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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洲的四处早已经挂起了大红的宫灯,照的园子亮如白昼。
彩楼高结,布置好的穿针乞巧的地方,案上放着九孔针和五色线。
各宫的妃嫔们都已经到了,正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说话,时不时传出来几声笑声。
贵妃今日穿了一件天蓝色的宫裙,上边绣着流云的样式,再加上她本就出尘绝艳的相貌,整个人的透着一股仙气。
只是在看到她手中的动作的时候,这缕缕仙气便完全不翼而飞了。贵妃在安置好的案前站好,手中摆弄了几下桌上的针和线,但是也不知道是这针线太不听话,还是手不听使唤,总是穿不进去。
贵妃的眉头紧皱着,又尝试了两下,还是无奈的放弃了。
一旁看热闹的惠妃向来心直口快,看到贵妃放弃,开口道:“娘娘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不擅长这些,还偏要尝试,看看还是失败了不是。”
贵妃瞪了一眼说风凉话的惠妃,开口道:“你行你来,说不定你还不如我呢。”
惠妃摇着团扇拒绝道:“我承认自己就不是什么心灵手巧的人,我才不试呢。”
另一边的淑妃掩唇笑了笑道:“可不是,惠妃的针线活可是出了名的差,贵妃忘了大皇子小时候的那件事了吗?”
当年大皇子小的时候,惠妃对自己的手艺心里没有一点数,抱着一番慈母之心给大皇子绣了一件小肚兜,还专门给大皇子穿上让她们看。
结果被不明真相的陛下看到了,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哪个绣娘绣的,这么难看。
想到当时惠妃那个脸色,贵妃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从那以后,惠妃就气的再也没有再做过一件东西了。
惠妃这么些年都已经习惯了,如今再听到这些事情,也不会生气了,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内侍通传的声音:“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聚在一起的众人都下意识的往入口看去,就看到贺琮和顾华清相携而来,玄色的袍袖和正红色的大袖交叠,带着几分旖旎。
太后因为身体的原因,所以并不参加今晚的夜宴,因此在顾华清和贺琮过来以后,一番行礼,这夜宴也就开始了。
这次本就是宫中的私宴,只有宫闱女眷在此,所以举止间也随意了一些,并没有太多的规矩。
顾华清和贺琮坐着上首的座位上,各宫妃嫔依次在左右安坐。
顾华清看着下方的歌舞,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桌子上的酒。
贺琮注意到这才片刻,顾华清就已经喝了三四杯了,伸手按住她要继续倒酒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今年新酿出来的酒,虽然绵柔可口,但是后劲不小,华清还是少喝一些为好,以免喝多了头疼。”
“而且你方才也没有吃多少东西,空腹饮酒易醉,这道八珍汤不错,你尝一尝。”说着,贺琮还亲手给顾华清盛了一碗汤递到她的面前。
顾华清方才酒喝的太急,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有一丝醉意了,听到贺琮的话,反应了片刻,才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微红的点了点头,把手从酒壶上收回来,开始低头喝汤。
左右的妃嫔们大多都在看着歌舞,只有德妃的视线时不时的会落在上首的帝后身上。
然后正好看到贺琮和顾华清私语,又亲自盛汤的画面。
德妃看着上首面带微笑的陛下,总觉得比起他平日里的笑容,这个笑容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德妃收回视线,微微垂眸,端起桌上的汤品喝了一口,却并没有觉得有多好喝。德妃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整个夜宴,再也没有碰过那碗汤。
歌舞结束以后,便是穿针乞巧和放灯祈福的环节。
蓬莱洲上灯火通明,天上星光熠熠,四周的水面上亦是波光粼粼,整个蓬莱洲一片热闹。
穿针乞巧,若是穿过了,便是一个好兆头,因此不少人都围在彩楼那里,拿着九孔针和五色线跃跃欲试。
顾华清和贺琮站在不远处,微风轻拂,顾华清原本那一丝醉意也被吹去,微微笑着看着她们聚在一起穿针引线。
贵妃之前已经尝试过了,此时便在一旁看着,不准备再动手。向四周看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帝后,贵妃来到两人面前,笑着对顾华清道:“穿针乞巧,娘娘要不要也去试试?”
顾华清在家中的时候也和姐妹们一起玩过,她自小便学习功夫,眼力和手速都普通女子可比,此时上场简直就是欺负她们,因此便笑着拒绝道:“我就不来了,你们玩儿吧。”
贵妃却不肯放弃,也不管一旁的贺琮,极力邀请顾华清过去,顾华清被她念的头疼,偏头看了一眼贺琮。
贺琮笑着点头道:“华清去试试吧,朕也想看看。”
本来看他是想让他帮自己拒绝,没想到又来一个劝她的,皇帝陛下都开口了,顾华清只好点了点头,和贵妃一起往人群中走去。
看到皇后娘娘过来,其他人都纷纷让开了,想看看皇后娘娘能不能穿进去。
顾华清拿起一枚九孔针,又捻起一根五色线,目光微凝,手指微动,五色线灵活的穿过针孔,不一会儿便将九个孔都穿上了,周围的妃嫔们都惊讶了,贵妃笑着道:“穿进去了穿进去了,皇后娘娘这是好兆头啊。”
顾华清放下手中的针线,看了看周围的妃嫔,笑着道:“侥幸而已,你们多试几次也能穿进去。”
贺琮在一旁看着顾华清,拿起她方才穿进去的针线看了看,笑着道:“皇后第一个穿成,这确实是个好兆头,朕那里有一对缠丝云纹玉如意,就送给皇后了。”
顾华清看着微笑了贺琮,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只看到他温和如常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什么。顾华清只好收回视线,微微垂首,笑着道多谢陛下的赏赐。
德妃看着人群中的笑语的帝后,又看了看手中只差一个孔就能穿成的九孔针和五色线,面色平淡的把手中的针线放到了一旁的案上,没有再继续下去。
第三十二章 我的妻子
穿针乞巧之后; 就是最后一个环节——放灯祈福。
洒满了细碎星光的水面上漾着微光,顾华清和贺琮携手站在岸上,周围站在各宫妃嫔。
顾华清接过宫人早早的准备好了莲花灯; 一旁的贺琮看着手捧莲花灯,眉目低垂; 恬静如画的顾华清,微微伸手将手掌放在了顾华清的面前。
顾华清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手掌; 顺着胳膊微微抬头看到了整温和的笑着看着她的贺琮。顾华清冲着贺琮也笑了笑; 然后将手放到了贺琮的手中。
两人相携走到放灯的地方; 然后一起将莲花灯放入水中; 看着顺水而下; 烛光熠熠的莲花灯,顾华清垂眸无声的笑了笑。
等到顾华清和贺琮一起将莲花灯放入水中以后; 各宫的妃嫔们和宫女们也纷纷将准备好的莲花灯放入水中,合掌祈福。
天际月明如水; 星河璀璨,蓬莱洲上烛光摇曳; 岸边站着华服锦衣的人们合掌祈福; 水中盏盏莲花灯微微飘摇,光芒明明灭灭,顺着水流慢慢飘远。
放灯祈福以后; 这次的七夕夜宴也已经到了尾声; 时辰也不早了; 夜风骤起,甚至还能带出丝丝凉意。
贺琮周围的众人,开口道:“更深露重,今夜就到此为止吧。”
说着; 贺琮又垂首看了一看身旁的顾华清,伸手握住她的手道:“皇后就和朕一起回去吧。”
感受到手中温暖的温度,顾华清回握住贺琮的手,笑着点了点头。和周围的妃嫔们点头示意以后,与贺琮一起离开的蓬莱洲。
余下的妃嫔们看着帝后相携离去,也三三两两的陆续离开了蓬莱洲。热闹了半夜的蓬莱洲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还燃着蜡烛的宫灯与水中摇曳的莲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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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华清与贺琮一起回到了畅和新绿,明嘉年纪还小,这次的夜宴她并没有参加,回来以后询问过公主已经睡下以后,顾华清才进了内室。
宫人们都下去了,内室中只剩下了顾华清和贺琮两人。
自从在贺琮面前说出了那番话以后,顾华清就不准备再在他面前伪装了,此时四下没有其他的人,顾华清便安静的在一旁坐下,不发一言。
内室里一片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烛花爆开时的声音。
贺琮看着垂眸不语的顾华清,周身散发着沉默的气息,一时间竟然觉得她可怜又可爱。
虽然贺琮知道这两个词绝对不应该用在顾华清的身上,毕竟在没有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她端庄谦恭,一副淑和的模样;而真正的她锋芒毕露,谋略过人。
不论是什么样的她都和可怜可爱这两个词不沾边,但是看着此时的顾华清,贺琮的心中却只有这两个词。
贺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即使无奈顾华清,也是无奈他自己。
他对顾华清是真的满意,聪慧却不失分寸,敬上怜下,对太后尊重,对明嘉爱护,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从一个帝王的角度来看,顾华清是一个合格的皇后,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她也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贺琮承认,他对顾华清有欣赏,有好奇,也因此产生了几分男女之思。
以至于她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的时候,贺琮是有过忌惮的,可是更多的却是对顾华清的赞赏。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眼光独到,看中的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子,也或许仅仅是因为顾华清本身就足够让人喜爱。
大概男人总是希望能有一个宜室宜家的妻子,但是也希望能有一个能和自己并肩而立,心意相通的女子。
而对于贺琮来说,这两个角色汇聚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他本人来说,并不讨厌一个聪慧善谋的女子,只有没有本事的男人,才会因为妻子的能干而忌惮,而他自然不是这样的男人。
但是他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身上的责任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家一户的责任,他是一个帝王,因此要考虑的事情更多。
那天从畅和新绿离开以后,直到今日,贺琮思考了很多。
从他对顾华清的感情,到大周是否需要一个能在朝堂,在国政上布局谋划的皇后。
那一日他在批阅奏折的时候,看到左司谏奏折上提起的近年来女子外出做工之风愈发盛行,贺琮突然想起了他的皇祖父曾经和他提起的那位名满天下的女子,他的高祖母——昭慧皇后。是她以一己之力,让这个世界上的女子们可以凭自己的能力而生活,而不用担心生计的问题。
在皇祖父的印象中,昭慧皇后是一个温和慈祥的形象,但是她也同样聪慧过人,身上带着与其他女子不同的光芒,仿佛不会被任何外物所打败,一往无前,更加的鲜活生动。
曾经贺琮并不能理解昭慧皇后到底是怎么的一个女子,可是如今,他却突然觉得,或许顾华清身上就带着昭慧皇后的几分影子。同样的与其他女子不同,锋芒毕露,坚定而自信。
那么当年太。祖皇帝可以接受昭慧皇后,和她携手,共创大周盛世,那么如今他为什么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女子呢?一个有能力和他并肩站在万人之巅,陪他看这万里江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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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华清听到贺琮叹气的声音,长长的羽睫微动,在下眼睑处投射出一小片光影。
顾华清能感觉到贺琮站了起来,然后在自己的身旁坐下,执起她的手,缓缓开口道:“华清那日那么大胆,怎么今日却一言不发了呢?”
顾华清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贺琮,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道:“陛下不需要一个大胆的皇后,所以臣妾以后也不会再那么放肆了。”
这样的动作,同时也让贺琮看清了顾华清的眼神,看清了当日带着光芒的眼睛如今却变的黯淡了些许,再不见那样耀眼的光芒。
贺琮有些无奈,也不知道她这几天自己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只好开口道:“华清如何知道朕不需要?”
“陛下当日沉默离去,这么多天又不曾踏足臣妾这里,难道不足以让臣妾想明白吗?”顾华清面色平静的道。
贺琮也知道,他的做法确实是有些问题,但是顾华清也并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好不好?
“你那时给了朕那么大一个冲击,忽然发现自己的妻子其实和自己所知道不一样,朕难道还不能多考虑两天吗?”贺琮说到后边颇有些理直气壮。
“陛下那是两天吗?若不是您也没有去其他妃嫔的宫里,恐怕所有人都该猜测臣妾这个皇后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您不高兴,失宠了呢?”顾华清虽然说的淡然,但是心中也不是没有委屈的。
不过想到贺琮说的考虑一事,再看他如今的态度,顾华清心中又忍不住升起希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