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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夫人打量何苒,何苒的脸上没有女儿的影子,但也不像何文青,何苒是他们的外孙女吗?
劳光怀和上官夫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出惊鸿楼,回到官驿,两人的脑袋才彻底清明起来。
“老爷,何苒就是咱们的外孙女吧?”
劳光怀叹了口气,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另一个猜测,那何文青,敢大张旗鼓找人,显然是有把握找不到的,为何会有把握?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能确定,那孩子在当年就已经死了。
要弄死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很容易,用另一个孩子冒充也很容易。
当年,孩子没死透,被人救下的可能也是有的,只是机率很小而已。
所以何文青才会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彻底撕破脸,断了两家的姻亲,因为他知道,他说出劳家不配给何家养孩子的话之后,劳家是再也不会不顾尊严去接近那个孩子,更不会提出接孩子去劳家的要求了。
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劳家的外孙女,如果被劳家接走,迟早会露馅。
“无论何苒是不是那个孩子,何文青当年却是肯定做下了杀女的恶行,我甚至怀疑,女儿的死”
劳光怀咬牙切齿,上官夫人脸色如冰。
天色已经全黑,京城里的宵禁早就名存实亡,何大老爷从酒局里出来,哼着小曲,一步三摇,长随要扶着他,他把长随甩开,刚刚是和过去的同僚一起饮宴,一顿互吹,他的心情很好。
忽然,何大老爷眼前一黑,他听到长随发出了一声惊呼,接着身上便挨了重重一下,这只是开始,他被套了麻袋,眼前一片漆黑,棍棒如同雨点一样落在何大老爷的身上,他的酒劲彻底没了,杀猪般的大喊,可却没有人来救他,四周除了他的惨叫,就只有棍棒打在身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又归于平静。
在这个迷人的月夜,已经昏死过去的何大老爷,被扔在胭脂街的后巷里。
绯红的纱窗里,花娘们的莺声燕语,道不尽的是何大老爷美丽的哀愁。
第34章 开张大吉(求月票)
“大当家,黑大哥来了!”
小梨欢快的声音在帐子外面响起,紧跟其后的便是小八的声音:“谁在说话,大胆,赐一丈红!”
何苒起床,洗漱了,还用湿帕子给小八擦了擦毛,小梨把早饭端进来,何苒便让叫了黑土进来。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用过早饭了吗?”何苒笑着问道。
黑土憨憨一笑:“还没用呢,这不,山西那边来信了,太姥让人连夜送到京城,老祖宗,不,大当家,请过目。”
何苒让他坐下一起吃饭,她拿起那封信,撕去火漆,展开信笺看了起来。
山西有三座惊鸿楼,如今都由小葵的三个养女在管着,这封信来自忻州惊鸿楼,写信人是叶萍,小葵的大女儿。
叶萍在信上说,晋王最近分五次,从临阳、也州往盂州和忻州调动卫军,开垦荒地,化兵为农,自给自足。
因为是分五次调兵的,每次数量不多,所以并不明显,但是惊鸿楼搜集到的准确数字,盂州增兵已达三千,而忻州则是四千。
黑土解释:“大当家让留意晋王的动静,太姥便通知了萍姐,这封信是萍姐让人昨天送到真定的,太姥没敢耽误,快马加鞭送来了京城。”
何苒点点头,用火折子把信点燃,看着化为灰烬的信纸,何苒对小梨说道:“去准备名笔纸砚。”
小梨应声出去,何苒这才埋头吃饭,黑土也拿起一只包子陪着何苒吃了起来。
这处宅子是李锦绣给她准备的,小两进的院子,闹中取静,出门便是一条热闹的街市,各式各样的小铺子小摊子,五花八门,看不尽的人间烟火。
以前何苒就喜欢这样的地方,做什么都方便,也不会引人注意。
院子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除了跟着何苒一起住进来的小梨,还有四名仆妇,何苒看了一眼,便知道她们全都是练家子。
用过早饭,何苒走出屋子,仆妇们正在院中忙碌,有的在浇花,有的在喂鱼,还有的正在打扫院子。
看到何苒,她们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行礼,何苒微笑颔首,走进了书房。
小梨已经准备好了,何苒看了一眼,说道:“纸太少,多拿一些。”
小梨不解,可还是添了一刀纸,何苒莞尔,这也太多了。
不过,无妨。
她润了润笔,在第一张纸上写下了五个字:
重启惊鸿楼
这五个字下面,是她龙飞凤舞的签名。
要写下一张时,何苒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竟然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家惊鸿楼。
北方的问问黑土便行了,可南方的,别说黑土,就是左小艾和李锦绣也不知道。
算了,先写十张吧。
“小梨,会写字吧,照着这个写十张,写完我签名。”
十张纸,装在十只锦囊中,交到黑土手中。
小梨肃声:“大当家有令,速速送出!”
第一个接到锦囊的是李锦绣,看到那熟悉的签名,她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心潮澎湃。
重启惊鸿楼,在她活着的时候,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来人,收拾东西,我要回府!”
真定府,左小艾正在惊鸿楼前看那些好看的年轻人写诗斗诗,白云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太姥,大当家有令!”
左小艾从锦囊里拿出那张纸,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正在斗诗的读书人一起转头看向她,左小艾冲他们挥挥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她凑到白云耳边:“去,把咱们的钉子们全都叫醒,哈哈,趁着还没生锈,全都用起来。”
顺德府,小葵放下手里的猫儿,接过丫鬟递上来的锦囊,她的反应和左小艾完全相反,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丫鬟们吓坏了:“老祖宗,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您就说啊,可千万别哭坏了身子,姑奶奶们若是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闭嘴,以后谁敢叫我老祖宗,我就缝上她的嘴!快去,把四娘和五娘全都叫过来,咱们要开张营业啦!”
保定府也有一座惊鸿楼,小贩老杨今年四十岁了,他从记事起,每天早晨,他跟着他爹挑着担子去送货时,都会从惊鸿楼前经过。
他爹告诉他:“等爹有了钱,就供你去读书,到那时,你就能像这些读书人一样,到惊鸿楼里看书了。”
后来,他爹真的供他去读书了,可他却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认识了几个字,就继承了他爹的担子去做小生意了。
现在,他带着儿子在惊鸿楼前经过时,对儿子说:“你小子争点气,一定要多读几本书,到那时,我就给你买一身茧绸的衣裳,让你来惊鸿楼里看书。”
儿子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从惊鸿楼走出来的读书人,他知道这是读书人来的地方,有很多大官都在这里读过书。
“咦,爹爹,你看,惊鸿楼在放鞭炮!”
老杨看过去,果然,一名身穿茧绸直裰的中年人,正指挥伙计,将一大串长长的鞭炮挂到竹竿上,不是过年,也不是过节,怎么就放起鞭炮来了?
可是小孩子最喜欢看放鞭炮的了,更何况还有伙计抬了两大筐铜钱出来,这是要洒喜钱?
老杨还要看着担子,可儿子却已经欢天喜地跑了过去,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红屑与铜钱一起飞扬开来。
“掌柜,是不是在惊鸿楼读过书的人,又有做大官的了?”
“掌柜,是不是你们东家有喜事了?”
文质彬彬的掌柜向众人拱拱手:“今天我们惊鸿楼重新开张了!”
重新开张?
惊鸿楼不是天天都在营业吗?
围观百姓不明白,但是有喜钱拿,管他什么时候开张呢,人家想找个由头和四邻联络感情不行吗?
京城的惊鸿楼也在放鞭炮,钟意一袭便装站在围观的百姓中,几名伙计抬着铜钱出来,一把把地洒出去,孩子们欢笑着争抢铜钱,钟意笑着摇摇头,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一名少年身上。
那少年一袭大红箭袖,乌黑的头发高高束起,鬓边各垂着一条缨络珠子,更衬得容貌昳丽,精致无瑕,他站在上午的阳光中,眉眼含笑,神采飞扬,也如这骄阳般耀眼夺目。
第35章 下不去手(求月票)
眼前的少年,钟意认识,这便是武安侯世子陆臻,李老夫人亲自养大的宝贝疙瘩。
陆臻从大筐里拿起一把铜钱,洒了出去。
其中一枚飞到钟意面前,险险便打到钟意脸上,钟意伸手,抓住那枚铜钱,展眸望去,对上的便是陆臻清冷的眼神。
唇边含笑,可是看向他的目光,却是冰冷如刀。
钟意一笑,举起手中铜钱:“陆世子,谢了!”
陆臻转身离去,几名随从飞奔着追了上去。
“那个好看的少年是谁?”何苒坐在窗前嗑着瓜子,那两人的眉眼官司她一目了然。
一个是上次在真定府见过的钟意,另一个却不认识。
但,好看啊!
“那位就是武安侯府的世子。”小梨说道。
太姥挑她来大当家身边服侍,除了看中她聪明伶俐,还有她这认人的本事。
但凡她见过一次的人,下次哪怕只露出一双眼睛,她也能一眼认出来。
更何况,陆世子本就引人注目。
“哈,这就是武安侯世子啊,可惜了!”
何苒遗憾,这么好看的小鲜肉,可惜是她的晚辈,老祖宗想调戏也下不去手啊。
李锦绣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只小竹管,她从竹管里拿出一个纸卷,恭敬地递到何苒面前。
“大当家,这是小葵从顺德府飞鸽传书送来的。”
何苒将那个竹管展开,嘴角勾起:“这是惊鸿楼重启后的第一单生意,锦绣,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纸卷上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
延安伯次子百日宴时夭折,现有人欲出售其中隐秘,凭证是绣有延安伯府标志的襁褓绣片一块,底价三千两,叫价八千。
何苒笑道:“重启后的第一单,和延安伯府说一声,给他家打个八折。”
李锦绣嗯了一声:“我让人去安排。”
“外头有啥新鲜事?”何苒问道。
“哈,大当家,您猜何大老爷怎么样了?”小梨一脸神秘。
“说说吧。”何苒抓了一把瓜子放到小八面前,小八叼起瓜子,啪的一声,吐出两片瓜子壳,比何苒还要熟练。
“何大老爷被绑票,何家随从报了官,结果,五城兵马司的人在胭脂街把人找出来了,他鼻青脸肿一身是伤,绑票也要讹钱,那才叫绑票对吧,他这就不是绑票,分明就是争风吃醋,让他揍了。”
小梨话音刚落,小八立刻接口:“不过夫德,打了白打!”
此时的何大老爷,一身青紫,可却是没有骨折,也没有伤口,仵作验伤,这连轻伤都不算,不对,这就不能算是受伤,你这一身青紫,谁知道是不是自己摔的。
何大老爷有冤无处诉,想起了武安侯府,可他是在胭脂街被找到的,他还没有笨到把这事大肆宣扬的地步。
无奈之下,何大老爷只好躺在客栈里养伤,偏偏他现在住的地方,并不是以前来京城时常住的那一处,于是便和阎氏派来送信的人完美错开。
他算算日子,文选郎刘大人也该回京了吧。
“来人,去文选司看看刘大人回来没有。”
长随无奈,回来又如何,您现在脸肿成了猪头,也不能见人啊。
长随硬着头皮去了文选司,刘大人确实回来了,可是手头公务一大堆,人家说了,只有今天能抽出一点时间来,今天之后,地方上的考评就要送过来了,到时再想约时间,就太难了。
长随回来一说,何大老爷就急了,不行,今天必须去。
可是脸还肿着,尤其是一双眼睛,已经肿成了一线天。
长随让客栈的伙计取来十几个煮鸡蛋,又出银子去买了冰,折腾了两三个时辰,眼睛是消肿了,可是脸上青里透着紫,五彩缤纷,好不热闹。
何大老爷照照镜子,客栈的铜镜有些日子没有磨了,模模糊糊,可仍能看到自己脸上的色彩。
何大老爷咬咬牙,为了前程,拼了!
长随出去买了一顶女眷常用的帷帽,何大老爷戴上帷帽,白纱拂面,他重又找回了自信。
到了吏部,这一次门子没有拦着,通传之后就让他进去了。
在外面能戴帷帽,进了衙门还戴着帷帽,这就不像话了,来衙门还蒙脸,你是要行刺还是要劫狱?
何大老爷摘下帷帽,看看没有人看过来,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抬步往文选司的方向走。
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劳大人,您往这边走,阁老正在等着您呢。”
何大老爷脚步一顿,劳大人?
朝中姓劳的可不多,他也只知道一位。
在吏部,能被称为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