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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鸣从大衣里掏出一把军事小刀,放在手里玩了两下,刀锋出鞘,白光微闪,他语气淡淡:
“傍晚吧。”
“再晚点,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吕璐的心突然又没来由的慌张起来,她紧张道:
“不是阿亘他们还没来?”
“要什么时候回来?”
见她万分焦虑的模样,乔鸣亲亲她的睫毛,感受到唇下微微的颤栗,他安抚她:
“我很快就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保险起见…三章以后我再说话…
_(:?」∠)_
第三十六章
话音刚落,魏成道在门口叩了两下,沉声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再过一小时,人就都到齐了。”说完,他压了压嗓子,眼睛注视着四周,“我偷偷试探了一下,这一个月来了很多中国人。”
东西的体积太大了,陈询文不可能拿着那些货光明正大从这里运出去,毕竟路过冰城的人太多了,难免也会蹦出来一个想要黑吃黑的。
想要找一个类似于仓库,又鲜少会有人去的地方,在这一块可并不好找。
所以货肯定藏在雪庄的山上。
如果一下子涌上去太多人,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最恰当的就是两个人先去探路。
白天太亮,晚上太暗。
临近傍晚这个时间点,刚刚好。
乔鸣推门出去,魏成道站在门口,许晁晁刚好从隔壁捧着一杯热水走出来,打算进去他们那找吕璐,许晁晁经过时,乔鸣低头淡淡说了一句:“别让她跟出来。”
许晁晁迅速地抬了下眼,眨了两下,表示明白。
许晁晁冲着吕璐弯眼笑,她背过手,又将门关上,将她的话给阻断了。
“哎呀,感觉这里真的超级冷,穿这么多衣服也还是瑟瑟发抖……”
吕璐没有看向朝着她走过来的许晁晁,她一直盯着乔鸣的背影,阳光倾泻而下,给他的身上镶嵌上了层层光晕,干净修长的背影让人恍惚间产生了幻觉,吕璐明明看到乔鸣微微侧过了头,似是要回头看她,可是只是转了一个侧脸,就停住了。
乔鸣没有停下脚步。
接着许晁晁就将门关上了。
许晁晁的脸被风吹成了高原红,面颊还红扑扑的,笑意展现在她的脸上,“放心点吧,两个人一块厉害着呢,不会出什么事的,肯定很快回来……”
她安抚看上去就很慌张的吕璐,许晁晁也是跟着魏成道经历过枪林弹雨的人,对于这种难度,她并不担心。
听到许晁晁明显安慰的话语,吕璐微微定了点心,却掩不住心里那种空洞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被放大,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心就是慌张得厉害?
时间逐渐流逝,夕阳红得耀眼。
连先前那个叫慈慈的小姑娘都来敲了敲门,她礼貌地询问,“你们好!现在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我们准备了一桌子的晚饭,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过来吃吧?”
吕璐开了门,想要委婉地表示拒绝,“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伙伴还没有回来,我们想等他们回来。”
慈慈瞪大眼睛,毫不客气地略过她的身影,往屋里找寻,惊讶道,“是跟你们一起来的两个男人吗?我之前从爷爷家出来,就看到他们往山上走,现在还没回来吗?!”
吕璐不安越来越大,“对,怎么了?”
慈慈脸色煞白,叽里咕噜说了一阵,接着想要拉着吕璐的手往屋外跑,“哎呀,之前也有一群人跟你们一样往那雪山上跑,我们想要给他们带路,怕他们迷失方向,结果还赶我们走,然后就没见他们回来过。”
“而且太阳一下山,山上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是我们本地人,也会有迷失的时候,更何况你们呀。”
“再找不到人,肯定也回不来啦!”
许晁晁也紧张起来,却依旧谨慎,在身后喊吕璐的名字,“等等,要不要再等几分钟,再…再再看看。”
她虽然也很着急,但是她不能完全相信这个女孩说的话。
魏成道突然狼狈不堪地推开了门,打断了许晁晁的话,他满身都是摸爬滚打过的痕迹,脸上还有被石头刮擦的伤口,他慌张道:
“陈询文在那边藏了无数多个陷阱,我们迷失了方向,然后等我一回头的时候,乔鸣不见了!”
慈慈大叫,“哎呀,还不快找人啊!”
吕璐全身抖得厉害,她硬撑下来了,扭头就要跟着慈慈往山上跑。
魏成道却伸出手挡在她前面,“吕璐,你不能上去,很危险,也许乔鸣他很快就自己回来了,你要是出事情了,我没办法跟乔鸣交代。”
吕璐看着他,突然笑了,憨厚相多了几分凌厉:
“连你也说了,也许阿鸣就回来了,也许?”最后的语调被她不自觉的拔高,她几乎是质问,“也许他也就回不来了!”
她红了眼,是泪,也是慌乱,她对着魏成道一字一句道:
“如果乔鸣还活着,我受伤了,他会怪你;可如果他要是回不来了,我是死是活,已经没人会在意了,你知不知道?”
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吕璐只剩下乔鸣了。
喜怒是他。
悲苦是他。
吕璐推了一把魏成道,跟着慈慈一块往雪山上跑。
大雪,玲珑剔透,像一条银色的矫健玉龙横卧在山巅。
天地苍茫一片。
魏成道和许晁晁也跟着她一块跑了过来,魏成道带着她去了之前两个人分散的地点,除了空气中淡淡弥漫着的血腥味,连走过来的脚印都被雪给掩埋了。
“我已经在这周围找过很多次了,可是没有。”魏成道说。
慈慈不肯再往前走了,她说:“我得下去了,我爷爷不让我这么晚还在山上的,抱歉……”
吕璐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没有,没有,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她内心只剩苍凉,乔鸣啊这人,大概是坏事做透了。
骗她,强迫她,瞒她。
第35节
就连她的喜欢,也是他所诱惑的。
所以为了惩罚他,大概就算是死了,连个尸骨都不情愿给她看的。
“我们回去吧。”风迷了眼,吕璐不觉得冷,她语气极淡地吐出这句话。
许晁晁和魏成道信以为真,想要安慰吕璐,一时却也找不到借口,他们叹了一口气,低了头,转身往回走,只有活着,才代表希望。
吕璐慢吞吞地跟在身后,像个行尸走肉,然后她眼睛微微眨了一下,脚步停住,看着许晁晁和魏成道并未有察觉,
她突然扭头往山上跑去,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用最快的速度跑啊跑,风吹在脸上虽然疼,但是她浑然不觉。
跑着跑着,她听见了许晁晁在身后呼喊的声音,她咬咬牙,脚步不曾慢下来,她发着狠往山上跑。
吕璐必须跑,必须跑得很快,因为她怕魏成道和许晁晁他们追上来阻止她。
既然没人帮她,她就自己找。
是生是死,她要亲眼看见。
吕璐跑到先前魏成道和乔鸣分散的那处地方,她大喊,“阿鸣!”
“阿鸣!你要是活着,你就回回我!”
“阿鸣!”
“阿鸣!”
她喊得撕心裂肺,整个山上都回响着她的声音,寂寥而空旷,只剩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立着。
吕璐觉得自己是疯了,她开始徒手往雪地上刨,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心里的一个念头越来越大,上天入地,她都要找到他。
她挖啊挖,手臂酸痛,却已经成了一种惯性,这里没有,她就跑到别处边找边挖。
为什么都没有?
她崩溃地坐在地上,头一次骂了句脏话:
“乔鸣!”
“你个狗玩意!”
“你出来啊!你出来啊!”
眼泪糊了视线,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哭了。
哭得模样丑陋,“我求求你,你出来好不好,你出来……”
突然一声异响,她仿佛听到了幻觉,吕璐踉踉跄跄地爬了过去,却不慎踩到了一块石头,然后整个人往后翻了过去,顺着山坡滚了下去,一路掉进了一个雪坑里。
她掉下去的速度极快,下坠过程很短,立即就摔到了地面上,边缘的雪堆顺势砸到了她的身上。
坑口的高度并不算高,大约两三米。
也许是用来捕猎那些小型野兽。
吕璐挣扎着爬起来,观察周围,比外面要昏暗一些,坑口很大,最重要的是,她闻到了很浓重的血型味。
黑暗中,一个身影挨着土堆,一动不动。
吕璐谨慎地的走了过去,她悄悄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乔鸣?”因为刚才发了疯的嘶吼,她的声音变得又哑又难听。
男人坐在那里,闭着眼睛,两条腿分得很开,越走近,血腥味就更猛烈,绿色的大衣已破损得厉害,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再往下看,血腥味的来源,是他的小腿上夹着一个大型捕兽夹。
血液的味道混合着铁锈的气息。
男人睁开眼,看见吕璐,微微愣神,但是很快就转瞬即逝。
“许晁晁没看好你么?”
他见吕璐身上的衣服都变得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有被利草擦伤的血痕,这个时候乔鸣还轻佻地笑了下,“你过来趴我胸前听一下看看,我大概什么时候死。”
吕璐不听他的话,她爬过去,想要止住他的血,乔鸣腿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腥红的浓血顺着被翻开的绽肉涌出,至少在血肉模糊中,她依旧能看到小腿露出了白骨,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不将捕兽夹收起来,这伤口很快就要化脓溃烂。
可能,可能,这条腿就要这么废了。
吕璐突然绝望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止血,小腿依旧不断在流血,满地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雪地。镶上一层暗红,血滴在白茫茫的土壤里,蔓延开来,渗到木根的深处。
她慌乱的回头看,来时的路上不断弥漫着腥香,朵朵血莲滴落在地上。
山上的野兽闻到这里的血腥味,很快就能赶到这里。
如果碰到肉食动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一个受了重伤,行动不便的男人,下场显而易见了。
吕璐崩溃地哭出了声,“不要,不要,为什么还在流血?”
“为什么没有用?”
“我明明就是这样做的呀,为什么血一直止不住?”
为什么?
一个人怎么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吕璐说不出自己心里的那种极度崩溃感,就像她一开始不知道对乔鸣那种心尖砰砰跳的慌张感是什么,一个是得到,另一个却是失去。
她潜意识已经开始认为她将要失去乔鸣了。
小时候吕璐羡慕那些流血不流泪的小孩子,觉得他们像大人一样勇敢,很英勇。可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啊,流泪比流血更疼。
疼。
真的好疼。
看着乔鸣受伤流血,她疼;看着乔鸣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她疼;面对血流不止的伤口她束手无策,她无助。
感情来得匆匆又迅猛,她还来不及应答,就将她瞬间淹没。
乔鸣勉强还能抬抬手,他耳朵极好,即使这样,他依旧能听到吕璐在拼命掩饰哭声,却依旧还是发出来轻轻的啜泣。
为什么要哭?
乔鸣其实知道吕璐是个极其坚强的人,虽然生的模样柔弱,但是骨子就是犟劲,她受了什么委屈,从来不在外面展露,都是自己咬着牙咽下去。
能让她哭的,也就只有靠她维持的,那一丁点可怜的亲情了。
却没想过,这回能让她哭的事物里,还多了一个他。
他是真的觉得够了。
至少,吕璐是真的为他哭了。
其实这种捕兽夹取出的方法,他很清楚,只要用稍结实的木棍顶住夹角,轻轻敲击,下压使双夹张开,就能解脱。
可是,放眼望去,除了白茫茫的雪,根本不可能找到木棍。
就算将捕兽夹从他的腿上取出,吕璐拖着他也根本走不远,野兽会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一路跟上来,然后从背后一跃,将他的尸骨啃食干净。
倒也不错,没人看到他死去时的凄惨模样。
就像没人记得他之前作为一个私生子是怎么苟延残喘的可怜相。
他想伸出手去摸摸她已经散乱开去的长发,却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了,他眼睑微垂,没了刚才的玩笑样,低低地叫她:
“吕璐,你过来,我真的有话对你说。”
吕璐听到他的话,吸了吸鼻子,用力伸手抹了抹眼泪,却发现糊了一脸的血,她想要站起来靠近他,却踉跄了一下,倒在地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