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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孟喜心说,他俩能有啥道歉的,但既然胡医生想追李茉莉,那就让他们折腾去,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这十万块存款该怎么花。
这一次,不打算再花在生意上,而是想去买房子。
“啥,你还要买房子?”刘桂香很是想不通,小卫现在的每一个铺面都是买下来的房子开的,“莫非你又想开个什么店了?”
卫孟喜摇头,她没这么快有想法,现在美味鸭脖店每个月都能发展几家加盟店,最远的加盟店已经开到临近三省之外了,继续开店的事得等文具厂步上正轨之后再说,她现在操心的是四个大崽的上学问题。
他们还有最后一个学期就小学毕业了,矿区是有子弟中学的,但教学质量也就那样吧,当年她上补课班就发现,这里的师资力量有限,都是煤矿当年为了安置领导家属们设的岗位,可以想见里头的“老师”都是什么人,即使是多年的老牌教师,也只是能跟乡镇级学校打个平手,连区级普通学校都比不上,跟金水市几所重点初中比就差远了,至于省会城市的重点高中……中间差的,可是马里亚纳海沟!
更重要一点,是这里环境封闭,学风不好,以前的煤二代们一直觉着,学习好不好不重要,反正最后能顶岗,有工作干,形成了懒惰,不思上进的风气,卫孟喜不喜欢。
一个好学校有多重要,她算是切身体会到了。狗蛋虎蛋当年被苏玉如带走,毫不犹豫的转学到省城,当时她还觉着老大娘太过严苛,太迷信好学校,只要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的云云……可她发现,当年在矿区只能算普通好学生的张川,现在居然当上了省城市级三好学生,以后高考妥妥的重点本科,而一直成绩平平的张江,听苏玉如的口气,现在直升他们学校的初中也是绰绰有余。
卫孟喜整个人都焦虑了,这俩孩子以前看着是没这么优秀的,这就是环境和教育造就的啊!
所以,她打算初中就把四个大崽转到省城去。
但她又不希望孩子住校,所以买一所房子,在那边找个住处,就势在必行。
“那你家老陆没说啥?”
“他同意呗,还能说啥。”卫孟喜没说的是,老陆还是犹豫过的,觉着到时候要一个礼拜才能见一次孩子,到了周末他还不一定有时间,他想孩子怎么办?
但想到上学更重要,他这点小小的舔犊之情也只能让步,子弟中学的学风有多差他是知道的,十五六岁的大孩子,就为了听胡大夫的生理卫生课,都能逃课出来。
关键是,学生逃课出来,老师也不管,更不会向家长反映一下,每天下午最后两节课就只有那几个尖子生还乖乖坐在教室里,至于每天的作业有没有好好的批讲,那更是不敢想象。
这种放羊式教育,陆学神也看不下去了。
以前那些矿领导的子女们,有几个是在子弟学校上的?还不是走关系想办法送到市里重点中学去。
在别的事上他不屑于搞特权,但孩子上学,他是不能忍的,前几天许副矿已经问他,要不要一起把孩子送省城的八一中学去,因为他有战友在军区,可以弄到名额。
老陆回家把事情一说,卫孟喜就答应了,八一中学,那可是整个石兰省甚至后来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名校啊!进了八一中学,那就意味着一只脚已经跨进重点大学了。
想好要去买房子,这天卫孟喜就拎着一点张家姐弟和侯烨从深市寄来的海货,上小红楼去。
许军当上副矿长之后,他们家就从狭窄逼仄的筒子楼搬进了小红楼,三口之家住那么大房子,其实是挺空旷的。
卫孟喜进去,先看了看他们院里的花花草草,柳迎春心灵手巧,侍弄这些花草也比她精心,即使是一样的花,也要比陆家那边的开得红开得大。
“卫阿姨,呦呦呢?”许久治放学回来,背着书包进门就问。
“我来的时候她还没放学,估计现在也刚到家吧。”
小伙子打声招呼,“妈妈,我去找卫东一起写作业了,啊。”
柳迎春嗔怒,“小卫管管你干儿子,一年有三百天都是在你家吃的,你说着像话嘛?”
“不像话,实在是不像话,得来我家当上门女婿才行。”
柳迎春大笑,拉她进屋,卫孟喜也不扭捏,跟好朋友嘛,就直接开口说明来意,“我家大那四个我都想跟你们家久治送一个学校,你看能行不?能行的话哪天方便,你们帮我约一约他爸的战友,我要亲自感谢领导。”请客吃饭是最基本的感谢。
毕竟八一学校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她一开始都只敢想书城一中。
八一中学不仅师资力量雄厚,各种教学软硬件都遥遥领先,还有一点,里头是半军事化管理,孩子每天进出校门都很严格,每天都要军事化锻炼,就连一日三餐都是按照部队规矩来的。
生源质量本就高,在这样严格的管理之下,学风也是相当严谨,相当好的。
“久治他爸的战友是大军区后勤部的,不知道说话能不能派上用场,但你放心,只要能有名额,老许一定会给你们争取过来的。”柳迎春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这样的名校,都是尽着军队系统内的孩子招收,要是实在招不满才会考虑接受社会生源。
别说他们惦记,就是省里多少厅级干部都盯着这机会呢。
卫孟喜理解,“好嘞,那麻烦嫂子和六哥了,啊。”
“嘿,谁跟谁呢。”柳迎春搂着她坐沙发里,神秘兮兮的问,“你有没发现,自从老家回来后,李秀珍的心情就特别好?”
卫孟喜当然知道,所谓的“回老家”不就是偷偷跑出去做检查了嘛,她其实一点也不希望她染上,因为她一旦染上的话就是金水煤矿一枚定时炸弹。
“还有李茉莉,我发现她这几个月都喜欢回矿上了。”
卫孟喜只是笑笑,没提一个字,转而说了几句别的,放下东西就回家了。
很快,许副矿那边的消息就来了,可以是可以,但名额只有三个,因为去年八一中学出了二十几个考上清北人大的,基本把全省的前五十名都给包揽了,所以今年生源更是充足,省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想把孩子往里塞。
卫孟喜一想,三个名额,许久治是肯定要去的,那自家这四个怎么分俩名额呢?
无论是让谁去不让谁去,都是很头疼的事,做了这么多年的端水大师,第一次考验这不就来了嘛。
在跟许军的战友吃了一顿饭,了解到今年的名额实在是很抢手之后,卫孟喜也不好再麻烦人家,要是能花钱买到她自然乐意,可偏偏那位大校是很正直的人,她送钱送礼都不妥当。
“妈妈为什么叹气呀?”根花蹦跶着进屋。
“还不是操心你们上学的事。”卫孟喜赶紧进厨房做饭去,今天矿区杀猪那家有新鲜的下水,她就买了点新鲜的大肠。
芋荷就是芋头叶子的茎,洗干净后用白酒辣椒大蒜腌了一个星期,此时已经变成黄绿色,捞出来是一堵淡淡的清香和酸爽,一碗芋荷加葱姜料酒爆炒大肠,酸爽解腻佳品。
再随便拍几根嫩黄瓜,打个鸡蛋汤,刚吩咐孩子们拿碗筷,老陆就回来了。
“妈妈这芋荷真好吃,跟豇豆有点像哦。”
“都是酸酸脆脆的,我能吃两碗饭。”
卫孟喜懒得搭理他们,任由他们说着,心里想的却是名额的事,四个孩子两个名额,要么就谁也不去,要么就只能选择两个孩子,到底选谁跟谁呢?
这是个难题,还得是跟老陆商量的难题。
就在她为入学名额伤脑筋的时候,跟他们在石兰的蒸蒸日上不一样,深市的万里文具厂在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热闹之后,1988年年底只有两千多块的结余,压根没分红的必要,除了热闹过那一阵之后,批发客户就像消失了一般。
原因嘛,当然是其他厂也出了他们一模一样的仿制品,就像他们一开始仿制人家的一样。
晚饭后,张春明打来的电话里,声音有忍不住的焦灼,“小卫,过完春节后,工人们已经闲了半个多月,老王他们又闹起来了,现在说是要去劳动局告你,你看……”
因为没订单,寒假里又是文具销售淡季,卫孟喜干脆就继续给工人们放假,还能节省水电费呢。
可问题就是出在放假上,她本来是好意,以前在卤肉厂和饭店都发生过,估摸着订单不多的时候,她就大手一挥,让煤嫂们先休息几天,正好趁着难得的假期,带着老公孩子回老家去看看爹娘,走走亲戚,对于背井离乡多年的煤嫂们,这是一种不错的福利。
可这么人性化的安排,用在文具厂上,却闯了大祸:本来从年前开始就没订单,年后还放假,工人们人心惶惶。里头那些闹得最凶的就是张春明从国营厂带出来的几名老工人,大家都担心再这么没订单下去,老板就发不出工资了,或多或少都有点后悔冲动辞职。
虽然小卫老板一再保证只是给大家放个小长假,不是倒闭,可在这些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的老工人看来,就是倒闭的前兆。
现在都闹着不干了,要卫老板兑现当时承诺的工资,还得补偿这半年的劳保待遇,不然就要去劳动局告她。
卫孟喜也生气,她好心好意还办成坏事了?
“侯烨呢,让他去做好安抚工作。”不然这么长时间让他留在那边是干啥的。
张春明顿了顿,“有个事你还不知道吧,昨晚……”
第114章
“昨晚怎么了; 说。”卫孟喜有种不祥的预感。
“昨天港城苹果报的头条就是顾家大婆老蚌怀珠……”
卫孟喜心内一咯噔,顾家大老婆不就是侯烨他妈,侯爱玲女士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年应该四十多了; 居然怀孕了?前几年听侯爱琴说她跟魔怔了似的; 到处拜神求佛想怀孕,求了那么多年没动静; 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老婆的双胞胎受尽宠爱,暗自咬碎银牙。
现在都快放弃的高龄忽然“中奖”,这是以前捐的那些香火钱起作用了吗?
诶等等,重点不是她怎么怀孕了; 而在于她的怀孕; 引起了怎样的连锁反应,居然连自己这条池鱼都算不上的给波及了。
“侯烨昨晚看见报纸就……”张春明顿了顿,“他跟疯了一样又打又砸; 把他自己那间宿舍砸了个稀巴烂,看门的老刘差点就报警了; 还以为是……”进贼了。
张春明不爱背后说人; 此时也忍不住用一种埋怨的口气说:“昨晚他去找安安舅舅; 让找人帮他偷渡; 他要过去港城; 但那个时候我们哪敢; 今早天没亮他就怒气冲冲跑过去了。”
光听这形容; 卫孟喜就能想象当时的场景。侯爱玲老蚌怀珠; 对整个顾家来说是好事,可对土鳖侯烨和他那俩双胞胎弟弟却是莫大的威胁; 尤其是侯烨……无疑是母亲对他的二次背叛吧。
对他这人; 不能以常人思维去考虑问题; 只能把他当成上辈子的卫东卫红,敏感,自卑,占有欲强,他全都有。
卫孟喜也有点头疼,她以为拉侯烨入伙自己就能当甩手掌柜,却忘了侯烨是只易燃易爆炸,随时都有可能发作的恶犬。
他倒是不管不顾脚底抹油跑了,撂下这么大个摊子,她怎么处理?那些工人为什么昨天不闹今天闹,还说要去告她?不就是他这个合伙人释放“老板都跑路了”的信号吗,一切不利于稳定团结的事,他全干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卫孟喜气得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小王八蛋。
不过,再气,也不能任由工人这么闹下去,幸好孩子们已经开学了,她简单的把事情交代一下,立马就带着彩霞和安华,买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飞过去。
刚下飞机,张兆明就接到他们,平时沉着冷静的一张脸,也涨得通红,一路走一路说。
“现在的情况是,有几个老工人闹腾,不好安抚,而年轻工人们也被鼓动,人心惶惶。”那些老工人都是张春明带出来的,当初是全心全意信她才跟着她出走,有的是她的师傅,有的是她多年的工友。
对这些曾经有恩的人,他们张家姐弟俩也不好太过强硬把话说死。
况且,他们一个是销售科主任,一个是生产科主任,都不是真正的老板,要安抚就涉及到利益的许诺,他们哪有权利轻易许诺他们好处呢?
卫孟喜理解他们的难处,但也顾不上安慰,只是心里也有点疑惑,扬言要去劳动局告她的人是谁?肯定是有个带头的,大家才会跟随起哄,这年代老百姓都很淳朴,能想到去劳动局告状的可不多。
知道上头衙门对私人企业意味着什么的,也不多。
“小卫你说这事怎么办?”张兆明说完一会儿,见她居然在闭目养神,就没忍住问。
卫孟喜沉着冷静,“先去看看再说。”
那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