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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止住两个情绪失控的幸存者，其中一名军人朝姜宁走过来，“你们发生了什么争执，谁先动的手？”
姜宁老实承认，“是我先动的手。”
军人神情严肃，“为什么？”
姜宁将目光瞟向陈妍菲，“这个女人勾结拾荒的旋风队，收买外面的黑恶，在运煤的道路上暗杀我们。
我们幸运躲过一劫，回来找她对质，谁知她居然矢口否认，我一时气不过才动手的。”
在基地闹事有不同的级别分类，如果是无故打人，顶多被驱逐出去，远没有恶劣到会被当场击毙。
姜宁看似冲动，实则引陈妍菲母上当。
反正潜艇已经到手，拿被逐出基地的风险，将陈妍菲母女拉下马，这个赌注很划算。
她倒是想知道，顾庭林会不会袒护这对蛇蝎母女？
如果袒护，她愿赌服输，但也没什么损失。
如果他公事公办，这对母女会被赶出基地，到时再把她们捶成渣也不迟。
无论怎么算，姜宁都不吃亏。
“你说她暗杀你，有什么证据吗？”
“有，人证在我的车尾箱，全部都绑回来了。”姜宁掏出一支录音笔，“这女的脑子进水，威胁别人替自己办事，被录音了都不知道。”
陈妍菲看到录音笔，眼中的害怕一闪而过，但随即又叫嚣起来，“我没有，她是诬陷！”
有录音又怎么样？她早就有准备，故意改变了声音。
军人刚要继续询问，谁知突然跑进来一人，喝声道：“谁是姜宁？”
声音如洪钟，边说话边子弹上膛。
霍翊深蹙眉，下意识挡在姜宁面前。
看清来人是谁，宋雅玲眼睛一亮，连忙道：“贺班长！”
贺班长是基地维稳巡逻队的负责人，宋雅玲经常过来商场逛，还曾特意跟贺班长打过几次招呼。
他知道她是首长夫人，每次见面说话都客气而尊重。
如果他早点出现，宋雅玲根本不会遭遇非人的对待。
这帮大头兵，会受到处分的！
胳膊脱臼的她疼痛难忍，声音带着不悦跟质问，“你快跟他们解释，我到底是谁。”
贺班长望向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随即再次发问，“谁是姜宁？”
姜宁站出来，“我是。”
看清她的五官，贺班长不禁皱眉，隐约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持枪疾步走向姜宁。
见这架势，陈妍菲忍不住露出得意神情，姜宁她死定了！
贺班长的绰号是疯牛，人如其名脾气非常不好的，不仅对部下极为严厉，平时更是维护宋雅玲。
只因他曾经是顾庭林带过的兵，没少过顾庭林的提拔，自然对首长夫人无比尊重。
他手下有个兵曾经得罪过陈妍菲，二话不说被罚跑50公里，从此以后见到陈妍菲都绕道走。
冲着这份袒护，只要姜宁出言不逊或冲动反抗，极有可能会被姓贺的毙掉。
陈妍菲语带哭腔告状，“贺班长小心，这个人是疯子，刚才差点把我跟我妈都杀了。”
贺班长皱眉但没有说话，而是气喘如牛站在姜宁面前，“你没事吧？”
天知道，他今天休假自在家休息，突然接到上面的命令，说姜宁要是掉一根头发，他的脑袋别想要了。
“姜宁是谁？”他人都是懵的。
上面哪知道是谁，“你管她是谁，这是首长下的命令。”
确实，不管是谁，能让首长下紧急命令的人，一定是特别重要的人！
谁能想象，只穿着条裤衩睡觉的他马上从床上跳起来，匆忙穿上裤子跟上衣，以百米冲刷的速度飞跑几公里。
肺都差点跑炸了。
还好人没出事，否则他不被撸掉才怪，“怎么回事？”
“班长。”士兵行礼，跟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贺班长眉头拧成疙瘩，一边是首长夫人跟千金，一边是首长亲自下令不能掉一根头发的人。
别看他脾气暴躁，可到底是维护工作中心安全的人，每天要面对无数棘手的事，脑子要不够灵活圆滑的话，压根无法胜任这个职位。
两边比较，高下立现。
贺班长收枪，接过姜宁提供的录音笔，当即按下播放键。
清晰的谈话声立即响起。
录音跟真人说话本来就有差别，更何况陈妍菲特意伪装过，乍听之下还真分辨不出来。
陈妍菲极不满贺班长的态度，而且有录音为证，当即愤怒道：“大家听听，这不是我的声音，根本就是姜宁无视基地制度，恶意殴打陷害军属。
那些所谓的人证，也是她收买来对付我的。”
第397章 他回来了
身体剧烈疼痛的陈妍菲声泪俱下，“她有反社会人格，性格暴躁易怒，连首长家属都敢谋害，更别提普通幸存者了，如果不抓起来好好审查，将来肯定会危害基地，到时还不知有多少人会遭殃。”
有不少围观者纷纷附和起来，“是啊，是她无缘无故动手打人的。”
他们当中有目睹姜宁暴力殴打陈妍菲的。
太残暴了，揪住头发就往玻璃上撞，而且是下死手的。
多标致的姑娘，被打得满脸是血。
还有另外一拨人，他们得知宋雅玲跟陈妍菲是首长家属，顿时立场鲜明地站队。
贺班长若有所思，他将录音设备收起来，“听声音确实不像，但陈小姐请放心，军部有音频分析处理器，只要是同一人说的话，哪怕声音不同，但音频规律是骗不了人的，相关部门会验证真假的。”
音频分析处理器？陈妍菲的心咯噔一下，糟糕！
贺班长义正严辞，“既然你们各执一词，还请跟我们回纠纷处理部接受调查，这里是公共场所，不能影响正常营业。”
陈妍菲蠢，但宋雅玲善于察言观色，听到贺班长说的话便知事儿不对了。
很明显，他在袒护姜宁。
两人素昧平生，姓贺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姜宁，除非是顾庭林下的命令。
他向来公事公办，连妍菲的工作都不愿意出面解决，如今却给姜宁开后门。
宋雅玲浑身冰凉，他到底知道多少？
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
顾庭林要动真格的话，他手下的兵有什么查不出来的？妍菲危险！
她飞快想着对策，捂着脱臼的胳膊走过来，“贺班长，这不过是场误会而已，没必要到纠纷处理部吧？”
贺班长也希望是误会，但首长既然下令了，他得保证不能让姜宁掉一根头发。
事闹得这么大，而且涉及首长家事，该如何处理不是他说了算的，还得等上面指示。
贺班长秉公执法，“基地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这事涉及谋杀及殴打，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相关部门会调查清楚的，还请各位移步。”
见母女俩都有受伤，尤其是陈妍菲估计毁容了。
贺班长缓了缓声音，对士兵命令道：“你们先送顾太太跟陈小姐去医院处理伤口。”
至于姜宁跟霍翊深，得先把人证提出来。
贺班长跟着到基地正门前的停车场，看到满后备箱的人时，不禁嘴角抽搐。
啧啧啧，她可真是位狠人啊，嫌疑人被打成筛子，神奇的是流这么多血居然没死。
他挥手让人将所有嫌疑人带回纠纷调查处。
都不用相关人员询问，被姜宁的狠厉吓到魂飞魄散的他们招得比脸还干净。
该招的，不该招的，没有任何隐瞒。
如果有罪，请让军方基地来处罚他们，而不是姜宁这个魔鬼！
接下来是音频分析，但宋雅玲跟陈妍菲还在医院处理伤情，只能等他们回来再说。
谁知豆豆从兜里掏出手机，“叔叔，我这里有她的原音录音。”
手机是姜宁早前给的，豆豆没事用来玩单机游戏打发时间。
姜宁动手打陈妍菲母女时，她虽然没有站出来帮忙，但偷偷用手机录音了。
啥家庭啊？天灾九年还能拿得出手机。
豆豆将录像调出来，指出陈妍菲母女抢夺军人武器那段，“叔叔你看，这位阿姨嘴上阻止她女儿的鲁莽行为，实则动作却是阻碍你们执法，想要制造矛盾，借你们的手将我们当成暴徒击毙。”
姜宁惊讶，没想到豆豆遇事这么稳妥，真是杠杠的。
贺班长反复观看录像，神情严肃而凝重。
他眼睛不瞎，看一遍就心里有数，可宋雅玲是首长夫人，容不得半丝马虎。
事关首长家丑，他想要找出蛛丝马迹反驳，然而真相却让人遍体生寒。
然而更让人掉眼珠的还在后面，从录像中截取的陈妍菲的声音，经过音频分析居然跟录音笔的一样。
相关领导不敢马虎，开会琢磨该如何上报请示，谁知何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有结果没？”
三人一狗在候审室等，豆豆有些担忧，“嫂子，他们会处罚陈妍菲吗？”
姜宁无所谓，不管是哪种结果，她都不会放过这对母女的。
贺班长走出来，“你们的口供已经录了，但是调查需要时间，没事可以先回住处，但不能离开基地，需要随时配合我们的调查。”
姜宁没意见，起身回B区。
同时，勤务兵小汤开车到医院，送陈妍菲母女回家。
陈妍菲不但碎了三颗牙，脸上更是缝了好几针。
治疗条件有限，她脸上很大可能会留疤。
其实，天灾末世最重要的是活下来，陈妍菲伤心难过的同时，更害怕真相会被揭露。
雇凶谋杀，会被枪毙的。
所以看到小汤时，陈妍菲脸色煞白。
宋雅玲同样如此，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冰冷而僵硬。
小汤不多言，只说是首长让他来送两人回家的。
到了家属区，小汤提醒道：“太太，首长还在忙，他晚些会回来。”
语毕，驱车离开。
回到家，陈妍菲情绪崩溃，“妈，他……”
宋雅玲做了个襟声的动作，更吓得她魂飞魄散。
什么意思，难道家里有监控？
宋雅玲没说话，而是将家里每个角落检查一遍。
没有发现监控设备，可无论是贺班长的举动还是小汤的行为，都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她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低看了顾庭林的情商，潜意识仍把他当成三十年前的那个他，会无条件包容跟信任她。
现在的他淡漠疏离，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宋雅玲猜不透等顾庭林回来时会发生什么？
三十年来，她从来没有真正了解他，现在更是连话都不敢说，毕竟军方如果真的安装监控，是不可能让人察觉出来的。
想到前段时间母女俩的谈话，不禁让人后背发寒。
一时间，宋雅玲仿佛老了十几岁，垂头丧气坐在沙发上，哪还有平时的得体跟温雅。
母女俩面面相觑，等待东窗事发的忐忑，那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焦虑，好像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说是凌迟都不为过。
毕竟，如果顾庭林要是想护她，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兴师动众。
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陈妍菲同样忐忑不安，她现在真的害怕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从中午等到深夜，就在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门响了……
第398章 为什么不揭穿？
顾庭林回来了，平静而刚毅五官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越是这样，宋雅玲越是不安，但还是起身强撑笑容迎接，“老顾回来啦。”
顾庭林瞟了眼家里，不冷不淡道：“嗯。”
宋雅玲上前，想过他手里的公文包，“你难得回来一趟，想吃什么？我下厨给你做。”
顾庭林没回答，而是望向面部受伤的陈妍菲，“妍菲，你回避一下，我跟你妈有话说。”
面部又痛又肿，满肚子委屈的陈妍菲还想着如何应对，可看到顾庭林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居然一句都吐不出来。
一种无形的气势压得她无力反抗，惧怕从骨子里不停涌出来，让人肝胆发颤。
她起身回房，不安地关上房门。
顾庭林坐下，朝宋雅玲道：“坐。”
宋雅玲倒呛一口凉气，佯装淡定道：“你怎么了？下班还板着张脸。”
顾庭林没说话，而是静静看着她。
看她，似乎又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一个曾经活泼热情，敢爱敢恨，不顾世俗压力，说哪怕天塌下来也要嫁给他的女人。
三十年，磨得面目全非。
这种眼神，宋雅玲不是第一次面对了。
真的很讨厌他的审视，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可她又能该怎么办，只能拼命去挽回，以前热恋闹矛盾时，也是她主动低头哄的，但那时真的很好哄，只要她红着眼睛扯他的衣袖就行。
而现在的他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顾庭林徐徐开口，“为什么要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