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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韫瞥了一眼韩青玥,挪步到狼妖面前,俯身看他,韩青玥不偏不倚刺中了他的妖丹处,幸好他道行高深,不然已经灰飞烟灭了。
“你走吧。”
狼妖不领他的情,怒吼:“滚!”
姜子明适才目睹了狼妖爆发的怒火,上前将孙韫护拉到身旁,提醒狼妖,“有人在往这里来,你再不走怕走不了了。”
“呵!”狼妖冷笑,双眼渗血,撑着身子站起身,恶狠狠的瞪向他们,他谁也不信,只信自己,阵法已成,他马上就能知道小兔下落。
姜子明和孙韫退开,看他颤颤巍巍的挪到阵法中心,正是缺角处,他先抬手聚灵催动阵法,可惜身受重伤难以支撑阵法的消耗。
“应声。”姜子明召出佩剑,想要帮他。
狼妖抬眸看他,细长的眼渗着血,满是怒意和不屑,“啊!”他发出怒吼,抬手插入腹部,将他的妖丹活生生掏了出来,黑气流淌,不知是不是他的血。
姜子明吓得愣住,被孙韫拉回身边,带他退远些,以免被妖气误伤。
狼妖颤抖着手将妖丹祭给阵法,然后摔倒在地,痛苦不堪的低吼,目光却半寸不离妖丹。
阵法得了妖丹的灵气,立刻转动起来。
狂风呼啸,灵线四散,府中一瞬间灵气复苏,一瞬间有万物死寂。枯黄的花木一瞬鲜活 ,一瞬又枯萎直至化成灰尘。
在灵力的冲撞中,姜子明抓住孙韫的手,以防他被吹飞,两人自身难保自然管不了韩青玥的死活。
阵中的妖丹倏地闪出一道刺目的光,姜子明捂住了孙韫的眼睛,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一段记忆——
参天大树下一只白兔和黑狼嬉戏打闹,黑狼会叼着白兔跃上树干,兔子会温顺的把脑袋搭在狼脚上,月落日出,叶落发芽,草枯草绿,一转眼繁茂的树下不见嬉闹的兔子与黑狼,而多了修成了半副人身两只妖,两妖依旧不离不弃,在漫长的时光里相依为命。
星海横流,岁月成碑。
一位术士的出现打破了这份美好,术士见兔妖乖巧可爱便想据为己有,打伤了毫无战斗经验的狼妖,将兔妖收为灵兽。
画面忽转,仙乐府中兔妖变回原形,在府中自由横行,术士也纵容她胡闹、任性。
“主人!”撕心裂肺的惊叫将画面打碎,碎片重新拼凑,兔妖变成半人模样,趴在年迈的术士头边,倾尽毕生修为救治气息奄奄的术士,而后变回兔子拖着残躯跑出了仙乐府。
狼妖妖丹发出的刺眼强光淡去,回忆也落下尾声,术士清醒过来,再不见蹦跳的白兔。眼前的院子归于平静,灵线织成的网也消失殆尽,只有妖丹悬在空中发着微弱的光。
狼妖发出呜咽声,似在哭又似在叫,叫人听得心颤。
孙韫拉下遮挡视线的手,眼神阴郁,见一地的黑血,和地上翻滚低吼的狼妖。
狼妖失了妖丹,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他尝试着收回妖丹,可惜妖丹适才受了匕首重击早已受损,现下他法力尽失,已然是强弩之末。
他蜿蜒着身躯,蠕动着靠近妖丹,挣扎着向前。
“砰!”
“啊!”
接连两声巨响震慑人心,第一声是悬浮在空中的灵丹发出的,第二声是狼妖的嘶吼。
姜子明寻迹望去,见韩青玥立于墙下,还保持着施法的姿势,放下手后冷言道:“休想!”她断送了狼妖的后路,因为这致命一击她也有些撑住,堪堪退了两步,捂着心口咳嗽。
姜子明欲言又止,韩青玥没错,狼妖杀人聚灵是一己之私,可人总会偏向弱者,他不是圣人,站不到高点去看人性,他只能站在平地,看人的表面。
孙韫看姜子明在极力隐忍着怒火,神色悲悯,抬脚上前取下悬浮的妖丹,满布裂痕的妖丹一落仙乐府四处的阵点消散,一瞬间恢复了生气一般。
孙韫对妖丹不感兴趣,蹲下身将东西递还给狼妖,狼妖的救命稻草断了,千辛万苦修来的半副人身逐渐缩小,要变回本体了,他好像已经痛得麻木了,泛白的面容上仰着,眼泪顺着眼角没入毛发,对丹元视若无睹,哀叹:“我还没有给她起名字啊!”
声音不大,语气中是不甘和怨恨。
姜子明也听见了他的话,静了片刻,拎着剑走近,原主会修复丹元之法,只是狼妖以妖丹献阵,灵力散尽,又身受重伤,已然无力回天。
“叫什么好呢?小白会不会太简单了,可我不识文墨不知道什么名字才配得上你啊!你那么好。”
“我还是叫你小兔吧,可你说你不喜欢小兔这个名字,我该怎么办?”
“我想带你回去看槐树,它长得很茂盛,很适合乘凉,我本想带你回去看看的……”
狼妖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小,妖丹的光也逐渐黯淡。
“让开!”
韩青玥捂着心口撞开姜子明,紧皱眉头,“魔化!”
姜子明连忙看去,狼妖周遭的黑气更加浓郁了,灰白的眼角变得血红,妖丹的裂痕也在流淌出黑气来,执念太深竟然魔化了。
孙韫看韩青玥眼神不对,立刻去拿妖丹,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妖丹被韩青玥先夺走。
姜子明:“你做什么!”
韩青玥握着妖丹凝视他们,骂咧:“两个废物!”骂完,手中铃铛声响,脚下旋出一道阵法,姜子明伸手去抓,却还是让她逃了。
不知韩青玥对妖丹做了什么,狼妖目眦尽裂,张嘴发不出声,两手似在抓什么。却都是徒劳,最终难逃魂飞魄散的结局。
黑片一瞬停滞在空中,又一瞬消散,冷风拂面,四下无痕,恍若梦境。
姜子明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参天大树下的狼妖,他在树下追蝴蝶,叼着小兔去树上看落日,眼神清澈,有那么一瞬他看到修成人身的兔子和狼妖,看到他们依旧依偎着坐在树干上。
脸颊一点凉意,他抬头撞进孙韫清澈的眸子中,柔软和悲悯。
一向冷冰冰的逆徒难得温和,捻指腹上的泪水,有些不解的问他:“你哭什么?”
姜子明咬牙:“风有点大。”
风似乎也看不下去他的空口白话,掠穹而来,将他们的衣袍吹得翩飞,也掠过院中的每一个角落,带走其中阴霾,又像生灵安抚情绪。
院中响起急促的脚步,是有人来了。
孙韫握住姜子明的手腕,看在有人来了的份上不嘲讽他了,带他往后门撤,“先走吧。”
第10章
已到深夜,孙韫带他随便找家客栈先落脚。
翌日清晨,孙韫一推房门,一股酒气酒扑面而来,他皱着鼻子往里走,酒气弥漫,酒瓶遍地。
姜子明趴在窗边的桌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孙韫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世界有太多和他想的不一样,见到的人荒唐,听到的事荒唐,尤其是眼前这个人,荒唐至极。
他立在杂乱的屋里,看着他的师尊皱着眉头睁开眼,直起身来左右看了看,最终目光落在了自己这边,揉着太阳穴哼,“孙韫,你怎么摇摇晃晃的?”
他昨晚定是醉昏了,本就宽松衣袍此刻松散的披在身上,绑发的发带早已不见,一头青丝铺陈在榻上,一双眼睛浮着一层水汽,脸颊浮着一层红晕,哪有不染红尘,绝世孤立的仙尊模样,更像哪家喝醉酒胡闹的花公子。
孙韫走近将他面前的酒瓶扫开,伸手将半掩着的窗全推开,凉风涌入,屋内的酒气更甚,姜子明也清醒了不少,呆愣的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
他坐下,见他失神的模样,开口询问,“那狼妖是你亲戚?”
姜子明回过头看他,微微垂头,青丝落至肩前,“倒也不是。”
孙韫:“那你难过成这样,我以为是你老相好死了呢。”
“……”
孙韫好像听见了姜子明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见他抬起头来,适才还涣散的眼神,此刻明亮坚韧。
“孙韫,我说你戾气重,心不正,是因为想你成器。”
孙韫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弄得不知所措,微风阵阵,酒气浮动,他竟真陷入他一双诚恳的眼中,忽觉自己真是救世主了。
姜子明:“只有你成器了,我才能安心离开。”
孙韫:“你喝的不是酒?”怕是影响脑子的东西吧,本就又憨,这下恐怕没救了。
姜子明看他一脸嫌弃的模样,丧气的往桌上趴,“算了,我慢慢教你。”
“切。”孙韫见他又有精神作了,起身离开,懒得搭理他。
收拾好情绪,也收拾好自己,姜子明下楼去吃饭了。
孙韫已经在楼下了,他自觉坐到他对面去,菜色不错,有荤有素。
他才吃两口就吃到一个怪味的东西,略带腥味,有些苦涩,还含有清香,几种味道在嘴里混合,他强忍着不适咽下。
见孙韫对盘子里的细白食物吃的面无表情,好像不适的味道都没有,让他不禁怀疑是自己的味蕾出了问题,于是他又尝了一点,味道如刚才一般,他连忙咽下,不敢细品。
“这是什么菜?”
孙韫:“凉菜。”
姜子明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是凉菜,重点是什么凉菜。
至此,他再没碰过那一盘凉菜,昨晚酒喝多了,胃里烧的慌,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光喝茶看着别人吃了。
“你哪来的钱?”
“师兄给的。”
姜子明沉默,她好歹是个仙尊,怎么还没一个弟子有钱,还得蹭徒弟的吃喝,蛮尴尬的。
孙韫吃完放下碗筷,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人,脸红的跟樱桃似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惊恐的问,“你脸红什么?”
“嗯?”
被他这么一问,姜子明摸了摸脸,手都被烫了一下,紧接着他发现身上开始发痒,呼吸也有些不畅。
孙韫见他躁动起来,俯身靠近探了探他的额头,烫的惊人,“你病了?”
“怎么可能!”
他可是冷傲如寒梅的仙尊,修为天下无敌,喝个酒吹个风怎么可能就生病。
孙韫见他嘴硬,毫不掩饰眼底的嫌弃意味,还翻了个白眼,“也是,那师尊慢慢坐,我上楼补个觉。”
说完真就走了,姜子明浑身难受,咬着牙看他进房间后,连忙回房,掀开衣袖一看,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红疹。
他再往镜子里一看,白白嫩嫩的脸红扑扑的,还起了许多鼓起的小泡。
中毒?
不可能,孙韫好好的呢。
姜子明脸上、身上痒得不行,又不敢乱抓,正打算去找大夫看,就听见推门声。
“孙韫你先出去。”
他衣袖盖好胳膊,一转身看到的是一双含笑眼。
不是他的冤种徒弟,来的是差点成孙韫师父的楚骄。
“师哥,你怎么了?”
楚骄出声,姜子明才回过神,紧接着又是一懵,他这一声“师哥”可不是书里的剧情。
不过汪爻的“义父”在前,将这声“师哥”的震惊程度减到微末,他愣怔了一瞬就恢复如初,坦然应对,“无事。”
他抬手摆了摆,手忽就被抓住了。
“你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楚骄上去一步,伸手探了他的额头。
“!!!”姜子明抗拒,奈何手被他抓住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楚骄,他满是担忧的眼神让他毛孔炸开:什么鬼!又来一个!
楚骄松开他,“你吃什么了!”
他突然一吼,姜子明条件反射的怂,老实回答,“凉菜。”
回答完才意识到他现在至高无上的仙尊,居然被一个师弟给唬住了,幸好孙韫不在,不然又丢人一回。
楚骄丝毫没有注意他的心虚神态,听完他的回答愠怒,“胡闹!”
然后从腰上解下乾坤袋,从中找出一颗药来,递到他嘴边,“你不能吃鱼腥草,你忘了吗?”
姜子明:还真不知道有这回事。
他把药接过,犹豫再三,还是赌一把吃下去,毕竟这会子楚骄还是个人,马甲没掉不会乱来。
楚骄将他扶坐下,贴心的给他倒水,“师哥每回吃了鱼腥草都会生病,许久不下山,是不是忘了?”
居然是过敏!堂堂仙尊居然对鱼腥草过敏!
姜子明无言以对,虽然他从不吃鱼腥草,也不知道鱼腥草什么样,但他也没想到仙尊居然也会过敏,真是活久见。
“师哥可好些了?”
“嗯。”
姜子明吃完药的确好多了,身上不痒了了,呼吸也顺畅了。
楚骄坐到他对面,松了口气,“那就好。”
姜子明看着笑吟吟的楚骄,这会才有时间回忆,书里的楚骄可是不苟言笑的人,内心阴暗,为一己之私算计所有人。
而且最恨他安奂仙尊。
怎么这么看,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他都快疯了,自己到底是在什么书里。
“师哥头发乱了。”
楚骄抬手给他拢头发,一脸温柔。
“!!!”
姜子明又头皮发麻,愣在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