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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琳琅想了一想,突然极轻地勾唇一笑。
“你说,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如今连她这里都知道了,又何况是通晓天下事的父皇。
陆琳琅默默思忖着,笑容有些别有深意,“这高行修,真是越来越合本公主的心意了。”
她心情不坏地起身,吩咐身后的宫女,“本宫乏了。沐浴更衣。”
。
高行修牵着苏婵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吩咐着身边人,“盯着最近营内所有人,谁要是这个时候和京城通风报信,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通知放在杨修文身边的眼线,杨修文最近给谁传信,去见了谁,都要告诉我。”
他好不容易演的这场好戏,可不能让他错过了。
他的手劲很大,拉着她一路不知要去哪里。身边的士兵退去了,耳边尽是风声和嘈杂的喝喊声,手被抓的有些痛,苏婵在他掌中微微挣扎,高行修却在这时忽然停下,抬手扯掉了她头上的帽兜。
辽阔的天际线一望无际,整整十里尽是大大小小的营帐。望眼望去,整齐划一的士兵正在校场操练,伴着呼呼的风声发出叱咤震天的响声,另一边的射箭地,马蹄声急促,箭矢纷纷钉入靶子,传来欢呼的口哨,而不远处的演武场,传来一阵阵肉|搏的激烈战斗,周围尽是肆意的哄笑声和叫骂声,汗水和凶悍,粗鲁与肆意充斥着眼底每一个角落,风中仿佛都充满了硝烟和狂野的气息。
苏婵站在校台,纤弱的身板与磅礴的一切比起来显得那样微小如芥。她被眼前的场面所震撼,久久失神,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这一切,是一个她从没有接触过的,也从未曾想象过的危险世界。
高行修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低头去看那苍白失色的一张小脸,胸腔震动,朗声笑了笑。
听到了动静,苏婵怔怔抬头,与他对视。
这还是苏婵第一次看到高行修笑,除去以前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笑的冷笑,这是她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他如此真心的,真正的可以称之为笑的笑容。
他俯身看她,长发在风中猎猎飞舞,眼眸如星,薄唇扬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她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蓬勃气息,低沉的语气里有笃定的得意,也有烈烈的飞扬。
“苏婵,死心吧。在这里,你是跑不了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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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听你这语气,倒像是怨恨极了我◎
“阿婵……阿婵……”李怀玉睁开眼; 从噩梦中惊醒。
李母和李怀素在床边端着汤药,抽抽噎噎道,“我儿……你终于醒了!”
李怀玉坐起身,神色木然。
他的目光穿过门外; 望向一地荒凉的庭院; 红色的喜钱和果子零落在地里; 火盆里的灰烬在风中飞扬; 处处透着一片荒凉的荼蘼。
他的眼睛也随着这一切染上了灰烬; 怔怔望着面前的所有,“阿婵呢……”
李母哭道,“她走了!被那个野男人带走了!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你还念着她干什么……她丢下我们不管了——就这样让你脸上无光——还差点教那个人杀了你——这个狠心的东西——我们怎么怎么命苦,摊上这样一个人——”
李怀玉转头看向李母,他的声音很轻; 缓缓道; “……是吗?”
“母亲; 我的婚书呢?……”
李母愣了愣,下意识和李怀素对视了一眼,她的神色很快重归忿忿; 埋怨道,“我的儿,事到如今,你还看那东西看什么……她这样丢我们的脸,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我们李家不娶了,我们不要她……”
“……拿出来吧; 我想看……”
李母脸色变了变; 不过还在强自扯着慌; “你才刚醒,婚书不急的……我的儿,你先养好身子再说……那个我日后再拿给你……”
“婚书是假的,是吗?”
李母脸色大变,下意识便看李怀玉,李怀玉正在直直盯着她,温润的眼中布满一片深沉诡谲的黑。
李母笑道,“怎么会——那婚书可是你亲自写的,阿娘又不识字,我造那个干什么……”
李怀玉本来只是试探,但看到李母那一瞬间慌乱的神色,他便一切了然了。他闭上眼,凄然一笑。
“果然……”
他怎么会以为母亲就这样轻易转变了态度,他还真的以为母亲是想通了主意,真心接纳苏婵,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他怎么会这么天真。
李怀玉压住心底的愤怒,强忍着平缓道,“母亲,你这样欺骗我,这样对待我和阿婵,你不觉得良心难安吗?”
“我一直将你看做最重要的亲人,对你从无一丝欺骗,可你将我看作什么?一个随意玩弄的傀儡,一个让你攀龙附凤的棋子……就连我未来的妻子,你也百般阻挠,想方设法破坏。母亲,我是你的儿子,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又为何要这么对阿婵?”
李怀玉的声音沉痛而又平缓,“我的一切,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在你眼里都不值一提?”
李母听得无地自容,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儿啊,娘是真心为了你好……娘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李怀玉轻笑,“那苏婵呢?”
“那是我真心喜欢之人!可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从来都瞧不上她,是吗?成亲之日,她被那样对待,你却视若无睹,还一门心思把她往外推!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你那个时候有顾虑过我的感受吗?母亲这一切的所作所为,真的是为了我好吗?”
李母被自家儿子一连串的质问弄的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好过,苏婵就这样当众被人抢走,他们李家在西里成了个大笑话。她只是想悄无声息断了这门亲事,可从来没有想过闹这么一通。如今人人都明里暗里笑话她,就连自己的儿子也记恨上了她,她终于怒道,“怎么?你是为了一个和跟着别人跑了的女人,来指责你的亲生母亲吗!”
李母只觉得这几日的委屈和怒意全部冲了出来,声音拔高,“是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是她苏婵!你自打认识了那个狐狸精之后,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吗?还有素素吗?她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什么也跟我对着干,就连科考都可以不要!你是我费尽心思养大的儿子,我知不知道我为了供你读书,费了多少心血?舍了多少脸面!娘的一生都押在了你身上了,可你为了那个苏婵,什么话也不听了!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
李怀玉苦笑,“原来母亲就是这么想的……我在你眼里的价值,就只有科考,只有当官,是吗?”
不是的。不是的。李母摇头,李怀玉是她最心爱的孩子,她怎么不会希望他一生平安快乐,找一个高门贵女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但是那个人不能是苏婵,绝不能是苏婵。
贫贱夫妻百事哀,她自己已经过怕了这种日子,她很清楚苏婵这种人不仅会消磨他的斗志,还会影响他的判断,他和苏婵是没有未来的,她自己的教训,绝不能让李怀玉再次重蹈覆辙。
李怀玉闭上眼,声音很轻,“以后,我的事情,和母亲再无半点关系。”
李母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从李怀玉嘴里说出来的话,她颤抖着嘴唇,“……你说什么?”
“……你要为了一个苏婵恨上我是吗?你要为了她不认我这个娘了是不是?”她声音都在发抖。
李怀玉站起身,默默走到父亲的灵牌前,跪了下去,他的身体孱弱,他的背影如松,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我果然是白养了你……你这个白眼狼,不孝子……”李母浑身都气的抖了,扯开嘴古怪地笑了一声,“反正我现在成了西里的笑话,就连儿子也不认我了……好啊,好啊……那我去死!我去死好了!”
李怀素也有些慌了,急急拉住李母,“娘!娘!”
李怀玉紧紧闭着双眼,跪在地上岿然不动,郎心如铁。
李母飞快跑向自己的寝室,在房梁上吊了一根绳子。
李怀素看着李母将脖子套在了绳子上,哭道,“哥哥!你快看看娘!娘真的要上吊了!”
李怀玉痛苦地闭着眼,额角青筋暴起。
他想抛下一切不去管,想装作一切都没有听到,一切都没有看到,他死死咬着牙,手指抓挠着石板地面,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过了片刻,又传来李怀素的哭声,“娘——娘——”
他想起苏婵那忧郁的目光,那哀怨又凄楚的一双眼睛,她是那样的好,却又从来一个人默默忍耐,他如此想和她共度一生,如今却像是一缕虚无缥缈的青烟散尽。他以为接近了唾手可得的幸福,原来都是一场虚幻。
他悲痛欲绝,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是怎样被高行修带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曾经受过怎样的委屈和不善,然后又笑着去面对他,不让他看到一丝一毫。
“哥……娘不行了……娘快不行了……”李怀素哭道。
李怀玉痛苦地跪在地上,脑袋都要炸开。
他真的不想去管眼前的这一切,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只想一直昏迷不醒下去。脑海中一片片的碎片像是炸开了一般涌现出来,李母冰天雪地抱着他去请郎中的场景,李母孤零零跪在娘家门口,乞求有人能够接济给他上学的银子的场景……一幕一幕走马灯一样涌现在他脑中,他心间狠狠一痛。
“娘——娘——”李怀素惊呼。
李怀玉猛地睁开眼。
心跳停跳了半拍,他的嘴唇开始隐隐颤抖,下一刻不作他想地仓皇起身,飞快奔向李母的寝室。
“母亲——母亲——”
李母奄奄一息倒在地上,脖子上的勒痕是如此刺目,李怀玉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怔怔地仰起头。
李母看着李怀玉终于肯来,嘶哑着哭声,将他紧紧抱住,悲恸地哭着捶打他,“你这个不孝子——你终于肯来了——你好狠的心啊——你再不来,你就没有娘了——”
李怀玉岿然不动,任由她抱着,只是无声地流泪。
李母哭道,“这一切都是娘的错——是娘被鬼迷了心窍——娘只是太想看着你好了——是娘不对,毁了你和阿婵的婚事,你要恨就恨娘……”
李怀素将一切看在眼里,也装着掉了几颗眼泪。
“不是母亲的错。”良久后,李怀玉咬牙,艰涩开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闭上眼,眼泪缓缓流下,“全都是我的错……”
那个男人说的没错,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若是他多想一些,多留意一些,不那么沉溺于甜蜜里一些……或许一切,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李母看到李怀玉痛心的眼泪,心如刀绞,这次的语气带着几分真心,“儿……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李怀玉凄然一笑,缓缓转身,李母想去拉他,被他一把轻轻挥开。
外面有仓皇的脚步声,苏大杵在庭院,踩在一地的喜钱红纸之上,听到李怀玉缓缓从屋里走出,怔怔抬头看他,沙哑了嗓子。
“……阿婵呢?”
李怀玉看了苏大一眼,嗫喏了一下嘴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垂下头,羞愧地闭上了眼。
他擦过怔怔的苏大,赤着脚,身披单薄的亵衣,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刮走,就这样踉踉跄跄地、六神无主地、失了魂魄地,行走在一片孤寂的昏暗之中。
。
大帐之内空旷又肃然,高行修将她带到大帐后便匆匆离去。
帐外尽是令人牙酸的阵阵兵戈叱咤声,听的苏婵头皮发麻,她不敢出帐子,如今只能困在这方寸之地哪里也去不了。
大婚之日被人强行掳走,与自己即将成亲的郎君重伤未卜,阿爹也音讯全无,阿爹还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子。
而怀玉,怀玉……
不知他怎么样了。
是她将他害成如此,每每想起他嘴角的血,她便难以心安,心痛如绞。
高行修单臂抱着一只幼犬,路过一个个营帐和巡逻兵,迈着大步走向大帐,一掀开帐子便看见苏婵跪在毯子上,正在低头垂泪。
看到他后,她连忙转过头去,慌乱地用衣袖擦了擦眼角。
高行修放下帐子,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将幼犬随意放下,失去了温暖的体温,幼犬发出无意识的一声叫,高行修面沉如水,坐到了她的身边。
苏婵垂着头不动。不发一语。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