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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吓死谁!”
孙韫背上被他锤了几拳,见他眉眼间的担忧之色不假,笑道,“怕什么,师娘在。”说着不忘晃了晃手中的剑,神情欠揍。
应声:“……”
第12章
三人从塌陷的半山体进入,洞内阴气还未倾散尽,潮湿阴冷,乌漆墨黑。
凤溪子在前带路,低声嘱咐,“当心脚下。”
因孙韫那一剑没收住力,洞内没比外面好多少,碎石满地,环境还看不真切,稍有不慎小则摔倒,重则被悬石袭击。
姜子明自以为已经走的十分小心了,却还是因为看不清地面磕到了脚环,痛感直击神经,他屏住呼吸一瞬,不敢声张。
他条件反射的望向孙韫,见逆徒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于是放松了些,连忙施法聚灵团照亮,免得梅开二度。
周遭有光亮,孙韫怀抱着应声,转身看向他,见他神情自若,一举一动皆是风雅,不似走在磕绊的石堆上,更像在花园中漫步赏花。
能时刻端着仙尊的架子,也是一种本事。
姜子明梗着脖子和他对视,询问,“怎么?”
“没什么,好像听到有人哼了一声,好奇罢了。”孙韫说完也不等他辩解,自觉转身继续前行到凤溪子前面。
他一走,姜子明就放松下来,走在歪歪扭扭,坑坑洼洼的石头上疼的龇牙咧嘴,又要忍着痛楚装作无事,果然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是血雨腥风。
好在这段荆棘之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行过石头路段,就落到了平底,地面四处都水坑,潮湿黏腻,行走其上,抬脚落脚都有响动。
孙韫颇为嫌弃,眼睛忽的一转,回头看向后面的人。
即便是这样的路上,他的师尊也走的不疾不徐,优雅从容,而他前面的凤溪子走的眉头紧皱,姿态扭曲。
姜子明面上淡然自若,心里已经将洞里妖怪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哪里不好做洞府,偏选这么一个阴沟里,害得他磕到脚走路都得缓慢小心不说,还乌漆嘛黑,凉嗖嗖的让人脊背发寒。
凤溪子鞋上已经敷了很厚一层泥土,每一步都艰难险阻,让她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双肩负着背篓,其中撞着一家人的口粮,她一步一步的爬上坡,越过山沟,最后在傍晚时分才能看见家的虚影。
而那虚影就如炊烟一般易散,她追寻半生,无论越过多少陡坡,淌过多少溪流,翻过多少山丘,她也寻摸不着。
“凝神!”
山谷中传来悠远的声响,紧接着她眉心传来暖意,那股暖从面上传至心间,她脑袋里“砰”一声轻响,她猛然惊醒。
姜子明见她眼神恢复清明依旧给她传输灵力,让她稳住心神,“此间阴气太盛,不可多想。”
闻言,凤溪子才明白自己刚才受阴气侵扰,竟被勾起心中憾事,乃至沉迷其中,幸好长老相救,否则她不知如何才能脱身。
直到她身上阴气消散,姜子明才收回手,回头看孙韫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也不知他是心中清澈明镜,还是缺根筋,竟然没受阴气一点影响。
照理,他身世凄惨,上梵天派前就受人欺辱,心中应有阴霾,最容易受邪祟侵袭,不曾想他心志坚定至此。
孙韫见他看自己的眼神逐渐怪异,从怜悯转至赞赏,觉得莫名其妙,不自在的别开他的目光转过身去,恰好见不远处有聚集的阴气。
姜子明随他目光看去,洞中阴气虽盛,但阵破气散,唯有那出阴气聚集一团,黑成一片,比别处都暗了几分。
“我来。”
凤溪子适才拖累他们很是愧疚,此刻见能帮上忙,便上前施法,她手指缠绕,以灵气刻了一道金光咒送去。
金光刺目,将那团阴气团团围住,阴气不堪阵法逼迫,逐渐散开。
片刻,漆黑一片的地界,全被金光替代。
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金光,等金光全部将阴气逼走后看其中的奥秘。
“哇!嘤~呜~”
乍起了一阵小孩啼哭声,三人不约而同的颤了一下。
声响正是从金光中传出,孩子断断续续的啼哭声在山洞中回响,一点一点袭击他们的耳膜,让人脊背发寒。
凤溪子立即撤了金光咒,散去的阴气复又聚集,但不如此前那般浓稠,依稀可见其间有座高台,而台上有一团白晃晃的东西。
三人上前去,进入了阴气之中,近距离见了台上的东西,不由得都沉默了。
台上果真是个孩子,闪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破黑布下是白白嫩嫩的身体,小嘴发出“嘤呜”的哼叫声。
姜子明前一秒还在害怕是什么吃人的妖怪,此刻一见是如瓷娃娃一般可爱的孩子,心里一下就被融化了。
凤溪子也似要触摸又不敢触摸,探了探后惊讶不已,“没有妖气。”
如此渗人的阴气中,这个孩子竟不是妖。
闻言,姜子明卸下防备,抬手摸了摸小孩的脸颊,肉嘟嘟的,手感十分顺滑。
他一摸,孩子嚷的更凶了。
姜子明不自觉温言细语的哄,“哎呀,不哭,不哭。”
孙韫见到孩子后就绕道后面去,四处观察,乍一听他那说话冷冰冰的师尊冒出这一句来,语气轻柔,险些摔下高台。
语气这般渗人也罢,神情也温柔体贴,真就像个慈母一般。
让他眨眼看了几遍才确信,是他时时刻刻都端着仙尊架子的师尊没错。
凤溪子掀开破布看了一眼,还是个男婴,便猜测道:“是妖怪抓来的?”
“许是。”姜子明赞同她的推断,或许是妖怪抓来没来得及吃的,他见孩子侧头应他的手指,哭嚷声也逐渐减弱,嘴角上扬,似在笑。
他忍不住的将孩子抱了起来,小孩身上滑落一节黑乎乎的东西,他浑不在意。
凤溪子身为女子,为小孩的可爱着迷,本想抱一抱,但长老已经抱了,只轻轻捏了捏孩子脸颊,赞叹道,“真可爱。”
姜子明抬头看孙韫,心中有了主意,“这么可爱,你们一起养吧。”
凤溪子原是没注意他的话,直到被他盯着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噎了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只好看向同她一样莫名被点的人。
“好看吧。”孙韫上前一步到孩子面前,脸颊边的酒窝浮现,姜子明正惊讶他居然没反驳,就见他微微挑眉,冷不防来了句,“这么可爱,可惜是只蜘蛛精。”
“……”
姜子明险些将孩子扔下。
凤溪子:……你们师徒真幽默。
孙韫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就信了,侧身让开身后的台子,指着台面上的青色污渍,“蜘蛛血。”再用应声指了指台上七零八落的黑棍一样的东西,“蜘蛛的肢节。”
他说的煞有其事,姜子明抱孩子的手逐渐软下,心里发凉,不敢再多看一眼孩子。
凤溪子依他所指观察了一遍,微微皱眉,“蜘蛛血是青色的不错,这也是蜘蛛肢节不错,可如何就断定小孩是蜘蛛精呢?”
闻言,姜子明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当然也可能不是。”孙韫看了一眼姜子明,怀抱着应声立在布满青血的台边,不紧不慢的讲述自己的观点,“我劈山时有许多蜘蛛涌出,进来时发现地上有许多蜘蛛尸体,还有蜘蛛网绞着蛇虫鼠蚁的尸体,这些自然也不足以说明,只不过这洞中的阵法皆环绕他而布置,几丈内血迹拖延至此,又只见肢节不见躯干,而小孩被圈在这里几日,依旧哭声响亮,精力旺盛,我猜……”
他声音并不难听,甚至带有少年人独有的奶气,可所说内容在这阴森的洞中显得可怖,叫人听得脚底生寒。
他说到最后没有将显而易见的答案公布,但凤溪子和姜子明已然明白了。
满地青血,即便生子也不该蔓延那么多地,恐怕是母蜘蛛身受重伤惊动腹中胎儿,不得不提早生子,生产时或许胎儿命弱,身为母亲的母蜘蛛知自己命不久矣,便以自己喂养他,保他平安。
“嘶!”
姜子明一时不查,竟被小孩咬了一口手指,他连忙将手指抽出来,一道小口子还在渗血,而小孩饕足的砸吧嘴,朝他叫嚷,似要再吸血。
孙韫瞥了一眼他的手指,再看躁动起来的小蜘蛛,“小崽子!”
他见姜子明举着手指有些无奈,便搁下应声,接过小蜘蛛来抱,小孩一到他怀里就安分了,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三人中,就他最不好骗了。
凤溪子递给姜子明手帕,见台上的蜘蛛肢节,“看他是人形,恐怕母亲道行高深。”
孙韫:“身上没有妖气,有人的气息,估计半人半妖。”
姜子明包扎好手指,问出最重要的问题,“现下要如何处理?”
凤溪子迟疑不定,“他虽是妖,但还这么小,日后向善也不一定,但也……”
但也有可能为祸世间,后面的话她没说,因为世间万事皆有可能,妄下定论不妥。
孙韫见两人犹豫不决,当即将小蜘蛛放回原位,拿回应声,“人有人的道,妖有妖的路,横插一脚乱命数,我们才是闯入他世界的外来人,现下桥归桥,路归路,生死自有他的定数。”
姜子明听他说话的语气要么硬邦邦,要么阴阳怪气,头一次听他如此正经还有内涵的话,一时有些不习惯,看着他端方的模样,心里很是赞赏。
不愧是他的徒弟,思想觉悟不错。
凤溪子也无其他办法,便应了他的意见,交由师徒两人全权处理。
姜子明施法给小蜘蛛设了屏障,还给他渡了许多元气,让他能撑过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妖么,生命力顽强,生长速度快,一年半载足以他蹦跶自己寻食了。
第13章
行至山脚,凤溪子道谢过后正欲辞别,就见一只纸鹤飞来,不偏不倚落在了姜子明的肩头上,她知这是梵天派用来传递消息的纸鹤,便自觉的让开。
姜子明打开看,是风禾传来的消息,说是掌门现下安全不急寻回,请他顺路去赴孙家的喜宴,看完后纸鹤自焚,防御机制倒是做得好。
“孙家喜宴?”
他念出地方,凤溪子无意偷听,但他声音不算小便听到了,也不装作没有听到,而是大方询问,“长老说的可是庆阳的孙家?”
姜子明思索信纸上的地址,“好像是。”
闻言,凤溪子喜上眉梢,作揖道,“晚辈也要去赴宴,不知可否与二位仙君一道。”
“有姑娘同行,想必我徒儿也会很高兴。”
姜子明瞥了一眼一旁倚着树干假寐的徒弟,他求之不得一起呢,天都在助攻,他就不信这一路就不能有点火花。
“啊!”凤溪子有些懵,看向孙韫。
孙韫回她一个眼神,平淡如水毫无涟漪,而后抱着应声往前走,不忘揶揄他那爱乱点鸳鸯谱的师尊,“师尊走路时小心闪着脚。”
他下山时就发现姜子明走路有些慢,虽说是端着仙尊的架子,但右脚落下时有些迟疑,估摸着在山洞里磕着了,偏藏的好,到下山时他才注意到。
姜子明听着他的话,条件反射的藏了藏右脚,嘴硬道,“为师自然会小心,徒儿也当注意些。”
说罢,还得咬着牙给他在姑娘面前刷好感,“我徒儿就是关心我。”
不过一天时日,凤溪子已经习惯师徒之间的相处模式,对他的话也只听半分,但人家可是长老,锲而不舍的扭转徒弟形象实属不易,她断不会拂面,便浅笑着点头。
眼见日暮时分,三人都不是挑三拣四的人,随意入住了一家客栈。
孙韫付了三间房钱,进屋倒头就睡。
直至月落参横,他才从深不见底的梦中醒来,窗外的天空泛着白线,他逐渐回神,确定自己所在之地,也确定自己是孙韫。
“孙韫。”
他朝着漆黑的天花板叫着自己的名字,抬手盖住眼睛,长叹了一口气,“都是孙韫,师尊啊师尊。”
“咦。”姜子明忽然浑身凉意,打了个寒战,把被子掖了掖,扭头看摇曳的烛火,努力酝酿睡意。
翌日,日上三竿,姜子明浑浑噩噩的洗漱,凉水拂面略微清醒了许多,他收拾齐整,准备下楼觅食。
往下望去,大堂里独有一桌有人,意气风发的少年与温婉可人的姑娘面对面坐着,好一对妖童媛女,十分养眼,叫人看了心旷神怡。
而这喜悦之中,姜子明捕捉到一点失望之感,逆徒竟然不等他一起吃饭。
孙韫感觉后脖子一热,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师尊直勾勾的眼神,便笑着打招呼,“哟,师尊醒了。”
被那双人畜无害的狗眼睛一盯,姜子明莫名心虚,敷衍的“嗯”了一声,拂袖下楼。
凤溪子见他来,便起身行礼,“长老。”
果然还是徒媳妇懂礼貌,反观他的逆徒,还在大吃大喝,一点礼貌都没有。
他坐在孙韫旁边,凤溪子递来碗筷,他颔首致谢,一瞥眼见应声搭在椅子上,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