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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怎么能这样？”玲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凄婉又狼狈，“雪颜膏是您让我偷的！发钗也是您让我放公主屋里的！”
“奴婢尽心尽力的为您办事，如今东窗事发！您怎么能不顾奴婢的死活？”
“胡说八道！”怡嫔啪的一声，掌心重重放在桌上，盯着玲月的眼底似要喷出火来，“本宫从未让你做过这些事！你是受了谁的指使这么冤枉本宫？”
玲月身子颤了一下，煞白着脸。
怡嫔眯了眯眼。
这丫鬟的家人在她手里，只要她说出苏料寒和婉贵人名字，她就立刻有了罚她们的机会，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我也想知道，她到底受谁指使。”苏料寒沉吟片刻，“那日有丫鬟往屋里放蛇暗害，我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看清了是她。”
此话一出，丫鬟玲月和怡嫔皆是一惊。
“不止是如此，我还留意到她的鞋底沾了些湿泥。”
怡嫔皱眉，“这和鞋底有什么关系？”
“我特意打听过，阖宫上下，只有怡嫔娘娘你喜欢种绿萝，且专门让人温养着，即便是冬日也能盛放，而且每日浇水，泥土定然是湿润的……”
苏料寒话说到这，明眼人都听明白了。
怡嫔放在桌下的手更是不受控制的一颤，“你是说这丫鬟是本宫买通的？”
“真是笑话，你们母女俩不受宠，在这宫里废物一样，处处不受待见，本宫哪里犯得着收买这样一个蠢笨的丫鬟？”
第107章 心机长公主（7）
“你不用激动，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闻言，怡嫔脸上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虽有面纱遮着，但眼中淬了毒光般的。
白霜不知什么时候把院里的下人都叫了过来。
众人对着苏料寒行礼，看见跪在地上的浑身是血的玲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料寒朝众人盈盈一笑，但开口的话就没那么温和了，“玲月卖主，伙同恶人害主子，放蛇在先，偷窃在后。”
“此等行为是为不忠，我宫里也容不下她，就打四十大板以作惩戒，逐出宫外。”
话落，众人大惊，看着她的目光从开始的惊讶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恭敬。
四十大板……壮年男子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玲月这个丫头？况且犯了错被逐出宫外的丫鬟，几乎没人愿意收留。
苏料寒嗓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背主就是这个下场，但诸位请放心，只要你们对我母妃衷心，把自己手上的事做好，那我敢保证，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众人连忙感激谢恩。
一旁的怡嫔咬牙看着这一幕。
小贱蹄子倒是收买人心，拿她的人来杀鸡儆猴！之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心机！
“怡嫔娘娘！求您救救我！”玲月猛的扑上前，匍匐着双腿向她靠近，沾了血的双手紧紧揪着她裙摆不放。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您不能见死不救！”
怡嫔想甩开她的手，奈何被拽得太紧。
老嬷嬷见状帮忙拉开，“还不松开你的爪子！娘娘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自己犯了错还想拉我们主子下水？呸！门都没有！”
拉扯间，怡嫔脸上的面纱……
掉了……
只听她尖叫一声，飞速捂着脸，不忘朝玲月脸上扇了一巴掌。
但是众人还是看清了她的脸，因为她那肿成猪头，还红的像熟透虾仁的脸，一只手根本就挡不过来，而且因为脸部过于肿胀，她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本就不大的凤眸，成了绿豆小眼。
她的长相不算上乘，不然也不会如此嫉妒婉贵人，陛下可是最喜欢美人眼，也因为她的凤眸具有特色而特意夸赞过。
帝王最是无情，这下容貌被毁，若是不能恢复的话，恐怕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怡嫔也清楚这一点，霎时间冷意遍布全身，此时顾不得其他，想离开时胃里忽然一阵翻涌，她脸色憋成了铁青。
苏料寒嘴角上扬。
这是……要腹泻了吧？水仙的作用就在此。
怡嫔肚子疼的要命，她咬着牙，背对着众人，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但只要稍稍动一下，那股感觉就怎么也止不住。
“主子您怎么了？”老嬷嬷焦急询问。
话音刚落，便是好一阵诡异又熟悉的声音。
一股恶臭弥漫四周……
众人惊愕地瞪大了双眼，皱眉扇了扇鼻子，嫌弃之意不言于表，想着幸好是冬日，穿得比较厚些，不然那污秽不就脏了地板？
“怡嫔娘娘你好歹是嫔妃，行为怎么如此的粗鲁？这么做是不是……不太矜持？”苏料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怡嫔脸上五味杂陈，她斜眸瞪了一眼捂鼻子的老嬷嬷，“快扶我走！”
“是。”老嬷嬷表情苦闷。
……
这事很快就在宫里就传遍了，皇帝派去太医给怡嫔治病，但这也无法确认那雪颜膏里加了什么，得出来的结果是过敏。
怡嫔不敢深究，不然她偷东西这事就暴露。
而苏料寒更是证券在握，料太医无法查验出雪颜膏的配方，只掺了那么点的水仙汁水，除非有精密的仪器检验。
——
房屋简陋，除了简单的书案床褥这些，竟再也没有旁的装饰。
大门咯吱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寒风飘进，一袭黑衣的夜影走进来，他动作利落地关上门，周身拢着一片清冷肃穆，恭敬站在沈煜身旁，抱拳行礼。
“主子，宫外来信。”
沈煜接过信条看了一眼。
夜影忍不住在旁提醒，“主子，冬猎是个好时机，届时皇帝身边没有重重守卫，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杀了皇帝之后呢？”沈煜冷睨了他一眼，目光似有丝丝嘲讽，“猎场外聚集着大批禁卫，这些人都负责保护皇帝，就算你有升天的本事，也得葬身于那。”
“是。”夜影仓皇低头，“属下鲁莽。”
沈煜低着头回信，字迹遒劲有力，笔锋锐利。
双手冻的有些红，但并不妨碍写字。
夜影紧绷着脸。
“我听闻您被苏乘寅刁难，属下觉得他一个皇子，不值得您如此隐忍，若是有一天皇帝倒台，属下必定手刃他替您解气！”
沈煜掀眸看了他一眼，“你今日话太多了。”
闻言，夜影顿时噤了声。
沉默间，外面传来敲门声……
白霜还是头一回看见比他们屋还简陋的，甚至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正愣神间，眼前侍卫过分犀利的目光将她思绪唤回。
她有些忐忑，“奴婢是长公主身边的侍女，奉命来给世子送糕点，还有手炉。”说着示意了下手上的食盒。
“让她进来。”
屋内传来沈煜声音。
夜影这才稍稍避让，隐秘身形站在角落里，只是那冷沉的目光未从她身上移开过。
“世子，这是我家公主让我转交您的，她说您身上也没有什么保暖的衣物，这个手炉可以取暖。”白霜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黑衣少年。
“知道了。”沈煜面无表情，“替我谢谢她。”
“是。”白霜眼神一喜，心想这小世子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孤僻不好招惹。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等她离开之后，沈煜厌恶地看着桌上，吩咐夜影，“都扔出去，以后不要再让我提醒。”
——
“东西都送到了？”苏料寒问。
白霜应了一声，她思索片刻，“奴婢不太明白，沈煜他虽是已故摄政王之子，但一直以来被陛下弃养宫中。
“钦天监说他八字不祥，皇子公主们以欺负他为乐，您为什么反过来帮他？”
难道是惺惺相惜？
苏料寒笑了笑，“野猫难驯。”
“开始时不要试图靠近它，若有似无的示好，时间长了才能使它慢慢放松戒备。”
第108章 心机长公主（8）
白霜听得一头雾水。
野猫指的是沈世子吗？可殿下为什么要驯服他？
苏料寒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传闻世子出生当晚时，天降异象，整个皇城上方的天空都被妖异的赤红覆盖，血色笼罩大地，人心惶惶。”
“钦天监连夜观天象，说他是妖孽转世，会给皇城带来灾难，百姓们号召要处死他，若不是摄政王自战场归来立下战功，恐怕王妃和世子性命不保……”
“什么不祥妖孽的，通通信不得。”她叹了一口气，随意地挥挥手。
“那就是自然现象，只是沈煜倒霉，碰巧赶上了而已。”
“皇帝把他养在宫里，是为了博一个仁君的好名声，再者就是忌惮他，你看他现在过得那叫什么样子，啧……太可怜。”
所以啊！
他过得越可怜，这样她才能有接近他的机会！
白霜目露崇拜。
殿下果然是宅心仁厚，心善。
……
这些天礼部的官员又开始忙起来了，后宫嫔妃们忙着怎么打扮才能宴会艳压群芳，皇子们想着在围场大展身手。
没了怡嫔时不时的打扰，这两天苏料寒母女可算是极其的清净。
婉贵人悠闲地躺在榻上，素裙包裹窈窕身姿，笑起来的时候凤眸上挑着，可谓是媚骨天成，活像个妖精。
“我听说……怡嫔的脸虽然好了，但是却留下了淡褐色的疤痕，陛下不进她的岚翠宫，她就自己找上御书房，结果刚见陛下没一眼，就被当众轰了出来。”
她说着，转眼又皱起了眉头，神色有些慌。
“她知道雪颜膏有问题，却又拿不出证据，不会再来算计我们吧？”
“肯定的。”苏料寒轻颔首，“但她那些不入流的小招数也造不出什么影响。”
话都说到这份上，但婉贵人想起那晚的黑蛇，还是觉得不安。
她拿绣帕擦拭眼角泪花，戚戚婉婉的，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都是为娘不争气，没法保护好你。”
苏料寒“……”
到底谁保护谁？
她真的懒得再安慰了，不过皇帝肯定吃这一套，还是省点泪珠到他那吧，保准皇帝食髓知味，三天下不来床。
两个样貌顶尖的人在一起，一个神色凄婉妖媚，另一个冷艳淡然。
带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可想而知。
内务府负责送东西的小太监进门就看见这一幕，愣了好一会儿，才匆忙低下头，嗓音尖细。
“婉贵人，长公主，这是内务府新送来的衣裳还有一些首饰，都是绣娘按照您两位的尺寸做好的，您看看合不合身。”
婉贵人一听有新衣裳，也不哭了，捏着帕子就走过去。
“颜色也太俗了点。”她看着托盘，语气嫌弃，“这么浓的大红色，金丝勾勒的莲花，步摇发钗为何也是金的？”
闻言，小太监顿时有些不爽，阴阳怪气的，“请贵人谅解，内务府这几日连夜赶工，所有的衣裳首饰都是按照当下最时兴的样式来的，其他嫔妃们也是如此。”
“您和公主若是不喜欢，我再拿回去便是。”
有新衣裳穿就不错了，还在这挑三拣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本来他就不情愿跑这一趟，眼下冬猎在即，嫔妃们都想沾沾喜气，去宫里送东西的太监们都有赏钱拿！
唯独她这如此的寒酸，真是晦气！
“你……”婉贵人脸色白了白，蠕了蠕唇瓣半晌没说出一句话，“这衣裳我不要，你拿回去吧，大不了我穿旧的。”
小太监不以为然，刚要转身，被对面一直未出声的苏料寒叫住。
“等等。”
“公主还有什么事？”小太监问。
“衣裳留下。”苏料寒说着掀眸看了他一眼，嗓音冷淡，“你可以走了。”
小太监晃了下神，莫名觉得心中不快，他铁青着脸放下衣裳离开，刚出宫就脚下一个打滑，瞬间摔了个狗啃泥。
他吃痛地站起来，拍了拍衣裳，趁着四下无人，对着宫门口狠狠踢了一脚。
“真他娘晦气！”
骂完得差不多解气了，转身就看见一抹黑色身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正盯着他。
小太监瞪回去，“废物！看什么看？”
沈煜没什么反应，很快便移开目光，看起来也只是路过而已。
小太监面上得意，鄙夷地看着他的背影。
“没用的废物，也不知道摄政王那般英明人物，怎么就生出这种不祥的东西！也亏得是陛下宽厚，这才留你一条小命……”
话音未落，锋利的刀刃抵在了他的脖颈，他惊愕地睁大双眼，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人是谁，就被一刀封喉。
匕首干净如新，一滴鲜血也没染上。
冬猎当日。
围场外聚集了一大批禁卫军，而距离围场百米之外的，就是皇帝和妃嫔皇子们用来休息的营帐。
营帐内，南帝端坐在正上方，金黄龙袍，腰间系着同色系的云祥蝠符纹带，身披貂皮大麾，容貌俊美，冷峻的眉眼中透着几分风流。
皇后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