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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轮回-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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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面上,没有歇斯底里的发泄,也没有杂乱无章的涂划,相反的,以极其冷静的笔触,画了一幅画。

    暗褐色,应该是蘸了血画的。

    画面上,是浩瀚大湖。

    有十多个人乘了船,自湖底杂错而起是的,只有一个是泛舟湖面其它的,高低错落,都是从湖底出来的,更耐人寻味的是,大概是没那个精力一一描画了,最后一艘船后头,以芝麻样的点点蓬蓬,代表着还有后来者,难以计数。

    易飒总觉得这画面有点不对,凑近一步时,忽然打了个寒噤,反应过来。

    那些人乘的,并不是船,而是人

    横陈的人尸,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船,那些人划尸而行,争先恐后,蜂拥着划向湖面

    画的最上头,写着四个端正的字。

    不是“它们来了”,而是

    我们来了。

    我们来了。

    易飒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怪异感,正喃喃念这几个字时,忽然听到有隐约的敲击铁梯声传来,三下,又三下。

    上头有状况了

    易飒瞬间回神,不及细想,夺门而出,才跑了两步,又急转回来,看门上的名字。

    这个写下“我们来了”的人,叫易宝全。

第80章 17

    

易飒向着出口处狂奔。

    这头的宗杭已经急得团团乱转了。

    他先听到车声,还以为是过路; 哪知声音一路往这边来; 又看到那几个打麻将的出了工人房; 急慌慌去开大铁门,就知道不能心存侥幸了,赶紧过来敲铁梯,敲完了又急爬出排烟孔探头去看; 只恨分身乏术。

    来的是辆彪悍大切,当头下来的男人身形高大; 胳膊上肌肉隆起; 阳光下泛油亮,泛青的光头很招眼; 周身笼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

    丁碛

    宗杭头皮发炸; 上一次跟他打照面; 还是在鄱阳湖那条客船上,这是有多点背,怎么又遇到了

    他手足发冷,一时间乱了阵脚。

    隔得远; 也听不到丁碛在说什么; 再然后,他绕到车子一侧; 好像是去给谁开门; 那几个留守的人出于礼数; 还站在车边等; 但有两个目光已经瞥向砖窑,还有个中年男人,垂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随时都能做出个“您请”的引路姿势。

    宗杭又急矮身趴到排烟孔旁:“易飒,快”

    话音未落,易飒攀住铁梯纵身而上,就是运气不好,卷插在腰后的一本软面册子恰被洞口的边沿带到,径直落了下去。

    易飒急低头去看。

    宗杭的头皮突突收胀:“不要了,他们快过来了,就是来看砖窑的。”

    这洞挺深的,一下一上铁定来不及了,幸好黑色皮革那本还在,易飒一横心,也不去管它了,迅速拎起井盖盖上,又急急铺砖,一块一块推齐。

    依宗杭的想法,都火烧屁股了,还管穿不穿裤子,赶紧撒丫子跑路算了但见她这时候还惦记铺砖,也知道必有道理,赶紧爬进来帮她搭了把手,眼瞅着大差不差没破绽,急急爬出来时,外头的说话声已经飘进来了。

    “丁叔,来来,这边。”

    “没有,哪有人来啊,这些天,连个雀儿都没在房上停过。”

    宗杭脸色都变了,就算一咬牙拼个同归于尽,外头七八个人呢,还有丁碛这个棘手的

    易飒倒是镇定,听到声音是打一边窑孔处过来的,估摸着一行人都会从那个窑孔进,于是急推宗杭,示意从另一边窑孔绕出去。

    宗杭会意,后背贴住内墙面,快步旁挪,到边缘时,急闪身出去。

    触目所及,脑子蓦地一懵:迎面居然来了个人

    是个精瘦的三角眼,不知怎么的不走寻常路,没有随大流,一个人进了这边的窑孔。

    三角眼愣愣地看宗杭,其实他倒也不是特立独行,而是呼啦啦好几个人,想求表现,都往丁长盛边上凑,他落在最后挤不上去,好生没趣,索性多走几步,从这个窑孔进。

    刚大切上不就下来三人吗,有这张面孔吗也亏得宗杭长了张良善脸,三角眼纳闷着,没立刻往坏处想还没反应过来,宗杭脑子一热,先下手为强,冲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另一条胳膊牢牢箍住他脸。

    三角眼这才知道出事了,想大叫,口鼻都被捂得死死,想伸手去抓,两条胳膊又被他拿肘挟着,使不上力,眼前一抹黑,险些晕过去,忽地反应过来两条腿还自由正准备拼命踢腾踩踏以提醒同伴,哪知腿上一轻,也被人给抬起来了。

    宗杭额头背上俱已一层汗,只知道自己抱挟着一个人的脑袋,而易飒抱抬着那人双脚两人面面相觑,那人的身子死鱼样乱挣,就在这窑孔里站成了个行将散架的拉长“h”。

    丁长盛一行显然到排烟孔了,声音清晰地如同响在耳边。

    “干爹,小心头。”

    “丁叔,我帮你照着,下去了就行了,我先下,把电闸拉起来,就不会这么黑了。”

    挪砖头的声音传来。

    那几个人上赶着招呼丁长盛,估计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还有个同伴。

    易飒向宗杭使眼色,让他把人弄晕,但宗杭不会,她想自己上,又怕闹出了动静反而不妙,于是朝宗杭努了努嘴,两人小心翼翼,抬着那人向外疾走。

    院子里静悄悄的,阳光正好,工人房的门大敞,立地的摇头风扇还在呼啦啦换向吹风。

    两人越走越快,几乎一溜小跑,能争取到的时间不多了:井盖一开,下到梯底,只要发现那本落下的册子,丁长盛必然起疑,紧接着,他们就会发现少了人

    果然,刚绕出大铁门,就听到有人大叫:“丁驼,哎丁驼死哪去了”

    那丁驼陡打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挣扎得更厉害了,易飒顺势撒手,上去一掌切在他后脑,也顾不上看晕没晕,把人往边上干涸的沟里一掀,撒腿就跑。

    这还有不跟上的宗杭脑子里如同响着急促鼓点,也跟着跑,刚跑过几条巷道,就听身后远处车声大作,又有人吼:“这边碛哥这边”

    急回头时,看到有个人翻上了屋顶,居高临下,视线大概无碍,正上蹿下跳地给下头打手势指路。

    宗杭小腿肚子打颤,觉得自己像被人包抄追撵的野狗,这次怕是要凉

    急穿进林子,那吼声又起,简直鬼影样甩不脱:“这边这边,进林子了”

    易飒疾奔到藏车处,扶起了车身跨坐上去,手心也冒汗了,她戴上盔帽,从包里掏出面罩扔给宗杭:“套上”

    这是怕被丁碛看到脸吧,宗杭依言套上,只露双惊疑不定的眼,心里也是佩服易飒:她真是见了棺材都要掀了盖儿来挡刀,心思不转到最后一刻不罢休。

    坐定了,她却不急着走,把之前砍下来的那些带叶枝条立起来,尽量遮挡摩托车。

    这林子的地势邪性,两边是坡地,上去了没路,后头连着庄子,前头是上乡道的,但窑厂的人正各自持了家伙,从后头抄上来,丁碛的车又已经停在了前头。

    树荫浓密,只有虫雀啾啾响,适才亡命样的奔逃忽然变成了这么不踏实的等待,宗杭有点不习惯,再说了,这些树桠枝叶只能做个样子,真走近了,谁看不出来啊

    丁碛下车了,一步一步,走得很谨慎,而身后,那几个人的咳嗽声都已经听得很清晰了

    许是察觉到了宗杭有点紧张,易飒低声说了句:“他们不知道我们有摩托车你抱紧了”

    话未说完,突然猛轰油门,摩托车宛如出膛的弹,从藏身处猛冲出来,那几个窑厂的人哇啦大叫,有的猛追,有的把锨铲猛砸过来,唯独丁碛,想也不想,迅速转身,急步窜上大切。

    易飒的摩托车呼啸着飞窜上路面时,大切也骤然发动。

    一如流星锤,是疾奔的鸟,一如冲滚石,是悍然的兽,穷追不舍。

    宗杭搂紧易飒,耳边风声呼啸,觉得车轮胎快得不沾地,自己脏腑肚肠都要颠出来了,身前身后,土尘滚滚。

    几次回头看,每次都觉得大切越来越近,最后一次时,几乎能看到挡风玻璃后头丁碛那张阴森的脸。

    透过摩托车后视镜,易飒也知道情势不妙,她眉头紧锁,眸光死盯前方,忽然大吼:“宗杭”

    “啊”

    “站起来,拽塑料布”

    站站起来在飞奔的摩托车上站起来这不是死亡行为吗交规绝对不允许的,还有塑料布,什么塑料布

    下一秒就看到了。

    就在前方,几十米处,有个简易凉棚子,上头松松盖着军绿色塑料布,四角拿细绳拴连着立桩,棚身在风里一起一伏大概是当地人闲时用来卖菜摆摊的。

    几十米的距离,飙车的时速,须臾便到,压根没时间去想什么危不危险、交通规则了,易飒车身一拐,挨近凉棚时,宗杭猛地站起来,一手攥住易飒肩膀,另一手高举拽住塑料布边

    摩托车疾驰时的拖力极大,就听哧啦几声,或绑绳绷断,或布角撕裂,一面七八平米的大塑料布,竟硬生生叫他拽了下来。

    身体重心忽坠,像是要摔出去,宗杭出了一身冷汗,急坐回去,一只胳膊箍住易飒的腰大口喘气,另一只手还拖着塑料布,布身在地上疾拖,带起大蓬的灰来。

    宗杭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电视剧三国演义,里头有个场景:张飞没多少兵,于是命人在马尾巴后头绑上树枝,拖来拖去,腾起烟尘,以忽悠曹军。

    一定是的易飒让他拽塑料布,也是要腾起烟尘,让丁碛看不真切

    宗杭抡起胳膊,拽着塑料布拼命乱甩,一时间,还真是烟尘如雾,丁碛骂了句脏话,随手打开了雨刷,再次紧踩油门,险些直撞上来,但几乎是与此同时,易飒也玩命加速,又拉开了距离。

    摩托车比不得越野,再快也快不了了,易飒觉得这距离正合适:“把塑料布张起来,然后看准时机放出去”

    宗杭怔了一下,旋即心头砰砰乱跳。

    他居然听懂了

    他两腿夹紧车子,以防自己被甩出去,两只手抓住塑料布两侧的边角,用力往后一抖。

    身长腿长胳膊长的优势终于有了用武之力,刹那间,小小的摩托车后头,宛如张开了一扇巨型披风,兜着风,向后铺展开来。

    丁碛一愣,忽然觉得不妙。

    但来不及了,宗杭猛一撒手,大塑料布向后直飞过来,底边卷到车头下,顶边向着车身直掀过来,如同巨大的口袋,恰把前半个车身裹了个严严实实。

    视线里除了黑,什么都没有了,车子瞬间歪向,丁碛紧急停车。

    下了车,狠狠拽下塑料布时,西斜的日头尚炎炎,尘土未歇,绿叶冉冉,而摩托车,早去得没影了。

    易飒一直没停车,也没回旅馆,随便拣路,有路就走,越走越偏:有时候,追踪者会推导你的行为模式、行事倾向,你得让自己没规律。

    并不怕迷路,感谢现代社会,已经不大有迷路这回事了。

    日头渐渐暗下来,触目土黄一片,周遭越来越萧索,北方的晚凉,是能让人冷不丁打个哆嗦的,隐约间,有隆隆水声入耳,宗杭忽然激动:“易飒,是黄河吗”

    易飒没吭声,觑到一片高地,将摩托车开了上去,然后缓缓停下。

    是黄河。

    这块高地,是临于水上的一块土生观景台,只不过地方偏,又远离主干道,所以少有人来。

    宗杭头一次亲眼见到黄河。

    这一处虽不比壶口,但有高低落差,多大小险滩,所以河水永不平静,哗哗翻浪,浊黄色浪头张向半空,翻出隐隐水白,以各种姿态,或如老树盘根,或如遒劲苍龙,或如狰狞神魔脸,即生即灭,眸中凝不到一秒,已然坍塌散去,又化它形。

    天色又暗了些,大河上影影憧憧,明暗渐次拖过,周围没有人声,没有营造斧凿痕迹,似乎千万年来即如此,千万年后亦相同。

    人在大河面前,真是渺小,本来化险为夷,有许多想说的,比如奔逃的狼狈,比如适才的艰险,比如自己的笨拙,但暮色里,水声中,全都吞咽了下去。

    这一刻,忘天忘地也忘我。

    易飒转过头来。

    她盔帽未除,眼睛斜睨着看他,隔一层视镜,他能看到她斜排的睫毛,一根一根,睫尖轻颤,颤得人心痒痒的,想把指腹凑上去,让睫尖轻挠。

    宗杭奇怪:“怎么了”

    他隔着视镜和她对看,看着看着,忽然反应过来。

    赶紧抬起搁在她肩窝上的下巴。

    赶紧松开紧搂住她腰的手。

    赶紧把身子往后蹭,蹭得离她越远越好。

    最后还嫌不够,磕磕绊绊从摩托车上下来,做错了事样退了两步。

    他又不是故意的。

    易飒忍住笑,把盔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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