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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想到了什么,褚音小脸一红,扭头瞥了眼床上睡死的男人,她踢了拖鞋蹭了上来,只占了个边缘,一颗心便开始砰砰砰跳个不停。
她缓缓躺了下来,和他紧挨着,盯着天花板,心里暗戳戳打起小算盘。
一天不圆房,她便没有真真正正成为郎君的人,心里就不踏实,如此良机不可失……
这么想着,她缓缓闭上了眼,耳朵却竖得高高的,然而,静躺了几分钟,旁边人也不见动静。
褚音深吸了一口气,小手攥住了男人的大手,微微握住,又缓缓带到了自己的胸脯上。
炽热的温度通过粗粝的掌心传递过来,仿佛触及到了她的心脏。
褚音屏住了呼吸,又将那只手往下按了按,脸已经烧得快要冒热气。
然而,旁边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
莫不是缺了什么步骤……
想着话本子里写的那句“宽衣解带,共枕同欢”,褚音咽了咽口水,重新跪坐在床上,小手抖啊抖,还是缓缓将顾衍身上的西服扒了下来。
一直歪着身子,屁股又坐在后脚跟上,没一会儿便酸的她蹙了蹙眉。
瞥了眼不省人事的男人,狠了狠心,她慢腾腾地跨了上去。
解领带时,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下巴上的皮肤,带着点儿青茬儿,微微戳人。
视线下移,便是男人的喉结,褚音好奇地伸手去碰,顾衍却下意识动了动,吓的她忙缩回了手。
解了领带,又去解衬衫,等到了裤子时,看着那个设计精巧的卡扣,褚音一张小脸皱巴巴的,摆弄了半天,那皮带却越勒越紧。
如此下去,郎君是否会无法呼吸?
想了想,她下床从绣花篓里翻了翻,再回来时,小手握着一把红色剪刀。
皮带到底与那处相近,褚音害羞地闭上了眼,铁剪子慢慢伸了过去,也没怎么好意思看位置,就要一剪子下去。
下一秒,手腕被一把攥住。
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幽暗乌黑的黑瞳,带着丝迷离的警惕,似醉非醉地看向她。
空气一凝,两人的目光交换着,气氛渐渐尴尬。
若今晚无法留住郎君,那她委实无用!
且在这种气氛下,若不找点事岔开,以后恐怕也要僵持着,咬咬牙,死便死吧……
手边儿没有跳舞用的小团扇,她便拿起了旁边的大蒲扇,遮住了半边面孔,舒展手臂跳起了舞。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开,如同水墨的青莲在黑夜里灼灼绽放。
裙摆渐渐四散开,又一圈圈地合拢,她甩了甩白纱广袖,时而踢腿,时而含羞带怯。
跳了约三分钟,忽的解下了腰间一方缎带,向着顾衍的方向一抛。
记忆中,有一次大官请了乐人来府里,那女子便是如此将腰带扔了出去。
坐席上,大官扯起带子的另一端,将那人一把收拢进怀中亲亲我我。
彼时,褚音对大官还心存幻想,伤心了好一阵子,也是从那时起,便歇了那份懵懂的心思。
这么想着,褚音内心虽没什么波澜,面上却羞答答等待着被男人拽进怀里。
然而,抛了一下后,顾衍一动不动。
又试了两下,他还是不动。
夺过剪刀后,顾衍思绪还不太清明,一抬眼皮,就见那女人拿了个大蒲扇在他面前摇啊摇。
屋里没开空调,闷热的空气令他呼吸不畅,蒲扇的风刮了过来,倒令他清醒了些。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袭白色纱衣,在自己面前晃啊晃,直晃得他眼晕。
再加上周围没有音乐,顾衍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她在跳舞,酒精的后劲儿反了上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于是,就在褚音丢了那带子,打算硬着头皮歪倒在男人怀里时,顾衍一下推开了她,几个大步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边上,哇哇吐了起来。
褚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小嘴儿颤了颤,表情寸寸龟裂开。
又过好一会儿,胃里的酒精吐的七七八八,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再出来时,顾衍额头上的刘海儿如吸饱了墨汁,低垂着,还有几滴水珠顺着面颊流淌了下来,眸光也渐渐清明。
鼻尖飘来一股清爽的酸甜味道,他瞥了眼僵在旁边的褚音,自顾自走出了卧室。
开放式厨房,小奶锅里翻滚着水花,咕嘟咕嘟鼓着泡泡。
顾衍伸手关了火,锅中的陈皮被煮的半熟,冒着热气的汤水看的他更加热了,他拧了拧眉,没有喝。
紫澜苑他平时也很少来,印象中,空旷的客厅平添了许多种颜色,花花绿绿的盆栽上下错落着,一簇簇堆满了空间,姹紫嫣红,充满了生活气息。
顾衍四下打量着别墅,褚音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像陪着老板视察工作的小员工,低眉顺眼的。
茶几上摆着几碟果盘,青芒红提车厘子摆的满满的,配各类坚果。
旁边还放着一根蜡烛,下面坐着一个装油盐酱醋的小碟子,充当了托盘,不算精致讲究。
偌大的房子里,人声消弭,顾衍半靠在沙发上,阖上了眼。
须臾,褚音迈着小碎步靠了过去,伸手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顾衍没有拒绝。
女人绵软的指腹一下轻一下重按着,舒缓了他紧绷的神经,就这样按了二十多分钟,耳边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
“刚才,你拿剪刀干什么?”
第二十章 想跟着我?
闻言,褚音指尖一顿,又恢复了节奏,羞答答垂下了头:“莫要再问了…”
顾衍瞥她一眼,又是一阵安静。
良久,他才慢悠悠继续开口:“为什么带你回来,你知道吗?”
褚音抿了抿唇,郎君将她买来自然是作为外室,当个玩意儿罢了,本来可以直接说出,可谁还没点儿尊严呢?
想了想,她换了种表达:“……自然是怜我。”
“怜”有怜惜、怜爱之意,顾衍翩翩君子,拯救她于水火。
一想到落入旁人之手,她要么与人玉石俱焚,要么再次忍气吞声过一辈子,受尽锉磨后,油尽灯枯,她心里便对顾衍充满了感激。
然而,这个“怜”字落在顾衍耳中,便自动转化为了“怜悯”。
的确,他完全可以将她扔在警察局不管,将她带回来,没让她留下案底,也算是可怜她,用词倒也贴切。
见顾衍没否认,褚音暗自窃喜,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在船上时,我丢了一件东西。”
隔着她宽大的袖子,他拉下了她的手,一双黑瞳定定看向她,目光笔直而沉默。
“是你拿走的,对吧?”
语气听着十分笃定。
闻言,褚音刷的一下从头红到了脖子根儿,立即回忆起她为了换两个馒头,从卫生间顺走那个精致的小银瓶。
东窗事发了……
褚音红着脸点了点头,顾衍还有点儿诧异她这么爽快就认了。
他一条大长腿平伸在沙发上,另一条微曲着,手腕落在上面,指尖一下下轻点着膝盖,转瞬便想通了逻辑。
也对,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哪怕合同不是她偷的,但为了掩护陈曼妙,她也要一力承担下来,殊不知,陈曼妙早就被揪出来了。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薄唇微抿,那双眼黑漆漆的,打量她的目光中多了丝了然。
“盗窃是重罪,何况又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知道后果吗?”
“……”果然,那银瓶子看着就颇为精致,一定很值钱,郎君似乎很生气……
顾衍斜了她一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径直走向吧台,提了只细白的小瓷碗放在桌上,将奶锅里的醒酒汤倒了出来。
暗红色的汤汁慢慢蓄满半碗,夹杂着一股微酸的气味,触了触边缘,已经不烫了。
余光瞥见小女人一脸急切,顾衍不理她,慢悠悠将那碗醒酒汤喝了,等的褚音一颗心跟着揪了起来。
良久,顾衍一步步向她走来,双手撑在沙发背上,勾了勾唇:“过去的事,不提了。”
褚音大喜,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小脸上漾开一抹抑制不住的笑容,连忙表态:“郎君且放心,既然我已是郎君的人,以后再不会为郎君抹黑。”
已经是他的人了?
这么快就弃暗投明,阵前倒戈了?浪子回头回的倒是快……
顾衍眸光一暗,淡淡道:“想跟着我,也不是不行,除非……”
褚音水眸一亮,然后就见男人一本正经靠近她,紧接着就要抛出一记重磅,她期盼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耳边却传来男人嫌弃的声音:“你一定要把床单裹在身上?”
视线下移,褚音的纱衣里裹了件蓝白格子的肚兜,一看图案就知道是从哪里取的材。
顾衍向前走了几步,身后没传来脚步声,他扭过头,见她还傻乎乎的,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回到卧室,他拉开衣柜,指尖划过一排排崭新未剪标的裙子,最后落在了一件藕荷色长款睡裙上。
可褚音现在哪里顾得上衣服?
她一双水眸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十分渴望能得到对方剩下的话语。
“郎君,除非什么?”
“除非……”
顿了顿,顾衍将那件睡裙搭在她手臂上,如夜的黑瞳流转着夜色,似乎要将她看穿:
“除非,向我证明你的忠诚。”
走出卧室,他一把推开了客厅的窗户,抬头望向树梢上的明月,淡淡道:
“晚上窗户开着吧,屋里闷。”
目光似无意瞥了一眼茶几的方向,大步向门口走去。
褚音自顾自思忖着,“忠”便是忠贞吧…
既然她已是有主的人,自然要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这理所应当。
可是“诚”…
要如何才能表达出,对郎君不离不弃的诚意呢?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拉回了褚音的思绪,她这才发现顾衍已经走了。
昏暗中,褚音提起纱衣裙摆来到窗户边,向外望去,只看得见男人消失在转角的背影。
夏夜的风沙沙吹动着树冠,树上阵阵蝉鸣,乳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笼罩着大地,像是被稀释了的牛乳。
物业值班室里,电风扇呼呼吹着,送出来的风也是温的,当值的小伙正支棱着脑袋,昏昏欲睡。
桌面有规律地被敲了三下,小伙子扶了扶头顶的帽子,猛地站起身,看向来人后,神色恭敬:
“顾先生,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打扰了,借用一下电脑。”
“好的好的,您请随我来。”
须臾,顾衍被领进旁边的隔间,那里摆着一台供业主打印的电脑,值班室小伙看了他一眼就退了出去。
开机,登录聊天设备,顾衍先给小周司机发了信息,然后将兜里的U盘插进了主机箱端口。
不一会儿,屏幕上便显现出别墅四周的监控画面。
客厅窗户大敞着,褚音正伸长了脖子,倚窗赏月。
那机位似乎是一镜到底,将整个客厅拍的清清楚楚,顾衍面无表情地靠在了椅背上,漆黑的眸子注视着屏幕。
果然,那女人手上拿着他故意留下的手机。
顾衍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刚想拔掉U盘走人,又见她坐在了沙发旁,将手机随手一放。
没一会儿,芒果皮就散了整个茶几,又消灭了半盘子车厘子,她才长舒一口气。
那神情很是放松,比在他面前要自在许多,她甚至还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神色苦恼。
半晌,她终于拿起了手机,却不是要看,而是猛地拍碎了茶几上的一枚奶香果,顾衍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头更晕了。
白胖的果实被她挑了出来,丢进了嘴里咀嚼着,手中的板砖用的很顺手,褚音叮叮咣咣砸了好几个奶香果,忽然一惊。
这上面怎么出现了灰尘?
郎君的东西可不能被她弄脏了。
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还是不太干净,她连忙小跑着进了厨房,拧开水龙头放了会儿水,然后,直接将手机丢进了水池。
泡了一会儿,她拿出了钢丝绒,开始用力刷了起来。
顾衍:“……”
第二十一章 入骨相思
次日中午,褚音一掀开锅盖,牛肉的咸香夹杂了红豆的甜腻味儿,伴随着水气扑面而来。
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用筷子挑起蒸笼,将做好的牛骨红豆饭盛了出来。
所谓牛骨红豆饭,便是将牛肉大骨棒的骨髓挖去,用热水焯好,塞入拌了蜂蜜的红豆馅儿,上笼屉蒸熟,成品类似于竹筒糯米饭。
褚音美滋滋用了两根便有点儿油腻,电饭煲里还剩下两根,想着最近没少麻烦物业的小张采购,便用饭盒打包好带了过去。
炎炎烈日,她提着饭盒,迈着小碎步来到了值班室门口,有规律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脚步声,褚音脑海里却浮现出顾衍那张脸……既然要忠贞,那断不可与外男私会,她得避嫌。
褚音蹙了蹙眉,连忙将那盒饭放在窗台边,只匆匆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