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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专门解释一番。
是怕她觉得他蠢吗？突然有些想笑。
苏料寒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白色小瓷瓶，“我来之前怕受伤，所以随身带了伤药，如今正好可以用上，你先凑合一下。”
沈煜盯着药瓶，没动。
“看什么？怕我下毒啊？”苏料寒眉梢轻挑。
沈煜抿了抿唇，接过伤药，打开盖子在掌心倒了点，却没用在自己身上，而是往她额上的伤口敷，有些刺痛。
第115章 心机长公主（15）
“嘶……”苏料寒倒抽了一口凉气。
沈煜低笑一声，“手臂脱臼都一声不吭，还怕这点疼？”
没过一会儿，药粉的效果立竿见影，她的伤口的血止住了，看见这一幕后，沈煜才不紧不慢的给自己用药。
还真怕她下毒么……
防备心不是一般的重。
也对啊，有些人光活着就已经用尽全力。
苏料寒看破不说破，他的伤势要严重的多，他给自己上药很是简单粗暴，直接撒在伤口上，脸色冰冷的像没有痛觉。
她这些天看过的医书都不是寻常市面可见，而是出自医学世家之手，勉强已经是半个大夫了，看不惯他这种自虐做法。
然后不等他反应，直接伸手扯开他的外衣。
沈煜睁大双眼。
苏料寒无心留意他什么反应，见他伤口那的血色暗沉了不少，血肉已经和衣料粘连在了一起。
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里面细碎的小石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先忍着点儿，我帮你把伤口清理好。”
沈煜抿着唇没回应，算是默认了。
苏料寒腰间随身带着水壶，她直接用这个帮他清洗伤口，然后从他那儿要来匕首，在火上进行高温消毒，再慢慢把嵌在肉里的石子挑出来……
最后帮他上好药包扎，整个过程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了。”苏料寒松了一口气。
很快就到了深夜，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昼夜温差还是比较大的，此时寒风凛冽，冻得人遍体生寒。
禁卫军找到南帝时，他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然后众人很快就察觉，苏料寒不见了。
苏承泽慌了。
“奇怪……长姐呢？”
“该不会还有刺客趁着没被我们发现，然后对长姐不利？”
“还有沈煜那废物。”苏承寅在一旁漠然开口，“父皇您被刺客追杀，他却躲到一旁看热闹，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提到沈煜，南帝的眸光闪了闪。
“快找人！”
这边，苏料寒两人出了洞穴。
她停在洞口的马匹没了踪影，雪地上还有一圈马蹄印，“我的马呢？”
“你进来之前拴住缰绳了么？”沈煜问。
闻言，苏料寒摇摇头，“没有啊，可是马不是都会认主人的？我以为把它停在这儿，它会乖乖等着我的。”
“这是常识。”
沈煜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寻常人家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个道理，我不禁对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有些担心。”
苏料寒“……”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传来阵阵脚步声。
是南帝和禁卫军的队伍，随行的还有苏承寅，苏承泽在内的皇子们。
“长姐！我可算找到你了！”苏承泽跨下马，满脸欣喜地跑来，身影插在两人中间，使两人被迫分开了一段距离。
口直心快地道，“我还以为会有刺客对你不利，害我担心了好一阵！”
苏承寅直勾勾的看着沈煜，泛着鄙夷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通。
看向苏料寒，“你最好还是离这废物远点，钦天监说他是妖孽转世，晦气的很。”
“是啊长姐。”苏承泽在一旁点头应和，言语之间也表现出对沈煜的不喜，“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苏料寒没回答他的话，斜眸扫向苏承寅，他锦衣玉冠，高高端坐在马上，和清瘦的沈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承寅被她这么盯着，皱了皱眉，“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
苏料寒轻呵一声。
“废物？”她说着顿了顿，嘴角勾出一抹戏谑的弧度，“其实我更觉得，和他比起来，打不过我的你才算是废物。”
“你说什么？！”苏承寅怒了。
“苏料寒！有胆子再和本宫说一次！”
“都住嘴。”
南帝沉喝，冷峻的眉眼不怒自威，他看向苏料寒时，视线在一旁的沈煜身上扫过，“方才朕都听说了，是寒儿你吩咐禁卫军封锁消息。”
闻言，苏料寒上前抱拳。
“儿臣自作主张，请父皇责罚。”
南帝笑了笑，冷硬的脸庞缓和不少。
“朕为何要罚你？临危不乱，担得上长公主这个头衔，朕不仅不会罚你，还要好好奖赏你……还有你母妃。”
“即日起，朕便封你为钟毓长公主，你母妃晋升为婉嫔，做主碧幽宫。”
意料之中的事，苏料寒并不觉得意外，“谢父皇。”
沈煜垂着眸子，长如鸦羽的眼睫在眼睑扫下阴影，恰到好处地遮盖住眼底的神色。
……
一众人回宫里，苏料寒救驾有功，被南帝亲封钟毓公主这事，在民间已经传遍了，包括婉贵人也重获盛宠，晋升婉嫔。
宫中人感叹之余，人人都反省自己以往有没有针对过她们，生怕遭到报复。
碧幽宫现在可算是风光，南帝自从冬猎回来，便对婉嫔格外上心，接连几天都翻她的绿头牌，后宫嫔妃人心惶惶。
——
丽妃躺在美人榻上，身旁有丫鬟负责捏肩揉腿，她一身艳丽红裙，凤翎步摇，裙摆绣着大片牡丹。
寻常人驾驭不住的颜色，正与她姿容相得益彰。
听到动静，慵懒地掀眸看向珠帘外。
“东西送去了？”
丫鬟垂着头，“是，奴婢都按照您的吩咐送去了，也看清了那婉嫔的长相，她长得和传闻说一般，很是妖媚。”
闻言，丽妃娇笑一声，嗓音魅进了骨子里，“和本宫比起来呢？”
丫鬟犹豫了一会儿，“娘娘您是三妃之首，且多年受皇上恩宠，还生下了皇子公主，区区婉嫔……自然是及不上您的。”
丽妃对自己容貌极有自信，听到这回答也觉得理所当然。
她得意地朝对面的镜中看去，戴着翡翠护甲的指尖抚上脸颊。
“本宫到底是人老珠黄了，即便保养得再好，也比不上那年轻的婉嫔，灵锦性情单纯，也不像那苏料寒，心思深沉。”
丽妃眼神变得狠戾。
“婉嫔得宠，少不了她在里面耍手段。”
“那娘娘您……”丫鬟欲言又止。
丽妃揉了揉眉心，“本宫记得她十六了？十六岁已经及笄，虽然之前未曾举办成人礼，但终身大事还是要的。”
“皇后久病，本宫暂代管理后宫之权，有权利为她找合适的人选，不如……本宫母家分支那一脉，正有个合适的人选。”
第116章 心机长公主（16）
丫鬟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您说的是……公玉衍？”
公玉衍……
复姓公玉，单名一个衍字。
是丽妃母家分支一脉的外氏，少年时惊才绝艳，三步成诗，才貌兼得，可若真是如此，想嫁他的姑娘都能排到城门。
公玉衍自打娘胎生下来就得了弱症，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
前年春闱得中状元，本应大好前途，奈何太医都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五。
长公主若是嫁给他，日后定然是要当寡妇的。
公玉衍出身虽普通，但才气了得，在朝中担任吏部尚书，深受南帝看中，丽妃只要在南帝面前开口，再婉言几句。
这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
——
婉嫔和南帝动静不小，整个碧幽宫都知道他们昨夜叫了三回水。
南帝每日神清气爽，一脸餍足的离开，倒是婉嫔体力不支，她撩开帐幔，赤果着身子出来，落地时双腿一软，还险些跌倒。
胸前的弧度猛的颤了颤。
“嗯……”
一声娇？吟下意识从她红唇溢出……
白霜低着头伺候她穿衣洗漱，脸上红的过分。
对面的苏料寒也忍不住偏过头。
她就说她娘是个祸国妖妃的料，自从得宠后，被南帝滋润的越发妖媚了。
等婉嫔穿戴完毕之后，她才看着桌上的胭脂绸缎，还有一些后宫妃嫔专门用来滋养身体的药材，“这是丽妃送来的？”
“是啊。”婉嫔柔柔一笑。
有些打抱不平起来，“先前还听宫女们说她是不好相处的，现在看来完全是以谣传谣，这些宫女真是冤枉丽妃姐姐，改日定要让嬷嬷好好教养一下她们！”
苏料寒抿着唇没说话。
她不担心丽妃在这些东西里下毒，只是……
送点珍贵东西，再说几句好话就把她娘给忽悠了，这难道就是胸大无脑？
这么想着，门外又传来动静，是丽妃宫里的太监来通报，他恭敬呈上帖子。
“婉嫔娘娘，眼下即将迎春，皇后娘娘的病情有所好转，我家主子三日后在宫中举办赏诗大会，届时还会邀请各宫嫔妃，以及宫外的达官显贵来参加。”
婉嫔看着请帖点点头，“知道了，你转告姐姐，我一定会去的。”
一旁的苏料寒神色微变。
赏诗会？
那不就是女主路菀莞和沈煜相遇的时候？
她还以为要多等一阵，没想到男女主的感情线这么快就要展开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自她帮着解决他身边南帝的眼线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这人究竟在忙些什么。
没一会儿，婉嫔便接旨去南帝的书房侍候。
白霜看向苏料寒，语气疑惑。
“殿下，您说丽妃无缘无故的对主子示好，是看她得宠，还是存了旁的心思？”
她说着指着桌上，“还有这些东西也得查一查，免得加了什么害人的东西。”
苏料寒缓缓开口，“丽妃不至于这么蠢。”
“这东西入了小库房都是写了她名字的，若是我母妃出了事，她也难逃其咎……赏诗宴确实该提防，你在这担惊受怕也没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是。”
白霜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
苏料寒如今在碧幽宫就是主心骨，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管理库房，所有的财务支出都是她严格把手，并且井井有条。
——
尚书府……
亭台楼阁，静水流深。
装潢虽简单，但透出几分雅致，自然也能看出府邸主人的格调。
小书童推门走了进来，“大人，丽妃娘娘为何让您务必参加三日后的赏诗宴？”
“她难道不知道您的身子吗？连陛下都特准免了您每日上早朝，她好歹是您的远房姑母，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罢了。”
清冷疏离的嗓音，带着些虚无缥缈的意味。
公玉衍坐在案前，他轻咳了几声，说着抬起头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唇角漾起一抹苦涩。
“反正我早已时日不多，多走动走动，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屋子里燃着比寻常人多一倍的炭火，他穿的比旁人都要厚些，但身形还是显得清瘦，脸色也是清清冷冷的白。
小书童张了张口，“可是……”
公玉衍打断他，“我总不能一直在府上等死。”
说完，他放下手中纸笔，继续看向窗外。
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
可他怎么又能不在意？明明心有抱负却生生被病弱的身子拖累，或许这就是上天安排他的结局，要让他带着遗憾离去。
……
几个丫鬟围在苏灵锦身旁。
“二公主，太医说您的腿还没好全，娘娘嘱咐您需要静养着不能下地，您就快跟奴婢回去吧，不然奴婢一定会受罚的。”
坐在秋千上的苏灵锦一身鹅黄色锦裙，袖口一圈狐狸毛衬托着整个人俏皮灵动，听到这话撇了撇粉唇，“怕什么！”
“你们没吃饭吗？再荡高一点！一切都有我担着，到时候若是母妃怪罪起来，我就说是我偷跑出来，和你们没关系。”
丫鬟吓得脸都白了，忙摇头。
“万万不可，公主您伤了腿，不能大幅度运动。”
“外面有什么好玩的？奴婢听闻三皇子又给您送来了很多新鲜玩意儿，都是民间的东西，您确定不回去看看吗？”
苏灵锦轻哼一声，“少拿这些哄我，本公主今年都十五了，比苏承寅还大几个月，那些东西还是给其他皇弟皇妹吧。”
“对了，冬猎那日救我的是长姐对不对？”
丫鬟低头咬着唇，“这……”
娘娘吩咐过，不要透露任何关于长公主救她的事。
“苏承泽都把事情讲给我说了，长姐不顾危险救我，我应当好好感谢她才是，长姐住在哪？我要亲自向她道谢！”
苏灵锦虽长得娇俏，但却是风风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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