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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说:“既然是昨天夜里的事,怎么现在才来说?今天早上也不见人来报?”
不仅没见人来报,而且其他后妃竟然也没一个知道的,未免瞒得太好了些。
迎春低声道:“回娘娘的话,王公子他……是一个时辰前才咽的气,太医都没救回来。”
巧夏听了,神色都变了,她很清楚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姜家虽然在京中看似光鲜,但实际上从内里已经开始烂了。
大公子算是姜家男丁中最优秀的人了,也是未来姜家的主君,被老爷寄予厚望。
如今犯下这等当街杀人的罪过,虽按律杀人与平民同罪当诛,但有姜家的运作,应当能逃过一死,只不过官职、前途,恐怕也统统没了。
更何况迎春又再次补充,王公子是兵部尚书的独子,这件事就连身为奴婢的巧夏,都知道一定没完了。
现在姜家有个中宫皇后,一定会找到娘娘面前。
显然皇后也是这样想的,巧夏有些害怕又紧张地问,“娘娘,该怎么办?”
迎春说:“娘娘,要向陛下求情吗?”
皇后娘娘原本有些震惊的神色已经变回了原本安静的模样,迎春有些奇怪娘娘的镇定,随后她听到了娘娘仿佛丝毫不意外的声音。
“本来以为大哥会在将来出事,没想到现在就出事了。”
巧夏也想到了什么,她脱口而出,“娘娘是说,这是大公子又酒后闹事了?”
皇后说:“恐怕不止。”她看向迎春,“姜大公子是在哪里和王公子斗殴的?”
竟然喊自己的哥哥姜大公子,听起来有些冷漠。
迎春心中奇怪,但是没表现出来,她也惊讶于皇后竟然抓住了这一点,顿了顿说道:“……是在平康街。”
就连巧夏都是一噎。
身为姜家出来的奴婢,巧夏自然也见过不少家里的公子哥消遣的去处和习惯。
平康街——
是本朝狎妓一条街。
皇后也算是明白了,她的便宜大哥是跑去平康街快活了之后,喝高了,在街边和人打起来了。
原因恐怕也挺简单的,不是抢女人就是装逼,结果喝高玩脱了。
内室安静了下来,显得有些沉闷。
原本皇后的睡意也一扫而空。
巧夏在压抑的氛围中,小心翼翼问道:“娘娘,咱们要去勤政殿,向陛下为大公子求情吗?”
然后她听到了皇后娘娘叹了口气。
“向陛下……恐怕不仅如此。”
巧夏没懂,但是迎春懂了,她忍不住抬眸,看向这位年仅十六岁,看起来青涩又冷静的皇后。
皇后说:“这件事若要求情,恐怕向的不是陛下,而是那位九千岁。”
糟糕的是,尽管皇后娘娘一点也不想管这件事,但是作为姜家人,就算是做做样子,都得为这个便宜大哥走一遭。
淦啊!
第115章
◎九千岁x皇后7◎
事实上; 厂公比宫里的所有人都更早知道姜家大公子出事的消息。
当天夜里大公子打人一事,就已经呈到了他的案上。
如果只是寻常纨绔子弟在花街寻衅滋事,东厂才懒得理会。
但是这位姜家大公子不仅仅是姜家未来的继承人; 他还是皇后的亲哥哥,这自然就引起了御镇司的注意。
况且这大公子打的不是别人,还是另一位朝廷命官兵部尚书唯一的儿子。
事情呈到案上的时候,御镇司的下属就已经告诉厂公; 王公子恐怕要不行了; 现在全靠着厂公命人带去的太医吊着; 兵部尚书府上乱作一团; 王夫人哭天抢地,王大人头疾也犯了。
厂公沉默着; 但是气息阴沉。
整个南苑都安静如鸡,谁都不敢发出声音来惹得厂公注意到自己。
阴鸷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杀人的厂公盯着桌上的递来的消息; 吐出来的话语同样也阴森森的。
“这些酒囊饭袋; 本督主应当早一点就处理干净; 竟然还惹出这样的事端来。”他的语气轻飘飘的; 仿佛处理一个朝廷命官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下首的属下人们皆不敢言,只能承受厂公的雷霆之怒。
随着厂公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全部看完,尤其是当这件事还涉及到最近东厂追查的一件大案之后; 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就连丁贤都不敢再抬头看了。
厂公大人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他黑眸如同寒冬最冷冽的风; 带着利刃。
如今宣朝看起来歌舞升平; 但实际上朝野人心浮动; 各案频发; 像是平静湖面下的暗潮,不知何时能将整个王朝掀翻在地。
贺朝来了之后,已经采取了很多措施,先是处理了一些积压的案子与大事,随后又动手设局将那些能用的人一点点换上他们应该在的位置。
如今的兵部尚书虽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是在这个用人十分紧张的朝堂,也算是还可以的人选,至于姜家那位大公子,因为皇后的缘故,本来厂公是想放他一马的。
但是如今查到的线索将姜家牵连,还因为姜大公子当街打人事件,扰乱了厂公的计划,这让他对姜家更没有什么好感。
厂公看了眼一旁之前递来的消息,北边的蛮贞虎视眈眈,等到秋冬,恐怕又会有一场战争。
在这个压抑的沉默中,丁贤最终硬着头皮不得不开口,“大人,此事是否告知皇后娘娘?”
事关重大,今夜姜大公子当街打人,恐怕第二日弹劾的奏折就要满天飞了,若是那位王公子没有救回来,恐怕兵部尚书更是要大闹一场。
厂公沉吟片刻,随后说道:“先把消息压下,再派太医前往王大人府上,等明日陛下旨意下来,再放消息。”
丁贤也没问陛下会有什么旨意,低头称是。
后来丁贤就知道,原来陛下的旨意,是将属于皇后的宝册金印从丽妃处交还于皇后。
丁贤还十分惊讶丽妃娘娘竟然舍得,但后来想想,这想必是厂公的意思,况且如今旨意已下,就算是丽妃也无法公开抗旨不遵,不然她这个妃位也算是到头了。
旨意还是厂公亲自在众妃面前宣读,丁贤看着,总感觉像是厂公在给皇后娘娘撑腰。
但是这样的想法又很不可理喻,他连表露都不敢表露。
在宝册金印交还给皇后之后,姜家大公子大人致王公子死亡的消息就这样如期而至。
丁贤看着,大约知道这是厂公在给皇后娘娘的补偿。
姜大公子可能要保不住了。
姜家出了事,若是皇后再无实权,恐怕更是要跌落尘埃,厂公用此方法,来给皇后一个护身自保的武器。
厂公大人在想什么呢?
丁贤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在心里批评自己怎么能妄议厂公。
此时的他顶着春日里柔和的阳光,捧着物件站在长春宫院子里,等待着殿内人的通传。
很快皇后娘娘身边的巧夏出来了。
“丁公公,请。”互相行礼后,巧夏说道。
“多谢巧夏姑娘。”丁贤跟在巧夏身后,感觉长春宫的氛围似有些压抑。
想来也是如此,姜家大公子出了这么件大事,现下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皇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知道了心情自然也好不起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丁贤捧着手里的物件行礼,随后很快听到了皇后的声音,没有任何的阴霾,“起来吧。”
皇后还和蔼问道:“丁公公这是……?”
丁贤笑道:“回娘娘的话,厂公大人命奴才将新上贡的金镶玉盆景送到娘娘宫里来给娘娘赏玩。”
皇后示意张正接了过来,看到了盆景里的花,微微讶异。
丁贤道:“此花又称永生花,花瓣皆是由寒玉制成,层层尽染,到了夏日娘娘可摆在殿内,会散发丝丝凉气,凉快得很。”
姜穗视线从玉片制成的花瓣移到花盆上,原来其中的金镶玉金镶玉,花盆是金做的,上面还雕刻着暗纹,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
贺朝送这东西来,究竟有什么用意?
她看着花朵,“梅花?”
丁贤:“厂公听闻娘娘喜爱梅花,特来送上。”
其实她最喜欢的并不是梅花。
但是姜穗没有说,她看着花叶枝干上垂挂着一串串和整体盆景风格并不想符合的铜钱,问道:“为何上面垂挂着铜钱?”
她抬起手,捻起一串看了看,随后听到这个厂公身旁的太监说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只是奉命将花送来,并不知晓何意,还请娘娘见谅。”
这个丁贤看起来样貌十分普通,但是却也不算丑,说起话来却也滴水不漏。
姜穗大约听出了他的意思,要想知道厂公暗示了什么,他不清楚,她要是想要知道,就自己去问厂公。
这一个两个的,确实是不把皇后看在眼里。
姜穗摆了摆手,让张正下去,后者将盆栽端走,她看着丁贤,随后像是有些迟疑般问道:“厂公他人……此时在何处?”
丁贤恭敬道:大人在司礼监忙碌,娘娘可是有事寻大人?”
皇后笑了笑,没有回答丁贤的问题,而是问道:“那陛下呢?”
丁贤顿了顿,但也还是回答道:“陛下尚在芷柔殿同珍嫔、容嫔二位娘娘赏花。”
芷柔殿……
皇后无语,大白天的白日宣淫还是二人行,这个皇帝迟早要完。
皇后想要厂公来找自己,但是想到以她这个在他面前十分不够看的皇后来看,她估计是叫不动的。
但皇后还是尝试了一下,“若是厂公无事,说本宫找他,让他空出闲来能否往长春宫一趟。”
堂堂皇后,请厂公竟然还要低三下四的。
但是丁贤却习惯了后妃对厂公大人的恭敬,以前还有不知好歹的世家妃子指着厂公鼻子怒骂畜生与阉人,厂公大人也只是微笑,随后只不过第二日妃子便暴毙身亡了。
陛下却也丝毫不追究。
从此宫中后妃都知道,贺厂公是宫里最不能惹的存在。
丁贤仍然保持着恭敬的模样说道:“回娘娘的话,还请娘娘见谅,如今春日后事务繁杂,朝中又出了大事,大人分身乏术,若是等到得了空闲,怕是会误了娘娘的事。”
皇后哪里听不出来,厂公这个大忙人她是请不过来了。
况且这个丁贤还特地说明了朝中大事,现下朝中不就只有一个大事?
就是她那个便宜哥哥闹出来的。
但为了走走程序,皇后决定事不宜迟,就不拖延了,去一趟之后就不用再去了。
于是丁贤就看到皇后站起身来,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听到皇后说:“那好吧,就由你来带路。”
素来冷静自持,自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丁贤难得露出了错愣的神情,“娘娘,您说什、什么?”
丁贤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皇后身上早就换上了随时能够外出的常服,他意识到,也许在他来之前,皇后就打算出门了。
皇后说:“山不见本宫,那只能本宫自己去了,你不是说厂公在司礼监吗?那边带路吧,我同你一起去。”
丁贤被皇后这样雷厉风行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皇后竟然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决定亲自前往司礼监寻大人。
要知道皇后千金之躯,竟也按下身份,愿意低下头去找厂公。
丁贤想到了厂公悠闲坐在南苑,似是在等什么人的模样,后知后觉猜到大人大约等的是皇后。
在皇后的目光中,丁贤弯腰,态度更加恭敬,他说道:“谨遵娘娘懿旨。”
这是姜穗第一次来司礼监,也是皇后第一次来。
这个如今才算是维持国家运转的机构,此时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却也井然有序。
长长的甬道走廊来往着衣着等级不同的小黄门,手捧着文册的,扛着珍贵物件的,听令行事的,报告的,形成了一副忙碌众生相。
皇后只带着巧夏,有些新奇地看着这一幕。
她并没有走正门,毕竟要是被人知道堂堂皇后亲自往司礼监跑,恐怕会惹来风言风语,虽然她一点掩饰也没有,但是丁贤还是以低调行事,为皇后的名声着想。
要是皇后知道了,一定会告诉他,不必了,她的名声早就在大婚之夜皇帝跑丽妃宫里时已经没有了,她早就已经成为被丈夫嫌弃的可怜女人。
对此事丝毫不在意的皇后想到的只有那天夜里某人还不错的身材,以及朦胧的喘息。
走在长廊里,十分有眼力见的小黄门看到了丁贤大人带回来的贵人,随后从贵人的衣着打扮很快看出了来人是谁。
不少小黄门跪下行礼。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场面还挺壮观,皇后示意他们起来,“不必多礼,本宫是来找你们厂公的很快就走,都去忙吧。”
还真是大大咧咧把目的说出来……
丁贤发现皇后和他见过的后妃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但是却说不出来。
巧夏姑娘问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