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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听着多美好朦胧的词,怎么到了阮竹仙和岑南这儿就这么鸡飞狗跳。
这两人光顾着喝酒,压根没怎么吃菜,这满桌都是梁沐秋爱吃的,他就跟个小松鼠一样,这边吃一点,那边吃一点,没多久就肚皮溜圆。
阮竹仙从余光里看见他捂着嘴,偷偷打了个饱嗝,被可爱得忍俊不禁。
从前在国外,她望着岑南如此痛苦,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对梁沐秋如此执着,她不是个沉溺爱情的人,自然明白不了这种飞蛾扑火的执着。
但如今,她确实明白了一点,因为除了梁沐秋身边,岑南的那颗心再无处安放。
他现在比起美国的那六七年,真的要生动很多。
她举起酒杯,对岑南和梁沐秋说道,“说了这么多,我还没恭喜你们,终于修成正果。”
她犹豫了下,稍微收敛了点笑意,看了眼岑南,又看向梁沐秋,“虽然由我说这话可能不太对,但是岑南在国外那些年真的不容易,如今他回了你身边,也算是有了归处。我作为朋友没什么可说的,祝愿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她对着梁沐秋笑了笑,酒杯往前,想跟梁沐秋碰个杯。
梁沐秋赶紧也端起杯子,“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喝酒,用橙汁代替了。”
两个人的杯子碰了碰。
阮竹仙也算岑南半个 “娘家人” 了,岑南的父母,岑南自己不松口,梁沐秋也不会去碰面,奶奶又去世了,真要算起来,阮竹仙这个青梅已经是和岑南关系很近的了。
梁沐秋虽然没喝酒,脸却也被暖气蒸得有点红,他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好好对他的。”
阮竹仙先是一愣,随后才理解了梁沐秋的意思,大笑。
“好,” 她眼神温柔地看着梁沐秋,“那岑南就交给你了。”
岑南在一旁难得没计较阮竹仙占自己便宜,冒充家长,相反,他也跟阮竹仙又碰了碰酒杯,说了一句,“多谢。”
至于谢什么,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
一顿饭吃到十点,梁沐秋先去开车,留阮竹仙和岑南站在门口。
外头空气凉,吹得人因为酒精而微醺的头脑也清醒了几分,阮竹仙拢着自己的围巾,看见岑南点了根烟,伸手过去,“给我也来一根。”
岑南便给了她一支。
阮竹仙心里装着事,吸了口烟,尼古丁的味道她并不太喜欢,有时候却能让她清醒点。
刚才梁沐秋在,她有些话不能说,如今只剩她和岑南了,她才转身问道,“你跟梁沐秋…… 说了你在国外发生的事情么?刚才吃饭,我听他的意思,像是知道了你们分开的理由。你告诉他了?”
岑南没看她,“嗯” 了一声,“说过了。”
阮竹仙却又问,“你真的都告诉他了吗,你是说了你爸妈用奶奶威胁你了,还是说你被关在疗养院里,感恩节因为被刀捅伤送去医院抢救,还是说你……” 说你看了多久的心理医生。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不下去了,眼神沉沉,有种不易察觉的伤感。
她跟岑南再是吵吵闹闹,互相损来损去,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所以当她知道岑南身上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直接难受得哭了出来。
天之骄子,意气风发,曾经是她对于岑南的所有概括,但是失去了爱人,又被禁锢在了国外的岑南,不再骄傲肆意,而像一颗骤然失去了感情的橡树,孤独地伫立在荒野里。
她叹了口气,拨了拨长发,心里头也乱糟糟的。
岑南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他转头望着阮竹仙,虽然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但他还是一字一句说道,“我已经好了。回到他身边的,是个正常的我。”
阮竹仙一滞,“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岑南打断了她,“我也明白你想说什么,但我还是那句话,没必要。秋秋他已经原谅我了,我们过得很好,过去的事情他没必要再知道了,徒增烦恼。”
岑南抬起头,望着餐厅门边一摇一晃的两盏红色小灯笼,他在芝加哥的小别墅,新年也会挂这样的小灯笼,是他奶奶挂上去的,说这样会有点年味。
如今又是一年快过去了。
“我不想他难过,” 岑南望着阮竹仙,“多余的事情没必要再提了,结局已经改变不了,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阮竹仙还想说什么,但是梁沐秋已经开着车过来了。
梁沐秋降下车窗,望着台阶上的两人,总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但他也没多想,冲着他们招手,“快点上车。”
两个人互看一眼,谁都没再说话,坐到了车上。
梁沐秋先把阮竹仙送到酒店。
下车的时候,阮竹仙已经又神色如常,走到驾驶座边上,俯下身,手搭在车窗边,笑盈盈道,“今天很高兴跟你见面,有机会的话,希望在我回国外前,还能跟你聚会。”
她的发梢轻轻从梁沐秋手背上擦过,妩媚的眼,即使只是笑着看人,也缱绻又多情。
妖孽啊,梁沐秋心想,好在他喜欢男人,不然谁挡得住,女生都得被这种女人撩走。
“有机会我一定去。” 他对阮竹仙笑笑。
阮竹仙直起身,对着岑南也挥了挥手,转过身回了酒店,她的背影高挑又利落,走在人群里也很晃眼。
梁沐秋调转了车头,从另一头开出去,开往他和岑南的家。
一路上,岑南都没怎么说话,只有梁沐秋的声音在车内回响。
梁沐秋有点奇怪,担忧地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了,不会是酒喝多了头疼吧。”
岑南本想摇头,但是又停住了,顺着 “嗯” 了一声,“不是头疼,有点头晕而已。”
梁沐秋信以为真,“那你把座位放平,躺一会儿吧,到家我喊你。”
岑南依言躺下,闭上了眼睛,外面风声大作,一月的天气,阴冷又刺骨,车内却温暖平静,梁沐秋轻声哼着歌,哼得奇奇怪怪,却也挺好听,让人心情不自觉平静下来。
61 两封信
作者有话说:先发一章。不想让大家久等,先睡吧,还有一章我来得及就今天发,来不及也会并到明天的更新里,不会溜掉的。
回去后,梁沐秋本想着岑南喝了酒,催他早点睡,但岑南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窗外冰天雪地,屋内却温暖如春。
梁沐秋今天穿的红色毛衣,衬得皮肤像牛奶一样,毛衣一点一点被卷起来,露出雪白的背,贴在微冷的玻璃上,让人情不自禁战栗,细声哼着,却又夹杂着细碎湿润的亲吻。
前几天刚买的白色地毯又给弄脏了,月光透过纱帘落下来,却干净得像水一样。
梁沐秋的身体绷得像一张弓,喉咙干涩,嘴唇几乎要咬出血,他总觉得岑南今天似乎格外用力,脱掉了君子的假象,骨子里的暴戾只在床上点燃。
他忍不住呜咽了几声,眼神像被碾碎的月光,说不清是欢愉还是痛苦。
岑南又凑过来吻他,像在亲吻一朵玫瑰,充满怜惜和安抚,仿佛片刻前失控的人不是他。
“你有时候简直像双重人格,” 梁沐秋累得瘫倒在地毯上,忍不住低声抱怨,“平常都装得像个君子,一到床上就像个野兽。”
他的声音沙哑,嘴唇红得妩媚,眼神也柔软,抱怨的话也说得像情话。
岑南坐在他身边,手指剥开他汗湿的额发,“只对你这样。”
梁沐秋笑了一下。
两个人什么也不做,就在这地毯上拥抱了一会儿,修长光洁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皮肉相贴,连心跳声似乎都同步了。
。
眼看着梁沐秋有点瞌睡了,岑南才把他抱起来去洗澡,用毯子卷起来,塞进了被子里。
梁沐秋没多久就睡着了,岑南盯着他,脑子里很俗地想着,他像天使一样无害。
今天跟阮竹仙分开前,阮竹仙问他有没有把所有事情对梁沐秋坦白,他明白阮竹仙的意思,他的这位青梅一直认为爱人之间不该隐瞒,尤其是梁沐秋这样的人,知道事实以后一定对他百般温存,照顾他,安抚他,有助于他心理的稳定。
可他不觉得。
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难改变,说出来也是徒增伤感,梁沐秋现在这样躺在他身边,素净的脸毫无阴霾,这样就很好。
虽然警告过阮竹仙不要去跟梁沐秋胡说,但此后的几天,岑南还是有点提防着阮竹仙会不会单独约梁沐秋见面。
但是阮竹仙没几天就回豫州去陪父母了,压根不在滨城了,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来。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位跟他从小长大,算是君子之交,惺惺相惜的青梅,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违背了他的意愿。
新年的前一周,阮竹仙又回了滨城一次,单独约梁沐秋在咖啡馆的包间见面。
要让阮竹仙自己说,她本来也不想淌这出浑水。
跟岑南作对也不是什么愉快体验,弄哭梁沐秋就更不是,只是一堆烫手山芋落在她手上,她也是进退两难。
在梁沐秋还没来的时候,阮竹仙喝着咖啡,望着窗外朗朗日光,心情也不怎么好。
一直到梁沐秋推开包间的门走进来,两个人目光相撞,她才下意识笑了下。
梁沐秋戴了个软帽,外面风刮得有些厉害,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他还不知道阮竹仙要跟他说什么,摘了帽子,揉了把头发,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这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阮竹仙轻轻摇了摇头。
看见梁沐秋此刻柔和明朗的脸,她觉着自己五脏六腑更难受了。
她想岑南的亲妈,她叫着顾阿姨的人,还真是给了她一份 “好差事”,偏偏顾锦绣夫妇对岑南这个儿子极尽冷酷,对她这个世交的女儿,却实打实地给过帮助,所以利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这让她既心存芥蒂,又不得不顺了顾锦绣的意。
她望着梁沐秋的眼睛,心里实在觉得抱歉。
。
梁沐秋坐了下来,跟阮竹仙各点了一份咖啡和甜点,这地方是他选的,他还给阮竹仙安利了这边的提拉米苏,说很好吃。
阮竹仙有点心不在焉,顺便也点了一份。
梁沐秋觉得阮竹仙的态度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是哪里,让他有点惴惴不安的。
等到侍者把咖啡和甜点送上来,他才问道,“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告诉岑南,” 他想了想,开玩笑道,“别是坏事吧,岑南醋劲可大了,我可不想晚上睡客房。”
虽然岑南多半不敢。
他端起摩卡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巧克力香气让人在冬天也觉得舒服。
直到此刻,他脸上都还是笑着的。
而阮竹仙在沉默半晌后,才低声道,“我今天其实是受人所托,想给你送点东西。”
梁沐秋有些诧异地抬头,“给我的?”
他想不出来,除了岑南,谁还会通过阮竹仙给他东西。
阮竹仙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了个盒子,当着梁沐秋的面打开,紫檀木的盒子,里头放着一块白玉雕成的玉牌手串,但是不知道被谁摔碎了,四分五裂,又用黄金镶嵌着补起来,而在这条手串旁边,还压着几张零零散散的照片,是岑南跟梁沐秋的旧照,是他们还风平浪静的二十岁,在岑南去美国之前拍的。
梁沐秋的眼神变了。
屋子里热气融融,他却从心底升腾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让人情不自禁背脊有点凉。
他又喝了一口摩卡,也不笑了,望着那副白玉手串,那是他外婆给他的东西,老人家给儿孙祈福的,他送岑南去美国之前,把这个手串挂在了岑南手上,说保佑他平平安安。
“不过你回来还要还我,” 他当时这样笑着说,“不然我可不好跟外婆交待。”
可后来岑南没有回来。
七年后岑南再出现的时候,他送给岑南的手表还在,这副手串却不见了。
他心里不是没有在意过,没有刻意去问,分离太久,岑南又经历这么多事情,问了也是平添烦恼。
阮竹仙把小盒子推给他。
梁沐秋艰难地问道,“是谁让你把这个给我的?”
阮竹仙心里叹了口气,她其实也不太想面对这个问题。
“我阿姨,顾锦绣,” 她直说了名字,“也就是岑南的妈妈。”
“她不想出面,所以想拜托我跟你说些事情,也托我给你和岑南带封信。”
阮竹仙的手伸进了盒子里,从照片下抽出了两封信,老派的作风,说起来真不像顾锦绣会做的事情。
她这辈子对儿子大多是严厉而冷静的,到最后决裂了,却写了两封亲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