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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太子妃-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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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下搭着铁网的小炉子燃着炭火,那几?枚小巧鹅黄的香梨搁在网上?; 炭火渐渐将那汁水饱满的鲜梨煨出清甜怡人的香气?。
  明婳支着雪腮; 直咽口水:“阿娘; 现?下可以吃了吧?”
  “你这馋猫,这么会儿?功夫; 你已问我八百遍了。”
  肃王妃嗔笑着; 又看了眼那烤出诱人焦糖色的梨皮,终是点了头:“差不多了,你小心烫。”
  明婳一喜; 只是不等?她拿木钳去夹,便见管事嬷嬷急急忙忙地?从院外走了过来。
  肃王妃微诧:“什么事这般火急火燎的?”
  嬷嬷屈膝福了福身?子; 又目光复杂看了眼明婳; 方才蹙额道:“王爷和?世子他们回来了; 还有太子殿下; 他……他……”
  肃王妃:“他怎么了?”
  嬷嬷一脸难色:“据说是比武时受了伤; 方才是被抬进西苑的!”
  “什么!”肃王妃惊愕。
  明婳也瞪大乌眸:“抬进来的?”
  嬷嬷点头如鼓:“王妃和?二娘子亲去看看便知道了。”
  贵客上?门第二日就伤成这样; 作为主母的肃王妃自然再坐不住。
  明婳烤梨也不吃了,捉裙跟在肃王妃的身?后; 边往西苑赶,边满脸疑惑:“不是去巡视大营吗,好端端的怎么会比起武?而且比武不都是点到为止吗,谁胆子那么大,竟敢将他打伤?”
  肃王妃抿唇不语,因她细想?一通,有胆子打伤的当朝太子的,除了自家夫君,整个?北庭怕是再寻不出第二人。
  这个?莽夫!
  母女俩匆匆忙忙赶到西苑时,屋里不见肃王,只有谢明霁和?趴在床上?的裴琏。
  “母亲,妹妹。”谢明霁上?前行礼。
  躺趴在床上?的裴琏也欲起身?:“岳母……”
  肃王妃见状,脸都煞白了,哪还顾得上?那些虚礼,只急急道:“殿下快躺着,别动,千万别动。”
  转脸对谢明霁瞪起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明霁被自家母亲一瞪,心里很是委屈,只恨不得将人拉到外头说“阿娘你是不知道父亲他疯了”,但碍于场合,还是垂眼道:“今早殿下随我们去大营,父亲得知殿下会徐家枪法便来了兴致,让儿?子与殿下过招……”
  肃王妃失声:“是你打的?”
  谢明霁忙不迭摇头:“不不不,不是我,殿下枪法好,儿?子与殿下点到为止,打了个?平手。但后来……”
  在肃王妃和?明婳双双的注视下,谢明霁声音越发小了:“父亲上?场,又与殿下比了一场。”
  奇怪,明明人不是他打的,他心虚个?什么劲儿??
  谢明霁心下纳闷。
  肃王妃这边弄清原委,只觉心累,她那夫君稳重了大半辈子,这回怎就这样冲动!
  万一真将太子打出个?好歹,那谢氏全族都得跟着遭殃。
  “殿下,你伤得可严重?现?下感觉如何??”肃王妃倾身?,轻声问着。
  到底身?份有别,她也不好揭开被褥看看伤势,只满脸忧心:“大夫可看过了?”
  榻上?的裴琏除了脸色略显苍白,精神尚可,颔首:“有劳岳母大人挂怀,一些皮肉伤罢了,方才已寻军医看过,卧床休养一阵便无大碍。”
  肃王妃闻言,稍稍松口气?,但还是难掩窘色:“王爷他一介粗野武夫,手上?也没个?轻重,误伤殿下,万望殿下恕罪。”
  裴琏敛眸:“岳母这话言重了,校场比试,磕碰难免,是小婿学艺不精,甘拜下风。”
  见他话里话外都无半分愠色,且始终一副小辈的恭敬口吻,肃王妃愈发惭愧,再看明婳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太子的眼神又时不时往她身?上?落,还有什么不懂。
  又温声关?怀了两句,肃王妃便先告辞,临走时,瞥向谢明霁:“子策,你随我去院里取两瓶上?好的跌打药来。”
  谢明霁应声:“是。”
  肃王妃又对明婳道:“婳婳,你留下。”
  明婳错愕:“啊?”
  肃王妃道:“我还得去你父亲那一趟,殿下是客,你就当替我尽主人之责,照看一二。”
  话说到这份上?,再看裴琏趴在床榻上的憔悴模样,明婳咬着樱唇:“是。”
  肃王妃很快带着谢明霁离开,屋内其他婢子侍卫也都很有眼力见,纷纷退下。
  一时间,午后静谧的内室里,只剩明婳和裴琏二人。
  见明婳还站在桌边一动不动,裴琏黑眸轻抬:“孤有些渴了。”
  明婳踌躇片刻,还是倒杯温茶,走到床边。
  只他这样趴着,也实在不方便喝水,她道:“你还能坐起来么?”
  裴琏摇头,望着她道:“身?上?疼,臀腿尤甚。”
  明婳:“……”
  他身?上?穿着衣袍盖着被,她也看不出他到底伤得多严重。
  但这男人从前一向是高高在上?的,相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狼狈的模样。
  就像是,一只被痛打的落水小狗。
  明婳被她脑中这比方逗笑了,再看趴在茶青色丝缎枕头上?不得动弹的男人,那点子笑意便如流水般滑过心尖,转而成了一声轻叹。
  “你稍稍仰起身?。”
  她在床边蹲下,将茶盏递到那抹薄唇边:“慢些,别呛着……弄湿被褥!”
  裴琏眉心微黯,没出声,只仰身?就着明婳的手喝水。
  内室一时间静了下来,明婳凝视着男人线条分明的侧颜,冬日午后灰濛濛的光线下,他眉深鼻高,长长的睫毛大势是往下垂的,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无端显出几?分脆弱可怜之感。
  尤其这慢慢喝水的模样,恍惚间,好似真的在喂小狗。
  只裴琏若是狗,绝不是什么毛绒绒的小狗,他这样高大,更像是乌孙草原上?凶神恶煞的獒犬。
  许是她的视线停留太久,裴琏侧眸:“这般看着孤作甚?”
  “没什么。”
  明婳避开眼,没话找话:“你今日为何?要答应与我父亲比武?”
  裴琏轻舔唇瓣上?的水渍,道:“岳父开了口,做女婿的怎好拒绝。”
  “别一口一个?岳父女婿的套近乎,我爹爹若是知道你从前如何?待我,早就大棒子打你出去了——”
  话未说完,明婳陡然反应过来,看向裴琏:“你、你这……我爹爹知道了?”
  裴琏扯了扯嘴角:“不然你以为,孤为何?被抬回来?”
  明婳咂舌,心底涌起一种说不出滋味。
  既欣慰于父亲的护短,替她出了口恶气?,又有些后怕于父亲的大胆,万一真的激怒裴琏,殴打储君可非小事。
  而且,看着裴琏这般惨兮兮地?躺在床上?,她心里好似并?无想?象中的那般痛快。
  “怎么不说话?”
  裴琏看着她:“难道心疼孤了?”
  明婳嘴角轻撇:“谁心疼你了,少自作多情!”
  裴琏浓眉抬了抬:“那为何?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孤还当你见到孤被打了会欢喜抚掌,直呼痛快。”
  “痛快啊,痛快极了。”明婳道:“只是我最近在学养气?功夫,喜怒不轻易形于色,你看着我是闷闷不乐,其实我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话落,屋内冷不丁静了下来。
  裴琏没接这话,只定定看向明婳,那如墨深眸好似要通过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去。
  明婳被这洞若观火的目光看得不大自在,干脆起身?,将杯盏放回桌上?。
  身?后传来男人不疾不徐的嗓音,“既然见孤被打如此痛快,你可想?更痛快一些?”
  明婳一怔,拧过身?,疑惑:“什么?”
  裴琏点头:“过来。”
  虽不知他卖什么关?子,但他这会儿?动弹不得,明婳倒也不怕他,大大方方走了过去。
  裴琏道:“掀开被褥。”
  明婳愕然,又听他道:“见到所恶之人遍体鳞伤,你心中岂非更加痛快。”
  痛快吗?明婳唇瓣翕动两下,有话到嗓子眼,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屋子里烧着地?龙,暖融融的并?不寒冷,是以迟疑两息,她还是掀开了那鸦青色缎花锦被。
  裴琏穿着亵衣亵裤,但亵衣只是虚虚披着,隐约可见一截窄劲精悍的腰身?。
  “亵衣怎么不掀?”
  裴琏回眸看她:“又不是没看过。”
  明婳本来没往那边想?的,被他这样一说,双颊反倒烫了起来:“你今日的话怎的这么多!”
  裴琏便没再出声,回身?继续趴着。
  明婳抿了抿唇,腰身?微俯,细白指尖掀开那件牙白亵衣,男人身?上?的棍伤登时映入眼帘。
  深深浅浅,淤青淤紫,乍一看宛若打翻的颜料盘般,寻不出一块好肉。
  那棍痕遍布肩背,沿着腰线往下,止于亵裤系带。
  饶是只瞧见半身?,仍叫明婳倒吸一口凉气?:“爹爹他怎的……”
  下如此重手。
  “岳父爱女心切。”裴琏道。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明婳也分不清他这是真话还是嘲讽。
  她在床边坐下,看着那斑驳的伤,嗓子有些发紧:“很疼吗?”
  裴琏看她一眼,颔首:“疼。”
  明婳眸光轻闪了闪,鼻音发瓮:“既然知道疼,怎的不知道跑,还由着他打这么多棍?”
  裴琏觑着她的神色:“是孤有错在先,没有善待他的爱女,受顿打也是该的。”
  明婳抿唇,压下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水光,哼道:“油嘴滑舌。”
  裴琏扯扯嘴角,并?未多说。
  明婳又看了好几?眼他背上?的伤:“军医说要躺几?天?可涂过药了?”
  “在大营涂过了,军医说起码卧床三日。”
  三日,这么久。
  明婳倏地?有些难为情了,语气?也不禁轻些:“裴子玉,我爹爹打你这件事,你回头可不可以别与陛下、皇后娘娘他们说?”
  “孤不说。”
  明婳刚要松口气?,又听男人出声道:“但你答应孤一件事。”
  “啊?”
  “这几?日,你来替孤搽药。”
  明婳一惊:“我?”
  裴琏嗯了声,神情平静而肃正:“孤不喜旁人碰触。”
  明婳心道还真是事多儿?,不过仔细想?想?,裴琏在外的确未曾让人近身?伺候,便是在宫里,身?边跟着的也都是太监。
  迎着男人灼灼看来的漆黑凤眸,明婳纠结一阵,还是点了头:“好吧。”
  谁叫他这身?伤是被父亲打的——
  爹爹为她撑腰,那她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也不想?给家里带来麻烦。
  于是之后几?日,明婳每日早中晚都来西苑,替裴琏搽药。
  第一次搽药时,她还有些不自在,毕竟已经大半年没碰过他的身?子。
  才搽完个?肩背,一张雪白小脸便灿若芙蕖,绯红明艳。
  待裴琏翻过身?,看到她的脸,眸色暗了暗:“你很热?”
  明婳不理他,只往手里倒药油,刚要下手,视线落在他胸膛那个?箭疤,遽然顿住。
  过去大半年,伤口已完全愈合,但那道丑陋的疤痕在光洁冷白的胸膛上?格外突兀,像是两条交错结尾的蜈蚣。
  裴琏察觉到她的视线,眉宇稍缓:“已经不疼了。”
  明婳垂下眼睫,哼唧着:“谁问你了。”
  说着,沾了药油的手便往他腰腹那一道淤青伸去。
  才将碰上?,身?前传来男人的闷哼:“轻点。”
  明婳眼皮一跳,没吭声,手劲儿?却是放轻了,边低头替他搽着,边在心里咕哝——
  父亲这一棍未免未免打得也太刁钻,打在这真不怕将他打吐血吗?
  亲爹害他吐血和?岳父害吐血,那可是两码事啊。
  明婳越想?越后怕,忽的又是一声闷哼传来,只这次似有不同?,不太像痛的。
  不等?明婳分辨,手腕便被一只大掌牢牢叩住握住。
  明婳一惊,抬起脸:“你做什么?”
  年轻男人狭眸阒沉地?看她,嗓音喑哑:“这话该孤问你,你在做什么?”
  明婳:“替你搽药啊。”
  裴琏:“孤的伤处在腰腹,你的手往哪里摸?”
  明婳:“……?”
  她有些不解,待目光朝下看去,发现?另一只手几?乎要将他的亵裤带子推开,霎时双颊滚烫,面?如滴血。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赶紧收回手,余光不经意往那处一瞥,登时呆住了。
  “你你你……”
  支起来了!
  裴琏面?色也沉下,方才她乱揉乱摸,他尚能克制住。偏偏她又瞥了一眼,好似往干柴堆浇了一瓢油,“腾”得便烧了起来。
  “别管它?。”
  他哑声道,再看她恨不得自挖双眼的慌张模样,既好笑又无可奈何?:“又不是没见 过,至于如此紧张?”
  可是之前见,都是做那事才会立起来,这好端端涂着药,他怎么就……
  “裴子玉,你下流!”明婳红着脸撂下这一句,起身?就跑了。
  看着那吱呀摇晃的木门,还有搽到一半的药油,裴琏哑然失笑。
  视线再次落向腰腹间,眼底笑意也逐渐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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