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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宁叹气，“我上家都去挖煤了，他手里的药早就被缴了充公。”
秦川皱眉，“行，药的事我再想想其他办法，水能弄到吗？”
除了药，缺水也是导致得热射病死亡的元凶之一。
姜宁稍作沉默，半晌才开口，“这样吧，我想办法给你弄一车水，你可以定向捐献。”
至于水最后到谁手里，那就不好说了，只能说心意尽到就好。
秦川松了口气，“行，你想要什么？”
“水质没有以前的好，但保证是干净的，煮开了就能喝。”
姜宁没有谈交易物资，“算是我个人匿名捐赠，要是相关部门问起来，你不能将我供出来。”
秦川诧异，半晌才道：“强地震不止摧毁了楼房，大部分的井也坍塌了，你知道现在的水有多珍贵吗？”
多少人渴到发疯，无奈之下只能喝自己的尿。
姜宁当然知道，一车水20吨可以救很多人，否则她也不会捐赠出去。
“我也曾受过官方救助，这车水算是我的回报。”
秦川想了想，压低声音道：“你知道灾后要重建的事吗？”
姜宁摇头。
秦川做的是富人生意，消息渠道比普通人灵通，“官方很早就知道会地震，洪涝刚退就征收钢材，厂房以及其他物资。
他们早就向愿意捐赠的企业家做了承诺，将充公的资产算成积分，后续的物资供应，以及重建后可以使用积分抵扣，拥有很多优先选择权。
现在，官方还没公布重建计划，但在灾难中捐赠物资或救人等义举，都会纳入积分计算。
生意场上狡猾不假，但秦川做人讲义气，何况他还记得姜宁的救命之恩，“现在水是最缺的，你如果以自己的名义捐出去，能换来不少积分。”
姜宁笑，“我这人就这样，做好事向来不留名。”
做好事要求留名的秦川，“……”
“开玩笑，攒积分换资源的事，我们另外想办法，主要是不想因为水惹上麻烦。”
姜宁有一说一，“你如果要，这车水我就出了，真要想感激的话，不如帮我留意能不能找到防辐射服？”
“防辐射服？”秦川先是惊讶，接着看她的眼神变了，“咱们可是老朋友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可得提前吱个声，让我也有准备。”
越想越觉得可能，她这人可不是吃亏的主，但囤的东西却很奇怪。
“你想多了。”姜宁失笑，“眼下这个情况，什么灾难都有可能发生，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秦川若有所思，“你怀疑地震会造成核泄漏？”
“可不敢瞎说，造谣要抓去挖煤的。”
秦川懂了，海产品都被病毒污染变异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哪天真要核泄漏，人类真的还有活路？
想想，心情沉重无比。
不管怎么说，先顾好当下吧。
约定提水时间，秦川带着尖嘴猴他们走了。
回到奥园，姜宁路过2号楼时，发现何天明正带着人修井。
她好奇走过去，只见老师傅正准备下井修补。
他身上绑着绳子，一旦井下发生坍塌，上面的人能第一时间将人拉上来。
姜宁打量了老师傅两眼，被暴晒到脱皮的脸，五十来岁的年纪，两鬓白发斑斑。
末世，光是活着就耗尽了所有心力。
回到401，姜宁没有隐瞒捐水的事。
霍翊深想了下，“凤城深水井几乎都坍塌了，而且地震后的水浑浊。
空间的水清澈水质好，捐出去想不引人怀疑都难，不如将这段时间囤积的雨水跟井水捐出去？”
姜宁就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两人不谋而合。
收集的雨水，只要投入净水片就行，井水有些浑浊，需要过滤一遍。
20吨水是个大工程，幸好霍翊深考虑周全，天灾前囤了过滤净化器，否则非得累瘫不可。
霍翊深进空间，安装好过滤机，将水塔的水引出来，逐一将井水排浊过滤。
时间宝贵，姜宁赶紧撤。
谁知，霍翊深拉住她的手，神情不太自然，“那个、可乐听力太好。”
姜宁满脸懵。
“别看豆豆还小，但听力同样不差。”
不是，他什么意思？
“我有些实施不开。”总担心不是豆豆敲门，就是狗子扒拉门锁。
姜宁后知后觉，“你……”
他、他都那样了……还叫施展不开？
“要不，试试？”
姜宁站着不动，尴尬到脚趾抠地。
霍翊深伸手拉她……
出来补了觉，醒来总觉得嗓子很不舒服，赶紧来两片利咽含片。
唉，造孽啊！
第226章 征收
吃过晚饭，将所有窗户拉上，三人一狗和谐地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离线电影。
对讲机突然沙沙响起。
霍翊深关掉电影，示意两只安静。
何天明来找，“霍同志，你跟姜宁现在方便吗？”
“嗯，你说。”
“我有点事，如果你们方便的话，能下来一趟吗？”
听声音，他有些迟疑跟迷茫。
何天明向来很有主意，他能解决的事不麻烦人，看来这次是真碰上难事，无奈之下只能来拜神了。
霍翊深望向姜宁，两人做了眼神确定，这才回复道：“好。”
换了身衣服，两人下楼。
闯过重重关卡出门，何天明已经在不远处等待，神情有些凝重。
姜宁开口道：“何队长，找我们有事？”
何天明踌躇，“下午，市政那边来人了，想要我们腾出几栋楼接收无家可归的难民。”
其实地震回来的路上，看到满目疮痍的凤城，以及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时，姜宁心里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由于预警及时，无数的幸存者活了下来。
这无疑是好事，可新的问题接踵而来，该如何解决他们的吃喝拉撒？
这些都是官方要想办法的。
灾后重建还没启动，总不能让他们流落在外吧？那样更加危险。
奥园在强地震中屹立不倒，而且居住的人并不多，自然入了官方的法眼。
姜宁皱眉，“何队长答应了？”
救援归救援，何天明同情难民不假，但人还是理智的。
如果放他们进来，难不成奥园社员吃喝，而难民在旁边看着？
其实奥园日子也难过，撑死不过五六分饱而已，水源更是稀缺。
可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前段时间刚收获了红薯，每人每天还能分到点水，而那些难民可什么都没有。
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一旦进来怎么可能还会出去？
身为心理师，其实何天明哪能不知道人心的可怕，到时乌泱泱的难民进来，谁是主谁是客？
别说和平相处，连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我哪敢答应，可现在是特殊时期，即使我不答应，官方也会强行征收房子，安排他们住进来。”
对方没明说，但何天明心里清楚，一旦自己拒绝，他们便会启动强制流程，他只得迂回说要召集社员商量，尽量拖延时间商量对策。
可社员都是普通人，连何天明都想不到对策，更别说他们了。
所以，他想听听霍翊深跟姜宁的意见，以他从业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两位是有来头的。
或许，能找到解决办法呢？
只能说，他太高看两人了。
无论是霍翊深或是姜宁，都没有能力跟官方对抗。
立场不同，换两人是官方执行部门，也会选择这么做的。
胳膊拧不过大腿，硬刚没有好下场，官方既然找上门来，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跟他们周旋，在配合的前提下，保证奥园社员的安全。
这里面，有可操作的空间。
两人眼神对望，霍翊深清咳了下，“何队长，拒绝是没用的。”
何天明苦笑，他何尝不知。
“我们只能积极配合，争取他们的理解跟配合。”
身为过来人，霍翊深给他支招，“我们小区有8栋楼……”
1…3幢是装修好的，4…5幢是外装修，6…8幢是刚落成的毛坯。
既然他们只是想要落脚的地方，可以把6…8幢可以让给难民，在中间砌一座墙作为安全缓冲区，一旦饿疯渴疯的他们想要冲过来，奥园也有自卫的反应时间。
官方出面谈，应该要安置不少难民，吃喝拉撒都是问题，要求他们派管理人过来，为避免生乱最好要有军队。
一旦难民生乱，他们还能出面制止，就看何天明怎么跟官方谈了。
另外，霍翊深提醒，“整座城都震塌了，将来肯定另外选安全的地方重建，一旦新城区落成，奥园就将成为孤城，到时只怕更危险。”
奥园社员做出这么大牺牲，何天明可以趁机跟官方谈条件，给社员争取到更多积分，想办法在新城区安家落户。
何天明揉着太阳穴，“就算砌墙围起来，你们住5号楼也太危险，一旦他们冲破围墙过来，你们会首当其冲成为受害者，要不搬到我这栋楼来？”
姜宁淡然，“如果墙真被冲破，5号楼到1号楼不过一两百米距离，有什么区别呢？”
何天明想想也是，难民真要搬进来的话，以后的巡逻守护也是大问题。
但天灾末世，根本没给人选择的机会。
何天明道谢，深深叹了口气，“我回去再好好想想，争取能谈到一个好结果。”
两人回到楼上，神情有些凝重。
还以为奥园会是伊甸园，没想到同样危机重重。
姜宁悄然叹气，“外面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太过黑暗的事，霍翊深并不愿意提，但相信她也是经历过的，“离城区越远，越危险。”
在官方势力触及不到的地方，不但聚集着黑恶势力，还有大批被末世逼成怪物的人。
杀戮，随时都有可能上演，根本无处躲藏。
想到上辈子如老鼠般四处躲藏的日子，哪怕重生一次，姜宁仍然不寒而栗，恐惧从骨子里不断渗出来。
霍翊深握住她冰冷的手，“我们把房子重新加固，走一步算一步。”
奥园人不少，齐心协力的话会有办法的。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哪怕想离人祸远远的，可他们总有办法找到你，可以打退一波二波，可要是源源不断一百波呢？
机器都会疲倦，更何况是人。
从现在来看，奥园的人还是比较团结靠谱的，与其这时离开到外面闯，还不如共同进退。
见过极恶劣的人性，姜宁有种预觉，哪怕何天明跟官方谈到极好的筹码，这场冲突终将是无可避免的。
第二天早起，霍翊深加固门窗，姜宁出去交过滤好的淡水。
约在废弃的工业区见面，她一路骑着自行车过来，到处残砖断瓦，道路被破坏得很严重。
第227章 安置营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姜宁快要热成球，尖嘴猴才姗姗来迟，开着辆危险品车。
“姐，让你久等了。”他气喘吁吁跳下车，“路实在太烂了，绕了很久才过来的。”
“你开这车来，不怕把别人都送走？”
“嗐，没办法啊。”尖嘴猴擦着汗解释，“姐，这其实是水罐车，老大特意让人重新喷漆作旧，做了危化品的标志。”
现在要开水罐车出来，那些渴到发疯的难民能把车都给你扒碎了。
姜宁检查车辆，确定没问题才开口，“姐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姐居然说帮忙！
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尖嘴猴受宠若惊，“姐你说，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给你办妥了。”
“帮我找一台大功率的喷洒机。”
喷洒机？听姐说话，就知道她很不专业，“你要的是农业喷药机吧？”
姜宁想了想，“就是那种喷射动力强的。”
尖嘴猴皱眉，“这种机器体积大，笨重又不好搬，在洪涝时都淹在水底泡坏了，现在非常不好找，起码得给我半个月。”
“不行，我现在就要。”
“姐，你就是把我剁了，也没有这效率。”尖嘴猴委屈，“机器肯定是坏的，我还得多找几台给你拼凑改装，这些都得时间。”
“我不要机器，你想办法把喷洒装置改好就行。”
姜宁没时间等，直接放话威胁，“我给你五个小时，要是见不到好的喷洒装置，这车水你也别想要了。”
“啊！！！”尖嘴猴土拨鼠尖叫，瞬间急躁了，“姐，你可是我唯一的姐啊，怎么可以这样威胁我？你要是不给我水，老大绝对会打死我的！”
“不想死，那就想办法。”
尖嘴猴气死了，最后只得跺脚答应，“行，我赌上自己一生的信誉，尽量帮姐你搞定。”
问了凤城的路况，姜宁跟他约定交水的地点，开着车离开了。
尖嘴猴转身就跑，只给五个小时，要他老命了！
姜宁绕开难民安置点走，尽量捡人少偏僻的地方。
路上遇到几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