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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看向一双孩子,叮嘱道:“舅舅让我带话,要你们一定好生孝顺老太太,成了家都是大孩子了,再不可做小儿女状,不可胡闹没规矩,记住了吗?”
七姜随展怀迁行礼,该说的话,展怀迁都替她应了,只是不经意抬头,瞧见老太太一脸的不屑,想来她是不服气的,竟轮到外祖家的人跑来这里训孩子。
此时四夫人从门外进来,何夫人起身见礼,她忙请客人坐下,笑道:“才得的春茶,怕丫头们糟践了,我亲自去烹来,嫂嫂赏脸尝尝。”
何夫人一面吃茶,下人便送上礼物,俱是人参燕窝鹿茸这些名贵补品,另有玉佩香囊等等,说是给孩子们玩的。
“也不见你上家里来坐坐,如今我吃了四夫人的茶,总能请你一回了吧。”何夫人放下茶杯,笑道,“过几日老太太大安,我们在府里摆下赏花宴,烦你伺候老太太来赏光。”
四夫人无奈地说:“一来家中事务繁忙,再者姑爷才没了,总该避忌些。更何况甄家不做人,将我们姑娘折磨成那样,外头说三道四、指指点点,我实在不敢出门,也不敢给府上添麻烦。”
何夫人叹气:“不曾想,定安侯府那样的门庭,竟做出这等恶毒下作的事来。”
“就不说这些了,舅夫人难得来我们家坐坐。”老太太忽然开口,打断了这个话题,更是瞪了儿媳妇一眼,要她闭嘴。
四夫人没落好,讪讪地坐到一旁,但听婆婆说:“恒哥儿越发长成了,真真一表人才。”
何世恒没法子,再次上前行礼。
“这小子没个正行,哪里比得上怀逍他们兄弟。”四夫人笑道,“也就老太太您正眼瞧他。”
老太太微微一笑,看向儿媳妇说:“去吩咐厨房,今日午膳早一个时辰,招待舅夫人,切莫怠慢。”
四夫人猜想婆婆是要打发她,可她也不敢不从,虽然何夫人谦辞说不用饭不必忙,她还是出去了。
老太太如此刻意,必定有要紧话说,展怀迁便主动道:“孙儿有几句书不懂,想请教表哥,孙儿……”
老太太却说:“那你去把书拿来,岂能叫客人随你奔走,去吧。”
展怀迁微微蹙眉,心里觉着不对头。
老太太又道:“孙媳妇也去吧,将舅夫人赏的礼物送去秀景苑,让你那大嫂嫂来磕头,贵客上门来,她好没规矩。”
展怀迁应下,看了眼一旁的七姜,她反正不愿意在这里,用眼神回应,表示她可以走。
于是小两口也退了出来,可七姜不等人,径直往门外去。
展怀迁追上她,说道:“是不是安排了表哥去见玉颜?”
七姜反问:“我没告诉你吗,昨晚没说?”
展怀迁严肃道:“你的心意我懂,可要促成他们,困难重重,眼下最要紧的,便是他们彼此的忍耐。”
七姜想了想,说:“那好,我去问问大小姐,她若不想见,我也不能多此一举,可你妹妹要是……”
展怀迁斩钉截铁地说:“没有可是,你还想不想他们好?”
七姜不服气:“当然了。”
展怀迁道:“甄家不知在作什么妖,先摆脱他们,才能有之后的事,就和打仗一样,不能上去一通乱打,我们要有的放矢。”
“放什么?”
“放箭。”
“你骂谁犯贱呢?”
“我说放箭……”
院门外两口子仿佛要拌嘴,老太太这边,则笑呵呵地拉过侄孙女,对何夫人说:“舅夫人瞧我这孩子,若是配恒哥儿,您可看得上眼?”
从老太太打发那么多人走,却不让世恒走,何夫人就猜到她的用意,波澜不惊地笑着说:“您这话说的,我可要脸红了,清儿那么好的宝贝疙瘩,我们家的混小子如何配得起?就过年那会儿,娘家弟妹也提起过,被我骂回去了,她们实在不识好歹,不知道外甥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怕委屈了这么好的孩子。”
第92章 司空府大夫人
何世恒知道爹娘疼他,却不知疼到这份上。
只因他不肯娶亲,母亲急得但凡是个女人她就愿意娶来当儿媳妇,姑父当时提起这件事,叫他吓得不轻,怎么也没料到,会是眼前这光景,都不用他出马,娘一句话就给回绝了。
何夫人起身来,挽着上官清的手说:“清儿啊,舅母早给你留心着呢,怀迁他舅舅那些门客学生里头,青年才俊无数,家世门第都是极好的,来年春闱之后,就该是给你说人家的好时节。”
说罢,瞥了眼儿子,正色道:“倘若明年你能有出息,妹夫便在你的同届里,往后可要互相扶持,多想着些清儿,在官场里互相照应才是。”
何世恒立时上前,抱拳道:“盼着上官妹妹好姻缘,老太太且放心,将来官场里,我们兄弟必定会扶持未来妹夫的。”
老太太气得几乎要打颤,方才何夫人那句“不识好歹”,哪里是说她娘家弟妹,分明是在骂她吧。
何夫人却仿若无事地坐下,喝了茶继续道:“待家里摆赏花宴,哪怕老太太不肯赏光,清儿一定要来的。你从小念书就好,到时候赋诗几首,在外人面前,也好不丢我们家那些傻姑娘的脸。”
上官清心中,并没有满打满算老太太开口这事儿就能成,虽觉耻辱难过,还能端得稳重,福身道:“夫人抬爱,清儿不敢不恭,赏花宴时一定前来。”
何夫人欢喜地说:“好好好,你来了,花儿都要被比下去。”
此时,司空府随行的下人进门来,向展家老太太见过礼后,大大方方地说:“才刚传话来,老爷一方古砚找不见了,说是夫人收着,老爷眼下急着要,请夫人早些回府。”
何夫人起身对老太太说:“您看,这家里总有琐事牵绊,半日不得闲,让您看笑话了,实在惭愧得很。”
老太太颔首:“舅夫人那么忙,还拨冗来探望我,今日不得留你用饭,之后我命下人装几匣点心送去,也请亲家母和孩子们尝尝。”
何夫人道:“您太客气了,就让姜儿那孩子送去吧,刚好外祖母正念叨她。”
说着便吩咐儿子:“不是要和怀迁讲学吗,讲完了就接姜儿到家中,之后不许乱跑,给我好生念书,老太太这儿,还等着你将来多帮衬侄孙女婿呢。”
老太太是半句话也插不上,敢情这里不是展家,自家孙媳妇能不能出门,她这祖母还没点头呢,这位就安排好了。
真真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至今也没个像样的诰命,皇帝要封她,每提一次,展敬忠就推却一回,就怕老母亲太光辉似的。
而眼前这位,正二品温舒夫人,丈夫是大行台尚书令,公爹位列三公,还有亲姐姐是贵妃,连太子都是她外甥。
老太太每每敢怒不敢言,哪怕生了个官至宰辅的儿子,也没能沾半分光彩,如今是连个乡下小贱人,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对了,还有住在城外的那位,堂堂一品诰命。
不久后,母子俩离开沁和堂,上官清要相送,被何夫人劝了回去。
待走远些,何世恒忍不住冲母亲傻笑,被何夫人骂道:“知道娘好了吧,还真能不分好歹都给你拉房里去?可你啊,别再拖了,明年不论能不能考取功名,都给我小登科,不然……”
何世恒死命摇头:“娘,儿子眼下一心求功名,不问红尘事,我不能再叫爷爷和爹失望了。”
当娘的知道儿子耍滑,也不想逼得儿子太紧,此时婢女凑到身边,低语了几句,她微微变了脸色,便道:“好了,一会儿把姜儿送去司空府,娘要进宫一趟。”
“不是爹找您,是娘娘?”
“别声张,我先走了。”
何世恒便又将母亲送了半程,才折去找怀迁和小姜儿。
此刻,展怀迁已换了官服,哪有什么书本要与哥哥讲,耽误了时辰,正要赶去兵部。
何世恒笑道:“你去吧,一会儿我送姜儿,正在等你们老太太拿点心。”
展怀迁说:“哥,别靠近秀景苑,我已经和七姜说明白了,你们千万要忍耐。”
他们兄弟说着话,七姜从秀景苑回来了,进门就没好气地瞪了展怀迁一眼,然后对表哥说:“我问了,大小姐不想见你。”
何世恒不免失望,苦笑:“我知道,她一定怪我当年……”
“哎?”七姜伸出手,摇摇手指头,“说好了的,那是大小姐自己的选择。”
何世恒立刻打起精神:“没错,是她的决定。”
展怀迁都不知道这俩人在说什么,不过自从确定表哥的心在玉颜身上,再看他和七姜热络一些,自己心里就不难受了,回想起来,那种莫名其妙的不爽,原来就叫吃醋吗?
“你们聊,我去兵部了。”展怀迁急着走,一时顾不得他们。
而他离家时,半路遇见了带着丫鬟送点心来的上官清,离得远就没停下打照面,上官清见他步履匆匆,也不好来阻拦,只是驻足望了片刻。
就在刚才,老太太说了,何家她说了不算,但展家……
“姑娘,您看。”边上的婢女提醒她,远处,何世恒和云七姜说说笑笑地走出来。
上官清心头一紧,他们关系那么密切,难不成方才的事,何世恒转身就往外说,告诉这乡下丫头了?
“少夫人太不检点了,怎么和外眷男子亲热说笑。”边上的丫鬟嘀咕道,“实在是没规矩,这位恒哥儿也是,听说二公子还没回京,他就往新娘子房里坐。”
“少说几句。”上官清压下心火,扬起笑脸,带着人迎上前。
这一边,司空府的车马飞驰至皇城门下,贵妃娘娘的近侍苏尚宫,早已在此等候。
一乘软轿,将何夫人接入内宫,步入祥英殿,便见年轻姑娘跪在殿中央,偌大的殿阁内,只有她和上首的贵妃。
“娘娘千岁金安。”何夫人向长姐行礼后,看了看地上的孩子,她神态清冷、目光憔悴,仿佛一夜未眠。
“温舒夫人安好。”未来的太子妃,跪着向何夫人欠身。
何夫人颔首回礼,虽说地上跪着的,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后,但眼下太子妃也尚未册封,她还姓陈,只是陈阁老家的孙女。
“她昨日回宫后,不食不眠,是要跟我求死呢。”贵妃沉沉地叹气,“我如此疼她,就换来这下场?”
“娘娘息怒,年轻孩子难免气盛,昨儿那样被抓回来,脸上挂不住了。”何夫人劝道,“娘娘,您召妾身进宫,可有什么吩咐。”
贵妃说:“我不能把她送回陈家,留在宫里又只能看她活活饿死,舍不得打骂逼迫,你带了去,找个清静地方,让她冷静几天。”
何夫人问:“那几天后呢,几天又是多少天?”
贵妃睨了眼妹妹:“你先带了去便是,你也来气我?”
何夫人笑道:“娘娘您看,家中小姑所居的城郊惜园,可否使得?”
贵妃才想起来,说:“我怎么把翎儿忘了,正好,她也是脾气古怪的,和这丫头对路,让翎儿好生照顾她几日。”
跪在殿中央的姑娘,不禁抬起头,贵妃却又冷声道:“你真要把自己饿死,我也拦不住,哪怕你我没有婆媳缘分,你也不该折腾自己死。更何况,这是最下乘的法子,不是未来皇后该有的手腕,我很失望。如今,让温舒夫人带你去冷静几天,宫里你住不下,就去外头透透气。不过,你只能在惜园里,并不能走出半步。”
何夫人走下来,搀扶孩子起身,温柔地说:“一哭二闹三上吊,最是使不得的法子,趁着娘娘还没改主意,去换了衣裳,随我去吧。”
第93章 我儿她,必是寂寞的
司空府中,何世恒接来七姜,本以为又会是热热闹闹一大家子,七姜早已经记不得谁是谁,不料见她的,只有外祖母一人。
“他们都要念书,今天没什么事,就不给姑娘们放假了。”老太太慈爱地将七姜带在身边,一面吩咐孙子,“你也念书去吧,我和姜儿说说体己话。”
何世恒玩笑道:“奶奶,您可别欺负姜儿,怀迁不答应的。”
老太太笑骂着撵走孙儿,接着将婢女们也屏退,只留下祖孙二人,才对孩子说:“大舅母进宫了,要晚些回来,二舅母娘家有喜,她去看一眼也回来。姜儿,今日把你接来,我和你的舅妈们,是有要紧的事叮嘱你。”
七姜想不到什么要紧事,只是答应:“您请吩咐。”
老太太说:“甄家在外头传话,诟病玉颜那孩子与人私通,听说她母亲还上门讨要嫁妆,我们估摸着,等玉颜病好了,他们就该闹了。”
七姜听得恼火:“您说,四夫人去讨嫁妆?”
老太太颔首,苦笑道:“你与她不熟,想不出来也是有的,我倒是略知王氏的为人,也就不奇怪了。”
七姜心里恨,怕是玉颜若真被侯爵府逼死,四夫人还能去挖坟开棺,将女儿的陪葬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