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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众人应一声。
然后又有人问:“向导,明天几点起床啊?”
“六点半都要起了,七点吃早饭,烧点水然后赶路。”向导说,“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的,我刚才看了看,这几天会下雨,明天有个路段比较危险,经常发生碎石滑落,要在下雨之前走完那个地方。”
一个男人打趣道:“向导,可是今天天气挺好的,我们这一路都晴空万里,你看星星,这么亮。”
向导说:“你们当然不懂山里天气多变,我在这儿几十年,我还能不了解,都别聊天了,早点休息。”
谢秋节在篝火旁烤了会儿火,便钻进帐篷。
“宝贝,累不累,我给你按按脚。”夏犹清在被子里摸谢秋节的脚。
谢秋节任由他按摩,“还好。”
其实爬坡缺氧的时候,三步一喘,让他怀疑人生。
夏犹清从他小腿捏到脚,“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没锻炼了?”
谢秋节:“……”
那时候开店太忙,夏犹清跑去旅行,谢秋节压根没想过锻炼这回事,恨不得整个人直接住店里,没那么忙之后,他慢慢也就忘了。
“我就知道得看着你,上次就感觉你体力没以前好。”夏犹清说,“今天突然暴走,你明天肯定不舒服。”
谢秋节心虚:“其实也有锻炼。”
只是都是手臂。
他扛面粉,扛白砂糖,各种搅拌,只是手部的锻炼稍微多一点。
夏犹清:“你要实在不喜欢户外运动,咱们以后就床上锻炼吧。”
谢秋节:“……”
受不了,狗男人战斗力过于强大了。
谢秋节赶紧说,“下次,等回家了我就出去跑步。”
夏犹清在按摩中看他一眼。
谢秋节心虚岔开话题道:“你觉得这几天会下雨吗?”
夏犹清被他忽然岔开话题的举动弄得有点好笑,“会啊。”
谢秋节:“可是你刚才拍星星还说很多很亮。”
夏犹清:“山里天气善变,刚才起风了。”
谢秋节不懂气象,不知道起风和天气变化有什么联系,也没多问,夏犹清说会,他就相信会。
…
第二天一早,起床吃了早餐,然后纷纷赶路。
从冬才营地到喀拉克垭口。
穿过草地,在陡峭的山腰间横穿而过,路过溪流,越过海拔4200米的垭口。
凌晨下了一会儿下雨,帐篷潮湿。
第三天早上,他们正走在路上时,本来还挺好的天气。
穿过草原和森林后,忽然下起小雨,不一会儿,雨越下越大。
虽然带了雨衣,走着泥泞路时,众人身上也又湿又脏。
向导大喊道:“再坚持走一会,走快一点,等会到了牧民营地我们就扎营。”
有人在雨声里大喊:“向导!这雨得下多久啊?”
向导说:“不会很久,都是断断续续的,赶紧到营地,然后找个地方歇息。”
谢秋节穿着雨衣,裤脚全湿了,有些不舒服。
他现在只想赶紧走,到营地扎营。
到营地时,雨差不多停了,众人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干柴火生火,谢秋节帮忙料理食物。
终于吃上肉和米饭,众人简直高兴坏了。
吃完后,谢秋节换了条裤子,然后去溪流旁稍微洗了洗脏裤脚。
夏犹清把两人的鞋子清理一下,“宝贝,洗一洗裤脚就行,其他脏地方我们出去了再洗。”
只洗一半很不舒服。
但这种情况,没那么多洁癖。
谢秋节:“知道,我把泥搓掉。”
他把夏犹清裤子也搓干净,轻声问:“明天也会下雨吧。”
“嗯,但明天就出去了,”夏犹清说,“到时候我带你到酒店泡个澡放松放松,这几天累了这么久。”
只有第一天累到怀疑人生,其他几天,不下雨就还挺舒服。
第四天,他们终于在暴雨声中抵达大峪沟,出了山。
哪怕身上全部湿透,谢秋节却忽然觉得一身轻松,他回头看身后的山,好像重返人间,又好像才入尘世。
在深山行走四天,54公里徒步完美结束。
坐在车上时,谢秋节想起路上各种数不胜数的风景——奇形怪状的石头山、野花盛开的花海、潺潺溪流、乱石和越过垭口后看见的秀美峡谷。
走在峡谷里,时常感叹大自然的壮观宏伟,也发觉人类的渺小。
景色美到极致,虔诚涌上心头,好像放下所有的尘世缭绕。
第82章 深山里
温泉酒店。
谢秋节身穿着简单的白色浴衣; 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湿漉漉的头发被他往后撩起来; 额头饱满白净; 眼睛也仿佛沾了水一样。
他漂亮得让夏犹清挪不开眼,现在的谢秋节身上多了点更吸引人的气质。
只是一个简单没有任何修饰的画面,都让夏犹清想记录下来,将他放心里一辈子。
谢秋节偏了偏头; 对夏犹清说:“帮我把耳钉摘了吧。”
夏犹清说:“其实戴着也没事。”
“我怕掉了。”
夏犹清摸了摸他的耳骨; “掉了我再给你买。”
谢秋节瞥他一眼; “你买的耳钉够多了。”
而且有一些还是定制款; 谢秋节每次戴都觉得自己耳朵镶钻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 那简直就是撒钱。
虽然现在他们不缺钱; 但他从小习惯了节俭。
夏犹清帮他把耳钉摘下来,放进盒子里,然后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宝贝,现在可以去泡温泉了吧。”
谢秋节:“嗯。”
温泉氤氲着热气,很暖和,浸在肌肤上很舒服。
夏犹清靠在温泉池边缘; 手在水里轻轻揉着谢秋节胳膊,“宝贝; 这几天辛苦了,感觉你瘦了。”
谢秋节靠着他,很喜欢这种贴在他身边的感觉; 懒洋洋道:“没有吧。”
夏犹清手往下,捏了捏他的腰; “肯定瘦了,抱一下就感觉你轻了不少,你怎么一点也不长肉。”
就这几斤细微的变化他也能察觉,谢秋节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几天实在太累了,而温泉水太舒服,谢秋节靠在他怀里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我以前可能真的一个人自由自在太久了,在哪里都能住,哪里也不会久留。”夏犹清按摩着他的腰,“宝贝,下个月我就不到处走了,在家陪你一会儿,每天就跟在你身边转,监督你锻炼,接你下班,带你去吃顿夜宵,不累的时候床上多做一会儿……”
夏犹清对于家的概念其实很浅,他喜欢广阔的天地,不喜欢被谁牵制。
但如果是谢秋节,一切他都心甘情愿。
他说着,察觉怀里的人似乎没有一点反应,才发现谢秋节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夏犹清有点好笑。
“这么累啊,这也能睡着,不怕到时候淹死了。”
夏犹清将他抱起来,用浴巾裹好,带进酒店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去拉窗帘时,看见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一群人急匆匆往酒店里跑,雨越下越大,一瞬间演变成倾盆大雨。
这几天外面一直在下暴雨,两人差不多就是被困在酒店。
…
雨势停歇,阴天。
夏犹清在山里,这种天气在深山里其实很危险,但他拿着相机说必须要来看一看,拍暴雨后的大山深处。
谢秋节跟在他身后,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山脉深处,拍完照片,然后出山。
谢秋节再次甩了甩手机,“还是没信号。”
“嗯,正常,这地方太偏了,信号弱。”
谢秋节环顾四周陌生的树木,“这路好像不是我们进来时候的?”
夏犹清:“换路线了。”
话音落下,忽然一阵风刮来,带着呼啸而来的冷意,树林间的枝叶摇晃地厉害,鸟儿飞散。
山雨欲来。
夏犹清脊背挺直,望向前方,风从林间穿过,扑面而来的风带着阴森森的凉意。
他伸手抓住谢秋节,皱着眉严肃道:“宝贝,我们得走快点,又要下雨了,暴雨。”
不止是暴雨这么简单。
“我们得快点下山。”夏犹清抓着谢秋节的手,“我带你走小路,小路快一点,但崎岖不平,小心一点。”
“怎么了。”谢秋节跟着他跑。
夏犹清三两步从一旁蹿上山坡,递给谢秋节一只手,“快上来,宝贝,前几天雨下得太多了,可能会有小型山体滑坡。”
明明是夏天,谢秋节却觉得升起一股冷意,他裹紧冲锋衣跟着夏犹清跑,山路陡峭又崎岖,他跑得磕磕绊绊。
忽然之间,暴雨倾盆。
谢秋节被雨淋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头发湿答答黏在额头,泥土和鞋子黏糊糊地越跑越重。
天像是黑了,阴沉沉的,黑云翻滚,风雨肆虐。
脚下的地震动了一下,谢秋节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喊:“是滑坡了吗?!”
山上发出轰隆的响声,巨大的声响振聋,好像整座山要崩塌一般。
这个滑坡比夏犹清想的似乎要更大。
“对!”夏犹清也不管他看没看见了,拉着谢秋节的手,在雨中分辨着方向。
响声距离他们有一定距离,但他们脚下的土壤似乎也受不了一般地开始松动,碎石、泥沙滚动。
雨太大了,泥沙好像要带着他们沦陷。
谢秋节额头冒着冷汗,冷汗被暴雨洗刷,整个脸苍白得没有血色。
一路磕磕绊绊,看不清听不见,脚下被流动的碎石滑了一下,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摔了跤。
不可控的力气直接带着谢秋节滚了下去,仿佛他也是这山里泥沙的一种,大自然强悍的力量,根本不是人为可以抵抗。
“谢秋节!”夏犹清手里空了,被带着摔了一跤又赶紧稳住身形站起来,下意识大喊:“抓住旁边的树,找点东西稳住!”
该死,谢秋节听不见。
谢秋节摔得头晕眼花,压根不知道夏犹清说了什么,吃了一地的泥沙,有点犯恶心。
滚了好几圈,最后撞上一棵树,脊椎疼,脑袋还被石头磕到了,生疼,一瞬间压根没有力气爬起来。
“咳咳!咳咳咳!”谢秋节下意识想抓点安全的东西,却抓了一手泥。
也还好被树挡住他继续滚下的路,夏犹清赶紧跑到他身边,扶着他起来,抹掉他脸上的泥沙,“哪儿疼,有没有事!”
谢秋节压根看不清他在说什么。
夏犹清抹了把脸上的水,头发整个往后撩,搭着他胳膊,“宝贝,不怕。”
谢秋节撞到了头,脑袋太疼,一时之间没法思考。
两个人全身湿透了,一身的泥水。
山顶有泥沙带着雨水滚着向前,他们这儿也开始松动了,不能在这儿下山,要往垂直于泥沙下滑的方向逃离。
雨太大,树木倒地顺着泥水下滑,碎石、泥沙、枝叶在黑色的雨里混乱着,谢秋节好像还看见了一个黑色的相机,陷在泥沙里。
谢秋节在混乱中去看夏犹清,没看见他的相机,他喊夏犹清:“你的相机!”
“别管相机了,快走!” 夏犹清一心只有谢秋节的伤势,无暇顾及其他,只大概判断了一个方向使劲跑,他们刚才那个地方果不其然被山洪冲了。
不知道带着人跑了多久,雨没有停歇,他看见一个山洞。
夏犹清赶紧带着人跑进山洞。
谢秋节仿佛终于从头晕眼花中有了点意识,累得气喘吁吁:“……我没事。”
“有没有伤到骨头?”夏犹清半跪在他身边,检查他身上,衣服裹得严实倒没有什么皮外伤,然后伸手摸他的脊背。
谢秋节忍不住小声抽了口气。
“疼?”夏犹清把他湿发撩上去,“宝贝,看我,是后背疼吗。”
谢秋节:“……头疼。”
其实背更疼。
泥沙还算软,只有撞树那一下冲击太大,谢秋节肺都差点吐出来。
“头?”夏犹清生怕谢秋节有点事,连忙去看他脑袋,谢秋节脑袋上黑发和泥沙混合不清。
他轻轻摸了摸,摸到一个凸起的小包,似乎还有点破皮,谢秋节忍不住轻嘶一声。
“没事没事,宝贝,不怕。”夏犹清一边安抚他,一边将他往身上抱,“咱们暂时在这儿避一下,等雨小一点我带你出去,我们去医院处理,没事啊。”
这是谢秋节第一次直面自然灾害,他只觉得心惊,但此时他和夏犹清靠得很近,他又觉得安全,有种互相取暖相依为命的依赖感。
夏犹清轻吻了他一下,“没事,我在呢。”
雨一直下,能感觉到滑坡依旧未停,外面还是很危险。
“嗯。”谢秋节抱紧他,“这滑坡会持续多久?”
夏犹清看着外面说:“最多半个小时,等雨小一点,这里稳定些我们就走。”
半个多小时后,雨终于停了。
林间草木湿答答地滴着水,远处还有滑坡的痕迹,整个山体可怖地缺失一块,夏犹清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