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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夏垂眸,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她每每讲段子忽悠成帝时,他听高兴了也是这样,下一句,怕是要封官赏赐了。
君王的脸色万人看,婵夏能揣测出来的,姜公公这马屁精也读出来了,见成帝满脸喜色,忙跨步上前,煽动道:
“陛下,此女既身怀绝技,何不封她为护国圣女,以此保我大燕江山万代,庇护陛下您万寿无疆!”
这马屁拍的到位,成帝通体舒畅,眉目舒展,看在于瑾夫妇眼里,犹如一只被灌了好酒的马猴,晕晕乎乎,理智全无。
柳荷儿等人听到陛下俩字,吓得五体投地。
于瑾起身,把主座让给成帝,跟婵夏并排站在了一起看戏。
成帝手撵着胡须,听着这一屋子人放的彩虹屁,婵夏觉得这厮此刻必然是觉得他是十分牛皮的。
眼角余光扫到姜公公弯着腰,一脸谄媚,臭不要脸的吹嘘一盆一盆的往成帝脸上糊。
婵夏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于瑾:“我拍马屁时,也那么难看?”
于瑾目不斜视,以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回道:“你比他好看多了——不要乱比,自降身价。”
姜长波察言观色,见成帝对柳荷儿的说辞深信不疑,便顺着成帝的心意把柳荷儿捧到了天上。
宛若捧这么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就能坐享万里江山一般。
他若只是捧柳荷儿,婵夏就当看了出马猴蹦跶,一笑而过了。
但偏偏这家伙嘴贱,话锋一转,竟说到于瑾和婵夏身上。
“外头百姓都夸于公公是青天在世,陛下有于公公这般的栋梁,再得了柳姑娘这般的神使,何愁社稷不稳?”
成帝听得舒坦,婵夏觉得刺耳。
把这种人尽可夫的疯女人跟政绩卓然的于瑾放在一起,这是对于瑾最大的羞辱。
感受到婵夏犀利的视线,姜长波得意地抬头,示威一般地看向婵夏。
婵夏确定,这个善于溜须拍马的阴阳人是想激怒自己。
若不是先前跟于瑾出去被他搂在怀里顺了一番毛,这会婵夏已经炸了。
面对姜长波的挑衅,婵夏突然跨步上前,对着成帝说道:
“陛下,既然柳姑娘她天赋异禀,不如将她赐给姜公公做娘子吧,姜公公他对柳姑娘‘以身为国’的壮举如此钦佩,想必他一定会善待柳姑娘的。”
姜长波的脸霎时漆黑一片。
“噗。”忍冬一个没憋住,笑出声来,被于瑾瞪了眼,堪堪憋住。
“可是圣女她得吸收灵气,姜爱卿他——”成帝欲言又止。
按着柳荷儿狗屁不通的说法,她隔上一段时间就得睡个男人增加“灵气”。
姜长波是个太监,不具备那个条件,柳荷儿只能找别的男人。
这对姜公公而言,头顶已经不是一个绿帽子了。
姜公公不怀好意把于瑾跟柳荷儿放在一起对比,企图羞辱于瑾,婵夏马上反手送他一片青青大草原。
“姜公公他心系大燕,自然愿意助柳姑娘一b之力啊!”
婵夏故意把某个关键词咬得很重,该懂的都懂。
“怎么,姜公公难道不愿意咱们大燕千秋万代,不愿祝陛下万寿无疆?”
这帽子一扣,姜长波只能跪地谢恩。
“求陛下将柳姑娘许配给奴婢,奴婢为了陛下万死不辞!”
婵夏看他这么不要脸,心里暗忖,若是成帝得痔疮了,这家伙跪舔都愿意吧?啧!
于瑾看她这满脸坏相,嘴角抑制不住地翘了翘,蔫儿坏的丫头。
成帝见姜爱卿这般识大体,十分满意,当场封柳荷儿为护国圣女,赐给姜长波一堆宝物,姜长波忍着心里的巨大怒火,装作喜不自胜地收下。
只是看向于瑾夫妇的眼神,已是恨不得千刀万剐。
成帝心满意足回宫,于瑾夫妇送到门口,姜长波咬着后槽牙对着婵夏冷笑拱手。
“督主夫人今日这般抬举,咱家记住了。”
“你要好好待人家啊。”婵夏语重心长,气死人不偿命。
“距离陛下限期破蛇妖作祟,只剩下不到两日了,于公公你可要抓紧了。”姜长波把视线挪到于瑾身上,话里话外都充斥着幸灾乐祸。
“该破的案我相公自然会做,该抓紧的是你姜公公啊,要当新郎的人了,开心点呢~对了,我这有一瓶补肾的药丸,你给圣女带过去吧,她。。。辛苦啊。”
姜长波拂袖而去,再不走只怕是装不下去了,这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姜公公!常来啊!我们厂卫的大门随时为你夫妇敞开,补肾药丸随便领,不收你银子!”婵夏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姜长波绊了一下,心里骂了句直娘贼,站你个娘亲的!
“你这么往他嘴里塞恶心,只怕是得罪他不浅。”忍冬站在婵夏身后说道。
“得不得罪的,他都不会少给我们添堵,还不如恶心到底,看谁先把谁恶心死。”婵夏叉腰,满不在乎。
看得忍冬瞠目结舌,忍不住转头问于瑾。
………………………………
第270章 太保有请
“你到底对小阿夏做了什么?”
成帝刚来时,婵夏还蔫巴巴的,跟督主出去待了一会,回来就满血复活了?
于瑾端正脸色,手却很自然地握住婵夏的,漆黑的眸子温润的蒙上一层暖意。
别问,问了就是,爱啊。
忍冬被这股扑面而来的恋爱气息砸了一脸,受不了地搓搓双臂。
“这蛇妖作祟还没差明白,又弄出个以气养国的‘圣女’出来,你们俩心也是真大,都这时候了还能腻腻呼呼。”
就连忍冬都感觉到于瑾这段时间的异常来了,看小阿夏的眼神越发诡异,就好像要把人家生吞了似的。
不正经,呸!
。。。。。。
虽然于瑾已经提前跟婵夏打过招呼,说过魏王大限将至,但俩人谁也没想到,这一天来得是如此快。
断完了被雷劈傻的圣女案,刚回到府内,就听边境传来了密报。
魏王薨了。
昨日晚上没得,早起随从去看,人都僵了,消息传回京城稍微费了点时间,成帝闻讯连夜召集钦天监和新封的圣女进宫商讨,唯独没叫于瑾夫妇。
婵夏心里明白,成帝这是要借着魏王的死,大作文章。
这是要把魏王死因甩锅到天象不吉上,尽可能延缓先帝归朝的时间——如果能彻底杜绝,那就更好了。
巴不得让钦天监还有那个被雷劈的圣女说,全都是先帝命里带克,克死了魏王,老家伙一辈子都不要回来才好。
之所以不叫于瑾夫妇过去,只能说明成帝心虚。
于瑾从来都不信鬼神之说,天象什么的,他也都不信。
真要让于瑾过去,于瑾能扯出一堆合理解释,用他自己的话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一切玄学的尽头,都是科学。
满朝文武包括成帝在内,除了于瑾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魏王是死于慢性毒。
于瑾得到消息后,特意给婵夏详解。
魏王那个爱妾,实则是邻国派过来的探子,潜伏在魏王府内窃取情报,魏王其实是知道的。
只是为了收复河山,他装作不知,甚至帮那女人制造了假身份,说她是苗地所来。
婵夏当日查魏王家案时,只几个回合就看穿了那女人并非苗地所来,但她没想到这看似大渣男的魏王,竟然是个忍辱负重的人。
“看来我当日是误会了魏王啊。。。。。。”婵夏唏嘘。
宫里成帝忙活着占据舆论制高点,她和于瑾闲在家里,窝在小厨房靠土豆吃。
婵夏拿着木棍扒拉火,一双手从身后环住她,清隽之气将她包裹。
“倒也不是太无辜。”于瑾换下婵夏,顺手又往炉灶里扔了个地瓜。
“哦?”婵夏侧头看他,却被他抓住机会啄了一下唇。
“我当日虽查不到中毒的方式,却也提示过他,远离女色,他不听,现在想来,那女人的毒,是以同房方式传播的。”
边疆来报的密文里,也提了一笔。
说魏王死在了女人身上,那女人也跟着爆血管而亡,大概是药量没控制住,玩大了。
魏王在她房里待的时间越长,对她就越上瘾,无法控制行为,那女子就这样一次次把毒过给了魏王。
“一代战神,竟然以这种方式屈辱死去,真是难以理解这些臭男人——那档子事儿,真就那么有趣?”
婵夏作为两世单身狗,很难理解死在房里的这些人是如何想的。
之前破桃花案时,她就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这些臭男人总是对榻上的运动如此乐此不疲。
“看跟谁——其实,真的会上瘾。”
婵夏嗤笑一声。
“说得好像你试过似的。”
于瑾看着她被炉火照成橘红色的小脸,漂亮的薄唇散着馥郁的香气,长长的睫毛垂着,笑眼里的波光直接晃到了他的心里。
于瑾想说,虽然没试过,但在梦里却排练了很多,跟她。
法医对人体结构过于了解,了解到他闭着眼都能幻想出她的每一处可能会产生愉悦感受的区域,但理论与现实之间,总是隔着一层实践。
他迫不及待想要拆开这个只属于他的神秘礼物,验证他多年的理论,像是拆盲盒一样去拆解每一个属于她的未知秘密。
婵夏不解地看着他,这个男人被荷尔蒙所笼罩,释放出一种让她会心跳加速的朦胧之气,但她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只觉得他呼出来的热气像是带了法力,勾着她凑过去。
炉子里的干柴烧得呼呼的,就像是那两辈子都没开荤过的男人,沾到一点火苗就压不住了。
忍冬尴尬地站在门口,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督主,有访客。”
感受到那个搂着媳妇吃豆腐的男人投递过来的凌厉视线,忍冬退后一步。
“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只是这事儿有点急啊。”
太保府上来人,请婵夏过去。
这两年太保身子大不如从前了。
桃花杀手虽然销声匿迹,放过了他,但是甄霓给太保下的那摧毁心脉的药,还是管用的。
这些天太保身子越发糟糕,成帝特意准了他假在府上养着。
太保对婵夏的态度一直很微妙。
官场上力挺,婵夏被提拔成千户,说来也是他跟成帝提的,并不是于瑾开的口。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假借看病为噱头,请婵夏去他府上小坐,去了就是喝茶聊天,临走再让婵夏包些回去。
这过于亲近的态度,婵夏这以查案为生的,怎可能猜不出端倪来。
甄霓“死前”,于瑾曾经跟她有过一段诡异的对话,婵夏大概也能拼出个真相来。
太保年轻时,大概率跟她那英年早逝的阿娘有过一段情,后来不知为何没走到一起去。
正因为对她阿娘的移情,再加上符辙的儿孙都死在战场上,晚景凄凉,没儿没女的,便把婵夏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
上一代的那些恩怨,婵夏很难有代入感,对符辙的疼爱她也始终表现的淡淡然,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
于瑾不反对她去,她有时间就过去转一圈,陪着这孤独的老头子聊聊天,下下棋,顺便赚点童叟无欺的小钱钱。
算起来婵夏也有些日子没过去了。
“你去回了,就说我现在忙着跟督主查蛇妖,没空去,等我们吃完了,查完了再说。”
炉灶内的土豆快熟了。
………………………………
第271章 故弄玄虚还是另有隐情
太保府的人来了几波,催了又催。
到太保府已经临近黄昏,天飘着蒙蒙细雨,婵夏收起油纸伞,管事的迎了上来。
“夏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婵夏常来,跟管事的也熟悉了,接过婵夏的油伞,忍不住说了句:
“夏大人好像很喜欢这把油伞。”
红色的油伞,圆木的伞柄已经磨的发亮,伞柄上一排桃花,三朵红的,两朵没上色的。
“嗯,用的顺手了。”
去年,羁押在厂卫刑楼的高员外死了,婵夏顺手涂了一朵上去。
俩人寒暄了几句。
婵夏问:“府内有访客?”
门口停着一顶银盖红边轿子,能用这种制式的,该是亲王或是家眷。
管事的正待回,就见正厅出来一人,细皮涂白面,个儿不高,正是成帝身边头号狗腿子姜长波。
屋内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太保的吼声:
“等老夫死了你再过来!欺人太甚!”
姜长波狭长的眼弯着,眼底一片冰冷。
“咱家明日再来!”
迎面遇到婵夏,姜长波拱手:“夏大人,你也是来看望太保的吗?”
婵夏手捂着眼,用无比浮夸的声音说道:
“我家督主常叮咛我吃饭。说这不按时吃饭就低血糖,低血糖就看不见,此时我眼前一片模糊,仿佛听到了我真挚朋友姜公公的声音?”
人就站在她眼前,她视而不见,还找了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辞。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