直接吩咐人搜宫。
太后娘娘直接怒斥道：“陛下难不成要为了区区一个敌国俘虏，要与哀家反目成仇吗？”
谢九渊语气淡漠，“反目成仇？谈不上。”
“此事若传到朝廷上，陛下觉得这个皇位还能做的稳当么？哀家好心替你处置了那个不该活着的俘虏，倘若陛下执意要留下他的命，朝臣应么？天下百姓应么？”
“陛下不妨问问自己，这样做对得起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吗？”
太后娘娘理由一个接着一个。
谢九渊此刻满心的就是江羡情况如何，并无什么心思理会太后。
一直到太后说出和江羡有关的话。
“下贱的敌国俘虏，陛下留他一命也就罢了，甚至还给了他不该给的恩宠，哀家之前怎么没觉得陛下喜欢那种狐媚子？”
太后言语难听，故意讽刺江羡。
谢九渊睨了一眼，声音冰冷的不像话，“朕不留太后，太后觉得自己还能活么？朕能留你一命，也能收回这条命。”
太后娘娘瞳孔微缩，似乎是没想到谢九渊话说的竟然会这么狠，“哀家是你的生母！你岂敢对哀家动手！”
“陛下，查遍了慈宁宫，并没有找见江公子。”
谢九渊将视线落在太后娘娘身上，“把人带进来。”
太后娘娘看到谢九渊无比冷漠的眼神，心里多少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下一秒……
谢睿就被绑了进来，还封住了口。
太后娘娘看到自己宠爱的小儿子变成这个样子，直接冲了上去，伸手扑打着谢九渊，“你这个疯子！你把睿儿放了！”
谢九渊直接把人甩到一侧，“人在哪儿？”
太后娘娘跌倒在地上，周围没有一个奴才敢上去搀扶。
谢睿看到皇兄对母后动手也有些被吓到，挣扎了两下，甚至还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太后娘娘看到这一幕宛如心如刀割，“你把睿儿放了！否则，哀家就是死也不会让你知道他的下落。”
谢九渊这一刻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样，无情又冷血，“你有什么资格跟朕谈条件？”
太后娘娘看向谢九渊，“就凭你爱上了那个下贱的南梁俘虏。”
谢九渊眼眶变得猩红，直接伸手攥住了太后娘娘的脖颈，狠狠的掐着，“再问一次，人到底在哪儿？”
这阵仗，连张总管都有些不知所措，“陛下！”
谢睿也挣扎着想要过去阻拦。
太后娘娘几乎真的快要窒息死过去。同样，也看到了谢九渊眼底的杀意。
一直到太后濒临死亡，谢九渊才松开，冷漠开口，“动刑。”
“太后娘娘不交代，就砍了谢睿一双手。”
太后娘娘连气都没有喘匀，狠狠的攥着手心，“你敢……你敢对睿儿动手，朝臣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谢九渊弯下身，看向太后娘娘，“太后同侍卫的私生子，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太后娘娘脑海中的最后那根弦也彻底断裂。
这个她瞒了一辈子的事，谢九渊为何会知道。
看着太后娘娘惨白的脸，即便有血缘关系，但谢九渊也并无任何怜悯之心。
“动手。”
“不要！！”
太后娘娘直接狼狈不堪的起身，然后挡在谢睿面前。
同样是亲生，差别却如此之大。
太后娘娘厌恶前朝皇帝，也连带着厌恶谢九渊，所以才会想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