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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轮回-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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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知道的是,水鬼三姓,容不下我们这样的东西,即便我姓易,即便我曾经是他们的水鬼。”

    她眼皮慢慢掀起,掀出森冷的光来:“你也看到了,丁碛对付我的时候,不惜一切代价,如果让他知道,你不但活着,还成了这么个怪东西,你觉得他会怎么做水鬼三姓又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三姓的人,加起来能有多少,但年轻力壮、可以用来追踪你围剿你的,上千口总是有的,这上千口,都是危险,都是你的敌人,我是可以放你回家,你敢回吗”

    宗杭脊背上爬起道道凉气,蚯蚓样蠕蠕而动。

    “遮好你的脸,不要在人前泄露你会的本事,藏好你的秘密,谁都不能说,哪怕是那个井袖,她知道的已经很多了”

    宗杭浑身一凛,刹那间,如同猫奓了毛,眼里全是警惕戒备:“你别动她,井袖是被拉进来的,她只是想赚钱”

    易萧讥讽地笑:“是吗你跟她认识多久了你了解她吗万一遇到状况,能保证她不会出卖你吗别人拿钱利诱呢逼供呢”

    宗杭被噎住了。

    他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电影电视里那些有秘密的人,都是孤单的:因为要命的秘密不能分享,多一个人知道,就像严冬的窗子多一道风口,你永远不能踏实暖和。

    易萧神色重又温和,宗杭这才发现,她面目虽然可憎,但声音其实挺好听的,尤其是温柔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蛊动人心的魅惑:“她跟你不是一头的,我跟你才是,以后你就会知道,有共同遭遇、面对共同危险的人,关系才最牢不可破。”

    宗杭心一横:“要么你放她走吧,趁现在她知道的还不多,那块柿子金就当是封口费,井袖人很好的,我相信她拿了钱,又看在我帮过她的份上,不会乱说的。”

    易萧说:“你现在需要人照顾。”

    “我已经好了”

    易萧面色忽然冷下来:“没有,远远没有。宗杭,你看着我的脸。”

    宗杭和她对视,眼神里带执拗和不服气。

    “我漂亮吗”

    宗杭没吭声。

    从小童虹教他,别去评价别人的美丑,如果能有选择,谁都想人见人爱,但天生的事儿,不可控,你长得好看,不是你的功劳,不值得炫耀,有人长得丑,很正常,但你跑去嘲笑、去恶意品评,非常可耻。

    所以他不说话。

    但心里知道,易萧不止是不漂亮,是很丑,无关乎一张面皮,细看会知道,那是骨相上的混乱和错位,眉距太宽,鼻梁歪,上下牙槽好像也有点错位她问出“我漂亮吗”这种话,有点荒唐,近乎自取其辱。

    易萧从这沉默中已经有了答案,轻轻笑了笑。

    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给他。

    是张彩色小照,镀了透明塑料膜,上头的姑娘二十来岁,明眸皓齿,托着腮在笑,发型有点过时,像九十年代的港星,但这颜值,放到现在都很能打。

    摆到一些明星面前,也不输。

    宗杭说:“这是谁啊”

    其实他想问“这是你啊”,但又觉得太蠢了:人会长变样,但骨相不会,易萧和这个女人,眉目间没有任何相似,什么“依稀辨出”,更是无从谈起。

    易萧笑得有点凄凉:“不像,是吗”

    “宗杭,你看好了,也要看清楚: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我还算好的,和我一起出事的人里,有人的骨头撑破了皮肤,有人死时身上结满了霜,摸上去像冻硬的石膏,有人一身焦臭,像被火烧过。”

    “你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味道了吗照实说,不用有顾忌。”

    宗杭犹豫了一下:“像烂木头。”

    “很难闻是吧但还不是最难闻的,等它闻起来像死人的腐臭味,我也就离死不远了。”

    宗杭愣愣看她。

    他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和易萧聊的每一句话,都是炸弹从顶上砸下,一波又一波,好像永无止境。

    他已经有点麻木了。

    易萧站起身,最后结束这次对谈:“你还崭新,我已经老旧,我会比你先死,也许很快,一两个月,三五个月,看老天还愿意给我多久。”

    “你要感谢我,有我给你讲、给你理清头绪,我当年,像个疯子,又癫又狂,看着同伴死,看着自己烂,才一点一点理出这些来。”

    “我这辈子,毁在这件事上,不查出个究竟来不甘心,也许继续查下去,有转机也说不定,我时间不多了,一切差不多已成定局,但你,或许还有机会。”

    宗杭看向易萧:“要怎么做”

    “去查水鬼三姓隐瞒的秘密,为什么会连续翻锅,”说到这儿,她的目光落在年历上道道圈画的“717”上,“时间不多了,再过三天,就是姜家开金汤的日子。”

    井袖一觉醒来,就得到了要回国的消息,而且是尽快、马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她证件什么的都齐备,趁没人的时候回去拿一趟就行,易萧也有,井袖偷瞥过,发现护照确实不假,但好像是别人的。

    她听人说过,现在护照做鬼的手段五花八门:可以提供你的照片,借用从不出国的人的身份去办护照,也有拿真护照去“出租”,选那种面目相似的就可以,还帮忙化妆,走海关时如果要验指纹,还有指纹套。

    总之就是挖空心思,易萧走的,也不知道是哪款门路。

    但宗杭不适用,他在这儿已经太“知名”了,听易萧话里话外的意思,要安排他偷渡。

    井袖觉得,宗杭可能会挺抵触:怎么说也是有钱人家的本分孩子,偷渡这事,可是犯法的。

    果然,帮他重新包扎伤口时,宗杭心事重重的:“井袖,我觉得我可能不行,我干不来坏事。”

    有人干了坏事镇定自若,他不行,他心里有鬼的话,这鬼就会放到无限大,让他举止失常、言辞失措,像妖怪终将在青天白日下现形。

    小时候,每次没做作业,都能被老师揪出来,后座的小伙伴骗他说,老师问“大家作业都做完了吗”的时候,他头顶上有几根头发会自动竖起来,向外释放信号。

    他信了,回家后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暗戳戳揪掉了好几根最中央的。

    井袖安慰他:“没事,我听说,偷渡的人都会被塞在船舱里、货里,不会有人来盘问你的,真发现你了,你也放轻松”

    她狡黠地笑:“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失踪,找到了你,等于找到了受害者,直接把你送回家去,可以离这个变态女人远一点了,多好啊。”

    宗杭笑得有点勉强。

    一夜过去,天翻地覆,他跟井袖已经不在一个频道上了:他得走得更远,经历更多,才能安心回家。

    他犹豫了一下:“井袖,我跟她提过能不能放你走了”

    井袖动作一顿,蓦地紧张起来:“她怎么说”

    “她说,我还会出状况,不太稳定,要人照顾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也许哪天,寻到个空子,我能帮你逃”

    井袖打断他:“没事。”

    她示意他把胳膊抬高,以便把纱布从腋下绕过来固定:“你救过我,我照顾你,应该的,说实在的,你现在这样,我真走了,还有点不放心呢。”

    “只要她不再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了,咱们是一边的,有你在,我也不怕。”

    宗杭没说话。

    井袖对他信任,他反而倍感压力,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辜负了别人的期待。

    宗杭被安排上了一艘货船。

    听船主的意思,有一天一夜的水路,然后换车,最后一程从老挝走,有蛇头带路,运气好点能混车,运气不好就穿林翻山,委托人会在那里收货、验货、交付尾款。

    可能是宗杭表现得太紧张了,船主还安慰他:“靓仔,你放心啦,以前是中国人往外走,现在你们有钱,去中国打黑工的多多的啦,我认识好多偷渡的越南人啦,都说去浙江打工,浙江有钱啦”

    这船主大概是惯和两广人打交道,一口港腔普通话没能学地道,但时刻不忘加个“啦”,宗杭哭笑不得,阖着那些人偷渡去国内打黑工,他还该骄傲

    他在最底层的货舱角落里安顿下来。

    这船其实不是运人的,舱里堆满了木材,目的地好像也不是中国,所以他会被一再转手,宗杭觉得,这类似飞行中的“转机”他还是喜欢直飞,心里踏实,这种一起一落、又起又落,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怕什么来什么,开船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上,只迷迷瞪瞪打了个盹,船就不走了。

    我靠,不是边防军这么神勇,已经把船截住了吧

    上头有脚步声下来,挺重的。

    完了,搜船了,偷渡,人生的污点,这辈子都别想出淤泥而不染了

    宗杭急中生智,往地上一倒,额头抵地,还闭上双眼,蜷起身子,拿手捂住胸口,一副备受折磨的痛苦表情。

    井袖说的没错,他是受迫害的“失踪者”,即便在偷渡船上,也是被胁迫的,非他本意

    脚步声更近了。

    然后,他听到船主的声音:“靓仔,你晕船啦,这么严重要不要吃药啊”

    宗杭在船主殷殷关切的目光里,吞了两片晕车药,然后抚着胸口给了好评:“挺好的,现在头不那么晕了。”

    船主松了口气,这才把刚刚拎的东西拿过来。

    先是个麻袋,打开了,还有层装了少许水的黑色厚塑胶袋,里头有十来条鱼,还都半活着。

    再是个黑布罩着的大方笼子,提手边挂了瓶白酒,笼布一掀,赫然一只硕大的水鸟,鸡不鸡鸭不鸭的。

    宗杭盯着看:“这是什么啊”

    “鱼鹰啦,跟你一样,都要回国的啦。靓仔,你帮帮忙,喂它吃鱼,它还要喝酒,没办法啦,说它主人很凶,不照做不行啦。”

    船主唠唠叨叨地走了。

    宗杭手里握着酒瓶子,看脚边那些垂死蹦跶的鱼,又看鱼鹰。

    这只可真壮,站得笃定,不动如山,喙部倒勾,两只眼珠子绿幽幽的,泛冷漠的亮。

    虽然不是那么可爱,聊胜于无,人生第一次偷渡,要共处几十个小时,还是应该搞好关系。

    宗杭跟它打招呼:“你好啊,我叫宗杭。”

    过了会,鱼鹰转了个身,回给他一个屁股。

第37章 06

    

为了报复; 宗杭给这鱼鹰取名“高冷之花”; 每次给它投鱼或者喂它喝酒,都“阿花、阿花”地叫,心中充满阿q式的自得:非给你起个乡土气息的名字; 叫你瞧不起我

    更气人的是; 这鱼鹰养不熟,一般小猫小狗; 喂上两次逗弄几次之后; 即便不以身相许,看见你时,也会分外娇俏; 这鱼鹰不,该吃吃; 该喝喝; 然后一如既往地瞧不上他。

    凭什么啊,凭你长得美么

    宗杭反正闲着没事,360度地打量它:水鸟一般都长这样吧; 一身黑羽; 泛铜绿色的金属冷光,喙呈灰白色,如果非说有什么特别的; 可能是翠绿色的眼珠下头; 一块不大的白斑里露点橙黄; 像鸡蛋白里掺点蛋黄。

    宗杭决定:分手的时候; 一定要给它点颜色看看,斗过鳄鱼的男人,任何时候都不能认输。

    水路全程都很顺畅,一人一鸟在老挝境内换乘大巴车,一起窝进了行李仓的最深处,在黑暗、颠簸、充斥各类奇怪味道的角落里静候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车子比船停得次数多,经常有人装卸行李,偶尔会有光从行李间的缝隙里透进来,光里掠过各色人等,有一次,宗杭还看到了背枪的,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好在有惊无险,下车之后,顺利跟蛇头汇合。

    蛇头面相朴素,老实巴交,跟影视里塑造的狰狞形象相去甚远,他示意宗杭提上鱼鹰笼子,跟着走就行。

    宗杭有点担心:“不会被抓到吗”

    听说国内的边防可严了。

    那人说:“边境线这么长,再说了,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

    “会有地雷吗”

    那人斜乜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他问得蠢:“有小路,走过多少回了。”

    这一程穿林翻山,没想象中的那么惊险,像山林徒步,走走歇歇,有时候到地方,蛇头警惕地四下看看,撮了记鸟哨,林子深处就会有窸窣声响,紧接着钻出两个人来,加入这偷渡的队伍,一行人,从两三个,到五六个、七八个,在茂密的丛林间蛇形,无声无息。

    再然后,没有界牌,也没遭遇交火、喊话、慌不择路,从山坡上下到一条土路边时,蛇头说了句:“到了。”

    这就到了已经到了中国的天空下了

    宗杭震惊之余,四下打量,暗暗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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