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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会留七姜一辈子吗?”
大夫人的心火已然上了头,看着丈夫道:“我虽然恼火,可也不觉着稀奇,展太师手里什么不能算计?”
“翎儿,你别生气,我……”
“不许对七姜提起这些话,她会伤心的,这算什么?”
展敬忠立时答应:“绝不提,不曾对其他人仔细说过这些事。”
大夫人叹了声:“总算老天有眼,没叫你作孽,还请你们父子好好当差,保家宅平安,给姜儿安生日子过。”
展敬忠笑道:“可我瞧着咱们家少夫人,专会来事,安逸清闲的日子她过不惯。”
第503章 多找一些你年轻时的影子
见丈夫身上的被子滑落,大夫人起身来为他盖好,而展敬忠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她也看在了眼里。
大夫人从容地问:“想做什么?”
展敬忠面上很是不自信,说道:“就想、想拉你的手,我没别的意思。”
大夫人在床边蹲下,与趴着的人平视,说道:“别在我跟前一副受气小媳妇样儿,不会哄我高兴,只会让我生气,我想要……”
不等她说完,展敬忠就抓住了妻子的手,果然入了秋,她又和年轻那会儿一样,爱手脚冰凉。
大夫人没有挣扎,怕他太用力牵扯了腰,还主动递过来一些,说道:“该夸的事,我还是要夸你,你的确比我更了解姜儿,今天的事,听你的没错。”
展敬忠不敢得意,但真诚地说:“因为那本没打算兑现的婚约,却又突然将她娶来,我对这七姜心有愧疚。那时候我娘还在,我想好了这次一定好好保护儿媳妇,不能再叫她受你受过的委屈,谁料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一身正气,叫我很放心。后来发生的事,你都知晓,我有不足的地方,有犯老毛病的地方,都没能逃过她的正义,才有了家里如今的光景。”
大夫人道:“我明白,若非你应允默许,姜儿再有本事,也改不了这家的风气,也送不走你母亲。虽然你看似事事都要晚一步,但若不是你主持大局,姜儿注定举步维艰。”
展敬忠有些高兴:“我知道,你不会误会我,至于孩子,说些气话发发牢骚,谁还和她计较呢。”
大夫人说:“儿媳妇可是常常在我跟前为你说话,他能指着你的鼻子骂,也会说我太矫情,觉着你委屈,咱们俩半斤对八两。”
展敬忠浑身放松地伏在床上,每一寸骨头都舒适惬意,连腰上的酸涨僵硬仿佛也消失了,爱妻在身边,平平淡淡地说着家常谈论孩子,这是他曾经拥有但又狠狠失去了十几年的幸福。
展敬忠道:“翎儿,我好久,没这么快活了。”
大夫人微微一笑:“我也是,好好和你说会儿话,不像仇人似的,原来不是做不到,少些阴阳怪气,明明能更高兴,过去为什么,总要见面就讽刺你。”
展敬忠又一次伸出手,大夫人没有躲开,任凭他抓过去,轻轻抚摸自己的手背。
“其实连儿子都不信我,我为国为民之余,也是要守护你们,守护这个家的。”展敬忠说,“不能因为我不善言辞,不善表达,你们就认定我心里只有朝廷和百姓,而我无从辨别。”
大夫人笑道:“怎么就委屈上了,我没说你不好啊。”
展敬忠是真委屈:“对你对儿子,对这个家,我的确亏欠比付出的更多,可你们不能……”
“好了!”大夫人笑道,“这样,往后我不许姜儿再说你,往后,只许我一个人说你。”
展敬忠心里一暖,稍稍用力将妻子的手往近处拉,大夫人怕他再牵扯了腰,主动凑近,意识到什么时,躲开已经来不及,丈夫果然抓着她的手,在手背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扎人得很。”大夫人嫌弃地抽回手,仔细看,躺了一天一夜的人,果然胡渣都冒出来了,她笑道,“一会儿给你刮脸,指不定朝廷什么急事找上门,不可损了太师大人的威仪。”
展敬忠说:“我寻思着,像父亲和大哥那样留胡子,我也四十多了,该留一些了。”
大夫人毫不客气地否决:“过了五十再说,我不喜欢,瞧着邋遢。”
“我听你的。”
“你可别多心,不是我霸道,是我想、我想再多找一些你年轻时的影子。”
听这话,叫展敬忠心疼不已,说道:“翎儿,你还和从前一样美一样年轻,可我真是老了。”
大夫人含笑摇头:“我们老了不是坏事,因为孩子们也长大了,没有什么比他们平安康健更重要,托姜儿的福,我们这么年轻,就要做祖父祖母了。”
而此时此刻,怀着娃娃的七姜,正眉头紧蹙地在明窗下翻看法典,奈何她学识有限,好些话都不能看明白,只能撕了纸条做上记号,夹进法典中,等展怀迁回来教她。
这一看就是一下午,日落前怀逸下学归来,向父亲和嫡母请安后,来观澜阁问候哥哥嫂嫂,就被七姜抓着,让他解释那些深奥的法条。
叔嫂俩一直说到晚饭时辰,还是玉颂跑来找弟弟,要喊他回去吃饭。
七姜说:“都在这儿吃吧,你哥又要晚回来呢。”
见嫂嫂疲倦地舒展筋骨,玉颂乖巧地爬上炕来为她揉一揉肩膀,见怀逸还在写什么,问起缘故,才知道嫂嫂是要让徐府去告甄家。
玉颂不明白,问道:“如今徐家是官,甄家是民,怎么告都是赢的,还用得着您在这儿想法子吗?”
七姜说:“那一家子怕事的人,已经打听了,不打算告,连发丧的事都交由着甄家,他们巴不得从没有这个女儿,要和甄家撇得干干净净,怕被牵连。”
玉颂气道:“若是行得正坐得端,怕什么被牵连,难道也不是正经人,不然亲生女儿带着外孙没了,他们还能咽下这口气?”
七姜坚定地说:“我会让他们告的,一定得告。”
怀逸冷静地问道:“嫂嫂,您做这件事,不仅仅为了甄家大少夫人吧?”
七姜点头:“为了你大姐受过的苦,为了你二姐将来嫁人不再受委屈,为了天下所有的女子能在夫家活得像个人,自然我知道,哪怕朝廷修缮了律法,也不能惠及所有人,但能救一个是一个。”
怀逸满眼钦佩:“二嫂嫂,我一定好好念书,将来为百姓说话。”
七姜很满意:“我们家孩子,都是最好的。”
他们这儿说着话,弟弟妹妹被留下用饭,四夫人却带人到了文仪轩,玉颜迎出来,问母亲是否用过饭,四夫人道:“不是来吃饭的,和你说几句话。”
玉颜隐隐觉着不安,屏退下人后,为母亲奉了茶,四夫人并不吃茶,开门见山地说:“云七姜派人打听徐家的事,你知道吗?”
玉颜颔首:“听说了,母亲想问什么。”
四夫人不客气地说:“你可立马就要嫁人,日子都定下了,这一天天忙着张罗嫁妆,家里角角落落都喜气洋洋的,她跑去管甄家死不死人做什么,全天下每日都有人离去,她都管吗,她不嫌晦气吗?我是不敢去说她的,更何况还有她公婆护着,可这事儿没道理,她年纪小不忌讳,大的也不忌讳?”
玉颜却松了口气,劝母亲喝茶,一面问:“就这事儿,还有别的没有?”
四夫人气道:“这还不算大事吗,难道、难道司空府也不忌讳?”
玉颜说:“娘,七姜告诉我,甄家讹您钱那日,回家路上您哭着说,在展家半辈子唯一护着你为你出头的人,竟然是个外姓人,您还记得吗?”
四夫人道:“她对我的好我自然记得,可你要成亲了,她去管别人家死人就不合适……”
玉颜好生解释:“便是知道您曾在这家受的委屈,知道我在甄家受的苦难,更眼睁睁看着年轻女子一个一个因夫家作恶而死去,七姜才会去管这些事。如此,将来我才不会在何家受委屈,您的孙女外孙女们,也不会再重蹈覆辙,娘,这样不好吗?”
四夫人急道:“她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别弄巧成拙又耽误了你的婚事。”
玉颜耐心地说:“不会的,娘,世恒娶我,是有皇上口谕,是有贵妃娘娘恩赐,旁的事影响不了,您就高高兴兴等着后天诰命赐下,到时候我接大哥和嫂嫂回来一起给您行礼。”
四夫人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我的诰命,真能下来吗,不骗我?”
恰巧此刻,皇宫里,展怀迁来找太子复命的路上,遇见几位礼部的官员,他们都是父亲的门生,彼此都相熟。
因此得知,婶婶的诰封已正式下来,就等后日吉时颁旨,他再来见太子时,便顺带向殿下谢恩。
项景渊笑道:“怎么你来谢恩,该是何世恒才对,这人倒好,如今成了书呆子,真真两耳不闻窗外事,我都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展怀迁应道:“明年春闱,兄长压力不小,荒废了三年,岂敢再耽误。”
项景渊说:“那也不能闷头读书,这些日子朝廷大事,他可都知晓,明日宣他进宫,正好有事想和你们商量。”
展怀迁没多想,只是先答应了,但太子自己没忍住,说道:“怀迁,此番边境摩擦,我若亲征,你看合适吗?”
“殿下?”
“暂且只是想法,仅仅和你们说。”
展怀迁心中一定,单膝跪下道:“关于此事,臣有异议,本不想将殿下卷入,但听殿下有意亲征,臣不得不说了。”
项景渊望着他,但心里已有了猜测,笑道:“你反对父皇扩张领土?”
展怀迁坚定地回答:“臣反对,此举于国于民,弊大于利。”
第504章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边境一事,展怀迁与太子谈至深夜,待他踏进家门,已然过了子时。
值得欣慰的是,太子愿意考虑站在他这一边,而殿下之所以会有亲征的念头,全因自先帝以来,诸位亲王郡王中,战功赫赫者无数,太子想为自己加一成功勋,来日能有统帅三军的魄力,能有压制宗室的威严。
好在展怀迁一通利害分析后,太子能冷静下来思考,要给他一些时间。
毕竟,比起亲征出战更为难的,是公然反对皇帝的决定。
“二哥儿,您可算回来了。”在中门回廊打瞌睡的福宝,被人推醒后,睡眼惺忪地迎上来,还有几分迷糊地说,“怎么越来越晚了。”
展怀迁问:“你等在这里做什么?”
福宝努力跟上公子的步伐,说道:“大夫人命小的等候您,传句话给您,说今日甄家大儿媳妇的事,少夫人看起来冷静清醒,心里不定多难过害怕,要您多多留心好生安抚。”
展怀迁停下脚步,问道:“少夫人今日如何?”
福宝将发生的事都说了,提到派人去徐家打听,还说:“已经知会了罗叔明日天亮就要用车,比老爷和您上朝时辰还早呢,小的听嬷嬷的意思,少夫人是要去徐家堵人。”
展怀迁微微蹙眉,说了声知道,便继续往观澜阁走。
平日里,这时辰早都睡了,即便七姜等她也会静悄悄在房里等,可今晚院子里亮堂堂,还有人影在卧房的窗下晃动。
“出什么事了?”展怀迁疾步闯进来,见到眼前光景才松了口气,张嬷嬷正坐在炕边喂七姜喝水,两人望着他,异口同声地说,“可算回来了。”
原来七姜方才忽然有了害喜的症状,将晚饭吃的全吐了,屋子里已经折腾过一回,屏风后丫鬟们正换干净的被褥,七姜被搀扶来外间炕上歇一歇。
反倒是张嬷嬷很淡定,说道:“哥儿不必慌张,之后好一阵子,这都是常有的事,奴婢会精心伺候少夫人,您放心。”
“嬷嬷辛苦了,忙完都早些睡吧,我来照顾夫人。”展怀迁吩咐众人,“你们收拾好,都歇着去吧。”
张嬷嬷催他沐浴更衣,却被七姜拦下说:“我想和怀迁说说话,嬷嬷,您忙去吧。”
展怀迁朝嬷嬷递了眼色,嬷嬷立时会意,便退进内室,去看小丫鬟们铺床。
“姜儿,还难受吗?”
“吐了就好多了,见识过大嫂嫂那样,我心里有底,往后得有一阵辛苦。”七姜笑着说,“可我不怕,我最能吃苦了。”
“我、我去洗个手,在外头一天,风尘仆仆的。”展怀迁不敢靠近七姜,怕带了什么脏东西回来。
“其实我想……”七姜怯怯地往里屋看了眼,便招呼相公凑近些,“怀迁,我有件事求你。”
当张嬷嬷收拾完被褥出来,外间炕头上俩孩子不见了,她急着追出来,门外值夜的丫鬟主动说:“公子和少夫人出去了,不让惊动您。”
张嬷嬷担心不已:“这大晚上的,能上哪儿去?”
偏偏就要晚上才合适,展怀迁带着七姜从后门出去,他亲自赶马车,遇上巡夜的衙差盘问,见了他的腰牌,也不敢不放行,小半个时辰后,夫妻俩来到了甄家的私宅。
马车停在私宅后门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