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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卫孟喜这几年倒是愈发漂亮了。
刚来矿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漂亮是漂亮,但绝对没有这么漂亮,更没有这种自信大方的气质。不过,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她,早在她和陆广全扯证后没几天,他就在陆广全的档案里见过她的照片了,那时候革委会还没倒台,他还是革委会的中流砥柱,想看谁的档案也就一句话的事。
他还记得,照片上的女同志很年轻,也很漂亮,只是眉眼间的怯懦显而易见,总感觉她平时一定是个低眉顺眼不敢抬头说话的女人,当时第一次见到真人的时候,却不是这个样子。
他甚至怀疑过,这陆广全的二婚小娇妻是不是换人了?
脸还是那张脸,但气质判若两人。但他觉着是自己想多了,再换人,还能换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来?他早就调查过,卫孟喜并没有什么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顶多就是在婚后这两年里经历过一些挫折,成长了,蜕变了而已,而这跟她在陆家受到的虐待是对得上的。
现在的卫孟喜的气质,则是比当年更自信,更谦卑,更温和,但这些的前提,都是有底气。
是啊,石兰省女首富,能没底气吗?
现在还能来竞拍煤矿的女人,能没点底气,没点资本?16家竞赛单位里,唯一一个女人,还是以自己姓氏命名的矿业公司,能没底气?
这也正是严明汉害怕的地方,他觉得卫孟喜是自己拿不准摸不透但又很明显有实力一争高下的人,这样的对手,让他很不舒服。
卫孟喜在众人注视下,坐到了严明汉对面的空位,正好与他平起平坐。
严明汉的心都快恨得滴血了,但面上依然笑得如沐春风,
卫孟喜似乎是第一次看见他,先是怔了怔,表示她认出他来了,继而又淡淡的笑笑,不但没有拆穿他的身份,还冲他颔首,打了个招呼。
严明汉心说:这卫孟喜倒是识趣。
众人心思各异的聊了一会儿,很快,主持此次会议的领导们依次入座,在一番勉励的老生常谈之后,开始进入此次会议的主题。
“此次,我们金水市准备拍卖的是金水村小煤井煤矿二十年开采权,该地点位于……东起……西止……南北直径……初步探明煤炭储量为……价值……”反正都是早就知道的数字,在场就没人认真听。
巴拉巴拉,就是在说这个小煤井下面的煤炭储量大,可开采年限长,煤质好,价值很高之类的,然后又简短的介绍了一下此次参与拍卖会的企业都有哪些,这才开始正式竞拍。
起拍价是2000万,大家都不意外,因为保证金交的就是一千万,按照金水市的规矩是交一半。
“2050万。”这是永邦矿业,大国企。
“2100万。”振华矿业也不甘落于人后。
“2150万。”这是一个在邻省做了多年煤矿生意的暴发户,真正的煤老板。
每次加价五十万,来来回回一直加到2800万左右,就基本没人出声了,严明汉心里冷笑,笑当地活该,当初自己给到三千万,他们还不情不愿,现在看吧,最高也只能到2800万,还少了两百万!
他不买,但要是……他的目光看完对面的卫孟喜。
主要是吧,这小煤井现在在他心目中真啥也不是了,要是能把一口啥也不是的煤井以2800万的高价卖给卫孟喜,让她吃个哑巴亏,这似乎也不错?
可令他失望的是,卫孟喜压根不中计,全程口都没张开过一下,就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手指头,恨不得能看出一朵花来。
而众人也发现了,在前期的竞价环节,几乎所有人都轮番出手过,唯独严明汉、卫孟喜和那个新冒出来的赵春来无动于衷。
“严老板?”有人实在忍不住,想看看他是不是就不打算出手了。
严明汉只是淡淡的笑笑,他算是知道了,他们仨都是冲着真正的好东西来的。“我今儿累了,卫老板和赵老板呢,似乎也对小煤井不感兴趣?”
卫孟喜和赵春来一副互不认识的样子,也都爱答不理。
反正,卫孟喜本来就是有钱人,用得着讨好一个本来就不喜欢的人吗?而赵春来,他这种不把所有人放眼里的隐隐的桀骜,也让大家对他多了两分忌惮。
赵春来到底是什么来头?
众人正在心里琢磨着,忽然会议室门口急匆匆进来一个瘦高个小伙子,走到副区长身边,蹲下,附耳说了几句,副区长脸色就一喜。
然后,他又拿出一沓资料,递给副区长,接到几句安排,点头应下,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副区长推了推眼镜,迅速的把资料扫了一遍,忽然就说:“咱们拍卖会进行了这么久,想必大家也累了,不如就先暂缓一下,休息休息,待会儿继续?”
他虽然是商量的语气,但却不需要大家同意,立马就带着所有政府人员拿着资料去了另一个房间,而这个会议室的门,也被人从外面关上。
意思很明白,不希望有人出去。
这是怕人出去干啥?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那瘦高个小年轻送来的到底是什么资料?为何区长会目露喜色?好好的拍卖会,为什么会中断?明明还能再继续的,继续下去说不定很快就能结束,为什么要忽然中断?名义上是说休息,可却把门从外面关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太多的疑问,在大家心头升起,而只有卫孟喜严明汉和赵春来,依然神色自若,仿佛他们早已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而越是这样,严明汉就越是紧张,鬼知道他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多一个卫孟喜就算了,反正他已经想到了,她既然能找到刘洪林家去,枕边人又是负责此次重大发现的陆广全,那她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个天赐良机。
但赵春来算哪根葱?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号人物,他也搞到了内幕消息?想到这儿,他就不由得想起自己在卫孟喜走后,又悄悄给刘洪林塞的十万块钱,那可真是肉疼啊!
卫孟喜只给了不到一万美元,哪怕换算成龙国币也没有他给的十万多,那刘洪林就是全身死透了只有嘴还硬的货色,愣是加一万他说一句,加一万他“想起”一点,最后不得不逼着他加到了十万!
十万块,这要是真花在买金矿上,那也就罢了,毕竟他悄悄带着专人设备去探测过,确实在金水山后北面二十公里的大山里,探测到了金属。
看痕迹,金水煤矿已经去探测过了,难怪那么长时间,领导班子全都消失不见,原来真是在忙大项目。
可他们知道那又怎么样呢?别说金水村的小煤井不属于金水矿范围,金水山离得更远,更何况那座山头还不是金水山主峰,而是金水山后北面直线距离二十多公里的远,更加离金水煤矿十万八千里远!
他们的手就是伸得再长,也够不着的。
所以,他今儿哪里是冲着小煤井,其实压根就是几十公里外的金矿!目前在场的就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所以,其他都是来凑数的,他真正的对手就只有卫孟喜和赵春来。
可惜,门被关上,他想出去安排人手查一下赵春来的底细也没办法,只能自己过去,状似无意的套话,想着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来。
可赵春来这人,看着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少,无论他套啥,他都是滴水不漏,回答得让他一点错处挑不出来,却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比泥鳅还滑,实在是可恨!
而他再看卫孟喜依然稳坐钓鱼台,心里就猜测——莫非,她已经知道赵春来的底细?
那这个女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买金矿,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么多信息?她的能量,似乎远超自己想象的大!
越是这么想,严明汉的额角就冒出亮晶晶的细汗,偏偏卫孟喜还好死不死的关心:“严工……严老板,你身体不舒服吗?要真不舒服可别强撑着,还是去医院看看好,这煤矿嘛,多的是,错过了这一座,还有其它机会,您说是不是?”
我是你个大头鬼!
严明汉气得牙痒痒,他愈发肯定,卫孟喜就是故意跟自己打擂台,就是巴不得他能中途退出,那他就偏不!
大概半小时后,领导们又坐回了主席台,“对不住各位,我们临时接到通知,目前在金水山北面二十公里处发现一座储量不确定的……”
话未说完,门就被推开,外面来了一个器宇轩昂,领导派头十足的不速之客,“对不住,耿区长,是我许某人来晚了。”
对这位国营大矿的矿长,耿区长也不敢托大,立马起身,亲自将他迎进来,“许矿长能亲自前来,说明咱们这梧桐树栽得好啊,金凤凰都引来了,哈哈……”
来人正是金水煤矿矿长许军,有认识的,就悄声跟身边的人介绍起来,说这是一位长袖善舞,手段强硬的领导,以前怎么这么着的。
“那他来干什么?”
“你没听见耿区长说,刚收到信息,发现一座什么矿……”
“什么矿?煤矿吗?”
众人议论纷纷,刚才领导刚要宣读这个情况就被许军打断,而他本人,很明显也是冲着这个新发现的矿来的。
他气势从容的,虽然是坐到了最末的位置,但在座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今儿最有竞争力的选手,想想吧,一个那么大规模的,可算全石兰省最大国有大矿的矿长都能出马,那说明他们对这个新目标是势在必得的!
如果说之前严明汉还对金矿的事有所怀疑的话,那在黑马赵春来之后,又看见许军的横插一脚之后,他是彻底打消怀疑了……许军什么人他以前一起共事过,知道他的果断,他的强势,同时也知道他的长袖善舞,善于处理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
金矿明明是金水煤矿最先发现的,要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发现的宝藏被民营企业抢走,让他们脸往哪儿搁?
他的出现,表明的就是金水煤矿的态度。果然,卫孟喜也意识到这一情况不对,立马坐直了身子,有点警惕,又有点懊恼,似乎是懊恼金矿的事怎么被他给赶上了。
“既然人都齐了,那多的咱们也不说了,带会儿还有个会,咱们就先开始竞拍环节吧,起拍价两千万,每次加价最少一百万。”
也不知道是程序潦草,还是忘了,耿区长居然忘记介绍一下临时加进来的竞拍地块,刚把起拍价报出来,赵春来就迫不及待喊了一声:“三千万!”
“嚯!”众人大惊在,这一口气就加一千万,好大的口气,春来矿业到底是什么来头。
卫孟喜也不遑多让,淡淡地说:“四千万。”
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
这下,会议室里乱了,别说耿区长没想到,就是底下坐着的各大煤矿一把手和腰缠万贯的暴发户们,也是目瞪口呆,这卫老板真敢加!他俩是打擂台吗,一口气都是一千万。
忽然有人想起什么,低声跟身边的人嘀咕:“看来,前不久的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
男人动了动嘴型,对方立马大惊,“金矿?”
于是,这下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难怪这三位一直对小煤井无动于衷,难怪堂堂许矿长会临时赶来,难怪会搞这么神秘,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啊。
可大家伙知道又能怎么样?晚咯!
毫无准备的来,他们现在想要掺一脚也不行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三个人把价格从两千万抬到了六千万,都是一千万一次。
此时,台上的领导们也傻眼了,怎么这么个储量不明的山头,居然这么抢手?难怪刚才上面忽然有人给他们指示,起拍价不能低于两千万,原来是真的抢手啊!
过了六千万,四方焦灼了一会儿,默契的把加价幅度调整为五百万,这一千万一次不经打啊,到时候无论谁买到都是钱包受罪。
没一会儿,加到八千万的时候,赵春来已经沮丧了,只能愤愤不平地说:“你们抢吧,我不抢了,但刚才的小煤井,必须是我的,我这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大家伙不能让我白来啊,是吧?”
赵春来这是玩不起了,打算拿自己退出当条件,换到小煤井的开采权,不然今儿这架是停不下来的。
卫孟喜和许军对视一眼,“许矿长您觉得呢?”
许军沉吟片刻,“我志不在小煤井,你和严工……严老板商量吧。”
这就是要他俩表个态,如果金矿抢不到,也不许回头抢小煤井。
严明汉其实早就不耐烦了,这个赵春来,不停的加钱加钱,表面不起眼,看不出来还真是个款爷,但暴发户能力有限,再加他确实也玩不起了。
他玩不起倒好,但他临退场前还能顺手把价格再抬高,一次加价五百万,三次四次就要逼着其他人无论谁拍下都得多花两千万……思来想去,确实是早点把他踢出局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