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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怀迁不想表哥再胡言乱语,也怕吵了七姜,就拉着他往书房去了。
进了门,何世恒口渴,便自行倒茶喝,转身见弟弟在窗口张望,问道:“怎么了?”
见院子里一切太平,展怀迁才来到哥哥身边,失落地说:“我方才脑子发昏,说了不该说的话。”
“对小姜儿?”
“是……”
何世恒灌下茶水,问道:“你说什么了,凶她了?”
展怀迁一脸的迷茫:“我说我喜欢她。”
何世恒问:“姜儿生气了?”
展怀迁不禁反问:“你不惊讶吗,我、我竟然会喜欢七姜。”
何世恒坐下道:“以你的性情,虽然心中不满,可皇上的赐婚、姑父的安排,你最终还是会接受,不论是谁嫁给你,你都会对人家好,但我知道,要你喜欢上一个姑娘,并不容易。可姜儿她,你不是今天才喜欢上,回来有些日子了,从你怀疑我和她有什么起,我就知道,这姑娘已经在你心里了。”
展怀迁问:“哥,你和玉颜,彼此表白过心意吗?”
“早就互通了心意,玉颜若是不喜欢我,我还围着她打扰她,岂不成了登徒浪子?”何世恒道,“所以,倘若小姜儿真心不能中意你,你别仗着已经成了亲,就强迫她接受你,那只会两个人都痛苦。”
展怀迁坐下道:“可我……为什么会喜欢她?”
何世恒不懂:“什么意思?”
展怀迁道:“我心里是不明白的,她脾气暴躁、性情冲动,你是不知道我们吵过多少回,常常前一句还好好的,后一句就翻脸了,霸道又野蛮。”
何世恒笑道:“这么说来,你们已经无话不谈了,得有话说才能吵架不是吗,你那么闷的人,这辈子和哪个姑娘说过那么多话,就姜儿了吧。你再看看姑姑和姑父,莫说吵架了,连面都不见。”
“哥,你非要在我心上捅刀子吗?”
“别生气,我这不是想着,那是最容易明白的例子。”
展怀迁叹:“不说这些了,找我什么事。”
何世恒这才想起自己来,说:“我娘初二要来看望你家老太太,顺便把七姜接去司空府住几天。”
展怀迁道:“那就去吧,去司空府透透气也好。”
何世恒嗔道:“我的重点是,我娘要来你们家,玉颜会不会胡思乱想,你去告诉她,和我没半点关系,我娘是替奶奶来接小姜儿的。”
展怀迁答应下:“这不是什么难事,你用得着亲自来一趟?”
何世恒拍了下他的脑袋:“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姜儿知,我还能随便打发个小厮来传话?”
是啊,展怀迁心里叹,他是真糊涂了,方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会说出口,把七姜吓成那样。
“你的额头怎么了?”何世恒伸手来掰着弟弟的脸颊,问道,“额头上怎么肿了个包,被虫子叮了?”
展怀迁无奈地说:“被她砸的,我说喜欢她后,她砸了我一拳。”
本以为表哥会哈哈大笑,可人家只是严肃地说:“别吓着她,你看你心里乱,还能找我说说,姜儿怎么办,她就一个人,她找谁说。”
展怀迁的心仿佛被狠狠抓了一把,心疼得不知怎么才好,毫无疑问,她一定又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她才十七岁……
“我真是糊涂极了。”展怀迁后悔不已,“她这两天身体还不好,我怎么就昏了头。”
“好好给姜儿赔个不是,把你心里的话说明白。”何世恒正经起来,仿佛换了个人,“怀迁,你可以喜欢全天下的女子,你没有做错什么,但小姜儿不接受,你就不能再多僭越一步,哪怕她是你的妻子。”
展怀迁说:“以前总觉得,哥是个离经叛道的人,例如女子本该出嫁从夫,可你却说我不能僭越,而我竟然觉得你有道理。”
何世恒直摇头:“旁人也罢了,偏是你不该说‘女子本该出嫁从夫’这样的话,想想你的母亲。”
不久后,展怀迁送表哥离开,在门外遇见回家的父亲,父子俩说起何世恒明年科考一事,展敬忠叮嘱儿子,要多多相助。
到了大院外,展敬忠问:“姜儿可好,听说今日请了郎中?”
展怀迁应道:“她月事腹痛难忍,郎中说她年轻,过几年自然就好了。”
父亲颔首,便说:“回去吧,好好照顾你的妻子。”
展怀迁欲言又止,望着父亲进门,终究是没开口。
不然,他很想问问爹,他的妻子呢?
闷闷地回到观澜阁,头一回见卧房的灯火熄灭了,他心里一凉,知道今晚该在书房过夜。
此时退出来的,是映春,她小心翼翼关上门,回眸见公子站在院子里,不禁走来问:“二公子,您站在这里做什么?”
展怀迁问:“少夫人睡了?”
映春道:“少夫人睡着了,奴婢刚去把烛火吹灭,不过好奇怪,少夫人怎么是横着睡的,奴婢也不敢惊动。”
展怀迁问:“横着睡?”
映春比划着:“就是头冲外头,跟奴婢家里睡炕头那样。”
展怀迁闻言,撂下映春,轻手轻脚地进门来。
果然,七姜并没有因为不让他睡这屋而霸占了整张床,她还是在平时的位置,裹着被子缩成一团,把一大半的床铺空了出来。
只是,她的气息,并没有睡着。
“我吓着你了,但你也打了我一拳,我们扯平可好?”
“并非出言调戏,都是我的真心话,可你不接受,我能理解,我不会再提这件事,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七姜……”
“那就睡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七姜终于开了口,“我不怪你。”
第85章 客客气气的不对劲
回家以来,或是说成亲以来,第一个如此安静的夜晚,展怀迁有很多话相对七姜说,但人家再也不搭理他了。
不记得自己几时睡着的,但隔日醒来,七姜已经不在身边。
他猛然心慌,担心七姜的去向,胡乱披了件外衣就跑出来,但见厨房的方向有炊烟升起。
路过的丫鬟向他问安,一并告诉他:“哥儿,少夫人饿了,在厨房做吃的呢。”
七姜昨晚被四夫人气得腹痛引起呕吐,展怀迁回来时,她只喝了小半碗粥。
年轻姑娘,且是曾经干力气活的身体,怎么扛得住,一早生生饿醒后,不愿惊动还没起的下人,自己去厨房做饭了。
这会儿功夫,已经把自己喂饱,还给下人们做了一锅油煎饼,在家里,只有过年那几天才能吃上,这儿油和面都充足,她如今才知道,这世上真有人过着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
至于展怀迁的早饭,是下人们另做的,有水晶蒸虾饺、笋菇肉煎包、白菜鸡蛋饼、燕窝羹、鲍汁鸡丝粥和黄米面茶。
待练功归来,洗漱后来用早饭,桌上只有他一人的碗筷,边上伺候的,也不是张嬷嬷和映春。
“少夫人,还有张嬷嬷呢?”他问。
“嬷嬷陪少夫人去后院遛狗了,少夫人今天精神不错。”婢女应道,“但嬷嬷不放心,亲自跟着去了。”
展怀迁嗯了一声,拿起筷子用饭,但将满桌精致的点心看了又看,抬头道:“方才走过你们用饭的屋子,闻见香气很诱人,但不是这些的。”
丫鬟高兴地说:“少夫人今早给我们炸油饼了,可香可香了。”
展怀迁问:“为什么我没有?”
丫鬟奇怪地说:“那是下人们的早饭,哥儿,您这些都是另做的,您早起不爱吃油乎乎的东西不是吗。”
展怀迁有些失望,放下筷子道:“你去问问,炸油饼还有吗?”
丫鬟愣了愣,没敢再多嘴,跑去问了一圈,只见福宝跟着进来,嘴里鼓鼓囊囊,手里揣着半块油饼,也是剩下的最后半块了。
展怀迁瞪着他,气道:“晚上我回来,带你去后院跑操,你不能再胖了。”
福宝赶紧把半块油饼递给公子,正经说:“哥儿,这是撕下来的,我没拿嘴吃,要不您尝尝?”
眼看哥儿扬手要揍他,福宝赶紧带着饼跑了。
后院里,张嬷嬷提心吊胆地看着少夫人遛狗,好几条大狗站起来,都有少夫人自身那么高了,可它们在少夫人身边丝毫不凶,甚至憨憨的傻傻的,只爱撒娇。
七姜转了一圈回来,等罗叔去牵其他几条狗,但见院里的丫鬟送茶水来,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跟前被张嬷嬷训斥:“没规矩,出了院门,你们就都是公子和少夫人的体面,岂能嘻嘻哈哈不成体统?”
众人低头挨训,但有活泼胆大的上前解释:“嬷嬷,我们在笑福宝,他一大早就挨公子的打。”
七姜真是烦透了这家里动不动打人,没想到展怀迁也这样不把下人当人。
可嬷嬷问缘故,那丫鬟却笑着说:“公子想吃少夫人给奴婢们炸的油饼,结果最后几块叫福宝吃了,只剩下半拉,他还贱兮兮地去给哥儿吃,把哥儿气得。”
张嬷嬷也笑了:“这臭小子,是该打。”
七姜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展怀迁,好在就心里想想,也没伤害了谁,不像那个人,动不动就张口怪她不好。
张嬷嬷对她说:“您乐意去厨房露两手,奴婢是不拦着的,可下回给公子留一些,咱们不能叫他眼馋吃不着呀。”
七姜淡淡地应了声,没多说什么,罗叔牵来另外两条狗,她就带着往远处走了。
见少夫人走远,罗叔则问嬷嬷:“昨儿才听说请郎中,少夫人没事吧?”
张嬷嬷笑着摇了摇头,姑娘家的事不便对男人多言语,那阵劲过去了,自然就好了,张嬷嬷也是打从年轻过来的。
的确,七姜今天已经摆脱了腹痛,仿佛托展怀迁施针的福,比从前在家时快了许多,虽然出门活动还不大方便,至少肚子不疼,也不恶心发蔫了。
但昨晚的事,一直梗在她心里,没有能说心里话的人,也不敢再接近展怀迁,就怕他又误会自己什么。
想起来,那日说也许两年后相熟了,觉得日子不错就不想走的话,一定让他误会了。
如此,之后的两天,七姜几乎不和展怀迁打照面,夜里也不再说话,刚开始还没什么,但很快,张嬷嬷就察觉到了异样。
转眼,已是四月初一。
七姜身上利索了,又碰上大晴天,今日的大集一定热闹非凡,从昨晚就兴奋地睡不着。
展怀迁离家后,她便派映春去接玉颂,自己则在房里换衣裳。
张嬷嬷早起就见小丫头们鬼鬼祟祟,这会子听说,是少夫人应了要带她们去逛集,不禁骂道:“少夫人初来乍到,怎么能知道什么集会,必定是你们挑唆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骂完了赶来卧房,七姜已换了从家里带来的粗布衣衫,卸下绫罗珠宝后的姑娘,越发显着小,真真还是个孩子。
“少夫人……”
“您还记得那日去见大夫人没见着,我拉着映春去逛街的事吗?回来时刚好遇见大老爷,大老爷说,等京城有集会,让展怀迁带我去。不过展怀迁那么忙,我就不麻烦他了,我带上丫鬟们,还有玉颂,我们吃了午饭就回来,不多逛,嬷嬷,您一起去吗?”
张嬷嬷看着孩子,这几日她察觉到,小两口像是有什么事,虽没有吵架,见了面也客客气气,可就是那份“客客气气”不对劲。
也罢,这样田头村尾奔跑着长大的孩子,困在这大宅门里实在可怜,既然大老爷提过,那就让孩子去透透气。
张嬷嬷答应了,还给跟去的丫鬟们,每人一把铜钱,把她们都乐坏了。
可是嬷嬷冷着脸说:“要让少夫人全须全尾的回来,哪怕磨破一点油皮,这会子你们手里抓多少铜钱,我就抽你们多少鞭子。”
大家知道,嬷嬷虽然严厉,但从不虐打下人,这话也只是要她们照顾好少夫人,一个个使劲点头拍胸脯保证,在院子里站了一溜,等着少夫人领她们出发。
刚好映春把二姑娘也接来了,今天正是四夫人出门烧香的日子,都不怕有人拦着,大少夫人和大小姐那儿告知了一声,顺顺当当就把孩子领来了。
七姜出门来,众人见她这身打扮,新鲜又惊讶,七姜笑道:“我这样出门,你们不说,谁知道我是太师府的少夫人,就谈不上什么抛头露面了不是?”
如此,观澜阁里主子和十来个年轻丫鬟,浩浩荡荡地出门去,消息在府中迅速传开,上官清正在佛堂陪老太太念经。
望着姑祖母的背影,七岁以来,除了屈指可数的几趟回家,日日夜夜都陪在老太太身边,早就记不得上回和年轻姐妹出门闲逛是几时,本来,她也没有姐妹,没有朋友。
第86章 仗着展怀迁
“那年进门,婚后你姑爷爷带着我去别家送回礼,路上遇见胭脂铺新开张,只是进去看了眼,什么也没买,可回家被丫鬟告了状,叫他母亲罚我在院子里站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