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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姜一手托着半边脸颊,笑道:“好歹算是有来有回,总比郡主之前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好。”
瑜初立时坐到她身边来,眼中盛满了期待,但问:“他这算是恶心我,还是给了我反应?”
七姜说:“以郡主您察言观色的本事,倘若霍公子故意恶心您,您这会儿就不会面若桃花满眼春色了。”
瑜初的脸倏地一下红了,抿着唇憋了半晌,才念出一句:“小丫头,念了几天书,都会咬文嚼字了,什么面若桃花……”
七姜则一脸故作可怜的求饶:“郡主,什么时辰了,一会儿展怀迁还得送你回去,不然我们都不放心,您说,哪有您这样大晚上来打扰别家小两口的。”
瑜初别过脸道:“少来,你怀着孩子呢,怎么就打扰你了。”
这话自然是没底气的,玩笑过后,才正经道:“找你说这些牢骚还是其次,去把展怀迁找来,说正经事。”
七姜见郡主严肃,也明白她不至于大半夜来找自己倾诉儿女情长,不免心里一紧,同样正襟危坐起来,召唤映春去请二公子,不多久,展怀迁就到了。
从中书令大人的只言片语里,不难听出,礼亲王一派势力要动手了。
不似晋王势力涣散、孤掌难鸣,且做事瞻前顾后,礼亲王在朝中真正拥有权力和威严,他若当真起了杀心,根本不会在乎消息被泄露出来。
而说完这些事,瑜初也该走了,展怀迁送郡主出门时,轻声道:“前日府中走水,还常有探子在附近徘徊,郡主即便不来告知,我们也有准备了。”
瑜初抬眸四下看了眼,一脸严肃地说:“不必送我了,回去护着七姜吧,一会儿你若单独回来,我和她都会担心。”
展怀迁自然不会单独行动,也不能让郡主就这么回去,之后还是亲自送到王府私宅,好在往返都没遇上什么麻烦,顺顺利利地回到了七姜身边。
二公子回府的消息,分别送到了家中各处,大夫人正秉烛夜读,抬眸见梁嬷嬷,只道:“夜深了,你也歇着去吧。”
可梁嬷嬷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地迟迟没退出去,大夫人再次抬起头:“想问展敬忠的事?”
“夫人,昨儿还好好的不是吗?”
“我和他没事,你不必多心。”
“可是……”
“你放心,我没打算离开太师府,我也说过,再离开这里,我就不会回来了,那我又岂能轻易离开?”
梁嬷嬷上前来,她担心得竟是嘴角起了泡:“您和老爷,到底怎么了?”
大夫人起身绕过桌案,仔细查看了梁嬷嬷的火气,唤来小丫鬟命她们好生照顾,待她们退下后,才淡定地说:“因着姜儿和怀迁,我改了好些脾气,我见得到展敬忠的好,我也愿意承认我心里一直念着他。可我们俩都是人,食五谷有七情六欲,我岂能像个菩萨似的活着。我今日不见他,他也不来见我,就是明白了我心里想什么,我需要时间冷静,他同样要思考如何面对我。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不必向你交代,也不必向孩子交代,我知道这十年把你吓坏了,才叫你太过谨慎紧张,难道怀迁和姜儿不比你在乎我们夫妻,可他们不来问不干预,我这辈子能有这两个孩子,是前世积德了。”
一番话听得梁嬷嬷的心回到肚子里,自认关心则乱,十分害怕老爷夫人又起变故,反倒要夫人来安慰她。
如此又劝说了几句,打发梁嬷嬷后,大夫人才长长叹了口气,只是回到桌前,再没心思看书了。
这些日子,她闲来为展敬忠处理信函,偶尔会夹杂进一些朝廷文书或是要紧的信件,这自然是因为丈夫对她毫不保留的信赖,那么看到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何翊翎自认,也该对丈夫给予信任。
做到这些并不难,但有些事事关重大,她无法接受、无法认同,彼此需要时间来冷静,今晚没有来纠缠,展敬忠到底还是懂她的。
大夫人合上书册,一盏一盏吹灭烛火,耳畔响起七姜撒娇玩笑时说的话,那会儿盼着晋王的风波过去后,能有机会让她与家人团聚,结果晋王都入土了,朝廷的事永无休止。
“好孩子……”大夫人默默念着,“实在委屈你了。”
夜深人静,展敬忠忙完从书房出来,迎面见儿子站在屋檐下,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月亮的所在来判断时辰,不禁嗔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展怀迁说:“姜儿睡熟了,我想和爹聊几句。”
“为了今晚的事吗,你娘累了要歇着,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爹,连郡主都从霍行深父子口中听说了礼亲王的动静,您这儿不会没有消息,可不论是您还是外祖父和舅舅们,都毫无反应,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
父子俩对视着,展敬忠觉着身上有些发冷,拢起袖子慵懒且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是朝臣,亦是丈夫,既然朝廷的事眼下轮不到你费心,就好好当你的丈夫,照顾好七姜的身体,也是头等大事。”
“爹……”
“退下吧,很晚了。”
第563章 值得惊动我爹?
那一晚,七姜并没有睡着,展怀迁何时出去她知道得一清二楚,相公回来后她继续装睡有没有被察觉也无从判断,总之一家人,大大小小都有心事。
隔天京中又是秋雨,冷得叫人瑟瑟发抖,这才九月,只怕今冬不好过。
大早上小两口窝在被子里闲话,如今展怀迁不用上朝也没差事可干,早起只为了练功,那么偷懒一会儿陪陪娘子,赋闲的日子同样能过得有意义些。
“过冬前我上山无数回砍柴,足够我们家烧一冬的,只有吃的艰难些,但爹娘也不会饿着我们,过年那天也能吃上好的。”七姜靠在展怀迁怀里,摸着他大手上练功留下的茧子,说道,“如今他们可算过上好日子,托你和父亲的福,娘还把她攒了十年的银子给我拿去村里办学堂,我何德何能,这辈子能遇上你们一家。”
展怀迁说:“我爹重伤时,可是岳父大人救下他,这就是缘分吧。”
七姜抬起头,眉眼弯弯地笑道:“倘若我是个丑八怪,你可怎么办?”
展怀迁坦率地说:“我也不见的一定是个风流倜傥的俊公子。”
七姜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相公的脸蛋说:“你不害臊,说自己的俊公子。”
展怀迁被揉搓着嘴,说话声音都变了,但问:“你可是自己说的,我好看你才先动了心,谁不害臊?”
七姜心里欢喜,照着嘴巴就亲了一口,而后软绵绵的趴在他胸前,二人正要腻歪,外间的门开了,便见张嬷嬷的身影在屏风后晃荡。
“嬷嬷,我们马上起了。”展怀迁道。
“不不不,您二位接着睡,外头冷雨纷飞阴瑟瑟的,就是、就是……”张嬷嬷的声音听着高兴,说道,“大老爷一清早去谪仙居吃早饭,大夫人也没撵人,二人说了好半天的话,这会子才要上朝去。”
夫妻俩不禁对视一眼,心里都踏实了几分。
七姜说:“你可不能真的犯懒,去送送爹也好。”
展怀迁却想起昨晚被父亲撵走,怎么都不愿与他深谈,摇了摇头说:“不必了,先生们会送他,指不定我娘还陪着送到门外,我去做什么。”
七姜心里有疑惑,但相公不说她不愿追着问,毕竟这人之前重伤的时候,都惦记着向父亲请安,怎么会如今闲着没事,大清早陪自己赖在床上,不顾规矩礼节。
但也难得这样的日子,七姜能去看丈夫练功,而后一起吃早饭,一起向母亲请安,一起去陪四婶婶和玉颜打点嫁妆,再回到观澜阁互相依偎着,一起看窗外秋雨。
七姜本是很珍惜这样相伴的时光,但家门外的局势动荡不安,不知哪一处屋顶上还趴着探子,想要真正放下心很难,不过这在心中时不时浮起的忧患意识,也并不是坏事,能叫人不沉迷不糊涂,能保持清醒。
午饭时分,雨过天晴,阳光照入园子里,将一上午的湿冷的寒气驱散不少,七姜拥着风衣站在屋檐下没看几眼,心里不知为什么,一下一下跳得厉害。
正打算去书房找展怀迁,福宝从院门外一路跑进来,见他直奔书房,七姜也走过来,刚好汇合。
“公子、少夫人,宫里才刚传出的消息,老爷领了外差,要离京半个月。”福宝气喘吁吁地说,“就是原先太子要派您去的,老爷明儿就走。”
七姜想起来了,原说展怀迁九月领外差,若得到太子应许,就带她一起出去转转,但后来她有了身孕,还出了边境摩擦,展怀迁反战的事。
只见展怀迁微微蹙眉,摆手命福宝下去,来搀扶七姜坐下后说:“这么小一件事,值得惊动我爹?”
第564章 你去吧
然而七姜惦记着昨晚郡主说的话,担心父亲此番被派去外差,是皇帝故意支开他,好给其他派系的人机会,害怕父亲会在路上遭遇不测。
展怀迁读懂了她眼神里的忧虑,安抚道:“我爹自然比谁都在乎他自己的性命,放心吧,但这件事古怪,绝不是我多心,从他深夜私会贵妃起……”
七姜提醒道:“私会二字,是不是太严重了,还是换个说法的好。”
展怀迁笑了,点头答应:“你就是比我细心比我体贴,我听你的,不过贵妃一定对他提出了什么要求,究竟是什么事,连我都不能说。”
七姜摸了摸相公的心口:“一切,等爹回来就知道了,我还有些心疼娘,好不容易回家来了,父亲又要出远门。”
消息早已在京中散开,家里自然也瞒不住,四夫人就风风火火地跑来谪仙居,再三确认大老爷十一月能不能赶回来,她还等着把玉颜风风光光嫁出去。
大夫人很是耐心,解释她也刚得到消息,之后必定会给四夫人和玉颜一个说法,怎么都不能耽误两个孩子的婚事。
因此没等七姜赶来,四夫人已经离开了,她便打算不去叨扰母亲,横竖父亲就快回来了,若是夫妻俩依旧冷冰冰半句话也不说,她再去安慰婆婆不迟。
如此,一家人都心不在焉地用过午饭,静等展敬忠归来。
展怀迁眼里看着,倒是七姜沉得住气,饭后就静静地在窗下练字看书,虽然她的字要想写好且要费些时日和心血,但已经有模有样,连字也越来越小了。
后来担心她伏案太久,劝她起身走动走动,他们刚走下台阶,前门就传来消息,大老爷到家了,没多久,又有丫鬟来传话,大老爷径直去了谪仙居。
“姜儿?”
“嗯?”
展怀迁指了指她抓着自己的手,笑道:“这是我爹我娘,怎么你比我还紧张。”
七姜不高兴地说:“什么你的我的,你要分的那么清,往后我爹娘的事也不敢劳动二公子您了。”
展怀迁忙说:“我玩笑一句,你怎么还生气了。”
七姜气呼呼地甩开手,但很快又被搀扶住,她很正经地说:“我心疼娘,又要和父亲分开,我一天也不愿和你分开,我就会感受娘的委屈,将心比心罢了。偏偏呢,你爹还不如你呢,不会说话不会哄媳妇,一定又和娘掰扯天下大义,我想想都来气。”
展怀迁说:“我爹若不提天下大义,只哄我娘高兴呢?”
七姜爽快豪气地说:“那我就去给爹赔不是,是我说错话,是我不好。”
只见张嬷嬷小心翼翼跑来,轻声道:“哥儿和少夫人放心,我已经派了机灵的丫头去打听动静了。”
谪仙居里,展敬忠进门就闻见茶香,院里石桌上,小炭炉烧得正旺,上头一壶泉水咕嘟作响,只见一旁的妻子端起精巧玲珑的茶盅,闭目轻闻茶香。
“你又藏了好茶,这些日子也没拿来叫我尝尝。”展敬忠走进来,笑着说,“可惜我正渴了,怕糟蹋了你的好茶。”
大夫人睁开眼,看了眼丈夫后,便吩咐梁嬷嬷:“给老爷端茶笼里的莲心茶来,午时泡的,这会儿刚好解渴。”
展敬忠坐下,欣赏把玩着妻子精美的茶具,一面说:“怎么总给我喝莲心茶,我不配尝这些好东西。”
大夫人淡淡地说:“母亲一早送来给我尝尝的,我也头一回喝,至于你的莲心茶,日日在朝堂与人唇枪舌战,国家大事操不完的心,不清清心火,如何了得。”
说话间,梁嬷嬷端来茶碗,一大海喝下,展敬忠缓过一口气,抬眼见下人都已退下,便定了定神,说道:“明日奉命出外差,要离京半个月的事,你知道了吗?”
大夫人点头,将自己的茶水也递给了丈夫一杯,虽滚烫,但茶盅小巧,浅浅一口茶水,很快就能放凉入口,就要热而不烫的时候喝下去才最惬意。
但展敬忠的心思,全不在茶上,接着道:“半个月,我很快就回来,而这半个月……”
大夫人说:“眼下连太子都不敢再用怀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