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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暗卫们事后回忆,当时是有很多人经过,人潮过去后,地上就多了个袋子,府内的小厮以为谁落了东西,过去一看。
一袋子骨头。
再去追,人海茫茫,到哪儿去找。
这嚣张的程度已经快冲破云霄了,婵夏若不把这事儿摆平了,督主府正厅悬挂的那块写着“芒寒色正”金字匾额就要啪啪打脸了。
面对着百姓们的议论纷纷,婵夏分人群,只看了几眼,心里咯噔一下。
这骸骨虽然已经七零八落了,但套在身上的衣服,是如此的眼熟。
还有缺了一根的脚指骨。
这分明就是两年前于瑾不让她验的那具骸骨。
当时他匆忙把骸骨移走,婵夏就已经有些怀疑了,只是过于信任他,没有深究下去。
在这个紧要关卡,多事之秋,有人刻意把这骸骨请出来,堆在她的面前,用意肯定不是好的。
擅长反向推理的婵夏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
于瑾不想让她查的真相,偏偏有人堆在她面前让她查,那查来查去结果只有一个,让她跟于瑾离心。
婵夏环顾四周,围观的百姓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嘴里说着嚣张。
这里一定混入了放骸骨之人。
无论这个人是谁,动机是什么,婵夏如果不能把这个问题处理好,督主府的威信就会扫地,这里百姓虽不多,但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明日就成了于公公自己府上都被扔了骸骨,此案不破拿什么服众。
带节奏这种事情,成本不需要太大,但是造成的影响一定极坏。
婵夏几乎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厉害,面不改色道。
“忍冬,取我工具来。”
“你该不会是想在这——?”忍冬惊讶。
正常来说,应该是把骸骨收起来,拿到厂卫的验尸间内查验,再公布结果。
婵夏竟然当街处理?
“再买一口上好的寿材来,无论放这骸骨的人是谁,死者为大,我要还她个体面。”
百姓们交头接耳,都想看婵夏是如何“还体面”的。
底下有那好事的小声道:
“往日里也看过别的仵作煮骨验尸,可都要把所有骸骨都做标记,都散成一团了,拿什么恢复?”
婵夏看了眼忍冬,俩人多年的默契,让忍冬马上明白她的意思。
马上顺着那百姓的思路说道:
“夫人,这种难度极大的拼凑,咱们还是放弃了吧,全大燕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把所有骸骨拼回原位,不做记号呢?”
“去准备工具。”婵夏云淡风轻的来了句。
这一唱一和的,把气氛炒作到了极限。
跟着婵夏的这些近侍,已经不止一次看过婵夏露这手了。
在仵作都搞不清楚人体多少骨骼的当下,婵夏师门从学徒时就已经熟悉每一块骸骨的位置、作用。
不要说是特征明显的骨骼,就是碎肉,也不是没拼过。
这当众造势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只看婵夏那双手在一堆骨骼中来回穿梭,动作快的惊人。
现场鸦雀无声,都被这神乎其神的技法震惊了。
先拼那些明显的大骨头,再去拼稀碎之处,当她用镊子把最小的锤骨、砧骨和镫骨放到耳朵的位置时,忍冬这负责调解气氛的忍不住带头喊了句好。
一时间掌声雷动。
“夏大人不愧是电母转世啊!神技了得!”
解决了督主府名誉危机后,婵夏摘下手套,对着棺材里的骸骨鞠躬拜道:
“无论你是谁,有何冤屈,既来了我们这督主府,定不会让你有冤难辨,现在先把她带回厂卫,那里有更专业的设备。”
尊重死者的态度让人肃然起敬。
百姓们纷纷流露出钦佩的神色,婵夏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最后锁定了两个人高马大穿着粗布百姓装扮的人身上。
人这俩人的表情与周围百姓截然不同,别人看婵夏拼骨头都是瞠目结舌,有口皆碑,只有他们,全全程面无表情,甚至有忿忿之意,在百姓们还交头接耳时,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身要离开。
一看就是着急跟上头的主子回禀,婵夏看了眼忍冬,忍冬点头,带了俩暗卫追了上去。
厂卫做的,就是审讯盯梢的工作,这些事儿都是轻车熟路。
让这些家伙有机会扔骸骨,已经是对督主府最大的挑衅了,若再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溜了,拿什么服众。
棺材被挪到厂卫的验尸间,婵夏并没有急着验。
只陪着棺材里的骸骨静静独坐。
在这个验了很多具尸体的房间里,她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安静。
她若想查这骸骨的死因,有很多种方式,甚至也不需要很长的时间。
但她并没有行动。
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偶尔看一眼棺材的方向。
距离真相一步之遥,她却从未有过如现在一般的平静。
终于门被推开了。
“小阿夏,人我给你抓回来了。”
………………………………
第274章 于瑾你太小瞧我了
那俩提前想跑的探子,被忍冬捉了回来,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也被封得严严实实。
“我们追过去时,他们竟想自尽,跟咱们厂卫玩这一套,真是可笑。”
“偷坟掘墓是死罪,但你们团伙犯案,审判起来也要分个主次,总有一个能逃脱一死,偏偏俩都想死,这就奇了怪了。”
婵夏围着他们绕了一圈。
“让我来替你们说吧,你们大概以为,痛快的死,比全族遭殃强吧?你们落到我手里,只怕是全族老少都得死吧?”
俩人粽同时一激灵,眼里流露出恐惧的光。
忍冬也是一怔,一股寒意从头卷到脚。
他只顾着抓人,格局还是小了。
还是小阿夏想的全面。
能够教唆人跑到督主府门前造次,还能轻易灭人全族的,有这般权力的,只有那么俩位。
不是陛下就是太后了。
忍冬越想越觉得冷,这件事禁不住细琢磨。
“你们大概对我这还不太了解,进了这地方,求生不太容易,但是求死也很难,我们厂卫的刑罚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上百种,每一种,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夹棍、脑箍、拦马棍、钉指,这些耳熟能详的,不过是入门级的,要我仔细给你讲讲猴子抱桩、老鼠弹琴、竹笋熬肉、梨花带泪吗?”
这么多可怕的酷刑从婵夏嘴里说出来,音质清冽,俩探子不寒而栗。
“想看吗?忍冬,带他们去看看——我记得刚好有几个通敌叛国的在审呢。”
“唔唔唔!”俩探子发出呜呜声,忍冬拎着一个转了一圈,另一个提心吊胆的躺在地上,只听得鬼哭狼嚎。
先前那个回来了,浑身犹如从水里捞出一般。
并没有对他用刑,却依然吓得不轻,另外一个甚至没有亲眼看,就已经从同伴这表情里猜到了一切。
婵夏拿着茶盏,拿着茶盖撇去上面的茶,依然是轻缓的声音娓娓道来:“其实,我和督主,都非常讨厌用酷刑,尤其是督主。”
俩探子眼里流出渴望的光芒,你不喜欢就别用啊!
“但是,督主也说过,任何制度必然有一定的合理性和客观性,酷刑也不例外。你总不能让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直接会跑吧?”
“刑罚要有度,这些惨无人道的刑罚终有天会退出历史的舞台,但不是现在。”
最后一句把俩人推入万丈深渊,给了希望再去剥夺,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了。
茶盏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个看似笑面的姑娘,用和缓的声音说着残酷的话语:
“现在,你们愿意告诉我,谁派你们来了吗?”
。。。。。。
于瑾一更才回府。
他被成帝以一些乱七八糟的借口留在宫内,名为谈心,实为软禁。
到了天黑才放他回来,于瑾已经猜到了家里不会太平,回府后没看到婵夏,一问才知道骸骨的事。
出现在这个节点上,稍一动脑也不难猜到那具骸骨是谁。
马不停蹄的赶赴厂卫,这一路都想着该怎么跟婵夏解释。
他之前不想让婵夏留这骸骨,就是不想让她卷入这里面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阴差阳错,还是被人利用了这点。
到厂卫马上就要宵禁了,静悄悄的厂卫与寻常并无不同,门口当值的看到于瑾纷纷行礼。
“夫人呢?”
“在刑楼。”
于瑾一路找过去,每一层都找遍了。
刑房里,他看到了那两个被关起来的探子。
验尸房里,他看到了停滞正中的棺材,棺材盖是打开的,骸骨已经换了身寿衣,安静地躺在那。
唯独没有他心里的那个姑娘。
问忍冬,也说没看到。
没人知道婵夏单独跟那俩探子说了什么。
只知道她单独审了那俩探子后,在验尸房内,对着那口棺材坐了许久。
然后就消失了。
为了引婵夏出来,忍冬刻意要了她最喜欢的饭菜过来,但平时干饭最积极的婵夏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干饭都不积极了。
于瑾略加思索,突然灵光一现。
屏退众人上了顶楼。
广袤的苍穹下,那个小小的背影看着格外的孤独。
她果然在这。
听到身后的响声,婵夏甚至没有回头,保持着单手托腮的动作,仰望着天空。
在这个多雨的季节里,罕见的看到满天星。
“今晚的星星真好,可是月亮哪儿去了呢?”她像是自言自语。
“有月亮的时候星星很少,星星很多的时候,月亮看着就淡了,所谓月明星稀就是这个道理。”
婵夏喟叹。
“是啊,月亮的光芒强的时候会盖过星星,星星光芒强时月亮就不见了,正如你和我。。。”
于瑾握紧双拳,她果然知道了。
“我有些后悔,不该把你教得这么好。”
婵夏始终没有转过身,只是背对着他。
“可是我那么信任你呢,你骗我了。”
很平淡的口吻,没有一丝指责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却在他耳里却成了最沉重的审判。
“是。我骗你了。”
婵夏转过身,怒瞪着他。
“你就这么承认了?!”
这个做了亏心事的男人,竟如此坦诚的就承认了!
于瑾沉默,多一句都不想再说。
婵夏见他跟个闷葫芦似的,冲过去花拳绣腿全都招呼到他身上。
他也不还手,站得笔直。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婵夏打了一会手都疼了,见这家伙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戳在那,继续打下去于心不忍,轻易放过又太不甘心。
“没有,骗就是骗了。”
干脆利落不解释,标准的于瑾的风格。
婵夏抬起手想要给他一巴掌,见这家伙站得倍儿直,一副让你打到消气爷就是不还手的嘴脸,火又拱上来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家伙是笃定自己打不残他?
“于瑾,你是太小瞧我了,你以为你嘴硬脸皮厚,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是。”
又特么承认了!婵夏头顶都要冒烟了。
怒极反笑,勾起一抹阴森地笑,对上他挑衅的视线。
说最狠的话,做最怂的人,于瑾坚定信念。
只要媳妇不跑不丢下他,断胳膊断腿也无所谓。
但他显然是低估了婵夏。
“好,是你先逼我的,于瑾,你看这是什么?”
………………………………
第275章 四舍五入时辰到了
婵夏举起巴掌对准自己的脸。
比不要脸,谁怕谁啊!
走于瑾的套路,让于瑾没路可走。
不愧是他带了两辈子的爱徒,这稳准狠的气势,模仿了十成。
彻底把于瑾干懵。
“胡闹!”他伸手按着她的手腕,婵夏得意。
“我打你嫌累手,皮糙肉厚的,我打自己行不行?你拦着我一次,你能拦着我第二次吗?以后咱厂卫出什么新刑罚,我先试一圈,试完了还要告知满朝文武,说你打我。”
“。。。”
这已经不是伤敌一百自损二百五了,这特么是损了两万五。
偏偏对在乎她的人来说,招式是损了点,却也真有效。
“如何,你是主动招,还是被动承认?”婵夏的下巴扬起一个骄傲的弧度,她可太能耐了。
于瑾叹了口气,就听她对着天空状似无意地补充了句。
“星星亮不亮,月亮都在,你愿不愿意,也都得跟着我,你主动点我就对你好点,你被动以后就睡地板去吧。”
“我可以等你睡着了再上去。”他的声音消失在她的怒目当中。
家有悍妇,惹不起啊。
“回府,我慢慢讲给你听。”
婵夏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了,就算他想死扛到底,她也能凭自己的实力查出真相。
与其被媳妇踹去睡地板,不如主动一些,当然,于瑾并不觉得她有让他一辈子睡地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