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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当年的事,顾乔愣了愣。
那些事,竟然已经过去五年前了啊。
她垂眸,一些仿佛藏被刻在老旧胶卷里的场景渐渐在眼前一帧一帧浮现出来。
…
五年前,陆远私人飞机失事,慌忙中从飞机上跳下,却坠入了水库,若非她爸爸碰巧路过将他救下,他肯定会当场溺亡。
她爸爸将陆远带回家里,余曼听到消息后就带着陆子野慌忙赶来了他们所在的梅湾村。
那是她和陆子野的初遇。
她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漂亮的男孩从黑色的轿车上下来,缓缓朝她望过来的场景。
那日她正拿着刚买的相机拍着四处的风景,镜头不经意扫过一辆黑色的车。
仿佛冥冥中有一股磁力吸引着她,她将镜头牢牢锁定在了那辆车上。
车门打开,他从车内下来。
当时是傍晚,阳光疏淡,天边的云彩晕染成了深深浅浅的黄,晚风和煦。
他站在夕阳前,身上仿佛镀了一层光。
“咔嚓——”
她也不知是心跳被按下暂停的声音,还是响起的快门声。
那个男孩就那样进入了她的世界。
在他出现之前,她的世界是灰色的。
她虽有和蔼的父亲,却有恶毒的后妈与一个丑陋的姐姐,一旦她爸爸外出务农,她们便会暗中欺负她,捉弄她,所以她时常将自己想象成童话里的灰姑娘,总期盼着有一天,她能遇到故事里的那个王子。
所以在那个男孩携着夕阳于光出现时。
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她的王子来接她了。
大概是心诚则灵,他虽不是真正的王子,却真的将她从灰暗国度里拯救了出来。
他长得好看,她的恶毒姐姐萧薇自然也是心神驰往,还拍着她脸威胁她说,“你要是敢跟我抢子野哥哥,我就拿刀划烂你的脸!”
顾乔低头不敢说完。
然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惨叫,萧薇从两米高的坝沿上摔了下去。
是陆子野推的她。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陆子野那时为何会那样冲动地把萧薇推了下去。
当时的他眼尾泛着猩红,眼神凌厉的像刀子。
他的神情狠戾得可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正常。
直到余曼和其他人闻声赶过来,他的表情才渐渐平静下来,*和她说了一句完全无法想象是从那个年龄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的话——
“为什么不反抗?都是人,凭什么要对别人忍气吞声。”
他顿了一顿,最后半句几乎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就算那个人是你的亲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漠得像北极常年不化的冰,可看着那一双眼睛,她却能感觉到有一种炙热的,凶猛的烈焰,穿透她瞳孔,一路烧进肺腑。
那一瞬间,她像是获得了神明赐予的力量。
在这之前,一直由于害怕失去唯一父爱的她,活得小心翼翼,害怕被父亲误会,被他厌恶,也不想让他伤心。
一切的忌惮使她对后妈与萧薇的欺辱一直忍气吞声,也使她们日复一日变本加厉。
但自从那日起,她学会了反击。
大概是潜意识里始终认为他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人,所以她把他的话奉为神明的旨意去践行,奋起反击,最后也成功的把萧薇母女俩赶了出去,准确的说是吓跑的,当时她做了一些比较疯狂的事。
这些事情她本来是瞒着她爸爸做的,但他最后还是知道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爸爸开始生病,有时候在梦里也会一遍一遍的和她说对不起。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爸爸会给她找一个后妈只是为了能弥补她缺失的母爱,是那个女人装得善良温柔骗了他,知道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连做梦都在忏悔,忏悔因为自己的识人不善让本来乖巧无比的女儿变成了疯子。
他不忍心看自己的爸爸这个样子,所以她又收起锋利的爪子,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他那个乖巧善良的女娃娃。
好在那之后也没有人再欺负过她。
但如果,有人要伤害她在意的人,她绝对,绝对不会吝惜自己的爪牙。
…
周末这两天,顾乔基本都呆在别墅里,因为她之前就读的陵川七中一周只放下午半天假,所以她是周天下午才去的医院。
出了医院,顾乔走向一旁的药店,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空调吹太低了的缘故,她的头总是晕晕的,可能是感冒了。
药店就在医院旁,从医院到药店的这一段路上能看到许多望医院里赶的病人,其中还有个穿陵川七中的男生,她便多看了两眼。
那男生被人搀扶着,脚踝肿得很高,他身旁的妇女扯着大嗓门一个劲儿的吼她,“叫你打篮球小心点小心点,得亏现在离体考还早,不然我看你哪儿哭去!”
篮球?
顾乔突然想起,陆子野好像也喜欢打篮球。
在那母子俩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她还细细看了一眼那男生的伤势,除了高肿的脚踝,他膝盖上也有擦伤。
她转了转眸子,若有所思的进了药店。
从医院回去吃了个晚饭,顾乔和陆子野就回了学校。
吃过药店开的药后,顾乔觉着头比之前还要晕得多,遂早早洗漱上了床。
感冒药大多有安眠的成分,只是这*个药的药效好像格外猛,她晚上九点就上了床,结果闹铃响了三遍都没把她叫醒,最后还是陆子野把她给拍醒的。
眼看着离上课就只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她赶紧火急火燎的下床洗漱,胡乱一通收拾,走的时候连手机都忘了带,自然也没注意到闹铃响时的那提示四字——
带姨妈巾。
第11章 掉马
九月的天阴晴不定,昨晚下过一场雨,气温稍降了一些。
临近午时,太阳升至头顶,天空透蓝,说热也不是很热,说不热又有点儿热。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顾乔没穿外套,崇明的校服在设计上和公立学校的也差不多,但用的都是特别好的布料,衬衫一点儿也不透,所以热的时候顾乔都是把外套给脱了的。
崇明很注重绿化,通往操场的道路两旁都种有两排枝叶茂密的乔木,加之学校里还有一条东风渠贯通南北,即便是大夏天走在路上也会觉得凉风习习。
顾乔平时走在这条路上只觉得凉爽,但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她却是觉得有些阴冷。
这段并不长的路,顾乔还没走到操场就已经打了好几个冷战。
“你很冷吗?”
走在她旁边的江致注意到她在打冷战,“要不要我把校服给你,我不冷。”
顾乔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马上就到操场了,操场上应该挺暖和的。”
江致微抬下颌看了眼头顶上的太阳,停下正欲拉开校服拉链的动作,转过头来看着顾乔开口,“我看你今天早上还在吃感冒药,你要是冷就和我说,感冒的时候再着凉就不好了。”
“谢谢你啊江致。”
顾乔抬头冲他笑了笑,雪白的皮肤上跳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彼时,微淡的阳光恰好从枝叶间斜斜落下来。
她浅茶色的瞳子在阳光映照下仿佛被雨水洗涤过的琥珀,干净明亮。
在这碎金般的日光里,她的笑容显得尤为好看。
江致看着她脸颊上那两颗若隐若现的梨涡,神情微微一怔。
片刻,他低头一笑——
还真是,像女孩子呢。
…
这节课,他们的体育老师生了点儿小病不大舒服,说是做完操就让他们自由活动。
这也就是在明崇,要是在别的学校,别说是体育老师生病了,就是没生病,这节课也很可能变成英语课、数学课、物理课、化学课……反正就不会是体育课。
大概是做完操就能自由活动,这个徒手操大家做的特别认真,动作完成得十分到位,态度极为良好,但顾乔却不太好。
在跳跃运动做到第八拍的时候,顾乔只觉体内一阵热流喷涌而出。
她顿时间一动都不敢动了。
完蛋了——
顾乔当时脑子里只闪过这三个字。
她的姨妈周期比一般人短,只有二十六天,所以每个月的小日子不太好记,她都是在来姨妈的第一天定下二十六后的闹钟来提醒带卫生巾,但今天早上她睡过了,直接把手*机给忘在了寝室。
顾乔整个人像僵住了一般夹紧双腿定在原地。
好在跳跃运动做完就只剩一个肩关节运动,体育老师和体育委员并未注意到她的异样,但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那股暖流正在一点点往裤子外面渗透。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成了煎熬,顾乔双手紧紧抓着裤腿不敢动弹。
要是在解散之前她想不出什么法子,到时候她一走动别人很可能就会看到她裤子上渗出来的血,然而她脑子里始终是一片乱麻。
“解散,自由活动。”
体育老师的声音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世界末日的宣告,顾乔心头一紧,身下的热流再次涌出。
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散开,甚至似乎有几个人已经朝她头来了异样的目光,顾乔几乎快要哭出来。
就在她濒临绝望之时,一件蓝白的校服从头顶罩下来。
她猛地一怔。
“顾乔帮我拿下衣服,我去打球。”
江致的声音从身后延伸到身侧,顾乔愣愣的转过头去看向他。
透蓝的天空下,江致微扬唇角,冲她淡淡笑着。
阳光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光,笑意温柔的他仿佛云端之上的神明。
顾乔一时间有些恍惚。
江致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半晌便转身走向篮球场,等她回过神来,江致已经走出了数米远。
顾乔不知道江致是不是看到她漏出来了的月经,但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立马将他的校服从头上拉了下来,绑在了腰间。
江致长得高,校服也长,衣摆能垂到她膝盖窝,把袖子栓在前面也能遮住□□。
绑好后,她二话不说就往宿舍快步走去。
“顾乔急冲冲的这干嘛去?”
傅司白指着顾乔离开的方向疑惑地问江致,江致笑了笑说,“可能回宿舍拿饭卡吧。”
说着他抬眸看向顾乔的背影,他目光温柔,但眼底却似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深意。
“走吧,打球。”
傅司白有些惊讶,“我没听错吧江致,你竟然有兴趣打球了。”
江致弯下腰,一边在球框里选着球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偶尔运动运动有什么好奇怪的。”
…
接近晌午的阳光渐渐变得灼热起来,体育课快结束的时候,篮球场上只剩下几个人打球,大多人都在一旁喝水休息等着下课。
“不来了不来了,喝口水。”
“还说今天凉快,他妈热死了。”
傅司白和班上几个男生撩起衣服擦着汗朝篮球场边儿上走去,他们打球的这个区域只剩江致和陆子野两个人。
“今天你好像很兴奋。”
陆子野手里运着球,头发上的汗顺着额角一滴一滴留下来,双眼定定盯着跟前的江致。
江致并不着急进攻,喘着气笑了一声,“有吗?”
“有,很明显。”
陆子野稍微加重力气拍了一下篮球,然后伸手一捞,将弹起的篮球揽到腰侧,动作利落漂亮。
“今天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兴奋的事吗?”
他偏了下头,双眼微*眯,盯着江致唇角始终噙着的那抹笑开口,“一直笑得这么诡异。”
“诡异?”江致轻笑一声。
他直起身来,抬手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顺到了脑后,“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
他顿了一顿,唇角笑意加深,“这一天天的日子好像没那么无聊了。”
他说着这话时,有意无意的侧头过去扫了几眼人群中的某个人。
陆子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因为马上就要集合下课,他目光所及就是一群懒懒散散朝操场走去的一些人,没什么特别的。
但也不知为何,明明有那么多的人,他却一眼看到了快被人群淹没,表情有些像是做贼心虚的顾乔。
可能是她太矮了吧。
他转了转眼,未作他想。
…
体育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下了课就可以去食堂吃饭。
解散后,顾乔便跟着江致他们去了食堂,陆子野有轻微的洁癖,先回了寝室洗澡。
和江致他们走在路上,顾乔不时就瞟一眼身侧的江致,见他始终笑意晏晏,她总觉得心头发虚。
快到食堂的时候,她又瞟了一眼江致,似下了什么决心,她咬了咬唇,渐渐放缓脚步。
“江致。”
她喊了他一声,江致回头,温柔地笑着问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顾乔慌乱的避开他的视线,取下腰上的校服,目光闪烁地朝他递过去,“你的校服。”
江致笑着接过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