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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情绪还有微妙的不对,她偏头清了下嗓子,干笑了两声,尽量用一种“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对克莱斯特道:“你嗓子恢复了啊,哈哈哈,挺好的挺好的,哈哈哈。”
“唱得挺好听的,你是我见过的,唱歌最好听的了哈哈。”
克莱斯特手掌扶按在沿台上,眼神疑惑,又像是受伤,似乎非常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特丽莎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手掌夸张的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刚才那是情歌吗?很动人啊!要是你唱给心爱的海妖,对方一定会非常感动的!”
海妖是所有智慧种族中唯一生活在水中的,天生的与其他种族来往不密。
特丽莎对海妖的认知也只浮于表面,她也不清楚海妖是否会与同族结成伴侣,只是按照以往的惯性思维,认为是会的。
事实上,完全不会。
性别对海妖没有意义,那只是神明赋予的不同的躯壳。
说是神明开的玩笑也好,还是一个无聊时的恶作剧也罢,海妖可能爱上任何种族并为对方化出对方种族的半身。
但除了同族。
他们完全不会爱上同族。
他们甚至天生排斥同族,两只陌生海妖相遇,第一时间都是戒备。
这些特丽莎并不知道。
她只是尴尬的拼命找补,“除了海妖,其他种族都生活在陆地上,不能长久的陪你生活在水里,背离故土挺辛苦的哈。”
她没做过类似的事情。
因为性格的缘故,追求她的异性本就不如追求妹妹的多,以前在荆棘王国,人们大多坦诚直率,性情豪爽,特丽莎直接拒绝也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出来游历以后虽然也曾有人对她表示好感,但她并不会长久的停留在某处,不必她接受或者拒绝,这种一时的好感随着时间和距离的变化,轻易便会消失。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能直接拒绝,一时半会儿又走不开。
“嗯……”特丽莎接着暗示,“我是觉得,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习惯和风俗,同族之间其实更能理解彼此的需求和想法。”
红发武者几乎是用有些小心翼翼、有些紧张的语气问他:“你觉得呢?”
克莱斯特:?
她是傻子吗?
克莱斯特喉结滚动。
她的情绪本身并不难懂,结合她的话,克莱斯特逐渐推出一个离谱的事实——她不光没被他的歌声蛊惑,还觉得他在向她求爱。
她甚至不想接受他的爱意,委婉的劝他不要把精力放在她身上。
虽然他根本没这个想法,但克莱斯特还是有一种,被嫌弃了的微妙感觉。
克莱斯特盯着她,像在看现有已知九种智慧种族之外的,第十种智慧生物。
半晌,在武者忐忑的目光下,他轻轻“嗯”了一声。
特丽莎终于如释重负的缓缓松了口气,对他友好的笑了一下。
第33章
虽然借纪查官身份的便利;道格调查没有被完全堵死,但因为被巴特劫走了案子,他也确实少了很多线索。
至少他目前不能再去一次案发现场了。
按理说;这种案件的侦破短也要两三天;长的话一个月也有可能,亚兰德案这种一看就有内情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两天就办完。
只是他今日去城务司的时候便得知巴特已经提请结案了。
道格蹙了眉头;“这么快?”
丹尼斯瞧着不如往日热络;正要说什么;忽的闭嘴往他身后看了一眼。
巴特从他身后越过来,擦身而过时;肩甲故意撞了道格一下。
他把一张已经盖了章的单子按在丹尼斯的桌前,回头用充满得色的声音对道格道:“证据确凿,当然要结案了。”
巴特转头,对丹尼斯笑道:“可能托马斯纪查官从没这么快的破过案;觉得惊奇也能理解。”
“不过;”巴特回头嘲讽的瞥了道格一眼,“有空关心我,我看道格纪查官不如关心关心丢的那几只鹅你找到了没。”
城郊附近村户有人丢了十几只鹅,没人揽这种没有油水又费力的活计;今日一早就划给道格了。
单据上的签字和印章都没有问题;丹尼斯确认无误后,将单据封存。
道格·托马斯并不回话,巴特意味不明的哼了声,又撞了一下道格的肩臂;大摇大摆的离开。
“能给我看下卷宗吗?”人走远了;道格低声问丹尼斯。
“抱歉;大人,已封存的档案调阅需要签章走流程。”棕黄卷发的青年面露难色,他往前撑坐了一下,借着胸膛的遮挡,手指向后暗示性的指指。
水晶做的圆球搁置在台架上,在魔晶的驱动下缓缓旋转,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监督他工作的记录仪正在工作。
利兹的城务司办事效率实不算高,往常规矩也不严格。记录仪通常情况下也只是个摆设。自他到这里来,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启动记录仪。
丹尼斯用口型夸张的和道格说了一个词,‘自杀。’
道格眼眸往他桌上一垂,点点头道:“嗯,那我先去走流程。”
亚兰德怎么可能是自杀。
这似乎和急于注销的西蒙拍卖场一样,只是一个急于结案的借口。
麻烦的是,这样结案以后,亚兰德的关系网就没那么好排查了。
亚兰德的笔记里曾有一句“和这样的人作为同学可真够丢脸的”,笔记里的“他”应该指的就是这个同学。
道格便先查了亚兰德的毕业院校,那是一所名为铜蓝的综合性院校,院校学科以炼金为主,也开设有基础的魔法教程。
亚兰德的那个“同学”多半是炼金术士,但也不排除是魔法师。
他查了利兹城内注册在案的炼金店老板的资料,没有找到和他同一个毕业院校的。
那就只能从魔法师公会和炼金商会开始排查,可若是想去魔法师公会和炼金商会调取资料,没有手续对方是不会配合的。
如今亚兰德的案子已经结案,他想要拿到合理的手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似乎有人料到了他不会罢休,先一步截断了他的路。
道格转身离开。
圆塔之内。
露丝身着精致晨衣坐在桌边,手里锋利的餐刀划过肉排,肉排间的汁水便顺着与刀之间的缝隙缓缓流到餐盘之上。
门外传来一串跌跌撞撞的脚步,和与之相比镇定许多也难掩怒意的沉沉脚步声。
灰发的瘦长男人从外走进来,推搡着将一个苹果脸的侍女推进来。
侍女被他推得踉跄,跪趴在地上。
露丝恍若未觉,她不紧不慢的插了一块肉排放进嘴里,感受肉汁在唇齿间迸溅开。
抬眸往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身上扫了一眼,她端起一旁的羊奶喝了口才不紧不慢的问道:“尤莱亚,怎么一大早就这样生气?”
“当然是您的猜疑让我心寒。”灰发的男人声音冷淡。
露丝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来,重新垂眸看向餐盘里被切得四分五裂的肉排。
她切割肉排的动作未变,语气似乎也带着少女般的天真,“尤莱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尤莱亚往前跨了一步,鞋跟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咚的一声。侍女的身体伏趴得更低了。
男人一手指向地上的侍女,声音冷怒,“那么看来是我误会您了?这个侍女并非您派来监视我的?”
露丝这才放下餐刀,她又扫了一下地上的侍女,回望向尤莱亚。
她似乎是在准备说辞,过了一会儿,红艳的唇才再次张开,“尤莱亚。你知道的,有无数垂涎的目光盯着我的利兹。为了喂饱这些豺狼,我不得不给他们些肉吃。”
美艳的女人微蹙了下眉头,“但你上个月缴上来的税收似乎并不够我填饱他们。”
她意有所指,“丰收的季节怎么能比平日更少呢?”
“当然了,”露丝轻快道,“孝敬母亲我也愿意。”
“可母亲总不能看着我死去吧?”
露丝偏了偏头,金色的发丝从她肩头滑落到胸前,“下个月,下个月我要三倍。”
尤莱亚的额角青筋直跳,这个贪财的蠢妇!
他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蹙着眉头像是在哄闹脾气的孩子,“可您知道的,利兹城根本收不上来那么多。”
露丝嗤笑一声。
“谁指望那些羔羊,”她靠坐到椅子里,“我们的‘生意’不是很赚钱吗?你一定有办法。”
灰发的男人唇角抖动,他重重抿了一下,“大人……”
“尤莱亚,”露丝打断他的话,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眼神玩味,“尤莱亚可以有很多个。你可以是尤莱亚,她也可以是。”
她昂起下巴,“但露丝·安森考特只有一个。”
“你若是不满,大可以回去告诉母亲。我不介意她再给我换个人过来。”
尤莱亚抿紧了唇,半晌,躬身行礼,“如您所愿,阁下,下月的税收将是本月的三倍。”
尤莱亚带着怒意离开,跪趴在地上的侍女始终不敢抬头。
露丝重坐回去,用叉扎起一块肉排送进口中。
只是肉排已冷,变硬难嚼不说,原本的里面的肉汁也变得冷凝。她蹙着眉吐掉。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在桌上敲出有节律的一串笃笃声,露丝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跪趴的侍女,缓缓开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她似乎没想得到侍女的答案,兀自笑了一下,轻快道:“我在想你活着比较有用还是死了比较有用。”
特丽莎端了餐盘从克莱斯特的房间里出来。
她松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先缓一缓。
毕竟他看起来确实很受刺激,她拿来的这些他都没吃完。
特丽莎去厨房放下餐盘,和森珀打了个招呼,换了身衣服再次出门去。
她昨天嘱咐了树角旅馆的老板不要在尤莱亚面前提起,想来一时半会儿不会出错。
惦记着他那旅馆可能是人口贩卖的中转,特丽莎便出去盯着。
天色将黑,特丽莎和道格都返回家中。
特丽莎随他进入他的房间,和他说了昨日她蒙着树角旅馆老板得来的信息。
“这个尤莱亚,无论如何都脱不开干系,你知道他是什么来路吗?”特丽莎问。
那个灰发的男人给道格留下的印象很深,那日在领主府里,他还曾拦住盛怒的领主。
“领主身边的红人,大概半年前由领主一手提拔起来,”道格说,“很多领主的命令都是由他通传下达的。”
“长什么样子?”像是怕说不明白,她又问,“能画下来吗?”
道格脸上难得有点尴尬,他轻咳了一下,“抱歉,我不擅长作画。”
“长脸,身形瘦长,灰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小揪,”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么描述也很干瘪,道格顿了一下,“我下次给你带幅画像回来。”
特丽莎点头,随即问他,“你呢?今天有收获吗?”
道格沉默了一下,“抱歉。”
他今天被堆了很多任务,还多是找猫找狗找鹅、调节邻里名誉纠纷等等的琐事。
根本没时间做别的。
“也很正常,”特丽莎点点头安慰他,“我今天晚上要再出去一趟。”
白天没有观察到树角旅馆不同寻常的地方,特丽莎想晚上再去看看。
道格回忆了一下今天巡逻的纪查官,发现没什么要特殊叮嘱的,便只道让她自己小心些就好。
特丽莎告辞离开。
晚饭照样是特丽莎、森珀、克莱斯特三个人一块吃的。
克莱斯特安静的吃饭,森珀忙着研究那本食谱,完全没注意到特丽莎也没怎么说话。
一顿晚饭就在一种诡异的安静中结束了。
克莱斯特的嗓子已经大好,但瓣芽的生长还需滴最后一次魔药。
特丽莎托着他的下巴,动作利索的帮他滴好魔药,收手。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恭喜你啊,明天应该就能好全了。”她笑道,“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克莱斯特只是看着她,他甚至没说话,只是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她,像是从未认识过她一样。
直到特丽莎走出房门,他也只是目光追随着她,没有开口。
特丽莎琢磨了一下,觉得他的反应好像也不是被拒绝后的伤心,便放心许多。
他不再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看着她说些奇怪的话真是太好了。
特丽莎整理衣装出门。
临睡前,道格瞥了一眼桌台。黑金色的漆盒已重新变成了乳白色。
他的脚步微顿了下,重新拧亮灯,坐到桌前。
这次回信比他想得还快。
就连信封上的火漆都带着错觉的温度。
信上,亲王字迹潦草,他未用书信格式,甚至个别字词尚有漏字的地方。
他写道:
‘我已看到你口中的异宠。安森考特这个蠢货简直是把阿克尼亚推到了悬崖之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