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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南也躺下来,拿薄被把梁沐秋卷进自己怀里,屋里开了空调,温度偏低,这样凑在一起正好。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他轻轻拍拍梁沐秋的背,“早起坐飞机,又一路赶车,我待会儿晚饭叫你。”
梁沐秋还真有点困了。
他昨夜没睡好,虽然飞机上补了会儿,但刚才一通折腾又累了。
他想了想,“行吧,我先睡会儿。你记得喊我。”
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他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在雁都的酒店里,他总是失眠,如今躺在岑南怀里,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却有种久违的平静。
他甚至无意识在岑南怀里蹭了蹭。
岑南望着他的睡颜好一会儿,嘴唇轻轻贴住他的额头,像盖上一个信戳。
梁沐秋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他打着哈欠,穿好居家服出来的时候,岑南已经在做晚饭,毛豆也在他客厅里撒欢,叼着个狗骨头跑来跑去,傻得一如既往。
梁沐秋陪毛豆玩了一会儿,就进了厨房,下巴搭在岑南肩上,往锅里看。
今天的晚饭是炖牛肉和蒜香鸡翅,配一个薄皮素煎包,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岑南就是这点知情识趣,全做他爱吃的。
岑南先夹了一个素煎包喂到他嘴里,又把那盘蒜香鸡翅递给他,“先去吃吧,牛肉待会儿就好。”
有了吃的,梁沐秋立马抱着盆跑了,跑得毫不留恋。
但他坐在餐桌旁边,嘴里叼着鸡翅,隔着玻璃门欣赏宽肩窄腰的美男给他做饭,心里倒不能说一点不快乐。
吃晚饭的时候,梁沐秋倒是想起一件事,在桌子下不轻不重地踢了踢岑南。
“你不是说我回来,要送我礼物吗,”他理直气壮地昂了下巴,“礼物呢?”
岑南帮他舀了一碗牛肉汤,“这不是还没到儿童节嘛,等收拾好再给你。”
梁沐秋有些无语。
他今年二十有八,居然还真要收儿童节礼物,说出去似乎有一点丢人。
岑南的用词也让他有些奇怪,什么礼物还用得着收拾。
他狐疑地看了岑南一眼。
岑南却像打定主意不松口,对他笑了笑,“反正过两天就知道,你不喜欢也不能退了。”
梁沐秋撇撇嘴。
不告诉就不告诉,他也不问了。
在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梁沐秋又去拜访了他老师。
距离他上次来也有段时间了,罗文对他吹胡子瞪眼,说他这个徒弟果真不孝,都忘记他师父了。
梁沐秋坐在院子里的遮阳伞下,陪罗文一起喝茶,骂不还口。等罗文骂够了,才把自己从雁都买到的一对成色不错的文玩核桃递上去。
“嚯,”罗文细细瞧了瞧那对核桃,“倒是学会贿赂师长。”
梁沐秋吹了吹茶,“哪能啊,发自内心孝敬您,就您这一个师父,不对您好也没别的选择了。”
罗文听得顺耳,露出点笑意,训归训,他对梁沐秋也还是样样满意的。
梁沐秋并不是他弟子里走得最远,成就最高的那一个,却是最得他喜欢的那一个,因为这小子脾性有点像他年轻时候,为人洒脱,心善,不计较得失,却也拿得起放得下。
缘分大抵如此。
他没有孩子,并不觉得后悔,但是无形中又确实对梁沐秋有一分偏爱。
午饭自然是在罗文这儿吃的,在饭桌上,梁沐秋跟老师提起自己想组建工作室的事情。
他有这想法也半年了,却到最近才下定决心,马上他也三十了,似乎可以再为自己做点什么,开启新的版图。
只是一个工作室,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要找到合适的人才行,此后还有一堆批文手续,忙起来也需要一段日子。
从此之后,他就不是一人单打独斗,却也肩负了更多责任。
罗文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睨他一眼,“怕什么,搞砸了还有你师父。当我这半辈子白混的。”
梁沐秋却不当真,“老搁你翅膀下面多丢面子,说起来像我还没长大一样。”
“那你要怎的?”罗文挑眉,“别人巴不得有我这师父呢。”
这倒是。
梁沐秋一直觉得,摊上罗文当老师,算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但他还是嘚瑟地冲罗文一笑,“我当然还想再闯出点名堂,也许等哪天别人提起你,介绍词就变成了,这是梁沐秋的老师。”
罗文哑然失笑。
他一巴掌拍了拍梁沐秋的背,“臭小子。”但他又按了下梁沐秋的肩膀,“那就好好干。”
为着工作室的事情,梁沐秋在老师这儿聊到晚上,罗文本来要留他吃晚饭,他却摆摆手,自己拿了包出去。
“不了,”他一边换鞋一边解释道,“家里有人等我。”
岑南今天也约了他吃晚饭。
罗文听得纳闷,本来还没理解,看见梁沐秋的神情却反应过来。
是了,他这宝贝徒弟春天里开窍了来着。
他有点惊讶,笑得格外亲切,“还是上回那个,追你的?”
梁沐秋点点头,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他拿了东西,站在玄关,手已经搭上了门把手,却又停下来,转头望着罗文。
“老师,等我跟他真的定下来,我带他来,跟你吃顿饭,还希望你别嫌弃,”他笑了笑,“我跟他其实认识很多年了,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兜兜转转,辜负你这么多年替我牵桥搭线的美意,我还是想选这个人。”
罗文对梁沐秋的感情,一向是只负责介绍,从不插手。
他从梁沐秋的话里隐约意识到什么。
他知道梁沐秋大学曾经颓然过一段时间,但那时候他跟梁沐秋还不像后来如此亲近,了解不多,只知道个大概。
但在玄关昏黄的灯光下,他像每个慈爱宽和的父亲一样,对梁沐秋笑了笑。
他还是那句话,“这有什么,你喜欢就好。”
他一手照看的孩子,无论是事业也好,感情也好,他都希望他们平安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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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家
梁沐秋抬头望着自己的老师,像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罗文对他笑笑,拍了下他的头。
“你比老师运气好,还能找到你愿意结伴的人,”罗文声音温和道,“老师我年轻的时候爱过很多人,分手的原因也五花八门,最后发现还是一个人自在。”
他想了想,又道,“人生长的很,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会发现少年意气,一时的爱恨都不是很打紧,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不后悔。只要是你不后悔的事情你就都可以做,比如去开工作室,比如去谈一场恋爱。”
梁沐秋听进去了。
他对罗文笑了笑,他父亲去世得早,跟着外婆和妈妈长大也很幸福,从来没觉得自己缺过什么。
但罗文对他,又确实如师如父。
他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偏爱,但他的行为却又总是在阐述这件事。
他不知道为何鼻子有点酸,低声说了一句,“我记住了,谢谢老师。”
罗文拍了他的背,“那就走吧,别耽搁了,不是有人在等吗?”
梁沐秋离开了罗文的家。
院子的门一关上,这座清幽的小院连同温暖的灯光都被一并关在了身后。
但门下那支摇曳的廊灯,还是幽幽照着他前行的路。
他开车回了家,把刚才老师给他的几本书都放去了书房。
而等他把书放好,他又重新跨出家门,走过短短的一条走廊,按响了岑南的家门。
三声过后,门吱呀一声打开,岑南一看就是刚从厨房里过来,一身居家服出现在门后,一看见他,本来还冷冰冰的脸立刻笑起来,“回来了?”
梁沐秋不自觉也笑了笑,“嗯,回来了。”
吃过晚饭,梁沐秋被岑南缠了几下,就也睡在了他这儿。
因为他偶尔留宿,岑南这儿有全套他的用品。
连睡衣都是情侣款。
第二天,梁沐秋出门跟人谈工作,聊得事情多了,倒是忘记了今天是六月一号,也想不起什么礼物不礼物的。
一直到他跟这次的合作方从咖啡馆走出来,接到岑南的电话,他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他跟合作方已经道过别,站在路边,低头看了眼手表,直接道,“那你来接我吧,我在致和街,十字路口边上,有个咖啡馆,我就在门口。”
岑南一早就开车出来,知道他在这儿跟人谈生意,特地停在附近的停车场等候,很快就开到了梁沐秋面前。
梁沐秋上了车,扣安全带的时候还笑话他,“你搞什么,有什么好神神秘秘的?”
他也就下飞机那会儿好奇了一下,聊了一天的工作,他脑子里都被项目给占满了,没精力去思索别的。
开车的路上他还在跟人发微信。
但他如果留意,就会发现岑南的侧脸却难得有点紧绷。
开过一个街口的时候,岑南低声问梁沐秋,“工作结束了,你应该没别的安排了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好吗?”
梁沐秋随意地点点头,都凭他安排,“我没事了。”
这就是答应了。
岑南从余光里看了梁沐秋一眼,梁沐秋今天穿了一件亚麻的上衣,白色的宽松长裤,整个人舒适又温柔,有种亲切又无害的气质。
但他望着这样的梁沐秋,却陡然生出一种面临人生考卷的紧张,他向来被认为从容不迫,天塌下来都不改其色,又属实心思深沉,不然也不会当年骗得梁沐秋先告白。
可在这傍晚时分,载着他心爱的人去往远方,他却像个旷课已久的学生,头一次担心自己的考卷会不及格。
梁沐秋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辆车在开往哪里。
等他跟人发完微信,才从手机上抬起头,往两边一扫,发现路两边的风景越来越熟悉,正经过一片银杏林。
他望着银杏林里的店铺,街角的花园,还有若隐若现的学校后门,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猛地转过去,“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他刚才并没有留心岑南的话,只当岑南是要去商场。可现在这窗外的景色,却显然是一片他已经很久没踏足的地方。
岑南抿了下唇,难得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答案分明太浅。
他按了下喇叭,示意前面的车让个道,然后低声道,“你不是已经认出来了吗?”
他把车稳稳地停进了车位,而在车位的不远处,是一座已经有些老旧的公寓,公寓楼下左边有家便利店,这么多年还开着。
这片区域住的学生很多,现在正是下课的时候,年轻的男孩女孩牵着手从他们车前路过,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纪,开朗又明媚。
梁沐秋怎么会不认得这是哪儿。
玉兰公寓,他跟岑南住了两年的地方,也是他跟岑南第一个“家”。
这名字从前还被他吐槽过俗气,说不是花就是草,索性里面装修管理都安稳妥当,楼下便利店的烤包子味道也不错,算是平息了他那一点小小的不满。
而岑南走了以后,好几年了,他还一直住在这儿,没换过地址,嘴上说是住习惯了,懒得搬,但到底是为什么什么,他自己心知肚明。
他怕岑南回来找不到他。
可他等了好久,岑南都没有回来。
他认命了,搬了出来,再也没有回过这片地方,偶尔开车走过这里,都会刻意不去看,不想起就不会痛,就能当什么也没发生。
可现在岑南却又把他带到了这里。
他仰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那栋公寓,问岑南,“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岑南没回答,解开了安全带,又下车,绕到另一边,替他打开了车门。
“先下车再说吧。”岑南对他伸出手,像要邀请他去赴一场晚宴。
梁沐秋不太想下来。
他自认为已经算宽容豁达,他对岑南爱得坦荡,过去七年确实铭心刻骨,他却也不想时时刻刻计较,如果他真的陷在怨恨里走不出来,那他根本不会与岑南在一起。
可如今这样故地重游,却好像又勾起了他心底的陈年旧伤,还没走近,心房就隐隐作痛。
但岑南固执地伸着手,掌心白皙干净,语气近乎乞求,“你先下来好吗?”
梁沐秋想了想,还是把手搭了上去,从车上走了下来。
玉兰公寓变化不多,跟他两年前搬走的时候也没什么分别,甚至连楼下的保安都是同一个。
进了电梯,电梯三面都是镜子,照出两张神色莫测的脸。
梁沐秋打量了下镜子里的自己。
他跟岑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