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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是京城一霸-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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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怀迁却说:“别让她进来,我怕吓着她,娘,我没事的,告诉她,我死不了。”
  大夫人摇了摇头,再不理会儿子,出门便见军医拿煮开的艾草水给七姜洗手,又给她穿上和自己一样的干净袍子,而七姜一见婆婆,眼圈儿就红了。
  “娘先回去了,这里是军营,不该留太多家眷在。”大夫人说,“姜儿,娘把怀迁交给你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是……”
  病榻上,展怀迁忍受着伤口的疼痛,时而迷糊时而清醒,难得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听见七姜的脚步声。
  他侧过脑袋,望着走近自己的人儿,努力扬起笑容说:“吓坏了吧,我没事。”
  七姜眼中见到的人,脑袋上缠着纱布,胳膊被五花大绑,面上还有擦伤,那么英俊的脸,划得一道道血口子和淤青。
  “会死吗?”
  “傻话,不能够。”
  七姜坐下来,伸手轻轻抚摸过展怀迁的面颊,她根本不敢触碰那些伤痕,可离得近,看见血和肉,眼泪就掉下来了。
  “不许哭,这里是校场,是军营。”
  “你可别说话了,你有能耐,你怎么打不过人家,你不是很厉害吗?”
  展怀迁又好气又好笑,故作委屈地说:“疼疼我,我快疼死了。”
  七姜懵懵地看着他,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想了半天,跪坐在脚踏上,她不敢挪动展怀迁的胳膊,只能自己凑过来,在他伤痕累累的手背上,轻轻亲了一口。
  展怀迁愣住了,除了亲吻,有温暖的泪水,低落在他的指尖……
  活着真好,他笑了起来,方才以为自己寡不敌众要命丧今夜时,回忆起来的,是七姜那微凉柔软的手,仿佛临死前对世间最后的留恋,他从不敢想,这世上真有一个女子,会与他的性命并重。
  “活着真好,姜儿……”展怀迁吃力地说,“再让我遇见他们,一定将他们大卸八块,给你出气。”


第162章 早知道,我就不喜欢你了
  “你可拉倒吧,你又打不过他们,你不能跑吗,你是傻子吗,打不过就跑啊……”
  门外,众人忽然听见这一句娇嗔埋怨,长辈们皆是会心一笑,黄将军与夫妻二人道:“这孩子和怀迁很是般配,敬忠啊,你眼光可毒。”
  展敬忠谦虚地说:“是个好孩子,往后还请将军多多照顾。”
  何翊翎亦欠身:“这几年,小儿多亏将军提携教导,妾身感恩不尽。”
  黄将军摆手:“莫谈什么感恩,我这条命还是怀迁拖回来的,从此我看待他如同看待儿子一般,你们二位莫要吃味介怀,我就满足了。”
  展敬忠是位极人臣的文官,黄将军是一身功勋威震四海的武官,品阶上虽是展敬忠更高一些,但黄将军比他年长两岁,且相识于微时,两府历来交好,这些客气话说几句,便切入正题,是谁伤了怀迁,又是谁在城外作乱。
  说起展怀迁获救,多亏他自己机敏,当时火烧了拦住去路的丝网,火光引起了校场高塔岗哨的注意,又见副将军的坐骑发疯似的空跑,传递下去,另一位副将军立刻带人马赶来。
  若非如此,展怀迁必定被乱刀砍杀在荒郊野外,且待天明有人路过时,才会发现他的尸身。
  一想到这些,七姜就后怕不已,那之后直到天明,守在展怀迁身边,时不时就去摸一摸他的鼻息,怕他睡死过去。
  展怀迁重伤失血,难免发烧昏睡,迷迷糊糊时,听见几次哭声,奈何他太过辛苦难受,眼皮子都掀不开,一次次担心一次次睡去,直到被叫起喂下汤药,他才清醒几分。
  “怎么哭成这样了,脸上肿得这么厉害?”展怀迁心疼地望着七姜,哭坏了的人儿,何止眼眉红肿,整个小脸都肿了,原来他昨夜梦里听见的哭声,是真的。
  七姜没照镜子,也不知道自己丑成什么样了,只是不耐烦地说:“我没哭,你别说话了,吃了药赶紧躺下。”
  展怀迁说:“昨晚,我在梦里就听见你哭了。”
  七姜瞪着他:“做你的梦吧,我有什么好哭的,你睡了,我自然也睡了。”
  展怀迁满眼的心疼,毫不在意七姜的烦躁,只是愧疚地说:“怪我学艺不精,没能打得过,害你这样为我伤心。”
  七姜的神情软下几分,其实见展怀迁能这么好好与她说话,她已经安心极了,哪里舍得吵架,哪里舍得埋怨他,不过是掩饰自己的难受。
  昨晚,一想到展怀迁若死了,一想到自己会去见血肉模糊的尸首,她就害怕得瑟瑟发抖,哭得收不住。
  且这样的恐惧,一阵一阵的来,怎么也放不下抛不开。
  “不哭了,姜儿,我没死。”展怀迁说,“你摸摸,我是热乎的,我活着呢。”
  七姜委屈地撅着嘴,泪水在眼中打转,展怀迁的手臂不能动,不然真想抱抱她,告诉她自己不会死,不让她再害怕。
  “过来。”展怀迁说,“姜儿,过来。”
  七姜挪到了床边,在床沿上浅浅地坐下,刚好手落在展怀迁的胳膊边,他立刻就握住了自己。
  “早知道,我就不喜欢你了。”七姜还在伤心,“高兴的事没几件,天天不是想你,就是等你,我才多大就犯心口疼,你还一下伤了这里,一下伤得要死,还有、还有你家的破事,我真是倒了大霉,才摊上的你。”
  展怀迁念过的书里,金戈铁马有,风花雪月也有,多少诗词寄情,都不及七姜此刻一番抱怨,字字都是情愫,叫他心生暖意。
  展怀迁说:“那我上辈子、这辈子、下下辈子,都是积了大德的。姜儿听话,不哭了,我活着呢。”
  七姜轻轻摸了摸他的手,手背上的伤痕已经结痂了,这人倒是体质强健,但愿他胳膊上的窟窿和刀伤,也能好得快些。
  “是不是晋王,他怨恨你那日灭了他的威风。”
  “晋王已经离京了。”
  七姜说:“可他的人能留下继续做坏事,你去参他一本吧,让皇上抓他。”
  展怀迁好脾气地说:“没有那么简单,他是皇室之人,若参必要有证据,怎么能凭我一张嘴来说。”
  七姜很是挫败:“京城太可怕了,动不动就要人性命,怎么一不高兴就要人死呢。”
  展怀迁道:“若非私怨,杀到我头上来,那背后的阴谋就大了。”
  七姜小声咕哝:“可你只是个副将军,品级都不大,上回进宫,人家还嘲笑我。”
  展怀迁说:“可我是功臣,才领兵打了胜仗回来,我若缺胳膊断腿了,就是扫皇上的颜面,人家才不屑杀我。”
  七姜问:“那你能不干了吗?”
  展怀迁反问:“姜儿,你想我做什么?”
  静默了片刻,七姜摇头,坦率地说:“没想过这些,只是见不得你一会儿伤了,一会儿又要死了,跟着提心吊胆。但我知道,人不能这样小气,你是要为国为民辛苦的,我不能妨碍你。”
  展怀迁道:“从没有妨碍我什么,相反,你才是会懂我的人。你知道戍边的艰难,知道百姓的疾苦,受我庇护的百姓到不了我跟前,可你一笑,我就明白,什么都值得了。”
  看着眼前这人,七姜心绪翻腾,怎么会忽然这样,世上就多出一个叫她放不下的人,好半天憋出一句:“你不要死,别丢下我……”
  展怀迁含笑点头:“我一定不死。”
  七姜摸了摸他的手,温和地说:“睡吧,军医说,你要多休息。”
  展怀迁这才想起父母来,问道:“我娘呢,她回去了吗?”
  京城里,今日朝堂气氛极其凝重,谁能想到,下一个遇袭的人竟然是太师之子,皇帝派下四路人马,要彻查这些人的来历,散朝后,展敬忠留在了御前。
  皇帝道:“校场里有奸细,早些抓出来。”
  展敬忠明白圣上的意思,若不是校场有内应,如何能知道展怀迁的行踪,如何能安排部署,在他回城的路上截杀。
  皇帝又道:“恐怕这宫里,朕的身边,大臣之中,已经有不少人投靠了他,兴许下一个遇袭的,便是朕。”


第163章 这条路,我愿意走
  离开皇宫,展敬忠径直来了司空府,将皇帝的忧虑告知岳父与二位舅兄,翁婿父子几人商议了一个多时辰,老太太派人来,要留女婿在家用午饭。
  展敬忠再来向岳母请安,见了面,老太太温和地说:“瞧你一脸倦容,昨夜必定没睡,罢了,今日早些回去,补个眠才好,过些日子再来,我们好生吃顿饭。”
  说话间,何翊翎与嫂嫂一同进门来,倒是没料到展敬忠在这里,但她也不回避,这里是娘家,是司空府,她若还要退让,真真连自己都辜负了。
  “怀迁这孩子,实在叫人心疼,我听恒儿说,过了几日伤势稳定,就要搬回城里来。”何夫人说,“他养伤要紧,没得再应付什么探视,我已经对家里说了,谁也不必过去,恒儿也不让他去,让怀迁安心养伤,有姜儿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老太太亦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两口成亲以来,也不曾好生相处过,往后十天半个月的,他们多在一处,也好增进感情。”
  展敬忠却没把这些话听进去,目光一直落在翊翎的身上,应付了嫂嫂和岳母后,便开口说:“昨晚你也没睡吧,今日多多休息才好,才刚收到消息,怀迁的伤口处理及时,没有引起感染,他已经退烧了,静养一阵子,伤口愈合就好。”
  老太太望着女儿,朝她使了眼色,何翊翎却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淡漠地坐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
  展敬忠也不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冷淡,在岳母和嫂嫂面前,都不值得提什么丢脸,是他错,是他辜负了妻子,是他对不起翊翎。
  “母亲,嫂嫂,我先回府,怀迁没有大碍,还请放心。”展敬忠向岳母行礼告辞,得到老太太应允后,最后看了眼翊翎,到底是退了出去。
  何夫人客气地送到院门前,展敬忠请嫂嫂留步,何夫人道:“瞧着儿女姻缘美满,翎儿她心里必定会有所触动,你们夫妻本是最恩爱的,有什么话撂下十年都不愿意说开呢。”
  展敬忠说:“是我辜负了翎儿,有了怀逸那孩子。”
  何夫人叹气:“我们司空府虽不兴纳妾,可世道如此,你以为翎儿真是那看不透的人吗?她的尊贵,她的骄傲,岂会将一个姨娘放在眼里,更别说什么她容不下一个庶出子,难道在你眼里,司空府大小姐,只这一点子心胸?”
  展敬忠迷茫地望着嫂嫂,何夫人无奈地摇头:“罢了,眼下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迁儿的伤要紧,把那些贼人揪出来要紧。”
  展敬忠道:“是,请嫂嫂多多照顾翎儿。”
  待他离去,何夫人转回内堂,听见婆婆对小姑子说:“何苦来的,亏得展敬忠大气好脾性,你也不能太过了。他如今可是当朝首辅,在我们跟前卑躬屈膝的,凡事要有个度。”
  何翊翎淡淡地说:“倘若早十年和离,相见我必定客气,可我们既然还是夫妻,夫妻之间的事,娘就不必插手了。”
  老太太叹气:“怪这一家子人把你宠坏了,你以为离了家,也该人人都绕着你、围着你?”
  何夫人忙进门,笑道:“当着亲闺女的面,您怎么都是道理了,在我和她二嫂嫂面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娘啊,可别把闺女惹急了,咱们家谁惹得起大姑奶奶。”
  何翊翎起身要走,不忘说母亲:“亏得您有可靠的儿媳妇们,不然这家,我也不愿回来。”
  母女婆媳间的玩笑,哪怕是拌嘴也无人会往心里去,可一样是做婆婆,太师府里老太太和四夫人之间,从不会有这些乐子,至于母女,四夫人眼下更是巴不得亲手掐死展玉颜。
  此刻,上官清进门来,说道:“有消息传来,二哥哥已脱离险境,过几日会回府疗伤。”
  四夫人眼底掠过失望,暗暗叹气,展怀迁那小子,命还真硬。
  老太太问:“他身手了得,怎么会伤得那么重?”
  上官清应道:“怕是要等大伯父回来才能知晓,这会子传得天花乱坠的,我也听糊涂了。”
  老太太看向儿媳妇说:“怀逍必定会回来探望他弟弟,到时候你自己把人留住,你这个当娘的,还降服不了自己的儿子?”
  四夫人讪讪一笑,没得继续留下受挖苦,便借口告辞,匆匆离开了沁和堂。
  而她一走,老太太便命侄孙女靠近,拍了拍她的手道:“他在家十天半个月的,这一回,千万别错过了。”
  上官清冷声道:“只怕云七姜时时刻刻守在他身边,清儿插不进去。”
  老太太不以为然:“她婆婆如今在司空府,少不得要去见一面,不会时时刻刻都在,哪怕她不去,我也能打发她去,只要你狠得下心,姑祖母必定为你周全。”
  上官清不禁紧张起来:“姑祖母,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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