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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野抱着顾乔冲进医院,嘶哑的吼声震彻整个门诊部。
很快有医生和护士赶过来。
把人放到担架床上,陆子野一边推一边和医生说明情况,医生护士也片刻都不敢耽误,直接把顾乔推进手术室。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手术室的门被关上,陆子野站在门外。
手术室这一层楼还算比较安静,没有太多来来往往的人。
他站在手术室前,像是失了神,眼神无焦。
过了会儿,楼道里传来一阵跑步声。
“陆子野。”
是祁遂川。
听到他的声音,陆子野眼底划过一丝寒光,双眸渐渐聚焦。
他咬紧下颚,上下牙齿抵在一起摩擦着,浑身透着一股阴沉怒意。
他缓缓转过身,用那布满血丝的猩红双眼盯着祁遂川。
半晌,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祁遂川的领子,像是忍不住要打他,但又出于什么顾忌,他顿了两秒,然后拽着祁遂川暴力地把他往外拖。
拖到下一层楼梯平台,陆子野狠狠把他掼到墙上,力度之大,重重的一声闷响。
陆子野揪着他的领子,咬着牙问他,“他们是谁?他们是谁?!”
祁遂川几乎快被他拎起来,只能被迫垂眸看着他。
看着眼前双目赤红的陆子野,祁遂川咽了咽喉咙,视线下移,不敢看他。
“说!”
陆子野拎着他再次往墙上狠狠一撞。
“是我爸。”
陆子野一愣。
“你说什么?”
陆子野死死盯着他。
由于愧疚,祁遂川还是没有看他,只是低声开口:
“我爸是个疯子,他……”
他话未说完,一个拳头就砸在了他的太阳穴。
他摔在地上,拳头仍不停砸下来,陆子野像是疯了一样地打他,幸好有路人经过,赶忙过来拉开他。
足足来了四五个大汉才把陆子野拉开。
祁遂川嘴角的伤再次裂开,他抵着墙有些艰难站起来,咽了一口嘴里的血,抬起头来看向陆子野。
“对不起。”
陆子野并不接受他的道歉,盯着他的目光像是烧着熊熊的火,额上青筋暴起。
“如果顾乔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一字一句像是从牙齿间狠狠咬碎了再吐出来,透着骇人的戾气。
他紧抿着唇线甩开身后拉着他的手,冷着脸转身离开。
祁遂川看着他的背,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陆子野说不仅仅是一个警告,如果顾乔出事,他可能会死。
他看到过陆子野发狂的样子,像魔鬼一样可怕。
那时候陆子野才十三岁,却差点把一个成年男人活活打死。
…
回到手术室外。
手术还没有结束,陆子野在靠墙的长椅上坐下来。
回到这里,他意外的冷静。
另一头的手术室外,一个病人家属来来回回的在门口踱步,满脸的焦虑担忧,还有一个虽坐着,却死死的攥着双手。
陆子野没有,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长椅上,面无表情。
一滴粘稠的血从他额头上滴下。
“滴答——”
他的目光被这抹血红吸引。
他歪了下头,表情有些疑惑,然后一直盯着那滴血,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生,你要不要去包扎一下?”
一个护士靠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他。
陆子野抬头。
“包扎什么?”
护士指了指他的额头,“你额头上的伤口很深,不包可能会感染。”
陆子野很缓慢的眨了下眼,然后抬手,触摸了一下额头。
再拿下来,食指尖沾满了粘稠的血红色。
他这才想起,那群人踹他的时候,他的头好像磕到了石头上。
那时候他意识都还没清醒,记不太清。
应该磕得还挺重的,但他并没有感觉到疼,刚刚摸的时候也没感觉到。
他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不疼。
就在他盯着手上的血出神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他立马抬头,起身冲到手术室门口。
“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脱下手套,“病人没有生命危险,请放心。”
听到这句话,他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原本面无表情地脸瞬间变得煞白,太阳穴一阵刺痛。
他往后踉跄两步,医生和护士忙忙扶住他。
“先生你没事吧!”
“赶紧把他扶到那边。”
医生和护士几乎是拖着他过去的。
他已经没有力气,感觉全身的骨头好像都碎掉了,很痛,痛到连呼吸都显得极为困难。
大概是痛感全部几种在了这一刻,之前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先生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他听得到,但医生的声音仿佛离他好远好远,意识在渐渐模糊、混乱。
脑海里开始出现很多斑驳破碎的片段——
那个漆黑昏暗的地下室……
余曼牵着千岁想他走来的影子……
顾乔在他面前倒下的那一瞬间……
那一瞬间,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攥紧,骤停。
他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觉。
哪怕是千岁死的时候。
最后,画面定格在明崇的顶楼。
吊儿郎当的祁遂川笑得恶劣肆意,问他,“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当时也没有。
他现在思绪很乱,本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可随着意识*越来越朦胧,他脑海里最后只剩下这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她?”
视线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秒。
他在心底笑了笑:
顾乔,我大概……是栽你手里了。
第42章 一个吻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很快;道路两旁的灯光略显清冷,风里带着丝丝凉意。
住院部人来人往,但很安静。
楼下种了几株桂花;还没到花开的季节;绿枝间只绽出几个淡黄的花苞,凉风一吹;轻盈的花香趁着风悠悠跳上窗。
窗户里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闭着眼睛的女孩。
女孩头发短短的,睫毛却浓密纤长,五官精致得像躺在橱窗里的芭比娃娃。
房间里不止一张病床,女孩躺在靠窗的这一边,另一张病床上的是个男生。
有人守在他们旁边;眼睛都哭红了。
“怎么又哭了,医生都说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要你管!”余曼瞪了陆远一眼,吸着鼻子从包里拿出纸巾擦眼泪。
结果眼泪越擦越多。
“你哭成这样让俩孩子醒了看到怎么想?”
余曼哭得一抽一抽的,“你说他们得多疼啊,伤到的还都是脑子;要是以后不灵光了怎么办;小野就算了;小乔人家成绩那么好;叫我怎么跟她爸爸交代。”
“什么叫我就算了?”
房间里响起少年带着颗粒感的低沉嗓音。
语气很是不爽。
“小野!”
余曼惊喜地抬起头,“你醒啦!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看着余曼关切的神情;陆子野有些别扭地撇了撇嘴;将头转到一边;可余光扫过一旁病床上的少女,他又将头转了过来。
“顾乔还没醒?”
余曼连忙道,“放心吧,医生说她明天应该就会醒。”
陆子野应了一声;“嗯。”
“饿了吗,我让老李给你买饭上来。”
陆子野暗暗瞄着一旁,有些心不在焉,“嗯。”
李叔很快就把饭买了上来,他买了三份。
“你们是不是还没吃?”陆子野问他们。
陆远看了眼余曼,“吃点儿吧,你午饭就没吃。”
“我吃不下,”余曼转头看向一旁的顾乔,“小乔还没醒呢。”
陆子野闻言翻了个白眼,“少矫情了,吃了赶紧走。”
“对了!”被他这么一赶,余曼才想起来还没叫医生,赶紧起身朝医生值班室跑去,边跑边喊,“医生医生,我家小孩儿醒了。”
陆子野皱了下眉。
谁小孩儿。
医生过来看了看陆子野的伤口,给他测了个血压。
“应该没什么事了,但还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听到没,”陆子野又开始赶他们走,“赶紧走。”
“小乔还没醒呢。”
陆子野神情一顿,脸上的不耐烦渐渐消失,他转头看着一旁的顾乔,唇线微抿,“我守着她。”
余曼愣了愣,总觉得陆子野看顾乔的目光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抬头看向医生,“医生你看……”
“家属可以明天再来,两位伤到的都是头部,需要静养,反*正人在医院,你们放心就是了。”
“好好好,那就麻烦医生了。”
“徐医生,32号床的病人也醒了。”外面走过来一个护士。
“好我这就来。”
“医生慢走。”
目送医生离开,余曼搬过凳子来一屁股坐下,两只眼睛把陆子野盯着,“你把饭吃了我就走。”
陆子野本来没什么胃口,胳膊也疼,不想动手,但能赶紧送走眼前这两尊大神,他愣是一声不吭的抬着疼得要命的胳膊三两下把饭给吃干净了。
他一向很会忍疼,没让陆远和余曼看出来他其他地方还受了伤。
吃完,他微抬手腕,向陆远和余曼两处干干净净的碗底。
“最后两分钟。”
“啧,”陆子野很是不耐烦,“还要我干嘛?”
余曼习惯了他这样样子,一点也不在意,她皱着眉,脸上写满了心疼,“今天是怎么回事?你跟小乔都弄成这样。”
陆子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开口,“不知道哪个傻逼往地上撒了钉子,我跟顾乔撞树上了。”
“什么人呐!还往地上撒钉子!”余曼很愤怒,但声音克制,应该是怕吵到顾乔。
“我要报警去!”
陆子野看她一眼,“算了吧,那儿没监控,报了警也没用。”
余曼攥紧拳头,狠狠剁了下脚,“那我咒这傻逼玩意儿出门就被撞死!”
陆远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表情有些沉重。
“行了,你们快回去吃饭吧。”
余曼的很快冷静下来,“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叫医生。”
“嗯。”
“走吧,老陆。”
余曼和陆远走出病房,轻轻把门带上。
两人沉默地下楼,直到上了车,余曼才冷冷开口,“你也看出来了吧老陆,小野没说实话。”
陆远看着窗外,“嗯,你放心,我会去查。”
他表情沉如山岳,面相和善的眉宇间压出一丝狠意,“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小野。”
…
余曼和陆远走后,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
大城市的夜晚没有星辰,灯光喧嚣,但也温暖。
静谧的江河穿城而过,有漂亮的烟花在江边升起,照亮整个夜空。
陆子野没有看窗外绚烂的烟花,目光始终落在房间里那个闭着眼睛,像瓷娃娃一样的少女身上。
这是他第二次在医院守着她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然后掀开被子下床。
两张床之间的距离不到两米,他却走得颇为艰难,中途还不得不停了下来,脚抽了筋。
他弯身,想用手捏腿肚子缓解疼痛,但捏了一下后反而更痛了,不是抽筋的痛,像是碰到了淤青。
他把裤腿挽起来。
果然,腿上有几块巨大的淤青,另一条腿上也是。
那些人下手是真的重。
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等抽筋的劲儿散了,他继续朝顾乔走去。
他在她床边坐下,把她看着,一直看着。
眼前的少女皮肤雪一般的白,有些肉嘟嘟的脸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陆子野觉得自己以前大概*是眼瞎了,那么久才发现她是女的。
不过,他现在挺庆幸他发现得挺晚。
要是发现得早,他肯定早把她赶走了,这人傻乎乎的,怕是会被外边儿的死男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现在这社会,像他这样的好男人很少了。
他伸手,去捏顾乔那肉嘟嘟的脸,“蠢蛋,便宜你了,劳资长得那么帅。”
“不过……”
他看着眼前像只是静静睡着了的顾乔,室内的白炽灯很亮,刺眼的亮,但落在她脸上却柔和得像清晨的阳光。
连光都偏向她。
“你也长得不赖。”
他说不来好听的话,不赖就是漂亮的意思,非常漂亮,漂亮到让人第一次见了长发的她就做了春梦。
她现在就已经很好看,但长发的时候真的是好看到不像话。
他回想了一下她长发的样子。
除了那天戴的假发,在梦里她也是长发。
那个梦在他记忆里已经很模糊,只剩下一些印象深刻又朦胧的画面——
少女坐在他腰上,菱唇半张,琥珀色的眸子含着雾气,齿缝间徐徐流泻出诱人沉迷的娇啼,长发垂至细软的腰。
梦里仿佛都能闻到少女柔软清冽的体香……
“咕噜——”
他咽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