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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很是受用,张嘴任由小妇人送进嘴里。
田恬又给自己剥了一颗,甜丝丝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满嘴清香甘甜,让人口齿生津。
“好吃。”
李湛笑:“这盒子都是你的。”
“公子给妾身这么多,您自己还有吗?”
每年进宫的荔枝也是有数的,李湛身为太子,他虽然能吃到荔枝,肯定也没有多少。
“有的,放心便是。”
田恬这才满意了,又连着给李湛剥了好几个,两人黏糊糊的,空气中的甜蜜气氛比那荔枝还要甜上三分。
两人今夜很规矩,只是简简单单吃荔枝。
李湛是不敢亲她,一亲就怕收不住、。
田恬是心疼他没睡好,若是让他又难受着回去,今夜肯定又要辗转反侧。
两人待了大半个时辰,李湛瞧着时间不早了,起身离去。
田恬亲自把人送到院子门口,目送主仆三人离开,她才进屋。
碗里还有十几颗荔枝,田恬直接敲响秋穗房门,把剩下的荔枝拿给她吃。
秋穗已经睡着了,硬生生被她喊醒。
田恬也不想扰人清梦,但荔枝是精贵玩意儿,又不能长时间久放,现下才是最好吃的,放到明儿一早,味道肯定就变了。
秋穗感激涕零,小姐真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忘记她。
翌日一早,田恬趁着用早膳的功夫,在饭桌上给李湛告假。
“公子,还有几日便是妾身娘亲三十三岁生辰,妾身想回去看看她。”
自从将军爹爹战死沙场后,娘亲大为悲痛,自请去邙山守陵三年,如今是第二年。
原主承诺每年都会去邙山陪娘亲过生辰,今年她也必须去。
除此之外,她也想回京都看看忠勤伯府陈洛修,和离书送回去快半年了,一直没有音信,她要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已经和李湛好上了,之前的男人自然要清理干净。
她不是那种藕断丝连的人。
李湛闻言,也恨不能和她一块出去,但他不能,政事太多,且过段日子皇后要来护国寺祈福,顺便看他。
这段时日,他不能外出。
“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回来?”李湛话里透露着不舍。
田恬想了想:“快则半月,慢着二十日,妾身尽量快些赶回来。”
李湛只觉得碗里的饭菜索然无味,时间太长了,一想到将近大半个月见不到小妇人,浑身不得劲。
但小妇人是回去看望娘亲的,大元朝以孝治天下,他不能不让小妇人回去。
“就你和你那小丫鬟一起回去?”
田恬点头:“对。”
“我派人沿途保护你们。”就她们两个上路,他不放心。
小妇人颜色好,若是半路被有心人盯上,发生危险可如何是好?
田恬有些迟疑:“公子,妾身和您之事,家里人还不知晓,您派人跟过去,恐怕会让娘亲多想。”
“扮作车夫即可,他只保护你安全。”
田恬点头同意。
她若是不同意,以李湛的性子,恐怕在护国寺吃住不好。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妾身想明日就出发。”田恬早就打算好了。
之前和他吵架闹矛盾,也是想看看他在那种刺激之下,会不会发病,事实证明他比之前好多了,连着大半个月都没事。
她出去回来一趟也是大半个月,她能走的放心。
“我这里还有两盒血燕,明日一并给你娘亲带去。”
田恬摇头:“公子好意,妾身心领了,只是血燕价值千金,极为贵重,若真给了娘亲,反倒让娘亲怀疑。”
李湛无奈,只能随她,等以后带她正大光明进宫,就可以堂堂正正给她娘亲赏赐,不用像现在这般躲躲藏藏。
*
翌日一早,田恬带着秋穗下山。
李湛安排的车夫在山脚下等她们。
田恬刚走到山脚,远远就看到道路上停放一辆马车,一位黑衣短打年轻男子手持缰绳,站在马儿旁边,他二十岁出头,英气勃勃,浑身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场。
“奴才墨染给夫人请安。”黑衣短打男子抱拳行礼。
田恬含笑点头:“不必多礼。”她在别院见过墨染,也是李湛的贴身侍卫之一,和墨扬一样是李湛心腹。
“夫人,请上车。”墨染抬了一条小凳子放在马儿旁边。
田恬颔首,在秋穗的搀扶下,进入车厢。
秋穗随后进入。
待主仆两人坐定,墨染跳坐上马车,勒紧缰绳,驾车离开。
田恬走了六天的路,终于到达邙山脚下,三人疲累不已。
抓紧时间赶路上山,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目的地。
娘亲住在墓园附近,为了给将军爹爹守墓,特意在墓园不远处修建一栋青砖瓦房。
她只带了一个老嬷嬷在身边伺候。
田恬按照记忆里的路线走去,敲响房门,不一会儿,大门打开,是老嬷嬷来开的门。
“大小姐,您可总算来了,夫人日日记挂着您呢。”老嬷嬷高兴道:“快快请进。”
“袁嬷嬷,娘亲这一年来还好吧?”
“还好,夫人比去年好多了。”刚得知将军战死消息,她眼睛几乎哭肿,如今时日长了,情绪稳定多了。
田恬点头,随即道:“劳烦嬷嬷帮忙安顿一下这位驾车师傅。”
“好。”袁嬷嬷点头。
田恬进屋之后,第一时间给娘亲请安。
娘亲正跪坐在佛前敲木鱼,嘴里念念有词,好像是在念经。
她穿着一袭素色衣裙,鬓上戴了白色绒花。
听到女儿的声音,连忙转头看她。
母女俩视线对上,田恬能从娘亲脸上依稀看到她们相似的眉眼。
娘亲今年三十三岁,正是风韵俱佳的好年龄,只是她经历丧夫之痛后,整个人看着很是憔悴,双眸暗淡无光,头上也生不少白发。
可以想见这几年她过的很不好。
“玉儿,就你一人过来吗?”她没看到女婿过来。
田恬点头:“洛修最近手头有紧急事,过不来,我就一个人过来了,等他有空了,女儿再带他过来给娘亲请安。”
田恬不敢把实话告诉娘亲,她经历丧夫之痛已是大悲,若再让她知道陈洛修把她赶到凌云峰,若是气出个好歹来,太不值当。
娘亲作势起身,袁嬷嬷连忙去搀扶她,坐在主位上首。
“咱们家遭逢大变,女婿他对你可好?你可不能骗娘亲!”
她心里大致清楚,将军府没落,女儿在婆家待遇也会变化。
这些年她一直在为丈夫守墓,忽略了女儿。
今儿见女儿一人过来,她才后怕起来。
以前女儿和女婿焦不离孟,感情极好,去年两人也是一起过来的。
今年好像无形中一切都变了。
田恬不敢把事实告诉她:“娘亲,女儿真的挺好的,您别多想,您若不信,可以问问秋穗。”
秋穗连忙点头附和小姐的话,帮她打圆场。
娘亲又仔细看了看女儿的气色,见她红光满面确实不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但愿是她多虑了。
“你连着赶路几日辛苦了,快去歇息吧,明日咱们母女再话家常。”
田恬乖巧点头。
她已经困的不行了,如今这般,只是在强打精神。
田恬一共在邙山住了三日,陪着娘亲一起念经,每日去墓园给爹爹扫墓,日子过的也充足。
三日后,娘亲就开始赶人。
“你出来好几日了,赶紧回去吧,你现在是忠勤伯府世子妃,是一家主母,万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女婿忙于公务,你要多照顾关心他。”
将军府已今非昔比,唯有让女儿处处妥帖周全,日子才能依旧如往昔。
田恬点头,她出来这么久,也确实有些想李湛了,叮嘱娘亲好生照顾自己,她收拾收拾下山。
临走前,娘亲又拉着她说了一箩筐的话:“你和女婿成亲已有两年,还是要尽快生下孩子,才能真正在忠勤伯府稳定下来,回去之后,定找大夫开些求子汤药。”
田恬乖巧应是。
下山路上,墨染问:“夫人,咱们现在是直接回去,还是?”
田恬道:“先去一趟京城。”
墨染点头,没有多问什么,但心里明镜似的,夫人之前的身份也不简单啊。
又坐了两日马车,田恬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
田恬叮嘱秋穗:“你悄悄去忠勤伯府打听一下陈洛修是否在府中,切记,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回来了。”
秋穗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去找将军府的赵嫂子打听,赵嫂子的妹妹赵欣儿是小姐的陪嫁,赵嫂子去忠勤伯府不会让人起疑。”
“好,此事务必快些办好,我们出来已经很多日了。”
秋穗知道小姐是想太子爷了,笑着道:“奴婢明白。”
一日后,田恬得知消息,陈洛修于半年前去了外地,至今还未回京。
田恬终于松了口气,陈洛修应该还没看到她写的和离书,所以一直未曾回信,等他回来,此事应该就会有结果。
他并不是不愿意。
主仆三人又急匆匆往凌云峰赶。
马车内,秋穗见小姐心情很好,忍不住打趣:“小姐,何事让您如此高兴?”
田恬也没瞒着:“我刚开始还担心陈洛修不愿和离,现在得知他这半年没在京中,心中担忧散去,自然开心。”
七日后,田恬三人终于到达凌云峰山下。
墨染抱拳行礼:“夫人,奴才就送您到这里,奴才先回去复命了。”
田恬点头,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带着秋穗上山。
气喘吁吁到了山上,田恬赶紧烧水沐浴一番,去别院找李湛。
出去将近二十日,她想他了。
“小姐,您一路奔波,真不打算睡一觉再过去?”秋穗心疼主子。
田恬换上一身红石榴衣裙:“我先去一趟别院再回来歇息也行。”
秋穗只能随她了。
田恬兴高采烈去了别院,刚到别院门口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守门小厮增加了一倍不止,原先有四人守门,如今有六人守门。
“奴才给夫人请安。”六人抱拳行礼。
田恬微微颔首,迈步进入别院。
这个时辰是上午巳时,李湛一般在书房处理政事,田恬径直往书房方向走去。
墨扬见到田恬过来,抱拳请安:“属下参见夫人。”
田恬道了声免礼,随即问道:“公子可在书房?”
墨扬迟疑片刻,摇头。
田恬瞧着墨扬神色有些不对,正欲问他,这时黄福全匆匆从门外赶了过来。
他得知夫人回来,第一时间往这边来找她。
“夫人,咱家终于见到您了。”
黄福全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田恬转头看他,他双眸红肿,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也脏兮兮的,他快步朝她跑过来,两人离的近了,她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
田恬大惊,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黄总管吗?
只大半月不见,他怎么成这样了?
他神色痛苦,双眼肿胀,说话带着哭腔。。。。。田恬心里咯噔一下,能让他这般狼狈的,唯有李湛!
一定是李湛出事了。
下一刻,黄福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您快去看看主子吧,他出大事了。”
田恬闻言,脸色煞白:“仔细说来,公子到底出了何事?”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身子摇摇欲坠,踉踉跄跄的后腿好几步,直到墨扬眼疾手快扶住她,身子才稳下来。
她离开之前,明明还测试过的,她和李湛闹矛盾二十多日,他没有发病,她才敢走的!
为何她才走了十八日,李湛就出了事?
不应该的,怎么会这样?
黄福全如实道:“前段日子皇后娘娘来护国寺为国祈福,又特意看了一下主子,给主子带了不少吃食过来,主子就是吃了皇后娘娘的东西,中了毒!”
田恬大惊,皇后娘娘可是李湛的亲娘,怎么会。。。。。
黄福全话还没说完,又道:“皇后娘娘断然不会害主子的,是有人借了皇后娘娘之手,把毒送了进来,主子中的毒是暴躁之毒,新毒加旧毒,主子如今已神志不清,请了太医无用,最近这段时日连续重伤无数下人,护国寺方丈大师也束手无策,如今只能把他关进了铁牢里,防止他继续害人。”
“皇后娘娘备受打击,醒来又昏迷,连续好几次,怒火攻心吐了血,前日才被送回京好好将养。京中陛下也得知此事,大怒,下令彻查。如今就公子一人在铁牢里,谁也不能近身,咱家虽有心伺候,但主子连咱家也认不出来,咱家只能在铁牢外看着他。。。。。”
田恬连忙道:“黄总管,快带我去公子所在的铁牢。”
“是。”黄福全连忙带田恬过去。
铁牢就在别院里,在一座比较偏僻的小院里,田恬还是第一次知道。
“这铁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修建很多年了吧?”田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