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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和颜悦色的看向玉宽:“你志气倒是不小,念了几本书了就想去考海岱书院?”
玉宽回道:“刚开始学四书,现在正在读《论语》。”
“好小子。”周典史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对方年纪不大竟然开始学四书了。
李捕头给刘书吏使了个眼色,刘书吏会意,笑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学问倒是不少。今儿我就来考究一下,我问你……”
周家的底细李捕头他们很清楚,祖上都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姻亲陈家更加不堪。两人都不相信玉宽一个黄毛小子读过这么多书,玉宽一定是在吹牛。
两人打定主意要让玉宽出一出丑,借机削一下周典史的面子。
谁知他们遇到了不走寻常路的玉宽小哥,注定要铩羽而归。
打三四岁起冯氏私下里就开始教他《三字经》等蒙学读物。饶是他当时性子很跳脱,但也耐不住冯氏拿各种好吃的诱惑他。
到如今背书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比背书,咱宽哥还从没怕过。
所以即使刘书吏有意刁难,也没有难倒玉宽。
女眷们在这待了一小会就纷纷告辞了,那个朱娘子看上去面色依旧不忿,被人连拉带拽的拖走了。
周太太这就只剩陈家她们几个,她让几个小女孩在客厅里玩,自己带着小姑子去里屋说悄悄话去了。
到了晌午,绵绵跟着到了花厅用餐,刚进门就看到一个中年美大叔满面春风的带着自家宽哥和二伯过来了。
从下人的称呼里,绵绵知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周典史。
没想到还挺帅的,怪不得他家儿子那么抢手,估计长的也不赖。绵绵暗搓搓的八卦着。
自打当了这劳什子典史后,周太太还没见自己丈夫这么高兴过,立马站起来问道:“当家的,今天怎么这样高兴?”
周典史笑着指向玉宽:“老三家的这小子真是出息,年纪不大学问好的很,那姓刘的竟然没难住他,比咱家那几个皮猴强多了。今天可是狠狠的给我争了一口气。”
“真的,那可真是有出息了,来,过来让我瞧瞧。”说着,把玉宽拉到自己跟前,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这小子小时候长的黑瘦黑瘦的,如今大了倒是白净多了,没想到书也念的那么好。”
周太太把绵绵拉到玉宽身边:“儿子有出息闺女也不差,他妹妹也是个懂事机灵的孩子,听说女红还好。有这样一对金童玉女,这老三以后可不用愁了。”
周典史这才注意到绵绵,看着是个文静乖巧的女孩子,长的也不差,他笑着打趣周氏:“都是陈家的种,怎么你这小叔一家就这么会教孩子,你以后也学着点。”
周氏叹道:“唉,我这小叔一直都很机灵,又娶了个更聪明的媳妇,孩子当然更聪明。我家这个……”说完,哀怨的看了眼陈二。
陈二挠了挠后脑勺,冲媳妇挤出一个讨好的憨厚傻笑,倒把周氏笑的没了脾气。
绵绵心里默念,没想到二伯在哄媳妇这上头也挺有一套,真不愧是老爹的亲兄弟。
看样子周典史对玉宽十分满意,给了他一方上好的端砚。
原本绵绵觉得有那方端砚就算不屈此行了,回家后宽哥又从口袋里掏出个装满了碎银子的荷包递给冯氏,说是背书得的彩头。
她一琢磨,就猜出了宽哥的大致经历。
不过,自己同样也经历了一番“水深火热”,怎么她就没有彩头呢?
饶是亲哥,绵绵也忍不住有些羡慕对方的财运。
她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挣到足够多的银子,然后做一只混吃等死的快乐米虫。
银子啊银子,快到我的荷包里来。
从周家回来后,宽哥变的更加用功了。
陈三都怕自己大儿子学傻了,还开导他:“大过年的,你出去玩玩放松放松,别读书读傻了。”
玉宽摇摇头:“那天周家大舅说等开春后亲自带我去拜访海岱书院的山长,我怕自己本事不行,到时候给大舅丢脸。”
然后又有些无奈的叹气:“再说,这一块也没人跟我同岁,那些小孩子玩个石子输了还要哭鼻子,还不如看书有意思呢。”
竟然还有人觉得看书比玩有意思,要知道他看的那些可不是有趣的话本而是晦涩难懂的古文。绵绵又悄悄的打量对方一眼,莫非自家哥哥是传说中的学霸体?
啧啧,幸亏这里的女孩子不用上学,要不然活在学霸的光环之下该有多痛苦!
冯氏站在儿子身后看他写了几行字,然后点点头:“儿子你这字总算写的有点人样了,不过这字里没有筋骨,等着让你爹给你买本魏碑回来练练。”
原本在床上躺着的陈三“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好端端的,买墓碑干什么?”
母子俩跟看傻子似的把头转向他。
“噗嗤”绵绵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三皱皱眉头:“有什么不对?”
玉宽忍着笑向父亲解释:“魏碑是北朝文字刻石的通称,因这个时候的碑石字体古拙雄健,许多学子都喜欢参习这个时期的字帖。”
“原来是这样。”陈父这会也意识到自己是弄错了,有些委屈的看向媳妇:“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又没读过书,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说完,还饶有兴致的瞪了眼绵绵:“你这丫头才有意思,就跟你懂似的,还在那笑话起你爹来了。”
绵绵心里一突,然后佯装镇静的扬起头:“我怎么不懂了,那次去买纸的时候我听哥哥跟人谈论了半天呢,我不但知道魏碑还知道汉隶,还有唐楷……反正我知道的可多了。”
第32章 豆芽方子
旁边的玉宽挠了挠后脑勺,上次跟云琦聊天的时候好像是谈过书法,不过有谈这么详细吗?
应该是有的吧,要不妹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他冲着老爹嘿嘿一笑:“爹不知道这些是挺正常的,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您记住这是一种字体就行,下回去府城记得帮我买两本魏碑的字帖。”
冯氏给陈三飞个白眼:“都说了让你多学点有用的,你偏不听,这好歹是在自己家里,好歹没丢脸丢到外头去!”
“嗨,这有什么,我皮糙肉厚的,丢脸有什么打紧,除了命咱有什么怕丢的?你说这些读书人也是,好好的非得学墓碑上的字,多不吉……”剩下的话被冯氏的眼神给吞了下去。
绵绵有些纠结的对对手指,该怎么跟老爹解释这其中的差别呢?
她瞄了眼宽哥,算了这么深刻的问题就交给宽哥解答吧,自己还是去练女红好了。
年前打的络子首次让她的月收入超过一百文,也算是个不小的突破。不过离她心目中的财务自由差的还有点远,仍需继续努力。
原以为老爹腊月的生意就算不错了,没想到从初三开始就不断有人来雇车使,一直忙活到正月十五,算下来赚的竟不比腊月少,这让一家人分外开怀。
尤其是陈三,虽然天天早出晚归的十分辛苦,但口袋里的银钱越多,他的底气也越足。
这天傍晚,陈三神秘兮兮的带回来两个沉甸甸的大包袱。
她爹时常带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绵绵已经习惯了,她照常去解包袱上系的扣子,这回却被里面散发出来的霉味给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爹,你这弄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大霉味?”
冯氏抱着安哥儿凑过来看了一眼:“哪来这么多皮草啊?不过都是发霉了的。”
陈三转了转手臂说:“嗨,我今儿去府城正好遇见一败家子在那变卖家产,就是去的晚了没多少好东西。瞧着这些皮子底子还成,就买了下来。”
绵绵有些忧心的皱皱眉头:“都霉的这么厉害,我瞧着有些地方都黑了,能洗干净吗?”
“放心吧,你爹我是不会做赔本生意的。”陈三一边说一边从里面翻出一件玫红面的大毛棉袄抖落几下道:“看见没,这衣裳面子虽然破了好些,袖口的风毛也不好了,但里面可是狐皮的。收拾干净了,这一件就能赚回本钱来。你们就等着瞧好吧。”
绵绵有些惊讶:“爹,你还会整这个呢?”
“那可不,当初要不是有这门手艺,我也不能到陆家去打短工。要不是在那遇到你娘,可就没有你们这些小家伙喽。”陈三忍不住跟闺女吹嘘了一番。
没想到老爹还会这个,不过想到他做起皮毛生意来似乎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肯定是很懂这个。
看来老爹以前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绵绵想起上次整理空间翻到的几瓶皮草清洗剂,心想大不了到时候找机会把那个拿出来用上,总之不能打击老爹的自信心。
第二天,陈三也没出门,在家折腾了一整天。先是把那些皮子的外罩都拆掉扔了,然后一张张的清洗处理。
绵绵原以为皮草要放到盆里用水洗,谁知老爹的动作比她想象的要专业多了。先是用湿棉布把皮子擦洗一遍,然后在半湿的皮子上均匀洒上一种不知名的粉末轻轻揉搓。等干了以后再用竹藤轻轻拍打,让粘在上面的粉末抖落下来。
然后陈三又拿了一把宽齿的牛角梳把皮子的毛梳通,原本瞧着又脏又旧的皮毛一下就变的蓬松干净了起来。
若是有特别脏的,就这样再洗几次,直到把皮毛弄的溜光水滑。
绵绵看着整齐挂在院子里的皮子,一张张蓬松整洁的样子,忍不住对老爹竖起了大拇指:“爹,您可真厉害,这简直就是变废为宝啊。对了,爹,您刚才用的那粉是什么东西做的啊,怎么能把皮子洗的这么干净?”
“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秘密,哪能轻易告诉你。”
绵绵扁扁嘴:“爹,你就告诉我嘛,万一我将来混的不好,也好有个混饭吃的营生。”
陈三哈哈一笑:“这活计肮脏的很,没什么好学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是好生跟着你娘学女红吧。”
虽然闺女崇拜的眼神很让人受用,但陈三还真不打算把这些教给绵绵。就昨天闺女对着俩包袱退避三舍的样也不像是能吃这碗饭的。
绵绵就是随口一问,想起昨天见到的那副景象,那样的皮子送给她,她都不要的。
她还有些纠结,自家老爹会不会把那些皮子留下来给家里人做衣裳穿。
结果她发现自己想多了,人压根就没打算把东西留家里。用陈三的话说就是,这些皮子不是狐皮就是狼皮的,自家人穿浪费了,还不如换成银子合算。
也许是合该她爹发财。
陈三原本是想把皮子送到县城一家成衣铺子的,结果对方压的价太低,陈三就又把皮子带到了府城。
一队进京赶考的南方学子途经府城会馆正遇上了倒春寒,不少人被冻的得了风寒,剩下没得病的纷纷出重资购买御寒衣裳。
可巧被陈三遇上了,他身上带的十几张皮子一下卖了个精光。其中有个识货的,一眼相中了那张最贵的银狐皮,花五十两银子买了下来。
绵绵听了老爹的叙述以后,惊呼:“爹,你买那两大包袱皮子统共才花了五两银子,一张狐皮你就卖五十两会不会太贵了?”
“贵什么?那可是上好的银狐皮,只有最北边那些极冷的高山里才有。到了京城,他多花一倍的钱都未必能买到。也就是那皮子一些边角磨的不太好了,要不我也不能卖这么便宜。”
绵绵对这里的经济状况也大致了解,一般的三口之家一年五两银子就能吃饱穿暖。结果富贵人家随意买件衣裳就要五十两。
想到前世那些明星动辄几十上百万的礼服,看来贫富差距自古就有。
绵绵不清楚她爹这回究竟挣了多少钱,只知道她娘托周太太帮着在城外买了四十亩地。
然后俩人也不知道怎么谈的,后来她娘主动提出把生豆芽的法子教给了周氏。
第33章 惊魂
生豆芽其实不难,周氏练了几次就很熟练了,然后就开始在家里卖豆芽。
正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加上周典史的帮衬,周氏这门生意竟然一直不错。
绵绵暗地里帮着算了笔账,周氏每天差不多卖一百来斤豆芽,除去本钱,净挣一百文以上,一月就是三千文。日积月累下来倒也不是个小数。
这个年代的人一般都把手艺看的很重,不会轻易教给别人。
她有些担忧冯氏是不是受了胁迫,就隐晦的询问道:“娘,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把生豆芽的手艺教给二伯母,这生意看着不打眼,一年下来至少挣几十两银子呢。”
冯氏轻笑:“你二伯母娘家得力,她生的豆芽不管多少都有人要。换成咱们,一天卖十斤都够呛,你以为谁家都舍得天天花钱买菜吃呢!”
闺女那点小心思冯氏还能瞧不出来,她笑了笑接着说:“你也别觉得咱家吃了亏,自打来了县城后,人周家背后可没少照应咱们。你以为是个人都能随便做生意?”